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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究竟有什么事呢?”
则子为刚才发生了那件新奇的事觉得感谢。
“晚上好。打搅你们啦。”片山晴美带着福尔摩斯一起出来。
“发生事情了吗?”
“呃……其实是家兄有话要告诉大家。”晴美说。
走进房间时,丹羽刊、村井敏江和相良一已坐在那里。
“我们也通知了南原先生说希望他来一趟。”晴美说。
“你哥哥……”
“我想他正来着,很快就到的。”晴美看看腕表。“不过,医生还一无所知,让我简为地说一遍吧。”
“嗯……”则子完全一头雾水。只是警视厅的刑警如此特意地召集自己所负责辅导的人,看来事情不寻常。
则子在平时坐的椅子上坐下时,晴美说明了事件的概要。对则子来说那是有点匪夷所思的事。
“请等等。”则子说。“那么说来……除了太川以外,其他人也……”
“村井敏江女士的先生遇害了,室田淳君被刺重伤。”晴美说。“还有,跟剧场的排练场被纵火的事合起来想,三次都是用红色签字笔什么的订正过。这不是巧合吧?”
“可是——”
“用红色签字笔订正的事完全没公开过,知道详情的只有凶手而已。”
则子因冲击而暂时无言。
“是我的错。”相良一无力地说。“淳一是我害的……”
“别担心。”晴美轻拍少年的肩。“淳一君并没有恨你。你这样子自责,不是对淳一君失敬了么?”
相良一有点吃惊地看晴美。“也有那种想法的呀。”
“对。年纪大的人不是有句话说顺其自然么?”
福尔摩斯讽刺地“喵”了一声。
接待处的电话响起,大冈宏子接听,立刻又探脸进来。
“晴美小姐,你哥哥打来的。”
“是。”晴美飞去接电话。“——喂?你在干什么呀?大家都到齐啦——哦。知道。我会警告的——那你赶快来吧!”
晴美回来说:“室田君一挽回性命了。”
“好了!好了!”见到相良一雀跃得当场跳起来的样子,则子吓一跳。她没想到阿一会用这种方式表达内心的感情。
而且——他哭了。掉个不住的眼泪,他也没擦去。
大冈宏子回到接待处,打电话回家。
平时她是绝对不为私人用途使用这里的电话的,但今田没法子。
“喂??”
“噢,妈?”聪子接电话。“我听了你的留言录音啦。”
“哦。抱歉。今天有急事。”
“没关系呀,又不是第一次。”
“话是这么说……我尽早回来就是了。”宏子小声说。“小心哦。”
“是。”
听到聪子的声音,宏子稍微松一口气,悄悄放下电话。
聪子收线后。走到窗前,掀起窗帘的一角。
马路对面的街灯下,有个竖起大衣衣领的男人站在那里。他是刑警。虽然是轮班的,但在寒冷中,站在外面也是不容易的事。
聪子一个人吃过晚饭后,决定先洗个澡。
她不希望母亲回来时,以为聪子不洗澡等她。
明天要上课,不能太迟睡。
聪子走进浴室,快速洗过浴槽,然后放热水,十五分钟左右就会注满的。
回到客厅,开了电视,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晚报。
川北还没捉到。尽管母亲没说什么,但她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假如她知道川北来找过自己,也可能会晕倒。
片山先生很慎重地派刑警来保护自己,可是聪子一点也不担心。
老实说,在剧场的厢位上跟川北私下在一起时,虽然毫无记忆,但毕竟是有血缘的父女关系,似乎有什么从心底涌上来的感觉……
说期待似乎不够慎重,而她的确有点盼望某种戏剧性的境遇。所以,当川北坐在旁边,告诉她说“我是你爸爸”时,聪子觉得他并不是“外人”。
聪子有点失望,同时松一口气。
想到母亲含辛茹苦地独自把她带大,而她居然对川北有“父亲”的感觉时,不由对母亲产生了亏欠之情……
聪子站起来,再度窥望外面。
街灯下没有人影。
刑警先生跑去哪儿了?聪子也不怎么在意,走进浴室,停止放热水,开始宽衣。
噢,洗头水用完了。
记得买了新的——她穿着内衣裤走到厨房,打开橱柜。
“有了!好极啦。”
洗发水、护发素等,拘泥于“这个适合我”的年代。
她拿着新的洗头水,正要回去浴室——
“嗨。”川北说。
聪子反射地盘臂在胸前,往后退。
“在爸爸面前何必含羞呢?”川北笑了。“喔,你也长大了啦。”
望着脸青青的聪子,川北穿着大衣坐在椅子上。
“幸好那名刑警所穿的大衣适合我穿,以前爸爸魁梧多了……”
聪子拼命让自己镇定——刑警被干掉了!
怎办?身上这副打扮,什么也做不了!
“我想……穿衣服。”聪子说。
“好哇。是不是要洗澡?爸爸等你好了。”
“不……”
“也许办完事情回来再谈也好。那么,你去穿衣服吧。”
“是……”
“不要跑哦。”川北说。“这个也是从刑警身上拿来的。”
“咯噔”一声放在桌面的是手枪。
聪子不得不言听计从。
小小的房子,如果打电话,他马上知道。
穿上衣服回来一看,川北在客厅看晚报。
“——你想怎样?”聪子说。
“当然先去见你妈啦。”他说。
第十六章 危机
“久候啦。”片山轻轻致意。
“好迟呀!”晴美瞪他。
“我是赶过来的。”
“片山兄,我……”石津站在门口。
“你在接待处一带等着好了。”片山叹息。“南原先生呢?”
“大概快到了——”
大冈宏子还没说完,“呱嗒呱嗒”地,南原快步走过来。
“对不起!”
“你忙着,不好意思。”片山说。
“哎,其实我是在宴会途中溜出来的。必须马上回去——”他把大衣“啪”地脱掉,大刺刺地坐在沙发上,盘起二郎腿。
那些动作,跟以前的南原判若两人。
“对了,有何贵干?”
片山把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件说明一遍。
“太川总经理遇害时,有没有什么暗示性的东西寄去你那儿?”
南原明显的有了头绪,露出恍然的表情。
“没想到是这种事……起初我也不怎么在意。”他从上衣掏出名片夹子。“这封信,放在我家玄关里。”
片山把那张纸打开来看。
“正误表,是用文字处理机打的字体哪。”
晴美也过来窥望。
“误是‘太川部长’,正是‘南原悟士部长’——简直像是书本改正错字的订正嘛。”
片山把那张纸交给大家轮流看。
南原说明他发现信件时的情况。
“在武村社长找我谈话之后的事。我以为是公司的总务做的……心里在意,所以带在身上。”
“不明白。”则子呆然。“为何会发生这种事?凶手好像知道大家在这里的谈话似的。”
“是这么回事了。”片山点点头。
“可是……这里的谈话事绝对不对外泄露的。”则子说。“那是我的义务,我是绝不说出去的呀。”
“应该是的。”片山点点头。“如此一来……”
南原耸耸肩,说:“你的意思是,凶手在我们中间?好哇,我想表示感谢哪。本来应该属于我的东西,终于到手了。可是,我没动手哦。”他望望其他人。“哎,村井太太,你也是,你先生去世后,就能光明正大地谈恋爱了。相良君也能回到第一的位子去了。那不是我们所盼望的吗?”
敏江和相良一对望一眼。
“——的确。我只想跟他离婚,却没有勇气提出……我下不定决心独立生活,外子对我似乎也有不满……”
“我也觉得不考第一的好。”相良一说。“一生漫长得很,不可能永远持续第一。”
“原来如此——看来因获得‘订正’而满意的只有我一个——噢。”
手提电话响起,南原从口袋拿出来。
“——我是,南原——唔,我现在就回去——其后的安排是——喂?喂喂?”
插入杂音,南原咋舌,先挂断再打过。
“——喂?是我。听到吗——妈的。”
就在这时候,福尔摩斯突然抬脸,向南原奔过去。
“什么?对不起,我要走了。”南原站起来。“失陪了。”
说完,他快步走了出去。
“哥,福尔摩斯……”
“哈——南原的电话之所以打不通……”
福尔摩斯把脸凑近南原坐过的沙发垫的接口,竖起前肢的爪,拉着沙发布“噗嗤噗嗤”地挠着。
片山等人连忙跑上前去。
“对不起。”江田美香喊。
在窗口深处戴上耳机入神地听着的中林抬起眼睛。
“什么事?”他摘下耳机问。
“呃——有位片山先生叫我来的。我叫江田美香。”
“片山先生?”
“他是刑警。他说他会在这里的诊所……”
“哦。那就上八楼吧。请在这本薄子上写个名字。”中林把记录簿拿到窗口边。
“哦,有笔吗?”
中林把原子笔递给美香,美香正要写名字时,南原从里面走出来。
“抱歉!我赶时间。”他从美香身边经过时,碰了她一下。
“啊笔!”原子笔从美香的手掉下,不知掉到哪儿去了。
“我再拿一支给你。”中林说,走到深处的橱架前,打开放备用品的抽屉。找了一会,找到一支黑色原子笔。
“——你用这个吧。”
回来时,美香正好奇地拿起中林的耳机,贴到耳朵上。然后皱起眉头。
“——你在听什么呀?”
片山和晴美撕开沙发的接口,窥探里面。
“有什么?”
片山伸手探索沙发垫里面塞着的空间。碰到某种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