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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亦健引路,绕到汪登生住的小二楼后,一名干警翻墙跳入院内,打开小门。汪登生二楼的卧室里亮着昏暗的灯光,四名干警把住门两旁。这时,高亦健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室内的灯光突然熄了。李亚辉紧接着用力敲着门,又过了一会,楼上传来汪登生的声音:“谁?”
“高亦健。”
“有事吗,高检!”
“请开门。”
又过了一会,门开了,高亦健和李亚辉进了门,紧接着四名干警进了门,他们迅速站到汪登生的两旁。
李亚辉说:“你就是汪登生?”
“是我,你是谁?”
高亦健说:“省反贪局副局长李亚辉同志。”
李亚辉说:“汪登生,经省检察院批准,你被拘捕了。”
随即两名干警把他铐上手铐。接着高亦健和另两名干警上了二楼。高亦键一脚踢开卧室的门,床上一女子赤裸着身子,颤抖着,高亦健命令道:“快穿上衣服!”
随后,两名干警开始搜查。
与此同时,葛运成、邹正和四名干警来到尤滨建住处。尤滨建住在县人武部招待所,占了两个套间,他为了隐秘,把半个走廊又加了一道门。
根据他们掌握的情况,尤滨建今天一天都在县城。当邹正用力敲着这个特制的防盗门时,久久无人应答,随后,让干警撬开门。接着又打开套间的房间,室内空空,不见人影。
葛运成拿起电话:“晓平吗?你知尤滨建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晚上吃晚饭时还在的嘛!”
葛运成犹豫了片刻说:“很可能出了问题,说不定他得到消息了!”
邹正说:“这怎么可能,这次行动是很秘密的。”
葛运成对邹正说:“邹正,赶快调一辆警车再调一辆小车。
等候我的通知,我马上和管书记通气。”
管也平在房间里不停地渡着步子,他一连抽了两支香烟。这时手机响了,他忙打开手机,传来葛运成的声音:“管书记吗!
尤滨建不在宿舍,像是得到消息,离开了。”
“有什么根据?”
“这只是我的直觉和判断!”
“你的意见?”
“马上调车,赶到市里。这里另外派人守候!”
“好,我同意你们的意见。”
警车里坐着邹正和三名干警,蓝色轿车里坐着葛运成、徐林和另一名干警。两辆车如同箭一般冲破夜幕,朝商阳市疾驶着。
一小时后,两辆车已经停在市政府宿舍区的南院。进了院内,徐林指着前面一幢楼低声说:
“东头楼下第一家,那亮着灯的就是尤滨建的家。”
葛运成就着路灯,看看手表,小声说:“已经12点多钟了,还亮着灯!”
他们轻轻来到一楼,防盗门紧锁着,通常情况下,找人只需按一下号码,来人可以和室内的人对话,然后由室内的人开门。
邹正摆摆手,把葛运成拉到一边小声说:“不能打草惊蛇。”
这种防盗门里,从一楼到七楼都是通着的,不能惊动他。
葛运成看看这又高又大钢铁做成的门,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邹正仔细看了看地势,又绕到房子的周围观察了一会,把葛运成拉到一边小声说:“现在有两个办法。一是从防盗门上面的楼道窗子跳进去,打开门;二是从后面的院墙翻进去。”
葛运成说:“这样看来还是第一个方案为妥,只要有一个人从防盗门上方的楼道窗子进去,打开门。这时我们只要留下两个人到后面院墙外,他就跑不了了。若是从后面院墙进去,除了还有一道门之外,他很可能从楼道逃走。现在看看有没有办法爬到防盗门上方,能否进入楼道!”
邹正对旁边两个年轻干警说:“你们两个一个人蹲在下面,一个人站在他肩膀上,爬上去看看。”
说着,其中一个干警来到防盗门前,往地上蹲下来。另一个踩着他的肩膀,蹲在地上的干警慢慢地爬起来。上面的青年双手扒着门上方的窗子,双脚轻轻地收起,右脚勾住窗口,身体一跃,上去了。他用力一推,窗子开了。他敏捷地缩着身子如同小鸟一般,灵敏地钻进去了。只听“嘈”的一声,防盗门开了。邹正叫两个干警到后院墙外,以防万一尤滨建跳墙而逃。这时葛运成、邹正和两个干警已堵住这套101宿舍的大门。
邹正看着葛运成,葛运成点点头。“笃笃笃”,连续几下叩门声,室内传来孙玉娟那惊慌的声音:“谁?”
“是我,姓邹。”
“你找谁?”
“找你。”
“我不认识你,这半夜三更,干什么?”
“请开开门,对不起,有点事打搅你。”
“有事请明天再说。”
“我是沂南县公安局的,请开门!”
室内一阵骚动,又过了一会,孙玉娟说:“尤滨建不在家,有事请找他去吧!”
邹正大声说:“孙玉娟,请开门,我们是在执行任务!”
客厅的灯亮了,孙玉娟无奈地打开门,不容分说闪进四个人。邹正说:“这是我们市纪委葛书记,你好大的架子!”
她站在客厅通往卧室的门口,不冷不热地说:“请坐吧!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邹正说:“你也请坐,尤滨建真的没回来!”
她站着没动,心里一阵慌张,自从丈夫调到沂南县当组织部长以来,凡是县里来的人,还从没有过一个人用这样的口气对她说话,更没有人敢直呼丈夫的名字!
葛运成没有坐下来,对孙玉娟说:“请站到这边来!”那态度严肃得令她打了个寒颤。这时两个干警从她身边挤到门口,门被锁起来了。邹正说:“打开门,这是搜查证。”
这时孙玉娟双腿一软,瘫倒在沙发上,钥匙掉到地上了。
邹正拿起钥匙,迅速打开房门,两个干警已经进入卧室,邹正跟着进入室内,床上十分零乱,旅行箱靠在一边。一干警随手揭起床罩,只见一个男人趴在床下。干警大喝一声:“出来!”
一个男子慌张地爬了出来,邹正早已看到正是尤滨建,冷笑着说:“尤副书记,怎么睡觉睡到床下去了!”
平日彬彬有礼的县委副书记,此刻已是蓬头垢面,面容憔悴。
邹正说:“葛书记在客厅里,请见葛书记吧!”他转身对一干警小声说:“到院外把他们俩叫进来!”
尤滨建垂头丧气地来到客厅,葛运成说:“你跑得蛮快的嘛!
吃晚饭时还在沂南,转眼间就跑到商阳了,真是精明过人哪!”
“家里有事,要我赶回来,没来得及打招呼!”尤滨建慌张地说。
“恐怕是嗅觉灵敏,嗅到什么了吧!”
孙玉娟颤抖着说:“是我打电话叫他回来的,家里确实有事?”
葛运成说:“那你为什么说尤滨建没回来?”
“我……”
那两个干警来了,邹正说:“搜查!”
孙玉娟吓得躺在沙发上直抖,心里犹如刀绞一般。
搜查结束了,只在旅行箱内发现10万现金,其余什么也没搜查到。
葛运成说:“对不起了!”
邹正对干警说:“把他铐上。”
孙玉娟发疯似地哭着,大声嚷道:“你们凭什么抓人?”
葛运成大声说:“孙玉娟,不得无理取闹!我们是在执行公务!”
孙玉娟爬起来一把抱住尤滨建,哭着说:“你们欺负老实人,那些贪污腐败的人多着呢?为什么没有人去管!天哪!我不活了!……”
葛运成对邹正说:“把她拖回去!”
尤滨建回过头对妻子说:“你干什么?我又没有死?”
这时两个干警把她拖过去,接到沙发上。
葛运成对着孙玉娟说:“孙玉娟,你是一个机关工作人员,耍无赖是没有用的。”
孙玉娟躺在沙发上滚着。哭着……
尤滨建被押回沂南时,天色已经造出微微的亮光,管也平和两个行动小组人员一样,一夜没有合眼。直到尤滨建被押进看守所,他还在想着这样一个问题,尤滨建如此老谋深算!还是其中另有隐情!
二十四、卖官鬻爵
安小宾送汪登生8万元和5000美元——送尤滨建5万元和2000美元——官复原职——再次贿赂当上商业局长——黄友仁抛下8万元当上公安局长——同乡、至交送两条中华烟,尤滨建气愤不予调动——汪登生说受贿理论——提前把银行存款提走——指纹鉴定存单为孙玉娟所为
9月20日上午,这是一个凉爽的仲秋。沂南县城的机关和往常一样,如同一架机器有条不紊地转动着。然而,人们却悄悄地在传递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那惊讶的程度犹如当年林彪“九一三”事件后那样令人震惊。机关干部们甚至在电话里打着暗语,有的干脆走出办公室,相聚在隐秘的地方谈论著。连那为数不多的四套班子的头头们也在默默地用目光交换着什么。人们都急于想知道拘捕沂南县两个要员的惊险场面。这消息逐步逐步地扩散,很快,县城的大街小巷,连那些个体商人,居民,以至妇女、老人无不在议论著这一热门话题。
审讯工作已经在紧张地进行着。
汪登生上任不到半年,接受尤滨建的意见,分两步对县直机关部委办局的领导班子和乡镇领导班子进行一次大的调整。一时间,想提拔的,想进城的,想下乡的干部如热锅上的蚂蚁。干部考察、方案的酝酿全部在尤滨建的操纵下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自然能够找到县委书记的只有那么几个人,不过都是乡镇党委书记和部委办局的一把手。电话预约,登门求见的人越来越多,汪登生为了不让这些人撞车,悄悄地排了一个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