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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祖菁朝着愣在楼门前的一众龟公老鸨一晃手中明晃晃的利剑:“今日我祖菁和阿韶姐要替天行道,你们识得厉害的速速逃命去吧!”
这些龟公老鸨本就是被唐门半逼半请,死拉活拽赶到梧桐岭上的,如今见到祖菁鱼韶如此嚣张的气焰,个个吓得三魂出壳,七魄上天,六神无主,四散奔逃。
唐冰唐毒见势不妙,连忙率领着唐门弟子脚下生风,朝着凤凰客栈拔腿就跑。一时之间,本来喧嚣震天的栖凤楼此刻人去楼空,只剩下大门前昂然而立的鱼祖二人。
“哈哈哈哈!”祖菁看着唐门弟子和一众龟公老鸨落荒而逃的身影,忍不住拍手笑道,“原来行侠仗义这么过瘾。阿韶姐,我们好威风!”
鱼韶略带好笑的侧头望了祖菁一眼:“菁儿,你还挺自得其乐的嘛。”
“那是当然。我在天山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在梦想着这样的场景。”祖菁笑嘻嘻地说。
“别得意的太早,人还没救出来呢。”鱼韶笑着拍拍她的后背,和她一起大踏步朝着栖凤楼内走去。
唐门子弟督建而成的栖凤楼,从外面看上去金碧辉煌,雕红花绿,好不气派。但是一进入楼内,各个回廊走道之间,无不千回百转,曲径通幽,很多房间的设计依足了奇门遁甲的布局,转得几圈,即使像鱼韶这样的老江湖,也有些转向。
“阿韶姐,这里似乎我们走过了。”转得几圈,祖菁环顾着周围走廊上的装饰,忽然开口道。
“哼,唐斗做事果然用心,这楼内的设计参考了剑南唐府的布局,内藏玄机,暗隐八阵,没有熟人带领,走几步就会迷路。唐门的底子,倒真厚得很。”鱼韶左右察看着走廊上的装潢走向,喃喃地说。
“阿韶姐,那我们岂非要找唐斗带我们走出去?”祖菁天真烂漫,不知厉害,冲口而出。
“咯咯,”鱼韶笑了起来,“菁儿,你刚才不是要行侠仗义吗?天下哪里有侠客求恶霸带路的道理。”
“那倒也是,我真傻!”经鱼韶的提醒,祖菁也发现了自己话语的滑稽之处,不禁失笑。
“别担心,你阿韶姐好歹也懂一点遁甲之术,这正堂似乎走的是奇门九宫之法,让我好好破之。”鱼韶仔细打量着走廊房间的位置,笃定地说。
随着鱼韶加倍小心地探路,祖菁发现自己渐渐走出了盘根错节的正堂回廊,顺着阶梯渐渐到达了栖凤楼的后堂地室,心中不禁对鱼韶知识的广博暗暗钦佩。就在她刚刚到达地室门前之时,一股奇异的味道突然窜入她的鼻尖,令她心生警觉。
“阿韶姐,你闻到了吗?这是什么味道?”祖菁奇怪地问。
鱼韶正全神贯注于破解唐门暗藏于栖凤楼内的密阵,对于周遭的环境失了警惕,如今经祖菁提醒,顿时也闻到了一股怪味。
“这味道似乎是油腥味。怪了,这里离厨房这么远,怎会有这么浓的青油味。”鱼韶抽了抽鼻子,再次确定了一下自己的判断。
祖菁快步走上一层楼道,四外闻了一下,扬声道:“阿韶姐,这味道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
听到祖菁的话,鱼韶浑身一激灵,失声道:“不好!”
柯岩和屠永泰双双向唐斗呈上两份儿一模一样的书信。
“禀告大少,这两封书信分别是我们在凤凰客栈和凤凰赌坊门口发现的。”屠永泰沉声道。
唐斗接过书信,打开信封,把信纸从里面抽出来抖开,仔细观看,只见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唐门大少如晤,咱知道你用迷春酒迷奸良家少女,逼良为娼,好不卑鄙。我今夜决定乘风而来,一举铲平你造的淫巢,解放所有误入歧途的女子。此举乃是小惩大戒,之后尔等若再行差踏错,小爷手下决不容情。”
“大少,信上语焉不详,也没有写明出处,实是疑点重重。会否是离台人马放出来的烟雾?”柯岩沉声问道。
“不太像,我感觉有点像龙门甘泼胆的风格,此人自诩游侠,行事乖张,不能以常理判断。大少和龙门颇有过节,他来示威,也有可能。”屠永泰摸着下巴,喃喃说道。
唐斗上上下下看了看这封信的笔迹,冷笑着“哧”了一声:“龙门,离台?哧,这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毛头小子写的。”
“何以见得?”柯岩和屠永泰齐声问道。
“你看看这称谓就成问题,唐门大少如晤,他谁啊?我和他很熟吗?见着我也不认识啊!还有,你们看看这信上的字,歪七扭八,连笔字都写不顺溜,隶书写不好,还想用狂草?还有,这个……”唐斗一抬手从信上抓起一根黄褐色的绒毛,“看见了吗?这就是根乳毛!”
一直站在他身边的风洛阳瞥了这根黄毛一眼,插话道:“或者是根兔毫。”
“呃,也许吧。”唐斗心情复杂地看了风洛阳一眼,随即转过头,面对着柯屠二人,瞪圆了眼睛,“乳臭未干,居然敢到唐门惹事儿,真是胆边生毛!老屠,小柯,你们立刻点齐两队唐门弟子到栖凤楼跟我会合。看我不把这小兔崽子煎皮拆骨!”
“是!”柯岩和屠永泰应声得令,分别去调集人马。
“我也跟你去看看。”风洛阳沉声道。
唐斗转头投来一丝感激的目光,用力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二人刚刚来到梧桐岭,唐毒和唐冰已经带着两队唐门弟子迎面赶来。一见唐斗亲自赶来,唐冰连忙抢先一步拱手行礼,扬声道:“大少,你已经知道了?”
“当然!有人要到栖凤楼生事嘛!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唐斗狞恶地呲牙道,“你们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给我看着栖凤楼?那些龟公老鸨呢?”
“大……大少!来的不是别人,乃是祖菁姑娘和鱼大当家,我们不敢惹,被她们赶了出来。龟公和老鸨们也被冲散了。”唐毒挠着头说。
“啊,这个……”唐斗一听这两个人的名字,顿时头大如斗,舌头也打了结。
“知道了。你们带队离开吧,这件事我和大少会自行解决。”风洛阳暗暗松了口气,开口道。
唐冰和唐毒唯唯应是,偷眼看了唐斗一眼。唐斗不耐烦地挥挥手,朗声道:“就这么办。还有,你们去告诉小柯,老屠,别带人来了,剩下的事情由我和老风搞定。”
“是!”唐冰唐毒如蒙大赦,各自长出一口气,带队飞一样地离开了梧桐岭。
人烟散尽的梧桐岭上,只剩下杳无声息的栖凤楼独自屹立在皎洁的月色之中。瑟瑟的山风吹过,一股沁脾的凉爽袭上心头,令人精神一振。呼吸着南山清澈的空气,唐斗和风洛阳都感到心绪安宁了下来,仿佛重新回到了昔日肝胆相照的时光。
“嘿嘿,”虽然毫不必要,但是唐斗仍然拿出自己的折扇,在自己的身侧好似整暇般扇了扇,“你猜现在她们在干啥?”
“我猜……”风洛阳长年累月阴沉不定的脸膛上露出一丝希罕的笑容,“她们应该在楼里找你安置的摘星八女。”
“那我可要祝她们好运了。在楼内我唐斗布下了奇门五行九宫八卦阵,摘星八艳就被我摆在阵心里。就算是鱼韶,我看也要折腾一晚上才能救她们出来。”唐斗得意地说道。
“你真是不嫌累。”风洛阳摇了摇头。
“你说那封信是她们谁写的。小祖雅擅丹青,那么难看的字,求她写都写不出。鱼韶……难道我这些年来和她疏于联络,不知她的笔迹已经退化到如此程度?”唐斗问道。
“鱼韶每日批示上百乘风卷轴,字迹娟秀,如何写得出那种烂字。”风洛阳嗤之以鼻。
说到这里,二人突然同时浑身一震,互望一眼:“不妥。”
※※※
就在这时,湛蓝色的夜空中忽然闪现出一道拖曳着长长弧光的亮丽火焰。风洛阳和唐斗同时抬起头来,目视着这道艳丽迷人的光焰仿佛一枚天际流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端端正正落在栖凤楼的屋顶。
“噗”地一声脆响,这一点光焰仿佛火神之子在楼顶点齐了千万火兵,熊熊烈焰化为一片光毯,一瞬间整个楼顶全部淹没。数十道火链宛若数十条火焰形成的瀑布,从楼顶蔓延下来,在整个栖凤楼的外层展开。成百上千条疯狂乱走的火蛇横冲直撞,撞破了栖凤楼三层楼台的门窗,朝屋内冲去。
“火箭?!”风洛阳和唐斗半张着嘴,浑身僵硬,呆若木鸡,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栖凤楼化为一片火海。半晌之后,二人同时咽了一口唾沫,齐声惊呼:“不好!她们还在里头。”
想到祖菁,鱼韶还有摘星八女仍然困在栖凤楼,无论是唐斗和风洛阳都急得七窍生烟。二人争先恐后地冲到栖凤楼前院的水缸前,一人打了一瓢水泼在身上,接着将外袍浸水披在身上,并肩冲进了烟熏火燎的栖凤楼正堂。
“老风,跟紧我,别迷了路!”唐斗扯开嗓子吼道。
“别管我,先找摘星八女,菁儿和鱼韶一定在那里!”风洛阳吼道。
二人沿着唐斗记忆中的捷径,风驰电掣地冲到关押摘星八女的地室之中。一人扛起两个,转头朝外就跑。风风火火冲出着火的青楼,唐斗和风洛阳齐刷刷抖手将扛出来的摘星蜂女丢到距离栖凤楼数十步之遥的青草地上,接着转头冲入火场。
再入栖凤楼时,楼内光景已经天翻地覆。大火烧穿了楼顶,燃烧着的断木残片雨点一般坠入二楼,点燃了二楼的地板。楼内装潢典雅的数根巨柱被地板上蔓延的大火点着,开始熊熊燃烧,而栖凤楼的房梁则在大火中摇摇欲坠。唐斗记忆中的捷径此刻堆满了倒塌的门板和燃烧坠下的木质地板。唐斗和风洛阳抬腿扫开挡路的燃烧残骸,徒劳地用手中浸水的外袍扑打着面前的大火,顶着烟熏火燎死命冲入关押摘星八女的房间。因为这间密室深埋地下,大火还没有烧到这里,只有满屋子滚滚的浓烟。
风洛阳和唐斗此刻已经被大伙熏得提泪横流,双眼模糊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屋子内人影乱窜,仿佛摘星八女也被大火吓得不轻正在满屋子上蹿下跳。
“别怕,我们会救你们出去!”风洛阳大吼一声,一把扛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