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里克从没告诉佩格他是怎么处理尸体的(她问过一次),但佩格知道赫尔曼·特威迪来过,开走了侦探租来的那辆车,她估计赫尔曼会把车拆开来一块块卖掉。她从厨房窗户看见两人一会儿上车一会儿下车,里克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然后两人笑起来,和他们平时在一起时一样。她认为里克没有告诉赫尔曼真相。要是里克相信赫尔曼如同相信自己的老婆一样,她会很伤心的;另外,如果他们谈论的是那个男人的事,肯定不可能笑得那么欢。
每天清晨,里克拿起报纸就翻到体育版。他想第一个知道吉米·斯皮尔斯有没有出什么事。每天他都希望读到吉米死于车祸,在行凶抢劫中致残,或是因为中毒得上某种怪病。每天他都把体育版读完,甚至连橄榄球运动员伤病情况都要浏览一遍。他确定自己可以把吉米球场上的受伤编成福勒克法官/穆尔医生的某种阴谋诡计或复仇计划说给《体育画报》的编辑们听。每天他都失望地看到自己那位著名校友身体状况良好。
佩格建议把穆尔医生的情况深入调查一番,但里克反对这样做。他推论是穆尔派了菲利来灭口,所以没有必要去接近这么一个危险的人物,侦探的失踪已经向穆尔发出了明确的信号,里克信不过那个狗娘养的医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接触。
里克在拖车周围布置了一些手工制作的安全设施。他给所有的门都挂上铃铛,所有的窗台上都摆上花盆和小装饰品。他又买了一支手枪,加上他上次从卡内拉那儿抢的一共是四支。他把这些枪分散地藏在屋里。
虽然里克反对,但佩格决定尽可能多地了解他们的敌人。从布里克斯顿公共图书馆网站上,她找到了一些安娜·凯特凶杀案的旧文章,读的时候她试着体会以那种方式失去女儿的痛苦,试着想像吉米·斯皮尔斯令人发指的暴行,却怎么也想像不出来,但如果他真的做了这些事,佩格认为他是死有余辜。她把这些想法告诉了里克。
“我们不会上法庭见什么法官、陪审员,也不会被砍脑袋,”里克说这话时忽略了他将会是头一个在法庭上把戴维斯·穆尔推上斯皮尔斯案被告席的人。“我所做的,我们所做的——你知道,就是那个男人的事——完全是出于自卫。这个穆尔医生正在追杀的人是一个冷血动物那是另一码事。如果他成功了,我们有义务让全世界知道我们所知道的。”佩格把那些文章复印下来装在一个信封里,放在她的一堆袜子下面。
几周前,佩格又一次考虑了勒索吉米·斯皮尔斯这套方案。“我们写信告诉他我们知道他干的好事。也许即便吉米没被杀我们也可以得到一笔钱。”他们写了信,但没有寄出去。“如果警方查到我们,而吉米又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们的所有计划就泡汤了,”里克说,“他们会找上门,这下子进监狱的不是穆尔反而变成了我们。”但是他仍把这视为第二套方案。
里克出发去钓鱼的那个早晨,佩格站在拖车门口目送他和提姆·波科尼钻进卡车驾驶室。佩格挥手与他们道别,里克冲她微笑,从开着的车窗探出手来。他们驶出拖车停车场后,佩格开始仔细观察门板。那个男人的事发生之后过了几周,她注意到门上有棕色斑点,于是跪在地上用纸巾和一瓶漂白剂喷雾把斑点擦掉了。今天她再仔细检查,甚至跪在地上去看最不容易被注意到的地方,没有发现任何斑点。
独自一人,她快高兴疯了。
— 38 —
大多数医生因为考虑到病人害怕细菌,便把消过毒的检查间布置成一个空荡荡的房间。琼可不这样,她认为比起细菌,孩子们更害怕的是医生。她的检查间不但干净,而且涂上了亮丽的颜色,墙上挂着薄板状的(可水洗的)迪斯尼人物画像,亮紫色的检查桌上铺着带有卡通气球和史努比图案的一次性清洁纸,地板上点缀的贴花,清一色的紫色波尔卡圆点“波尔卡”原是指捷克的一种民间舞曲,曾盛行于19世纪的欧洲各地,节奏表现得活泼、欢快。“波尔卡圆点”则指那些高明度色彩的大圆点。图案。
琼走进检查间,手中的皮公文包平放在肚子前,“你在这儿做什么?”琼问。戴维斯正趴在史努比纸上,左手举着一本期刊,读上面的文章。他跳起来,从卷上扯下新的一张清洁纸,撕掉他刚才弄皱的一截然后扔进垃圾筐。
“不知道我能不能坐在这儿?”戴维斯问。
“在贾斯汀来检查时?”琼皱眉,她不认为这是个好主意。“为什么?”
“只是观察一下。我读过他的心理医师写的调查报告。我认为父母的离异对他影响很大。”
“父母离异对任何小孩的影响都很大。”琼说。
“对,但对他这种类型的孩子尤其如此。”
“哪种类型?”琼放饵。
“你知道,聪明,天生倾向于干……干任何事。”
“哇,”琼用手扇着风,“戴维斯·穆尔真的开始关心这个孩子了?不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啦?”
“少来了,琼。你知道我关心贾斯汀。”
“也许吧,”她说着把一个没关好的抽屉关上。“但这是我头一次听见你说贾斯汀可能有某种基因倾向于做什么事。你最后终于愿意再想想这个问题啦?”
“不,”他说,“我们都有一些恶习,一些罪恶的先天倾向。不是我创造了他这样的基因,自然早已在里面添加了这些倾向。”
“你没有创造,戴维斯,但你把成分加倍了。现在不止有一个恶魔,你找不到的那位算一个,你也许又制造了另外一个。”
“我们不清楚这种事情。我只是认为我们应该更加密切地留意他。”
“随便你,戴维斯。”
戴维斯开始检查一张挂在墙上的解剖图,想用这个办法来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是很笨的。“我昨晚给你打电话想谈谈此事,”他说,“你去哪儿了?”
“我去约会了。在‘绿磨坊’听爵士乐。”
“很好。”他说,语速特别快。
“我已经不年轻了,戴维斯。和我这个年龄段的单身男人约会不是件容易的事。”
“为何要把男人限定在你的年龄段?”他问。琼用不着非得去思索这个问题有没有潜台词。
“和任何一位单身男士约会都不容易,不管怎样在诺斯伍德是这样。”
戴维斯点头。“那么你不介意我在这儿看着了?能问他一些问题吗?”
“你该问他开普勒关于行星运动的定理。莫罗医生说这个小家伙现在对天文学感兴趣。 你最好祷告他下一步别对基因问题产生兴趣。如果贾斯汀开始读孟德尔,你肯定会挨揍。”她做出打人的姿势,但戴维斯并没有笑。“好吧。我来告诉芬恩太太我在这儿只是例行公事,她不会介意的。”
戴维斯手扶着门,说:“这间屋子很有趣,我喜欢这里的颜色。以后也许我会把所有的阅读都放在这儿进行。”
“出去。一会儿我准备好了会让爱伦来通知你。”
戴维斯假装撅着个嘴,滑稽地迈着步子离开检查间,回到办公室,他要再看一看文件资料,下午四点还有一个预约,是一对计划下个月进行常规体外受精的夫妇。他们的资料放在桌上一个没打开的文件夹里。
他拉开左手边的一个抽屉,拿出另一份文件放在腿上,里面有七页被水打湿过的纸,他把这些破破烂烂的纸一页一页放在桌上,摆成两排。
他是在两天前的一个晚上收集到这些纸的。很多个晚上他都开车路过贾斯汀的家,那天也一样。但就在这个晚上,他发现了一件以前从没注意过的事,刚开始这事看上去只是有点稀奇,接着戴维斯感到心惊胆战。他开到另一个街区,在街上来回兜着圈(街很宽,很漂亮,但车很少),然后又穿过邻近的街区。最后他停下车,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他围着贾斯汀的房子转悠,这里的小路弯弯绕绕,呈不规则的几何图形。这里的空气因木兰花、菩提树和专人打理过的草地而变得香甜。戴维斯边走边呼吸着湖边的空气,仔细看每一个灯柱和公用路桩,一路上收集各种启事,最后回到车上时他手里拿着这七张纸:
小狗失踪
小猫咪丢了
心爱的家庭宠物
请帮助我们找到米科
我们的小狗不见了
看见科顿了吗?
请帮我们找到班迪特!
其中一张是小孩的笔迹;剩下的是大人以小孩的口吻写的,要不然至少是模仿头脑中小孩的悲痛心情写的。所有的启事都附有小狗小猫的照片以及如果宠物出现可以联系的电话。戴维斯开始敲击电脑键盘,激活监控器,把每个号码输入互联网上的一个循环搜索引擎。他记下每个电话号码对应的地址,然后打开由诺斯伍德商会为去年的“公园行走”活动印制的地图。商会把地图印在传单的最上面,然后拿到街上发放。他使用“神奇标记”软件把每个地点的确切位置标记出来,这些地点呈对称的半月形散布在贾斯汀家的周围。
“该死!”他倒吸一口凉气。大量失踪启事本身的存在已经足以让他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但他仍被男孩虐待这些动物的方式吓住了,这是一种具有规则性、目的性的数学方式。戴维斯也不知道为什么准确的行恶比随意的行恶更让他害怕。
“穆尔医生?”爱伦的声音从内部通话机中传来。“贾斯汀来了,现在和伯顿医生在一起。”
贾斯汀穿着白色短裤坐在检查桌上,他的上半身瘦瘦的,正古怪地向前弯成弓形,这样他的脸可以低头看见摇晃的光脚。贾斯汀的个子挺高,脸色苍白,对一个八岁的男孩子来说,他那拳曲的金发留得长了点。根据戴维斯的经验,小孩如果是这副样子,要么泄漏出父母是嬉皮士,要么体现出孩子到了青春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