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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凡非常笃定的点头。
朱允炆则一脸感激的看着萧凡的背影。
三人顿时沉默,萧凡扭头与朱允炆对视一眼,然后满脸决然的等着承受黄莹如狂风暴雨般的怒火……
沉默半晌,黄莹不知怎的俏脸渐渐变红了,她低下头,声若蚊讷道:“这些花儿……真是你撒的?”
“对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我撒这些花瓣都是为了……”
话未说完,黄莹飞快拦住了他的话,道:“我知道的,你都是为了我,我……我很喜欢……”
“啊?”萧凡和朱允炆一齐傻眼。
“你……你的心意,我……收下了……”黄莹俏脸通红,说完这句话,头一扭便羞不可抑的飞快跑回了府里。
萧凡看着她越跑越远的身影,这才抖索着嘴唇补充刚才没说完的话:“……都是为了恶心你哥哥呀。”
“萧侍读……”朱允炆悲怆唤道。
萧凡扭头,却见朱允炆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哗哗流下。
“萧侍读,这事儿不对劲呀她……她好像对你……”朱允炆哭得很伤心。
萧凡楞了半晌,仰天长叹道:“女人……我实在是看不透啊!陛下勿复虑,臣绝不会与你成情敌……”
朱允炆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萧凡叹了口气道:“五浪真言太靠不住了,咱们还是来点直接的吧……”
“什么直接的?”
萧凡递给他一包药,道:“这是你上次吃过的春药,你直接用这个把她放倒,既轻松又省事……”
朱允炆幽怨的瞧着他,嘴唇抖了几下,终于像偶像剧里的纯情男主一样扭头就跑,带着哭音远远扔下一句话。
“……我要的是她的心!”
“心得不到,可以退而求次嘛,做人何必这么固执?”萧凡朝他的背影大喊道。
朱允炆跑得没影儿,萧凡咂摸咂摸嘴,刚待回镇抚司衙门,却听到身后有个怒极颤抖的声音道:“萧凡?这……这门口的东西是你扔的?”
萧凡愕然回头,却见黄观一身官服,刚刚走出轿子,眼睛盯着满地菊花瓣儿,浑身气得直哆嗦。
萧凡心中暗暗叫苦,古代人果真不懂啥叫浪漫,这么好看的花儿铺在门口,本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悦的事儿,为什么他们的反应看起来像门口堆了满地的屎似的?有那么难看吗?
“啊!黄大人,多日不见,大人愈发精神矍铄,红光满面了……”萧凡赶紧拱手客套道。
“红光满面那是被你气的!”黄观颤抖着身子,怒道:“说你怎么会在本官家门口?门口这些花是你撒的吗?你为何要这么做?”
“这个……既然你一定要问原因,我只好告诉你了。”
“快说!”
“事实是,天子要泡你妹。”
“……”
黄观快抓狂了:“本官要听实话!”
萧凡重重叹气,为什么实话总是这么让人难以相信呢?非逼着别人说假话他才满意?
“好吧,我告诉你实话……”萧凡满脸无奈道:“实际上,你家门口这些花儿不是我撒的,我刚才只是碰巧路过……”
黄观冷笑:“你只是路过?”
“对,路过……”萧凡表情显得有些神秘:“……知道北街新开了一家酱油铺子吗?”
“那又如何?”
“……我真的是去打酱油的。”
第二百三十七章学子风波
没人喜欢背黑锅,萧凡当然也不喜欢。
但这世上有些黑锅不得不背,有些事情不能不认,而且目前这个情形,就算萧凡否认,黄观也不可能相信。
看着黄观那张愤怒的脸,萧凡有点头疼……
这人物关系似乎有些乱了,朱允炆喜欢黄观的妹妹,黄观的妹妹不喜欢朱允炆,反而对他有点意思,而他却与黄观是水火不容的政敌,朱允炆却一直赞同他的变法改革,他和黄观掐架,身为裁判的朱允炆暗里不停的吹黑哨帮他……
老实说,萧凡比作者还纠结,这得需要多么天才的脑袋才能把人物关系搞得这么混乱啊……
“萧凡你……欺人太甚,公器私用,指使锦衣卫侮辱朝廷大臣,朗朗乾坤,岂容你这奸贼横行霸道,你以为你是王法吗?肆无忌惮若斯,朝堂乌烟瘴气,妖孽横行,此皆因你这奸贼而致……”黄观气得浑身颤抖,指着萧凡鼻子的手直哆嗦。
萧凡无奈道:“黄大人,别偏题行吗?咱们现在说的是乱扔东西的事儿,你怎么扯到朝堂上去了?扔几朵花跟朝堂乌烟瘴气有什么关系?”
“怎么就跟朝堂没关系?若非你这奸贼指使,谁敢把本官家门口搞得一片狼藉?你这分明是打击,是侮辱……”黄观说着说着忽然神情一凝,盯着地上的菊花楞楞发呆许久。
萧凡对他的反应很奇怪,破口大骂之时忽然跟按了暂停键似的不言不动,这让萧凡感到很不习惯。
“黄大人,你怎么了?这是菊花呀,你没见过?”萧凡好奇道,见黄观仍旧不言不动,盯着地上的菊花出神,萧凡于是得意洋洋的开始在孔夫子面前卖文章,关老爷面前耍大刀了。
“菊花,多年生菊科草本植物,品种多达数百种,几百年后甚至又新兴了一种菊花,名曰‘爆菊’,晋陶渊明诗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说的就是这么个意思……”
黄观没理会萧凡滔滔不绝的卖弄,沉默了一阵,忽然一拍大腿,咬牙切齿道:“我明白了”
萧凡愕然:“你明白什么了?”
黄观神情愈发愤怒:“菊花是黄色的”
萧凡低头往地上看了一眼,然后点头赞同:“不错,它是黄色的,黄大人好犀利的眼神……”
“明黄色乃天家专用,你把黄色的东西堆在我家门口,是不是想诬陷我逾制犯上?然后你便趁机叫锦衣卫拿人,藉此陷害朝廷大臣,朝堂之上排除异己,以达到你独霸朝堂,为非作歹的目的?萧凡,你好狠毒的心呐”黄观眼珠子都瞪成了血红色,那模样恨不得把萧凡一口生吞活剥了。
萧凡错愕的盯着他:“黄大人的想象力……”
黄观粗暴的打断他,恶声道:“我告诉你,萧凡,你休想陷害本官本官的清白死也不能让你玷污……”
“黄大人,请你相信我,我绝对没兴趣玷污你的清白,我不好那一口儿……”萧凡万分诚恳道。
“萧凡,你狡辩也没用,本官不会让你得逞的”黄观整个面孔都扭曲了。
萧凡仰天长叹,这年头如果有心理医生该多好,明朝第一位连中三元的大才子居然有严重的被害妄想症,这年代的读书人没几个正常的。
“不管你怎么诬陷我,本官威武不能屈,萧凡,我明白你的企图,只要我黄观一天没死,你的所谓改革军制便休想实现我宁愿一头撞死在金殿之上,也不会容忍你祸乱朝纲,你死了这条心吧”
黄观开始发挥他的想象力,把这个简单的事情无限引申复杂化了。
萧凡苦口婆心解释道:“黄大人,这事儿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玩个浪漫而已,怎么会闹成这样?萧凡欲哭无泪……
“废话少说萧凡,你指使锦衣卫侮辱构陷大臣,本官明日一定要在金殿上狠狠参你一定要在天子面前讨个公道”
萧凡大大松了一口气,闻言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在天子面前参我?那没问题,尽管参吧……”
这事儿本就是朱允炆干的,真的很期待黄观参自己的时候,朱允炆是个什么表情……
黄观死死瞪着萧凡,沉默半晌,接着暴跳如雷:“萧凡你这奸贼,居然如此有恃无恐,猖獗至此本官这就跟你拼了,为我大明朝廷清理门户”
“黄大人,你冷静一下,我刚才那叫淡定,不是猖獗啊……”
天子勾女以失败告终,萧凡还不得不帮他收拾烂摊子。
朝中仍旧暗潮涌动,朱允炆下了旨,三日后开大朝会,商议改革军制一事,朝中大臣不论是清流还是奸党,纷纷各自在家中做着功课,史书典籍翻烂了,试图在先古之成法和事例中举出几样来反驳或赞成,这些科班出身的朝臣们拿出了当年考科举的劲头,绞尽脑汁的琢磨着如何与政敌辩论,引用圣人的哪一句典故能将政敌逼得哑口无言,——论起这些人的本事,除了耍嘴皮子,实在殊乏优点了。
就在大伙儿卯足了劲儿准备三日后的大辩论时,京师却流传着一条流言。
流言其实很简单,大致的内容是新晋诚毅侯爷,锦衣卫指挥使萧凡谗言惑上,借改革军制之事,妄图排除朝堂异己,肃清政敌,此举后果严重,若然行之,必使朝堂风气渐渐变成重武轻文,十年寒窗苦读,最后却连一个卖力气的粗鄙武夫都不如,若天下官绅百姓子弟纷纷起而效之,弃文从武,那时大明境内尚武之风大行于世,谁人再读孔孟,谁人再修礼德?穷兵黩武到最后,大明王朝的未来何去何从?
这些大道理在百姓中流传倒是没什么,这个年代能懂这些道理的平民百姓太少,他们根本不明白朝廷重文或重武对他们的生活有什么影响,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自己的营生才是百姓最关心的,不论文人还是武夫,他们都要穿衣吃饭,朝廷看重谁有那么重要吗?
令人纠结的是,这条流言传到了读书人的耳朵里,反应便大不一样了。
文人从来便瞧不起武人,自古以来文人的骨子里都充满着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这句话便很准确的概括出读书人的清高心理,在他们眼中,靠读书考取功名才是人生中最正确最风光的途径。
现在萧凡提出的改革军制,无疑使得他们选择的那条路看起来变得非常黯淡,武夫的地位若被萧凡提升起来,那他们十年的寒窗苦读何苦来哉?
这条流言在京师疯狂蔓延,像瘟疫一般很快传到了京师周边府县。各地官学的学子们义愤填膺,人人皆云朝堂出了奸佞,痛骂萧凡是误国误君的奸贼。
第二日,京师周边府县的学子纷纷进京,聚集国子监,在国子监的贡生们一番激昂又极富煽动性的演讲下,学子们沸腾了,千余名学子在贡生的带领下,一齐走到礼部衙门,要求联名上书,参劾锦衣卫指挥使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