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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门浪子-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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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窗户旁,朝里看去。

这手轻功卓越潇洒,飘飘欲仙,高明至极,一般武林好手看到必然叫好,溪云却无动于衷,神色如常。

溪云看看花笛,朝陈少爷追去,“嘿,你。”

陈少爷听到声音,刚一回头,脑袋一沉,立时晕倒。

溪云将他拖到小院中,身形一提,轻飘飘上了二楼,朝窗里瞧去,却见花笛与一姑娘坐在床沿窃窃私语,花笛双手在姑娘身上或抚或拍。那姑娘眼角含春,面色潮红,娇羞不已,不一会儿两人便耳鬓厮磨,宽衣解带。

溪云看了一会儿,眉头微皱,坐在窗户下沉思。

过了小半个时辰,花笛抚弄那姑娘含笑入睡后,翻身从窗户里出来。看到溪云,他一点也不惊讶,好像早知道他在窗边看着,却依然我行我素,放浪形骸。

溪云抬头道:“你这样对她不好。”

花笛轻哼一声,道:“你瞧她睡得多香多甜,睡梦中也定然回味无穷,我给她这前所未有的欢愉,对她好得很!”

溪云道:“你此时对她的好是远胜那陈少爷,但你与她相处不过一时,这欢愉也不过一时,她却要与陈少爷相处一世,她日后回想起今夜来或许也是开心的,或许也不会怨你,但自然不满于陈少爷的好,你说她会否失望难过?”

花笛不由愣住,江湖人称他为淫贼,不齿于他,他却自诩惜花怜花之人,更瞧不起那些道貌岸然之辈。他虽然到处偷香窃玉,但从不用强,总是能让闺中女儿开放心声,心甘情愿与他欢好,不少女子过后更对他念念不忘,思之切切。然而今日听溪云这一席话,他却悚然而惊,冷汗直冒。

溪云道:“我师父给我说过他当年的一个事,我说给你听。”

花笛恍若未闻,怔怔出神。

“我师父有一次下山,看到一个孩童在草地上无忧无虑地玩耍,他给了孩童一颗糖,那孩童得到糖很开心,玩着玩着,忽然大哭起来。我师父一问才知,原来孩童把糖弄丢了,因而伤心难过。你说那孩童丢了糖不过和之前没得到糖时一样,为何先前无忧无虑,后来却伤心难过呢?”

花笛神色剧变,浑身颤颤发抖,忽然脚下一歪,朝楼下摔去。

溪云大惊,他坐在瓦面上,这下事出突然,来不及施救。

花笛脚下失衡时心神却陡然一清,脑里不留一念,眼见就要摔地上,他气息运转全身,衣袖一抚,身形一翻,仰面朝上,双脚先沉着地,腰劲一发,上身昂起,竟然稳稳当当站住了,只有身后衣角沾了一点地。

溪云看得眼睛一亮,飞身落地。

花笛目光灼灼地盯着溪云,“你这小和尚差点害了我!”

溪云一怔,“我怎么害了你?”

花笛见他坦然自若,一时反而不知从何说起。他修习的内功名为《摩什姹女功》,与****心念息息相关,刚才心神大乱,险些散功。脑里转过几个念头,花笛转移话题,“那陈少爷你搞定了?”

溪云指了指墙角,“在那。我不知道怎么威胁。”他也不知道自己差点度化了一个****。

花笛将陈少爷拖到院子外无人处弄醒,手掌一握,将一块青砖捏得粉碎,陈少爷吓得两个眼珠子掉出来,差点又晕过去,让他剃头出家都答应。

言传身教,溪云这下知道怎么威胁人了。

回到醉红楼,花笛叫了五个陪夜姑娘,一晚操劳,终于将《摩什姹女功》的境界稳定下来,重回巅峰。

溪云自以为猜透了师父的用意,对这滚滚红尘大感兴趣,所以把红袖找了来,请她说说这世间万事万物,两人共处一室,直到天亮,红袖才一脸困倦地离开。

旁边房屋有人陆陆续续出来,看到红袖之后,那小和尚也从那个屋中出来,都露出怪异之色。不过这些人虽不知道君子不宿青楼,却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所以都从后门远远离去之后才敢小声说起。

花笛从隔壁房出来,一看那些人神色就知道会是什么情况,暗道:“小和尚啊小和尚……”他功力高深,耳目聪敏,小和尚和红袖一整晚谈天说地,让他好不无语。

红袖说的很多事,溪云都觉得好笑又奇怪。

比如,镇里王家有一个悍妇,抓到她丈夫到此偷食,把他揪了出来,当众辱骂责打。王先生羞愧难当,又急又怒,抓起一个碗碟砸过去,正好打中那妇人头部,把她打傻了。

这王先生游手好闲,什么也不会,妇人虽凶悍,但却持家有方,出了这事后,王家每况愈下,以前娇生惯养的王先生现在也得下地干活,奉法赡养傻了的夫人。

又比如,醉红楼曾有一个姑娘,人才出众,不少老爷都想为她赎身,纳为小妾。她却偏偏与一贫困书生陷入爱河,将所有金银珠宝都给书生做盘缠,让他进京赶考。

书生这一去,三年音信全无,人人都说姑娘被这书生骗了,不管书生中不中举,都不会再理会她这等出身之人。那姑娘却是苦中作乐,浑然不理会别人的说法。

有一日,一顶八人大轿忽然来到,二话不说,径自把那姑娘接了去。后来镇里有商人到外郡办事,回来逢人便说那姑娘有眼光,原来以前的贫困书生现在竟然当上了郡守这样的大官。

奇闻异事,家常小事,或是红袖亲眼所见,或是他人言之凿凿,都是情之所至,悲欢离合。

溪云听了大有感触,说:“我感觉我是那王先生,又是那悍妇,我是那书生,又是那姑娘。”

红袖惊异不已,“怎么会这样呢?你好奇怪。”

花笛的目光转到溪云脸上时微微一奇,感觉他好像一夕之间成熟了不少,眼神透彻而深邃。

小镇入口蹄声如雨,骏马长嘶,黄土翻飞,十余骑快马奔腾而来,马背上骑士或腰挎长剑,或背负大刀。

当先一人长方脸,络腮胡,浓眉高鼻,神态甚是威猛。此人名为洪虎,江湖上鼎鼎大名,黑虎刀法震慑闽中岭南一带。

洪虎抬头一看牌坊,目光一凝,道:“穆兰镇,便是这儿了!”驱马而入。

镇民纷纷避让,又掩不住好奇。这里地方偏僻,偶尔才有三两武林人士路过,这一下来了十余个,大家都觉得有大事要发生。

没过多久,又三匹骏马驰来,马上是两女一男,都是俊雅人物。

女子一个黄衫,一个蓝衫,顾盼生姿,容颜俏丽。男子年约二十七八,一身玄黑色劲装,昂首高坐,傲然自若。

005 旗山不杀剑

进入镇中,三人勒马缓行。

玄黑劲装男子道:“这次两位师妹亲下青云峰,那花蛇必定手到擒来。”为免唐突佳人,他特意把“花淫蛇”的“淫”字去了。

黄衫女子年纪稍长,已不是第一次行走江湖,闻言回道:“周师兄剑道青出于蓝,据说已是旗山剑派第一高手,相信一剑即可将那姓花的七寸刺穿,轮不到我们师姐妹出手了。”

男子连忙拱手,摇头表示惭愧,“道听途说,不足为信,再说我们旗山剑派这点剑法哪里及得上贵派的一百零八式青云剑诀。”

蓝衫女子年约二八,双眼又圆又大,骄傲笑道:“青云剑诀名扬天下,当然厉害无比。”

黄衫女子眉头微皱,斥道:“丽珍师妹,师傅常说学剑之人要谦和虚心,你这话被师傅听到是要打手心的。”

蓝衫女子一吐舌头,扮个鬼脸,“那大师姐你打不打我手心?”一副娇憨之态,惹人怜爱。

黄衫女子向来端严,但在外人面前自然不会动手,又因小师妹身份特殊,所以只能以眼神无声谴责。

那男子看在眼里,哈哈笑道:“你大师姐端庄俊雅,又宅心仁厚,当然不会打你手心。”

蓝衫女子双眼一翻,道:“你这么说是不是说我丑陋粗鄙,又黑心不仁?”

她连说两个词都与男子夸黄衫女子的词词意相反,男子一愣,讨饶笑道:“你是才思敏捷,娇柔可爱,在下佩服。”

蓝衫女子不由得意。

男子名叫周义信,武林俊秀榜排名第二十六,旗山剑派掌门大弟子,剑法高强,为人处世圆融通达,因为从来只是击败对手,而不杀人,所以博得了一个“不杀剑”的名号。

俊秀榜共有三十六人,都是年不满三十的年轻高手,人品武功俱属一流,前程远大。

两名女子中黄衫的叫张芬桦,蓝衫的叫朱丽珍,名声远不及周义信,但青云剑派却是闽中郡传承数百年的大门派,远比旗山剑派根基深厚,所以周义信对两人不敢怠慢。

张芬桦这次是带小师妹下山行走历练,本来是要往北去,无意间得知花蛇的消息,朱丽珍初出茅庐,听说此人淫人妻女,罪不可恕,立时激起义愤之心,誓要替天下女子狠狠砍这淫蛇几剑,张芬桦也痛恨这等人,便改道而行。

两人途中与周义信相遇,相谈甚欢,说起此行目的,原来都是奔花笛去的,便一同行走,好相互照应。

周义信名声显著,江湖经验丰富,一路上各种奇闻异事娓娓道来,逗得朱丽珍咯咯直笑。张芬桦端庄冷静,不喜多言,周义信却不时将话题引向她,不至冷场,偶尔不经意地吹捧两句,也叫她暗暗心喜。

花笛臭名昭著,不过其武艺高强,轻功更是一绝,故而纵横十余载,无人奈何得了。这次不知为何,竟然答应林老拳师在这穆兰镇相斗一场。他仇家众多,要是被人知道落脚之地,仇人蜂拥而来,那是插翅难飞。

不过花笛不傻,他以往多在汉中、南阳一带活动,这次限期林老拳师赶到东南闽中郡这偏僻小镇来,就算有人得到消息,长途跋涉,也不一定赶得及。

花笛此时他正一副无语的样子,“你要喝酒?一大早就喝酒?”

溪云平淡地点头表示确定。

花笛又一次上下打量起溪云,“你到底是不是和尚?”

“为什么这样问?”

“对佛门子弟而言,这饮酒是五恶之一吧,昨天还可以说是陈少爷威逼,今天……?”

溪云道:“是啊,众生之恶有五,杀生恶、偷盗恶、邪淫恶、妄语恶、饮酒恶。”

花笛见他答得坦然干脆,更是奇怪,“那你还饮酒?”

“那有什么关系。”溪云还是坦然的样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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