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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少泽道:“当然是意味着琉璃器皿的价格被郭业打压得非常低。”
“那还用你说?你得从另外一个角度看!”
“另外一个角度?什么角度?”
“另外一个角度就是,咱们如果把郭业手中的琉璃器皿全部买下来,至少能有七倍的利!”
一句话惊醒了梦中人,闻听此言,在场众人都是喜笑颜开!
李佑道:“妙呀!郭业手中不过是有两百万贯左右的琉璃器皿,按照他现在的价格卖出去,也不过是三十万贯钱左右。咱们把这些货全买下来不就行了吗?”
崔少泽接话道:“此举实在是一举两得。一方面,郭业手里没货,自然就没有办法继续打压价格。另一方面,咱们用很低的价格收购了一批琉璃器皿,相当于赚了几百万贯钱。”
李泉道:“就是这个道理。与此同时,咱们还要把自己售卖琉璃器皿的店铺,全部关闭!让市面上再也没有新的琉璃器皿出现。如此双管齐下,我相信,用不了三个月,琉璃器皿的价格就会恢复正常。”
说到这里,他得意地笑道:“这次咱们也让郭业尝尝,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滋味!”
李佑道:“这场商战,郭业大亏,咱们大赚。如此说来,咱们算是赢了?”
李泉叹了一口气,道:“那倒也不是。经郭业这么一搅合,咱们的五德钱庄倒闭了,这可不是几百万贯钱财就能补得过来的。”
“不见得吧?五德钱庄倒闭了,咱们再开一个六德钱庄、七德钱庄不就行了?花不了多少钱!”李佑不服气的说道。
崔少泽苦笑道:“这不是钱的事儿。一般情况下,新开的钱庄是没办法和长乐坊大钱庄正面竞争的。咱们这次之所以能对郭业构成威胁,是因为咱们有了琉璃器皿。”
见李佑的脸上还是充满了疑惑之色,崔少泽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解释。
他说道:“原来琉璃器皿价格稳定,人们可以接受它作为抵押物。但是经过郭业这么一搅合,就算琉璃器皿的价格能够恢复原状,人们还是会心有余悸。已经不再是合适的抵押物了。”
李泉接话道:“所以,这场商战的结果就是,咱们失去了依靠琉璃器皿开一座大钱庄的机会,却多赚了几百万贯钱财。从根本上来说,还是亏了。”
李佑摇了摇头,道:“二位的意见,本王不敢苟同。咱们赚钱,郭业亏钱,怎么还能算咱们吃亏了?你们想想,如果这样的亏我们多吃几回,郭业会如何?”
崔少泽眼前一亮,道:“那他不得亏得把裤子都当了?”
“还是的呀!依本王看,这次咱们赚了几百贯钱,郭业亏了几百贯钱。当然是咱们赢了!”
李泉当然知道李佑这话并不怎么靠谱,像琉璃器皿这种绝活,五大士族可没有第二个了。这样的情况,可一而不可再。
不过,现在正是大家高兴的时候,李泉也不想继续泼冷水。经过一连串的失败,大家急需一场胜利振奋士气。
想到这里,他说道:“齐王殿下此言有理,刚才是老夫贪心不足了!那咱们就依计行事,派人秘密到郭业那边大量收购琉璃器皿。”
李佑叮嘱道:“你派的那些人手可要谨慎行事,别被郭业发现了端倪。”
“齐王殿下尽请放心,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我们还称什么五大士族?还有什么脸面保着您登基坐殿?”
“那本王就静候佳音了。”
第1792章郭业技穷?
李泉的确没有吃牛,派人秘密购买琉璃器皿的计划执行的非常顺利。
第一天,购买了十万贯的货物。
第二天,又购买了十万贯的琉璃器皿。
第三天,十万贯钱又花了出去。
第四天,还是十万贯!
等等,好像有点不对!
不是说郭业手里边只有大约价值两百万贯的琉璃器皿吗?照现在这个行情,大概也就是能卖三十万贯左右。怎么都买了四十万贯了,郭业还有货物出售?
李泉眉头紧锁,道:“……这个问题,大家怎么看?”
崔少泽道:“会不会是咱们先前估算的有误,实际上,郭业手里的琉璃器皿,比咱们估计的多得多?”
“多也多不了多少!”李泉道:“咱们到底生产出来多少琉璃器皿,老夫心中有数。除了库房那些,外面也只有两百多万贯的货!”
“那可就奇怪了!莫非这些琉璃器皿都是郭业变出来的?我可是听说了,他得到过太上老君传法,很有些神异之处!”崔少泽愁眉苦脸地说道。
李佑摇了摇头,道:“太上老君乃是我们李氏先祖,就算传法也应该传给李氏子孙,传给一个姓郭的算怎么回事?完全是无稽之谈!”
“那现在的情况您又怎么解释?那些不应该存在的货物,到底从何而来?”
“呃……兴许是他为了打击咱们,从民间收购了一些呢?”
崔少泽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实际上,咱们的廉价琉璃器皿,和民间原来的琉璃器皿还是有些区别的。我到库房看了,那些货物确实是咱们生产的。”
“总而言之,鬼神之说本王是不信的!此事肯定还有别的解释。”
“那您倒是解释呀!”
李佑还没说话呢,李泉却猛地一拍大腿,道:“老夫想明白了,这事还真有别的解释?”
“什么解释?”
李泉抱拳拱手,道:“还是多亏了齐王千岁的提醒,其实老夫只是比齐王多想了一步。那些琉璃器皿当然不可能来自民间,但是民间之外呢?”
“民间之外就是朝堂。可是官员家中也没有多少咱们的琉璃器皿呀!”
“老夫说的可不是朝堂,而是内库之中!”
“内库?”
“不错,你们别忘了。想当初在大德寺中,郭业可是扣下了咱们不少琉璃器皿,而这些货物现在已经全部没入宫中!你们说,他会不会从陛下那里,把那些货物全部买了下来?”
李佑眼前一亮,道:“很有可能!现在琉璃器皿的价格被郭业打压的很低,恐怕用不了多少钱,就能把那批货全部买下来。郭业此举,还真是妙呀!”
“妙个屁!”崔少泽话刚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施礼道:“微臣无状,还望殿下恕罪!”
李佑没有在意他的失礼,道:“崔家主不必担心,孤王知道你对本王并没有任何轻慢之心。”
“多谢千岁!”
“但是你刚才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莫非本王所言,有什么不妥之处?”
“请恕崔某直言,郭业此举绝对算不上什么妙计。现在看来,他的确是占了便宜。但是等过些日子。琉璃器皿的价格再涨起来,他怎么向陛下交待?陛下的便宜岂是那么好占的?”
李泉摇了摇头,道:“郭业不会那么蠢的。依老夫看,他很可能是原价购买了那批琉璃器皿。”
“原价?那怎么可能?原价可两千万贯都不止了!”
李泉道:“郭业有长乐坊大钱庄,两千万贯有什么拿不出来的?”
“拿得出来也不能乱花呀!这可是两千万贯!”
“嘿嘿,这可不是乱花。他这样做,相当于拿两千万贯的钱财,买了陛下价值不到一百贯的东西。你说陛下会不会高兴?”
“您的意思是,郭业在向陛下行贿?”
“虽不中亦不远矣!”
“我的个乖乖……”崔少泽目瞪口呆,道:“拿出两千万贯来行贿,郭业还真是大手笔。怪不得他在陛下面前那么受宠呢,还真舍得下本钱!那咱们应该怎么办?”
李泉道:“咱们当然是要继续收购琉璃器皿。现在那些货物的行情不过是五十万贯,咱们再收购几天也就收完了!白捡的好处怎么能不要?”
“好,就依李家主所言。”
……
第二天一早,众人刚在齐王府凑齐,就有人送来了一个重磅消息:长乐坊大钱庄的琉璃碗价格,降到了三贯钱一个!
崔少泽紧皱眉头,道:“李家主,郭业手里根本就没有多少存货了。就算他想要维持琉璃器皿的低格,也不应该继续降价,您看是不是其中有诈?”
“你放心,根本就没有什么陷阱。这是郭业黔驴技穷的表现!”李泉自信地说道。
“黔驴技穷?”
“不错,咱们要是被郭业给出的价格吓住,才是中了他的计呢!依老夫之见,这是他存货不多了,就想狠狠地打压琉璃器皿的价格,吓阻人们购买。咱们可不能上这个当!”
说到这里,李泉轻蔑地一笑,道:“他这点雕虫小技,岂能瞒过老夫的双眼?我敢打赌,明天他就会孤注一掷,把价钱下降到两贯钱!”
“后天他会降到一贯钱?”
“很有可能!他手里的琉璃器皿毕竟数量有限,事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市场彻底砸垮。让人们对琉璃器皿彻底丧失信心。”
……
李泉这次的预测,猜中了开头,猜中了中间,却没有猜中结尾!
第二天,长乐坊大钱庄的琉璃碗降到了两贯钱!
第三天,又降到了一贯钱!
第四天……
按照李泉的猜想,此时郭业手里边应该没有什么存货了。
所以,第四天一早,李泉就亲自来到了长乐坊大钱庄之前,准备看郭业的笑话。
他一进入钱庄,就有一个伙计迎了上来,道:“这位老客,您是要存钱还是取钱?”
“哼,什么老客?我是头一次到你们长乐坊大钱庄!”
他这话就有些不讲理了,所谓“老客”只是一个尊称,事实上无论是新客还是老客,伙计都会称呼“老客”,就是为了让客人宾至如归,在店里没有拘束感。
伙计闻言,尽管心里边有些不痛快,但是脸上可不敢带出来,转移话题道:“那老爷子您今天来,到底是想……”
“告诉你,老夫今日来你们长乐坊大钱庄,既不存钱,也不取钱,而是要买琉璃器皿。”
“琉璃器皿?”伙计一嘬牙花子,脸现为难之色。
“怎么?没有?难道说你们店里的琉璃器皿全卖完了?”李泉声若洪钟。
“呃……我们的确是卖完了。”
“你再说一遍!”
“我们长乐坊大钱庄的确没有琉璃器皿出售了。”
“好!好!好!”李泉高呼了三声好字,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