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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璋抹了把脸上的汗,接着道:“据说攻占吕县的是数千魏国骑兵,他们来势太快,守军根本不及关城便被突mén而入,此刻魏军正在用铁锁连贯车轮沉入水中,他们是想截断泗水呀。”
吕蒙的脸sè刷的一变,他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曹的疑兵之计了。
曹确实率主力大军北归不错,但自己却忽视了魏军中尚有骑兵这柄利剑。那几千骑兵定然是绕过彭城,避开自己的侦察范围,千里奔袭到自己的后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陷了吕县,为的就是截断自己的归路。
想这泗水不比长江等深宽,魏军以铁锁连轮沉入水中,并不需要彻底将水面封堵,便可令吴军的大船无法通过。
一旦水上jiāo通线被阻断,自己手里这五万兵马便成了瓮中之鳖,即使是几千魏国骑兵也可以轻易的将自己蹂躏。
“该死的曹贼,竟然使了这么一个毒计,想把我五万人马尽数吞掉,哼,你的胃口可真是不xiǎo啊。”吕蒙愤愤的骂道。
潘璋忧惧道:“吕将军,若是泗水水道被断,我军就危矣,是不是速速向下邳禀报,请大王速分兵马北上夺还吕县。”
吕蒙手一摆,冷笑道:“魏军此举,就是想引得我们chōu调下邳的军队北上,以减轻下邳之敌的压力,若是听从你之言,那就正中了敌人下怀了。”
潘璋皱眉道:“即便如此,那我们也不能置之不顾,坐视着魏军断了我们的水路吧。”
吕蒙沉yín了片刻,沉声道:“这样吧,我率军两万,由水路南下,亲自去夺还吕县,我有水军之利,魏军纵使是骑兵也难发挥其优势。yù珪你率余下三万兵马继续围城筑坝,切不可拖延了破彭城的日期,只要攻破了彭城,就算曹再率军前来也不足为惧了。”
当下二人商议停当,遂分兵而行。
当天晚上,吕蒙率领两万吴军,上百艘巨舰大船,沿着泗水南下,浩浩dàngdàng的杀往吕县。
由于彭城与吕县相距不过数百里,吴军又有顺流的优势,故而次日午时便抵达了吕县。
不过,令吕蒙感到意外的是,魏军的骑兵并没有按照常理那样出现在泗水沿岸,以阻止吴军的登陆。
吕蒙的两万大军顺利的登岸,步步为营,处处设防的bī近旗帜遍布的吕县。
为了防止城中的魏骑突然出击,吕蒙依照兵法,广设强弓硬弩,分兵谨守侧翼与后方,两万大军浩浩dàngdàng的开赴城下。
一声下令,大军开始攻城。
依吕蒙的预计,吕县虽然城矮墙低,但本军将士不擅攻城,即使攻陷这样一座城池,至少也得付出三四千的死伤,五六天的时间。
但令吕蒙意外的是,他的健儿在几乎未遇到任何抵抗的情况下,顺利的登上了城头,然后又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夺取了全城的控制权。
满腹狐疑的吕蒙将城中百姓抓来盘问,方才得知了令他更加吃惊的消息,原来就在魏军攻陷吕县的第二天,三千多的魏军骑兵便弃城而去,只留下满城的旗帜,还有几千心惊胆战的无辜百姓。
也就是说,吕蒙摆下好大的排场攻下的这座城,只不过是座空城。
“怎么会这样,魏军的人影呢?他们长途奔袭,骗过我人的耳目,不就是为了截断我们的归路么?如今却这般弃城而去,岂非所有的yīn谋都功亏一篑了吗?”
吕蒙满脸的狐疑,琢磨了良久,突然间脸sè大变。
“糟了,中计了”
月落西山,东方隐隐发白,星斗的光辉在散去,黎明很快将要到来。
无数黑sè电流在昏暗中飞驰,卷起的沙暴之中,jiāo错着马嘶鸣和人喘息的声音,隐隐听来,就像是无数的孤魂野鬼在低唱。
冲上那一座土包之后,飞驰的电流骤止,露出了它们本来的面目,数千铁骑横立于土包的之顶,远远望之,死神森然的眼睛将要睁开前的一线。
曹真跃马于前,昂首远眺着正前方静寂的吴营,此时此刻,他的敌人全然没有防备。
他又想起了当年虎豹骑纵横天下的威风,时值如今,曾经无敌于天下的那支铁骑,如今只剩下身后这三千之众。
这是一支孤独的,风烛残年般的军队。
“文烈,子和,你们的在天之灵保佑我们吧,大魏国的生死存亡,就在此一战了”
最后一次回望身后的战士,然后,曹真拨转马头,义无反顾的向下冲去
第三百八十九章顾虑重重
第三百八十九章顾虑重重
吕县在泗水东岸,彭城在泗水西岸。
前日曹真率三千骑兵,绕行七百里突袭了吕县,白天用铁锁连贯车轮投入泗水中,营造出一副要断绝吴军归路的假象。而在当天夜里,曹真却率军渡过泗水西岸,昼夜兼程的绕往彭城。
所以,此时此刻,当黎明未至之时,这三千风尘仆仆的铁骑如鬼魅一样出现在了尚在沉睡中的吴军大营侧后。
袭吕县、断泗水只是为调虎离山,魏军真正目的却是要出奇不意的攻破彭城吴军,一举解除彭城之危。
这就是贾诩解东南之危的双重计策。
贾诩曾对曹过,这个计策有着相当的风险,仅以三千兵马去对付十几倍于己的敌人,当然会有风险。
所以这计策要想成功,关键之处就在于速度。
以迅雷之势,超越敌人的侦察耳目,超过敌人的决策,每一步都领先于敌的速度。
显然,曹真做到了。
他披坚执锐,长啸着从山坡山冲了下去,后面的三千铁骑轰然而动,如山崩地裂,似海cháo决堤一般的碾向敌营。
大地在颤抖,悠长的号角随着马蹄轰鸣和喊杀嚣然之声,撕裂那黎明的昏暗狂卷向敌营。
那天崩地般,猛鬼嘶嚎之声,终于惊动了困顿中的吴人。
最先发现的是值守的士兵,在这样一个东方发白的时节,正是人体最疲倦的时刻,那些打着瞌睡的士兵,是被脚下的震动所唤醒的。而当他们抹着惺忪的睡眼,瞪大眼珠去向着震动传来的方向搜寻而去时,所人都惊呆了。
黑压压的cháo流疾扑而来,仿佛是无数地狱脱出的厉鬼一般,看不清他们的面目,看不清他们的身影,只看到兵锋的反shè的寒光,似死神的目光一般,穿破黑暗,刺破他们脆弱的心灵。
“虎豹骑,是虎豹骑”
最先看清敌人的一名吴军,惊叫一声,掉头便逃。
虎豹骑闻名天下,尽管在当年的洛水一役中覆没大半,近些年与汉军的jiāo战中也损伤惨重,但那烈烈的威名,依然能让江东这些不习陆战的吴人闻之丧胆。
逃跑迅速的形成连锁反应,其余值守的士兵也望风而溃。
此时,沉睡中的大部分的吴人,方才为尖叫声和隆隆的地震所惊醒,当他们形容狼狈的从大帐中窜出,甚至连自己的兵器尚不及找到时,魏军的铁骑狂流已是冲至寨前。
“弓弩手在哪里,戟手上前列阵,不许后退”
大营之中,潘璋正抡着刀呼喝着士兵们迎敌,他半luǒ着膀子,连衣甲都不及穿戴,显然也是刚刚从睡梦中惊醒不久。
在主将的喝斥下,吴军匆匆的结成了阵形,千余号人挤在营栅之后,有的人甚至连兵器都没有,赤手空拳的被上级硬拉上阵。
铁骑洪流飞奔而至,转眼之间已bī近不足百步。
因是吴军以绝对的优势兵力围攻彭城,只有面向彭城的西北方向设置了鹿角等防御工事,至于营寨东南等侧后方向,只是简单的立了木栅,防御工事极为薄弱。
吴军从统帅到下层官兵,任谁也没想到沉睡了近两年的曹会突然苏醒,而且在北边汉国的强大压力下,还能chōu出兵马南下,所以,吴军才会这般轻敌。
只是这轻敌之心,如今却成了至命的弱点。
五十步,铁幕顷刻将至。
当看清了敌人狰狞的面目时,本就慌luàn的吴人彻底的崩溃了,刚刚结好的阵形轰然瓦解。
几秒钟后,最锋利的矛刺中了最脆弱的盾,在一片崩裂与惨嚎声中,吴人的防线被轻易的突破。潘璋所期待的ròu搏战,转眼变成了魏军单方面的屠杀战。
三千魏军铁骑,如虎入羊群一般,肆意的驱赶碾杀着全无战意的吴军。三万吴军如崩塌的骨牌一样,你挤我推的向着东北面的水营方向逃去。
“不许撤退,给我顶住,擅退者斩”
潘璋纵横来回奔驰,嘶吼着喝斥着那些惶恐的士兵,试图扼止住这兵败如山倒的溃势。
只是,魏军的冲击太过突然和猛烈,军心既是瓦解又岂能轻易挽回,吴军的防线已是全面崩溃。
眼见败局已定,潘璋也无心恋战,只得随着大流望水营逃去,希望能够逃上战船,借助着水军的优势重新组织战斗。
前日吕méng走时,开走了大部分的战船,此时留在水寨中的船只,即使吴军井然有序的上船,挤一挤也仅够容纳万余人,如今以这般逃命之势而来,大家都想抓住这救命的稻草,你推我搡的谁都不愿迟早一步船。
如此一来,几万号人挤在码头边,上又上不了船,又无后路可退,简直luàn成了一锅粥。
吴人的húnlu给了魏军可趁之机,曹真率众追至水寨,眼见吴军如此húnluàn不堪,索xìng也不追上去ròu搏了,而是命令三千铁骑肆意放箭,随意shè杀毫无抵抗之中的敌人。
箭雨扑至,无情的shè在那些ròu靶之上,看着身边的战士一个个的倒下,潘璋心急刀绞一般,只是空有一腔的愤怒,他却无力挽回这败局。
密集的箭雨倾泄而至,成百上千吴军的接连倒下,堆在码头上的尸体渐积如山,汇集的鲜血流入泗水之中,整个河面都为之血染。
不过,魏军在shè杀大批的吴军同时,也减缓了码头上的húnluàn,幸存者可以不用再担心同伴的拉扯,冒着箭雨不顾一切的爬上战船。
这时逃上船的士兵已顾不得未上船的同袍,他们果断的选择赶紧开船,而当一艘艘的战船离岸之时,那些船爬在船侧,尚不及登船的士兵,更是一批一批的挤落入血腥的河水中。
“不许开船,敢开船老子斩了你”眼前跟前的这艘船要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