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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先此言当真?”陈宫神情愕然地看着谦逊有礼的吕布,惊诧地问道。
吕布郑重其事地点头说道:“如今战事危急,攻城拔寨,吕某自是不在话下,但运筹帷幄却不是我之所长,恳请公台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陈宫大喜过望地说道:“好!王允骄狂自大,不听我言,方有今夜之祸,在下对他颇为失望。现在我与奉先联手,必能成就一番大事。奉先暂且率军驰援长安,如果战事顺利,救出天子和太后便立即撤军。如果战事不顺,长安城已然陷入西凉军之手,奉先切莫迟疑,当即撤军南下荆襄,夺取一城池,做为根基,然后出兵扫除周边郡县,仍可东山再起,成就一番功名大业!”
“先生的意思是放弃郿邬?不可,万万不可!郿邬之内储存着不可计数的钱粮,岂能拱手让给西凉军?”吕布大惊失sè地说道。
陈宫闻言神情丝毫不变,但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之sè。但见他满脸正气地说道:“奉先哪,这都什么时候了,金银细软乃身外之物,只有能救出天子和太后,一切都是值得的。如果奉先实在是放心不下郿邬,我陈宫愿意留下替奉先暂守此城。不过一旦奉先战事不利,那我就只能放弃郿邬,带领甲士南下与你会合。不知奉先意下如何?”
“只能这样了。我给先生留下五千步军留守郿邬,请先生务必守住此城。如果形势紧急,迫不得已时请先生放火烧了郿邬,我吕布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一切拜托先生了。”吕布叮嘱陈宫一番后,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堂,随即率领近三万大军直奔长安而去。
片刻之后,城头上,陈宫俯视着吕布大军飞奔出城,眼神颇为复杂,脸sè十分凝重。
直到吕布大军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黑夜之中,陈宫方才缓缓走下城楼,独自坐在大堂上怔怔愣神。
良久之后,只听他喃喃自语道:“钰儿,大哥这些年**在外,没能侍奉母亲,更无法顾全一家老小。此前听闻你嫁于李利为妻,大哥急忙赶来长安,不成想还是错过了婚礼。今rì大哥就给你送上一份嫁妆,也算报答李利保全我陈家一家老小的恩情,但愿他能够一如既往地善待你、、、、、、。”
长安城,皇宫南门。
“统领,半个时辰已过,可以攻进皇宫了。”宫门外,银轱策马伫立在桓飞身旁,低声提醒道。
“嗯,那五百名兄弟准备好了吗?”桓飞两只眼睛凶光湛湛地盯着五百步外的皇宫,颔首沉吟道。
银轱点头说道:“他们早就潜入宫门之内,只待统领率军攻城,他们便可发起攻击,一举夺取宫门,迎我军入宫。”
桓飞闻言左手紧握圆盾,举起狼牙大锤用力一挥,随即双腿一紧,胯下金猊兽顿时低吼一声,四蹄飞踏,“咻”地一声疾奔而出。伫立在小巷中的数千虎啸营铁骑,应声而动,策马扬鞭紧随桓飞直奔宫门呼啸而去。
“哒哒哒!”
“杀”
霎时,原本寂静无声的皇宫南门外马蹄声如雷,喊杀声骤起。而宫门内不知何时出现数百名虎贲之士,三轮箭矢过后,扔下弓箭,手持兵刃直奔宫门杀来。
原先守护皇宫内院的甲士颇为jīng锐,全是董卓麾下的飞熊兵担任守门重任。但王允夺取大权之后,把守宫门的将士全部换成了百官们的家仆扈从。这些人虽然一个个看似身强力壮,实际却是中看不中用,没有任何疆场厮杀经验,很多人都是未见过血的样子货。面对真正的浴血厮杀,却是十足怂包,大战乍起,这些守军便惊慌失措,混乱不堪。
结果,五百名虎啸营斥候仅用一个冲刺,便冲到宫门之下,随即打开宫门,将纵马飞奔的虎啸营铁骑迎进皇宫内城。
恰逢此时,皇宫内城东门城头,王允带领数千羽林军和扈从军加紧布防,准备迎战李傕、郭汜率领的西凉大军攻城。
“快,速度都快点!今夜老夫誓与此城共存亡,誓死保护天子和太后的安全。众将士务必全力守城,谁敢退缩,休怪老夫剑下无情!”
城头上,王允手持寒光湛湛的五尺长剑,巡视城头布防,边走便大声喊话。然而,一阵突如其来的马蹄轰隆声陡然传进他的耳朵里。
暮然间,王允立即回头愿望皇宫南门,但见南门上空火光大作,赫然听到迎空传来的激烈喊杀声和凄厉的惨叫声。
一刹那,王允万念俱灰,身形一软,瘫倒在城墙边,失声哀呼道:“完了,全完了!贼军已经攻破南门,冲进皇宫、、、、、、。”(。)
第272章螳臂挡车
眼看皇宫南门大火骤起,喊杀声震天,王允瘫坐在城墙边如丧考妣,万念俱灰。
万般算计化作泡影,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起初王允听陈宫说武威军已经攻进城内,当时他焦急万分,以为武威军接下来就会攻打皇城。随即他带兵进宫护驾,左等右等,愣是没看到武威军的影子。久等无果,他便以为陈宫所言有误,武威军或许已经攻破西门,但他们兵力有限,无法继续攻打铜墙铁壁般的皇宫内城。于是他当即放下心来,调集兵马重点守住皇宫正门(东门)和西门,既而死守待援,等待吕布率军救援。
王允万万没想到,当他调集重兵防守东门和西门之际,南门却陡然被武威军攻破,眼睁睁看着皇宫陷落,天子和太后凶多吉少。
是的,尽管王允没有看到攻破南门的敌军是谁的兵马,但他想都不用想就能断定那是李利麾下的武威军。因为眼下长安城中除了武威军,没有其他贼军进城。
“苍天呐,先帝啊,老臣王允一时糊涂铸成大错,四百年大汉王朝眼看就将毁于一旦哪!我王允有罪,愧对先帝重托,未能保护天子和太后,我百死难恕其罪呀!”
“咻!”王允伏在城墙上,仰天大哭,老泪横流,声音悲怆,语气绝决。话音未落,但见他一挥手中长剑,剑刃划破气流发出叮铃铃地脆响,随即长剑横在脖子上,试图挥剑自刎。
“太师不可!”正当王允悲愤万分想要自刎之时,城楼拐角上突然抛出一群惊慌失措的公卿大臣,而伏完和董承二人更是大惊失色地一个箭步扑到王允身前,生生夺下王允手中的长剑。
“你们不要拦着老夫!今夜之祸全是我王允一意孤行的过错。若是我当初能够采纳陈公台之言,就不会有今日破城之祸。如今皇宫已破,李利贼子麾下的武威军已经攻入皇宫,四百年大汉王朝就毁在我王允手里。我死有余辜啊!”王允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声哭诉道。
伏完眼见王允失魂落魄的样子,同仇敌忾地劝说道:“太师此言差矣。李傕、郭汜和李利等贼将皆是虎狼之辈,狼子野心,即便太师之前赦免他们,只怕他们早晚还是会起兵反叛。所以,此事并非太师之过,而是西凉贼军顽固不化。不得不杀呀!”
王允在董承的搀扶下勉强站直身体,心灰意冷地哀叹道:“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大势已去,悔之晚矣!”
“不。太师切莫灰心!”伏完神情急切地拉住王允手臂,急声说道:“天子和太后刚刚被贼将李利手下的贼军掳走。而今他们正在皇宫内院大肆抓捕宫嫔和侍女。还到处洗劫宫中的金银细软。如今他们尚未离去,天子和太后也没有被带出内城。请太师即刻带兵前去营救天子和太后,赶在他们出城之前截住他们,或许一切都还来得及!”
“啊!”王允神情错愕地惊叫一声,当即神色骤变,夺过董承手中的长剑。大喝道:“众将士听令,随老夫杀进皇宫,救回天子和太后!随我杀”
大悲之后,乍闻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王允顿时神情凛然。刚刚瘫软无力的身体一瞬间精力暴涨,仿佛打了鸡血似的,大喝声十分响亮,杀气四溢,气势惊人。
“杀进皇宫,救回天子”
眼见年过花甲的王允高举长剑撒腿狂奔,付完和董承等数十名公卿大臣顿时热血沸腾,挥舞手臂大声呼喊着口号,与数千名甲士一起快速跑下城楼,紧随王允左右,直奔皇宫内院杀去。
皇宫内院,此时混乱不堪,宫女、宦官们四处逃窜,器皿、仪仗和丝绸等物品散落遍地,到处是一片狼藉之象。
惊叫声、厉喝声和器皿破碎声交织成片,喧嚣至极。宫内到处都是虎啸营将士的身影,很多将士还骑着战马闯进宫殿,遇到障碍时挥刀就砍,肆无忌惮,打砸声此起彼伏,极具破坏力。
“统领,眼下将士们能抢得都抢了,能拿走的也都拿了,耗费不少时间,我们该撤退了!”银轱同样策马在宫殿中奔行,不过他手里没有拿任何东西,而是四处寻找桓飞的身影,找到后当即提醒桓飞尽快撤军。
“嗯,确实耽误了不少时辰。”桓飞意犹未尽地点头说道。
此前桓飞骑着金猊兽在宫殿内四处扫荡,一双暴突的大眼睛在皇宫内院巡视了一遍。沿途中,遇上顺眼的宫嫔和稀奇物件,他就挥手招呼亲兵将其抓住或带走。而一般的金银细软他还看不上眼,更不会亲自动手去拿,转了一圈下来,他的坐骑金猊兽背上却也挂的满满当当。金猊兽后背上系着两个大包裹,桓飞坐在中间,前背上还横趴着一个惊叫挣扎的女子。
银轱看着桓飞的一双眼睛仍旧闪烁着贪婪之光,大声说道:“统领,不能再耽搁了!再有片刻,李傕、郭汜大军就能攻破外城,直接杀进皇宫。到那时,他们若是看到我们劫走了天子和太后,绝不会放我们离开,说不定当场就会挥军掩杀过来。他们拥有十几万大军,我们虎啸营即便再勇猛善战,在这十余万大军面前,只怕顷刻之间就会全军覆没,死无葬身之地。末将恳请统领立即下令撤军,否则误了主公大事,你我都难逃罪责!”
桓飞闻言神色微变,浓眉微皱,但是银轱最后一句话却是让他心中一激灵,浑身不自禁地哆嗦一下。他桓飞什么都不怕,在武威军中历来是特立独行,不受任何人的管束,唯独十分惧怕主公李利,尤其害怕李利笑眯眯地跟他讲道理。每次听着李利给他讲解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