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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人气势汹汹,颇有些民愤滔天,口诛笔伐的赶脚。
就差将郭业五马分尸,拉到菜市口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仿佛到了不杀郭业难以平民愤的地步一般。
郭业继续慵懒地倚在门板上,看着这帮小祖宗们纷纷跳脚,躁狂,脸上鄙夷之色更加的浓郁。
看戏,看猴戏,看人耍猴戏!
这是郭业现在表现出来的一种姿态。
这边淡泊闲雅,宁静致远,那边暴跳如雷,气势汹汹。
孰高孰低,高下立判。
一时间,画面定格在了那儿……
约莫过去了几个呼吸的瞬间,郭业突然张口发出一道声音:“呵呵……”
一声呵呵,冷艳而高贵,孤芳而自赏,自郭业喉间涌向嗓门儿,通过鼻音哼出,满满地不屑与鄙视。
只见郭业轻拍两下胸口,说道:“没错,我爹是普通老百姓,我是平民之子。说白了,我出身寒门,出身草根,……”
言罢,又伸出右手食指遥点了一下长孙羽默,道:“而你,齐国公长孙大人之子。”
接着遥指了一下三胖子李少植:“你乃礼部尚书之子……”
又遥指了一下将来的大唐绿帽子王房遗爱,嗤之以鼻道:“你乃梁国公之子……”
“你……”
“还有你……”
“还有就是你……”
在场诸人统统让他遥点了一个遍,最后汇聚成一句话道:“你们都是官宦二代,世家子弟,你们都摊上了一个好爹,所以都能进得国子监中读书。”
说到这儿,他又将重心转移到自己身上,继续说道:“而我郭业虽出身寒门,草根一枚,却也能与你们一般,都能入得国子监读书。你们与我的出身虽是天差地别,有着天壤之异,但是最后的结果呢?还不是一样进了国子监,一样被分在书学班中。”
“出身是爹妈给的,谁也更改不了。但我却最终能与你们一般在国子监中读书,呵呵,不因为别的——”
郭业说罢,一脸睥睨众生的傲娇姿态扫视了对面的纨绔们一眼,优越感十足地笑道:“就因为我有这个……”
言罢,郭业抬起食指轻轻戳了三下自己的太阳穴,他在告诉对面这些败家玩意们,我郭业能有今天,就因为我有脑子。
相反,你们没有!
“砰!”
长孙羽默听罢一脚踹翻身边的一条板凳,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吼道:“什么?你敢说本公子是个没脑的蠢蛋???”
三胖子李少植听到这儿,也终于醒悟过来,骂骂咧咧道:“狗日的,一个寒门子弟敢这般侮辱我等?兄弟们,咱们一起动手,将这山野匹夫轰出课室!”
“好……”
三胖子李少植的这声号令,立马引来众人的声援,这些败家玩意平日都是爷爷疼着奶奶哄着的主儿,都是长安城里的小霸王,何曾受过这份奚落?
一时间,个个撸起袖子,跃跃欲试想着上前围攻郭业,将其胖揍一顿。
郭业见状,心中丝毫不惊,突然挺直了身板,不再倚靠在门板上,气定神闲地冷声喝道:
“谁敢动我?老子进国子监读书,奉得是朝廷的圣旨,陛下的口谕,谁敢造次?”
这还不够,郭业又再加了一句,提高嗓门先声夺人般吼道:“我乃御史台监察御史,堂堂的朝廷六品文散官,谁敢动我?就不怕我上书御史台,君前启奏弹劾你们这般败家玩意?”
郭业舌绽莲花,吼声如雷,一身官气不怒自威,唬得那般纨绔子弟们竟然不敢上前一步,颇有些偃旗息鼓要认怂的样子。
就连长孙羽默听罢,都不再轻举妄动,而是下意识地白了一眼三胖子李少植,眼中之意像是在告诫三胖子,你他妈当我这个带头大哥是死人啊?什么时候书学班你说了算啊?
三胖子李少植被长孙羽默这么一记白眼,竟然有些害怕,退后三步躲进了人群中。
堂堂礼部尚书家的三公子,也就这般出息。
因为郭业的这番话,长孙羽默与诸位纨绔都不敢再轻举妄动,忤逆皇帝的旨意,殴打监察御史,这可不是闹着玩得,这可是在鞭挞朝廷的脸面啊。
他们到底是官宦二代,政治上的嗅觉在父辈们的耳濡目染之下,自然灵敏于常人。
进,又不能进;
退,又不知如何找台阶退。
局势,又再一次地僵持在这里。
就在这时,突然门口闯进来一个少年,与郭业擦肩而过,跑到长孙羽默的跟前,神色慌张地喊道:
“大,大哥,出事儿了,太学的那般混蛋又开始闹事儿了,他们这是在赤裸裸地打咱们书学班的脸啊!”
长孙羽默与李少植,房遗爱都少年郎听罢,第一时间将注意力又转移到了那报信的少年郎身上。
特别是三胖子李少植,蹭的一下又钻出人群,仿佛被人踩了尾巴一样,叫嚣道:“什么?太学那帮书呆子又开始找事儿了?妈的,兄弟们,走,整死这帮狗日的书呆子。”
“啪~!”
话音一落,脑袋上硬生生吃了长孙羽默一记打,只听长孙羽默啐了一声道:“书学班,你说了算,还是本公子说了算?”
三胖子李少植吃疼地揉着后脑勺,一脸沮丧地回道:“大,大哥说了算,您说了算!”
长孙羽默又是回了一声冷哼,不再去看他。
而后冲着郭业瞪了一眼,哼道:“算你运气好,回头再找你算账!”
趁着这事儿找了个台阶下来,对着身后的一众纨绔子弟们挥了一下手,意气风发地喊道:
“走,兄弟们,看看去,这次一定要让这帮太学的书呆子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走,都跟我走……”
哗啦啦~~
长孙羽默率先夺门而出,十几号纨绔子弟官二代纷纷尾随在后面,齐齐涌出了书学班。
郭业见状,心中微微赞道,这长孙羽默倒是有几分带头大哥的风范哈。
不过,太学的学子跟书学班这群小祖宗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好像这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不然也三胖子李少植也不会说“又”字。
郭业心中分外好奇,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呢喃道:“嘿嘿,看看去,到底是一出什么好戏来着……”
第400章冲突
郭业走出了课室的房门,在后头不吭一声地跟着长孙羽默、三胖子李少植等人群,欲要看个究竟。
约莫走了一小段路,郭业尾随人群走到了国子监后山山脚的一处竹林之内。
郭业进来竹林前粗粗打量了一番,竹林之大一眼难以望穿,占地至少也是几十亩开外。
随着往竹林中深入,他发现这竹林之中却是内有乾坤啊。
从山上引来一条小河贯穿竹林内外,河上建有几座木拱桥,紧挨着小河边,立着几栋小竹屋,清风拂过,吹得竹林飒飒,颇有小桥流水人家的意境。
郭业很惊讶庄重严肃的国子监中,竟然有这么一处风景独特,景色怡人之地。
平日读书累了,这倒是一个可以让学子们休憩闲玩之地啊。
很快,长孙羽默等人就在一处小桥的桥头停住了脚步。郭业微微寻望过去,小桥的那一头,竟然也扎堆着将近二三十号人。
双方隔着木拱桥纷纷停住了脚步,各占一头,彼此望着对方。
郭业看着长孙羽默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同样,小桥另一头的二十几号人也是满满的敌意等着这边儿,眼神扫射之下,连郭业这个蹭在最后之人也囊括进去。
长孙羽默隔桥喝道:“姓萧的,你们是打算跟我们书学班抬杠到底了?你明知道过些时日,我们要用这竹林办大事,你们还想强占?”
“呵呵……”
一声冷笑,对面的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个锦衣玉袍的翩翩公子哥,手执折扇轻轻打着节拍,一身的浓浓书卷气。
此人跟长孙羽默差不多年纪,长孙羽默点明其姓,他应声而出,郭业猜度这人应该就是对面太学班众学子的头头吧。
只听这萧姓公子吧嗒一声,很是优雅地将折扇打开,徐徐扇着轻风,慢条斯理地说道:“这竹林乃是国子监的产业,何时成了你们书学班的产业了?笑话!再说了,你们要在这儿办大事,光我们何事?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儿了,这竹林,这竹屋,这场地,我们太学班是用定了。你们要办什么乌七八糟之事,还是另寻他地吧!”
“放你娘的屁!你们太学班算个屁啊!”
长孙羽默还未说话,三胖子李少植又蹦达出来臭骂了一句对面之人,骂完之后嗖的一声又躲回了长孙羽默的背后,像是挺害怕对面这萧姓年轻人。
不过三胖子李少植这话,也彻底激怒了对方太学班的学子,纷纷撸起袖子叉起腰,开始对书学班痛斥起来:
“脏话连篇,粗口频频,你们书学班就这点出息!”
“可不呗,不然书学班怎会成为藏污纳垢之场所呢?”
“哈哈,正是此理,上次本公子在海天盛宴大酒楼中吃酒,听某位朝中重臣提及,国子监的书学班就是个杂碎班,尽是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在里间。”
“哈哈哈,骂得好,痛快!”
“只有我们太学班的学子,将来才是朝廷的栋梁,至于书学班?哈哈,得了父辈萌荫的混吃等死之辈而已。”
……
……
太学班的学生嘴巴也够辣,舌头也够毒,骂得书学班这些纨绔子弟们一个个气红了脸,个个摩拳擦掌,就等长孙羽默一声令下,杀将过去,胖揍这些书呆子一顿。
郭业极为纳闷,不就一片竹林,几间竹屋吗?有什么好争的?这帮国子监的学生们真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了!
突然,郭业感觉身边挤过来一个人,正笑嘻嘻地看着他,貌似有些印象,好像就是刚才进书学班课室传信的那少年。
郭业不明所以,一脸狐疑地看着,不知道这孙子想干嘛。
只听这小子凑近身来,腆着脸笑嘻嘻地问道:“新来的吧?”
郭业不置可否,点头应了一声唔。
这小子又继续一副猥琐的笑容问道:“不知道咱们书学班跟太学班为什么争这片竹林吧?”
郭业依旧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小子见状,立马卖起自己见多识广、老前辈的资格,轻声说道:“嘿,咱们书学班和太学班历来就不对付。咱们瞧不上这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