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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长安,所见所闻诸事一度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也息息相关着自己的命运,郭业的注意力立马从文成公主和亲之事上转移,有些着急地问道:“难不成陛下现在想着卸磨杀驴,过河拆桥不成?靠,我就算是私自纵兵进犯吐蕃,那也是奉了他的口谕,好不好?”
“呵呵。”马元举斜眼瞟了一记,奚落道,“哟,你郭业天不怕地不怕,捅了篓子也毫不畏惧,怎么着?你也有怕的时候啊?”
“我怕个屁!”
对于马元举,郭业嘴上从不服软,撇撇嘴叽歪道:“老马,你就实话实说吧,陛下想要怎么惩治我?”
马元举收起奚落的神情,长叹一息道:“唉,你小子就是不守本分啊。如果你不私斩多赤罗,也许这次你回长安可就风风光光了,加官进爵亦不在话下。可你好死不死,偏偏一刀就喀嚓了一个吐蕃王爷,你说吐蕃那边还能善罢甘休?真是不作死不会啊,郭业!”
“得了得了。”郭业破罐子破摔一般似的甩甩手,催促道,“陛下到底想拿我怎么办?你别告诉朝廷里的大臣们都是风向一边倒,想一竿子活活整死我?”
马援军摇头道:“那倒不至于,至少以长孙无忌大人为首的天策府一系大臣们,对你可是一力死保。前两日,他们一齐上奏,让陛下念在你营救蜀王一行人有功,又在吐蕃扬了大唐威名,希望陛下网开一面让你功过相抵。”
郭业闻之心里宽松踏实了不少,还算这帮人没有临阵倒戈,还成。
反过来一想,随即问道:“那么照你这么说,想要借着私自斩杀多赤罗一事整死我的莫非就是萧瑀、裴寂这些人咯?”
马元举点头道:“没错,萧瑀等人上奏陛下,不杀你不足以平民愤,止干戈。”
我草,萧瑀你娘逼,老子是操你媳妇了,还是抱你孩儿跳井了,居然非要置老子于死地。
不过郭业细细一想,还真别说,挺灵的。萧家两头小犊子连番在自己手里吃了亏,而萧瑀的小妾杨九红也被自己上过,妈的,还真是灵验,莫非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趁着他发愣间隙,马元举又爆料道:“而且就连当朝谏议大夫魏征都连着三次上奏死谏皇上,要严惩于你。”
“什么?魏征这头犟驴子也来摊这趟浑水?”
郭业闻言又是大惊,一股冷意从尾椎骨直线飙升,到了后背脖颈。奶奶的,老魏这个一根筋的家伙也来掺和一脚,李二陛下可真要顾忌一二了。
完,这事儿还真没谱儿了。
随即,郭业急急问道:“那陛下怎么说?不会真听了这群混账王八蛋的话了吧?”
马元举摇摇头,轻声说道:“陛下一时没有定论,应该要等着等你回到长安后,再做定论吧!”
郭业一屁股坐在了胡凳上,心里七上八下,现在真有些后怕了。
继而颇为失神地自言自语道:“我好歹此番也是奉了陛下的口谕行事,虽然过程有点波折和夸张,但结果好歹也算是大圆满,是不?陛下总不能不承认这一点吧?他可是说过,有功当赏,有过则罚,最不济我也这次也能功过相抵吧?”
“嗤……”
马元举一声冷笑,当头棒喝道:“你小子是真傻还是假傻啊?你也说了,你仅仅是奉了陛下的口谕,他又从未下过圣旨给你,你觉得到了关键时候,陛下会承认之前说过的话吗?”
“啥?你是说陛下跟我玩心眼?留一手?不,不可能,金口玉言,怎会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又如何?谁看见了?陛下曾几何时下个手书给你?你觉得信你的人多,还是信陛下的人多?郭业啊,你还是揣摩透帝王心术啊!自古无情帝王家,冠冕堂皇浮于表面,如果真是满口忠义仁孝礼智勇,就不会有当年的玄武门……咳咳,罢了,我今天的话委实有点多了!”
马元举清咳两声,适时止住了话匣子。
不过虽然戛然而止,但是前面这些话听在郭业耳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心中做着最痛苦的挣扎。
妈的,难道李二陛下真会如马元举所言,最后阴老子一把,摆哥们一道,为了给吐蕃国一个公道,为了给未来女婿讨一个说法,直接将我当成弃子一般舍掉?
李二陛下身为大唐天子,不会这么耍无赖,不会这么不念君臣之情吧?
顿时,他心中仿佛又响起另外一道既属于他又不是他的声音:“李二陛下耍无赖怎么了?当年汉高祖刘邦不也是皇帝吗?可他还是耍无赖的祖宗啊。不念君臣之情又怎么了?为了宏图大业,他连兄弟之情都能舍弃,血染玄武门,你郭业一个六品兵司员外郎,在他眼中顶多是一个过河卒子,又算得了什么?”
这道声音一出来,郭业浑身打了个冷颤,仿佛室温骤降至零下一般。
突然,又一道声音在他心中叩响:“不行,老子要自救,老子不能当弃子,既然皇帝靠不住,老子就只能自己想辙儿了。”
当即,郭业面色正经地冲马元举拱手谢道:“元举兄,多谢你的提醒。幸亏我提前来你这儿一趟,不然到时候真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马元举难得见郭业如此正经危色一次,也能理解他心中的惶惶,轻声宽慰道:“其实事情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至少朝中还有长孙大人等人为你周旋,马某虽然只是一介中书舍人,人微言轻,但你我情同手足,自然也会为你尽上一番绵薄之力。”
郭业再次拱手点头道:“元举兄,有心了。不过求人不如求己,到头来我还得靠我自己。小弟先行告辞,他日若能脱困,必会请你痛饮三百杯。”
说罢,调头拔腿就走,身形仓促,脚步有些凌乱。
马元举看着有些揪心,赶忙喝道:“你小子干嘛去,莫不是又要使什么幺蛾子?”
郭业止住脚步,咧嘴牵强一笑,回道:“这个时候还能耍什么幺蛾子?我必须提前自救,过些日子元举兄便会明白。”
说罢,匆匆离开了马府,又在路上雇来一顶轿子出了宣德坊,风风火火赶往了长乐坊。
没错,正是关鸠鸠所负责的长安报社所在,长乐坊。
自救,
他必须借助报纸在民间舆论的力量来进行自救。
当然,借着长乐坊的几份报纸,他还要顺便黑上一黑松赞干布这王八犊子,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唐蕃和亲,彻底搅黄文成公主远嫁吐蕃之事。
否则,以前种种苦心不都统统白费了吗?
蹭蹭蹭蹭~
轿夫们抬着一顶大轿冲进了长乐坊,停在了长乐坊长安报社的门口。
止步,停轿,最后压轿掀帘子——
“这位大人,到地方了。承惠,三十五个铜板大子儿……”
第616章裹挟民意以自救
此时正值长安报社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因为他们正为明天一早的报纸发行做着准备。
郭业一进来后院,就发现临时多搭建了几间印刷房,远远便能听见几处房中传来的嘈杂喧闹声声。
不一会儿,闻听郭业归来的关鸠鸠从某间印刷房中跑了出来,大汗淋漓灰头土脸,看样子忙得不可开交。
见着郭业,关鸠鸠立马抱拳作揖道:“呀,大人回来了,学生给您请安了!”
看得出来,如今的关鸠鸠忙归忙累归累,但神情很是欢愉,日子过得很是踏实和乐趣。
郭业挥挥手,不咸不淡说道:“免了免了,不错嘛,报社的规模扩大不少,老关你功不可没啊!”
关鸠鸠满脸堆笑地说道:“学生可不敢贪功,若非大人之前留下一副好底子,学生怎能将长安报社办得如此有声有色?”
言语间,关老秀才无不透着沾沾自喜的矫情劲。
郭业心中暗啐,尼玛的,老滑头越来越得瑟了,是该敲打敲打一番了。
随即问道:“现在几间印刷房都在忙活着明天一早的报纸?”
关鸠鸠点头道:“正是。都为明天一早做着准备呢。”
郭业哦了一声,问道:“说来听听,明天一早的报纸都准备登些什么。”
一听郭业提起这个,关鸠鸠立马来了精神,脸上闪着熠熠之色摇头晃脑掰扯道:“大人,要说咱还真是托了此次唐蕃和亲,文成公主远嫁吐蕃这等大事的鸿福啊。啧啧,你可是不知道,就因为咱们报纸刊登的这个,日发行量那真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啊。所以啊,学生准备趁热打铁,找了几个秀才举人写了几篇锦绣文章,继续炒上一炒这事儿。嘿嘿,到时候借着和亲之事的势头,八成咱们报纸的发现了还得往上飙,飙得……”
“放屁!”
关鸠鸠正眉飞色舞口沫飞扬的掰活正起劲儿时,郭业断然喝阻了这厮,拉着脸骂道:“老关,我看你最近闹得越来越没边儿了,大唐和亲吐蕃番邦,就值得你这么开心?汉人的气节都扔地上喂狗了?你是个读书人,难道你不知历朝历代在和亲背后的心酸?泱泱大唐远嫁公主和亲吐蕃,就值得你如此乐呵?这是很荣耀的事儿吗?耻辱,这是赤裸裸的耻辱啊!”
“呃……”
关鸠鸠听着郭业如此措辞严厉,立马反应了过来,恨不得一巴掌抽烂自己这张破嘴。
他险些忘记了几年前就听郭业在西川讲过,此生最是痛恨汉人和亲番邦,不仅丧了气节还近乎助纣为虐,引来反噬。
这种事,郭业曾罗列过大汉王朝的例子给他听过。
擦,怎么把这茬儿给忘记了?该,该啊,活该被骂。
随即,关鸠鸠赶忙转换了口吻,哀声说道:“大人,是学生疏忽了,不该为了眼前一时之利而舍了大义。错了,错大发了。”
郭业白了他一眼,哼道:“你个榆木疙瘩老秀才。咱们长安报社是我郭业的私人邸报,是民办报纸,不是官家不是朝廷的邸报,用不着替朝廷吹嘘那些臭不要脸的龌龊事。长安报社是良心报社,不是新闻连播,也不是人民晚报(避嫌敏感,特意改个称呼),用不着为了些许发行量而去舔菊。老关啊,你不仅错大发了,就连媒体人的良心都丢没了,老子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你丫挺的。”
关鸠鸠被郭业骂得一阵萎蔫,耳晕目眩不知所措,不解地问道:“呃……媒体人的良心?大人,什么是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