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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业掰扯着手指算下来,也有一年多了吧?
袁天罡故作不悦地闷哼一声,没有立刻回答郭业的问题,而是伸手将郭业刚才续满的那杯茶水轻轻端了起来,送至嘴边浅抿了两口润润嗓子过后,才悠悠说道:“你小子还是没点耐性,老道与你久别重逢,你就不能说点暖人心窝的话吗?老道就不能来瞧瞧我这许久未见的师弟吗?”
“少来!”
郭业看着袁天罡这般模样,更加觉得他今天出现在这儿绝非偶然,笑着啐道:“你这老杂毛,哦不,你这老道士若是想要见我,又何必要挑在今天呢?嘿嘿,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今天来我这儿到底想做什么?”
“滑头!”听着像是呵斥,但袁天罡的语气明显是愉悦的,“你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鬼精鬼精,老道就知道瞒骗不了你。嘿,其实要说起来话就长了。这就要从老道离开长安说起哟……”
“那咱们就长话短说,怎么样?”
郭业适时打断了袁天罡即将到来的长篇大论,而后提醒道:“先将今天到我这儿的正经事儿说了,我再听你这一年半载的去向吧。”
袁天罡一阵郁闷,郭业这小子还真是油盐不进,一上来就直奔主题。
无奈,他也只能开门见山地说道:“老道今天来你虔州城,是希望你能够将虔州城让出来。”
“啥?”
郭业惊得整个人窜立起来,然后满面怒容地瞪着袁天罡,喝道:“袁老道,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放着好好的神仙日子不过,你却跑来给白莲教的这些邪魔外道当说客?哦哦哦……我明白了,你肯定是被关陇世族给收买了,是吧?唉,你说你啊,临了临了到头来,竟然还犯这种低级错误,你要晚节不保啊,老杂毛!!!”
郭业一口气说完最后一句话时,已是声嘶力竭,一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样子。
谁知袁天罡竟然对郭业这番痛心疾首的训诫不为所动,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翘着二郎腿看着郭业,随后嘴角轻轻翘起,鄙视道:“肤浅!你小子啥时候看待问题如此流于表面了?你觉得老道是那种晚节不保的人吗?亏你如今还是一路行军大总管,真是令人失望!”
吆喝,居然还批评起哥们来了。
郭业立马不干了,回击道:“那你为何充当起白莲教的说客来了?皇上命我等领军南下平叛,你却让我主动将好不容易夺下来的虔州城让出来给白莲教,你说你这不是投敌变节了是什么?再说了,你知道虔州城有多重要吗?你说让你就让啊?儿戏!”
“老道怎会不知?”
袁天罡饱含深意地看了眼郭业,缓缓道:“虔州城中囤放着一笔价值不可估量的金砖,一笔富可敌国令世间凡夫俗子无法拒绝的金砖,一笔关陇世族志在必得,用来将来招兵买马,与朝廷分庭抗礼的金砖。是吗?”
“呃?”
郭业顿时错愕,讶异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袁天罡道:“要知道这个秘密又有何难?这是白莲教主胡毕烈亲口告诉老道的。”
“你个老杂毛!”
郭业听完这句话又发飙了,骂骂咧咧道:“你还敢说你没有与白莲教匪暗通曲款?你若不是胡毕烈引为信服之人,他会告诉你如此机密之事?”
“废话,你小子能不能别瞎激动啊?”
袁天罡见着郭业已经是第三次狗急跳脚了,不由动起了真火,怒斥道:“要你主动让出虔州城并非是老道无的放矢,而是老道为了陛下的整个计划而临时作出的调整。如果你要跟老道因为这个而纠缠不清,甚至兴师问罪的话,你自己回长安去找皇上吧。这也是皇上当初给老道的谕旨,如遇计划有变,老道有临机决断之权。懂了吗?郭小子!!!”
卧槽儿,怎么还扯出李二陛下来?
郭业下意识地盯住了袁天罡,双眼透着浓浓的疑惑和费解,弱弱地问道:“敢情儿你这老杂毛明为卸任俗务,云游天下;暗地里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替他在南方奔走?”
“唉……你真以为老道愿意干这份差事啊?”
袁天罡悠悠一叹,道:“此事说来话就长了,往前追溯还歹从老道离开长安的前一天晚上,陛下召我进宫说起。想当日……呃,你现在这回能静下心来听了吗?”
最后一句话明显就是挤兑郭业,小小报复一下刚才他的急躁。
郭业撇过头去,心不甘情不愿地默念了一声,小人得志,揍性!
随后张嘴喊了一声:“废什么话?你今天不给我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你觉得我会主动让出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虔州城吗?”
第1079章越扯越大
在袁天罡接下来的娓娓絮叨中,郭业已经不知道给这老杂毛续了多少杯茶水了,反正直到袁天罡将前因后果的始末讲完之后,他已经空腹喝了满满一肚子的茶水,直呼郭业不要再续茶水了,实在是肚子撑不住了。
郭业哑然失笑,停下了手中给袁天罡再续一杯茶的动作,然后返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袁天罡稍稍挪了一下身子,斜着眼神望向郭业,轻轻问道:“现在你总该明白我让你主动让出虔州城的原因了吧?”
郭业轻嗯一声,并未多做明确地表态,而是到现在还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袁老道,这么说你卸任俗务云游天下只是个幌子,你真正的目的也与我和卫公李靖一样,都是奉旨平叛,是吗?”
袁天罡点了点头,拱手冲着长安方向微微一揖,道:“不错,殊途同归,你我皆是奉君之命,忠君之事。”
郭业又问:“那你离开长安之后这么长的时间里,就一直潜伏在白莲教中伺机行事?”
“虽不中亦不远矣!”
袁天罡长吁一口气,点头道:“准确地说,应该是从白莲教在南方这边举事开始,我便一直都在了。从头到尾发生了什么事情,再也没有人比老道要来的清楚。从关陇世族暗中支持太平道、摩尼教、白莲社等邪道组建白莲教,并鼓动信中发动叛乱那一天,老道就是开始尝试着接触白莲教的核心。最后幸不辱命,老道连连帮助了白莲教主胡毕烈,成功取得了他的信任。嘿……如今,老道助他摆脱了傀儡的身份,只要他能够率先破门夺下虔州城,那他便能彻底与关陇世家中的独孤家、于家分庭抗礼了。”
郭业听着袁天罡这般说,不由皱眉反问了一句:“袁老道,从你这一连串的举措看下来,我觉得你这不是在替皇上平叛啊,反倒是有些助纣为虐的错觉呢?”
“胡扯!”
袁天罡明显有些生气了,板着脸训道:“你小子哪里知道老道的心思?老道就指着胡毕烈这个蠢货在老道的步步精心安排下渐渐吞食独孤家和于家,好教他们自相残杀,一劳永逸!”
“就这么简单?”
郭业脸上的神情明显表示不信,质疑道:“然后呢?自相残杀一番过后,白莲教内部势必形成一家独大之势。到时候,又该如何呢?别藏着掖着,将你藏在心里的秘密都说出来吧。”
“嘶……”
袁天罡猛吸一口凉气,神情停滞了大概有三五秒的时间,随后干咳一声,摇头笑道:“啧啧,看来你小子之前又是急躁又是迫不及待的表现,敢情儿都是装出来的啊?原来你小子一步一步把老道往沟里带,就想着套我心里的那点秘密啊?行啊,郭业,你现在真是越来越鬼精,比泥鳅都要来得滑手了。”
“承蒙您夸奖,郭业不敢当!”
郭业拱拱手,撇着嘴说道:“袁老道,你要我放弃虔州城主动让出,这没问题。但你总要给我一个心甘情愿率兵撤退的理由吧?为了拿下这虔州城,我死了多少弟兄?难道就为了让胡毕烈那孙子顺利上位,成功取得独孤家和于家的看重,让他与两家分庭抗礼,然后我就要拱手相让这座虔州城?袁老道,换做是你,恐怕也是心愤难平吧?”
“我懂,我懂我懂!”
袁天罡见郭业越说越激动,立马好言安抚道:“郭业,你知道老道我为什么会答应圣上,亲自跑一趟南边潜伏进入白莲教吗?”
郭业被袁天罡这么一问,显然有些错愕,不过他现在回过头来一想,心里也特犯疑。袁天罡好歹是道门中有着尊崇地位的人物,而且袁天罡能够辞去钦天监和国师,能够卸任蟠龙观观主,说明李二陛下想用权财和美色来差遣他,貌似支使不动。
而且他很清楚袁天罡的脾性,往虚无飘渺上来说,这老杂毛早已是不食人间烟火,不动凡俗红尘之心,跳出世俗人物圈子的活神仙了。他犯不着为了皇帝的一个旨意就要摊这趟浑水。而且以他在道门中的崇高地位来说,只要他不是自愿的,李二陛下压根儿就不敢冒然强迫着他来。
难道里头还有什么隐秘吗?
随即,他满是好奇地问道:“为什么?难道这跟你刻意相助胡毕烈蚕食其他两家,在白莲教中一家独大有关系不成?”
“聪明!”
袁天罡高高竖起拇指赞道:“这才是老夫真正愿意为圣上在南方奔走的原因。不然的话,纵是圣上给我袁天罡金山银山,亦丝毫不能动我心弦。你觉得以老道我在道门中的地位,当今圣上会强迫老道做一些违背本心之事吗?”
三言两语间,无不尽显着袁天罡道门第一人的那股子凌傲翩然的气质,无不尽突显着他道门第一人独傲于世的风范。
郭业不再搭话,而是竖起耳朵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聆听状。
袁天罡稍稍屏息凝气一番,很快便继续说道:“当今圣上此次借着南方叛乱之事,真正要拔除的便是关陇世族这颗毒瘤,这点你早就知晓。但是你可知,关陇世族数百年来崇信的是什么?”
郭业不假思索地回道:“当然是佛教了,佛教传入中原的历史若要追溯起来,可能要在两汉之时,当时便有佛门教徒在我们中原行走。不过佛教真正中原大兴,应该就是在南北朝时期,当时达摩祖师入中原,若不是有关陇世族阶层的扶植,恐怕佛教也不会有如今这么大的影响力。想我大唐如今十道数百州,随便一个州府可能不易寻到道观,但绝对能轻松寻到一座寺庙。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