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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
庄无道也是一声轻笑,至于对面的庄小湖,他问都没问,直接忽视。可随即庄无道便又皱起眉头:“方才我只是,想起自己似乎忘了些什么,稍有些不安——”
一边说着话,庄无道望着天一之南。
是那位真魔散出的精血么?不过那南方恶地既有金太极镇压,区区几头沾染了魔主精血的妖兽,应该不足为患才是。自己也曾特意交代赤灵子等人,注意这魔主形迹。
按说是该亲自清理之后,才能放心。然而时不我待,外域风暴将起,他不能在此再等候三百年,只为清剿那几头魔化妖兽。
还有自己布下的魔种,如今离思剑已经修成,那也就无需再抽取出来,在这些人的元神之内,留下创痕。自己留下的天道感悟,就当是回馈,与这些人了断因果。
再就是羽云琴,他嘴里说是已无遗憾。然而此刻,却依然是心如刀绞。
——慧剑斩情,说的是轻松容易,可又哪里能轻易做到?确实是已经斩掉,可这慧剑的伤痕仍在,只能待时日推移,将这份情感与伤患淡忘。
那女人,真是狠心,让他最后了却心结的机会都不给——
登仙台内,忽然元气鼓荡。整个九霄登仙阵内弥漫的吸扯之力,也忽然间激增数倍。一丝浩大意念,也在贯空而至。
“来了——”
庄无道心中一惊,知晓这是上界修士出手,接引此间。当下就再不分心,也不再婆婆妈妈的耽搁。
随着他印决一拍,身周整片虚空,都被强行撕裂。庄无道也最后扫望了一眼,那正仰目观瞻的诸人。
“我等先去一步,望能在星玄世界,候得诸位同门!”
九霄登仙阵外,以叁法真人为首,都纷纷俯身,稽首为礼。
“也恭喜真人,今日白日飞升。祝四位一路平安,长生永寿!”
当一刻值后,诸人再抬起头时,那登仙台上,已无庄无道等人的身影。这座九霄登仙阵内,也恢复了平静。
只上方星空中,似有一道流星划过,越去越远——
而叁法与云灵月等人,皆是神情复杂,默默无语。除了离别伤感,也都觉双肩,忽有千斤之重。
当庄无道在时,离尘的霸业,宗门的存亡,都由其一肩承担。当庄无道离去,诸人却立时心生惶恐。
今日的离尘,是否能在庄无道之后,镇压天一?
……
大灵灵京城内,皇城天坛之上。当星空中闪现虹光之时,大灵摄政王燕玄也在仰头上望,目中璀璨生辉。
“果然是走了!”
似重负尽去,观月散人此刻浑身上下,都是说不出的轻松。
“此人一去,我大灵当再无覆亡之危!”
“也是侥幸!”
旁边元宁真人,也是一声唏嘘,面上含笑。神情就似胸前压着的一块大石,突然被人移走:“我天一界有这位真人出世,真正是异数。也亏得是这一位,呆在此界的时日不长。”
那位在这天一界,那怕只逗留个五六十年,这整个天一修界的局面,都将大为不同。
“也不知他能不能成?莫要也如那些元神仙辈一般,陨落于虚空海外。”
“怕是多半能成事的,那位毕竟是令合道修士都要退避三舍,仓惶逃离之人。如今已入练虚,又有上界接引,怎可能会陨落?”
“确实!当年神空真君走得,这位庄真人,没道理会身殒。”
听着诸人言语,燕玄却始终都是淡淡笑着,手握着剑,不咸不淡。只熟悉之人,才能望见这位摄政王眸中的冷意杀机。
不过此间诸人,皆是心中有数,却都未有只言片语,只当不觉。
十五年前的那一战,始终都将是大灵与燕氏之耻。而此时庄无道虽已离去,此世之中,仍有个修界霸主离尘。
即便燕玄与庄无道,曾经交情不错,以其枭雄之资,也能不计较杀父之仇。可燕氏皇族的威严,被踩落在地的仇恨,这位却必定不会放过。
“庄真人飞升离去,此为普天之喜。”
只是须臾,观月散人就已恢复过来,俯身一礼:“还请摄政王遣出使节,前往离尘上贡恭贺!”
“此事你等可看着办!”
说完这句,燕玄就径自布下了天坛,似是全不感兴趣。只是走下台阶之时,燕玄的足步,却又微微一顿:“记得贺礼越重越好,礼节也需恭谨,不能被人挑出错处!”
观月散人静静听着,此事非他管辖,自有人会去操办,只继续看着天边那抹流星般的虹光,心绪纷乱。
九颗镇龙石,果如那位所言,已经分散落入大灵朝廷与七位藩王之手。而那人,此时也已离去,从此大灵外无重压。
大约再有不久,这中原燕氏诸王之争,就要开始揭幕——
有离尘宗镇压,秉持那人之愿,大约是不会有大规模的战乱发生。然而这暗里的争斗,却会更为残酷。
……
几乎同一时间,西南赤阴城内。空寂的神殿之中。羽旭玄踱步走入,直到羽云琴身侧三尺处,才停下了脚步。
“东南之地,虚空海动荡不宁,星空有化虹之兆。那个人,应已离去!”
“云琴已知!”
既曾为双修道侣,岂能无有感应?
然而羽云琴的语声,却是出奇的平静,毫无半分波动,只略含凄冷。
“此事十五年前,父亲不就已经有了预料?既是早已注定之事,父亲又何需如此在意?”
“我只担心云琴你——”
羽旭玄暗暗一叹,背负着手,看着羽云琴身前的这座神像:“我知这些年,他曾数次来过赤阴,想要见你一面。琴儿你为何推拒?当年赤阴背盟之事,本就怪不得你。”
“可即便见了,又能有何益?终究还是女儿对不住他。”
羽云琴依然平静,双手合十,似在默默祈祷:“此情由云琴而始,最后也是云琴放弃。女儿既不能回心转意,见面之后,也只是陡增伤感,扰动道心。不愿误了他,也不愿误了我。”
“你既有如此决心,又为何数此以泪洗面?”
羽旭玄冷冷一笑,满含讽刺:“随他而去,难道就不能长生?”
“可终究还是不及女儿现在!几十年苦修,云琴毕竟还是放不下,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也不愿日后在离尘,寄人篱下!”
羽云琴语声却陡然攀升了数个强度,似在说服羽旭玄,也似在说服自己:“我若随他,也如何能在这短短三十年内,证就如今境界?几位殿下都待云琴极厚,云琴又岂敢为私情背弃?”
羽旭玄剑眉微挑,目光从那几尊神像收回,再次定定的,看着自家女儿。
第九零三章横渡虚空
元神境十一重楼——
此时的羽云琴,赫然已是元神巅峰,已离他不远。
确实,若跟随庄无道。可能再有个五六十年,羽云琴也到不了此时境界。一身修为法力,也远无法她此刻相较。
“也罢,随你之意便是!”
摇了摇头,羽旭玄再不多言,步出了这间神殿。
真是蠢货!即便是更看重修士,可六十年后不能及,六百年后却是未必,聂仙铃与那藏镜人,不就是前例——
这份真情,更为难得,岂不知珍惜?
是怪他,千不该万不该,让自家女儿修习了祭神之术,竟至被这区区神明,迷了心智。
然而此时此刻,无论他再说什么,都已为时已晚。
那人已经离去,也不会再回归此间。这天一世界,都将那人心内慢慢淡忘——
只望琴儿她,日后莫要为今日的抉择后悔。
……
江南道宫一座小楼之内,灵华英正是目光怔忡的,看着手中所持之物。那看似是一件普通的随身玉配,然而入手冰凉,几乎将他的骨肉彻底冻结。
只有灵念包裹双手,才可接触,而若仔细探看,便可发觉这所谓玉佩,其实总共七层。用了七种类似于冰玉的材质,玉内含玉,融而为一,才炼成此宝。
而只要把这块玉佩放在他身侧,就可以镇压住他心内的暴躁与杀心。
当昨日这件宝物送到他手中时,那一年比一年难熬的心劫,似乎都散去不见,微不足道。一日比一日冲动的性情与杀机,也似是在一夜之间,就消失无踪。
他灵华英,似又恢复到了二十年前的那时候。是还未手染数百金丹之血,屠戮近二十位元神真人之前的那个灵华英。
这件东西,他想必是费了不少功夫——
整整七种可镇压心魔的绝顶灵珍,融而一体。更借助金仙之血,把此物的品质又拔升数阶,祭炼到七十重法禁,成为镇界灵器的级别,凌驾于其上。有此物在,足可使他在第八层七杀剑心之前,都可不受心劫煞力之扰。
似这样的练器手法,此界之中,无人能够办到。哪怕是那家伙法力通天,也至少需一两年的苦工不过。
明明已经飞升在即,居然有闲心炼制这等杂物——
灵华英嘲讽一笑,却是珍而重之的,将这玉佩收入到怀中,挂于胸前。随即目光怅惘,又渐渐失去焦距,追忆起了过往诸事。
越城的相遇,暗中对那家伙的护持,大破太平道图谋时的惊艳——那个时候,他仍未能料到,仅仅几十年后,他的这位师弟,就能够站到此界之巅!
此去星玄世界,想必也会有不俗成就,风云际会,直登九霄——那个家伙,无论在何处,都平凡不了。
就似当年师尊所言——
然而当想起‘师尊’这二字,灵华英就觉胸中刺痛。心内杀念骤生,头额处青筋暴起。
可就在他眼眸,也将转为赤红色时。胸前的玉佩,却及时散出了丝丝寒气,使他的神智顿时一醒,再次恢复了冷静。
呆楞了片刻,灵华英才自嘲一笑。真是丢人现眼!这还只是第四重天境的‘杀生剑心’,居然就已压制不住。
若被五师兄司空宏得知,必要嘲笑自己不自量力。
半晌之后,笑意稍敛,灵华英最后看了那星空之上的虹光一眼。而后就么抱着自己佩剑,定定入神。
真走上这条路,他才知这路上的艰难崎岖,远超出自身想象。可无论如何,他都要继续走下去,无有退路,也不能生出畏难之心。
那燎原寺余孽,他必要在有生之年,彻底诛绝!然而师尊嘱托,他也记忆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