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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疑问,宋代著名诗人陆游也想到了,所以他之后混入阿弥陀佛教,并将教中隐秘写了奏章—这是上下一千年来,阿弥陀佛教唯一一次暴露隐私,而以陆游所写的内容推测,之前来崔庄的方举人,正是阿弥陀佛教派出来敛财的“四方使者”。
据说,方腊的口号是“杀朱勔,诛奸恶”,而朱勔是替当今官家搜罗奇珍异宝的,他背后撑腰的是皇帝。而且这厮有钱,正在上下打点人帮他隐瞒方腊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在场的官员都不好评价。
黄爸作为时穿一家人,上千岔开话题:“贤婿,方腊的事情不归我们管,如今我们迫在眉睫的是应付梁山贼,咱先把这件事对付过去吧。”
时穿一声轻叹:“大厦将倾,被梦中吵醒的人,恐怕还在埋怨别人打搅了好梦。。。罢了,我们继续造刀剑。”
“贤婿啊,这件事交给我们吧”,黄爸叹了口气,说:“驿站刚刚送来邸报,张叔夜大人已被任命为宣慰招讨使,他已经下令:各县大将汇集海州。我沐阳的大将也将应召动身。。。贤婿几晚上没睡,先睡个觉,明日领着沐阳大将上路。”
沐阳县尉拱手:“承信郎,沐阳被围,咱还要跟海州州衙说一声,我随你一起去,带领大将去海州报到。”
自从张叔夜的文书抵达沐阳县后,黄爸知道留不住时穿了。作为海州最出名的“大将”、海州五乡团练总教头,无论时穿之前是否做满了官府应差额度,这时候,他也必须响应招讨使的号令,返回海州待命。
还在沐阳县现在已经武装起来了,而这段时间,整个县城闭城,城外的匪情一无所知,如今借助时穿的努力,沐阳县总算知道梁山贼的大致去向,正好向上官汇报一下,以减轻自己的罪责。所以县尉大人是一定要求跟随的。他必须赶到海州,亲自向知州汇报,并求取救兵。
次日正午,沐阳县再度开城,涌出城外的不仅有时穿带领的一千余名团练,还有沐阳县剩下的五百名厢军。这群厢军在沐阳县尉的统领下,紧紧贴近时穿的队伍,边走边作出四处打探的姿态,可惜,这几日梁山贼寇遗留下的,几座空无一人的宿营地,已被刘太公的人前前后后查了很多遍。
这个时候,农民已经开始下地耕作了,当然,他们都很警惕,时刻注意观察大路上的情况,而田间路头上,是不是见到一队队持枪、持刀巡视的庄丁,沐阳县尉知道这些人怎么来的,故而对这些“非法持有武器者”视而不见,紧着催促时穿赶路。
路上的庄丁不断地与时穿打招呼,时穿队伍里的庄丁也随意的与路上巡逻的人寒暄着。在这样的紧张气氛下,沐阳县尉对面见知州大人的事紧张不安,他骑在马上东张西望,频频问时穿:“承信郎,你说,梁山水寇会不会退回骆马湖?。。。啊,他们总是这样,在这里冒个头,破了几个田庄,抢掠一番后,马上消失的无踪无影。直到他们出现在下一个村庄,官府才可能重新获得他们的消息。。。没办法啊,这伙人都是骑兵,咱靠两条腿去追赶四条腿,总是望尘莫及。。。”
这话说的,语气有点像回答知州的质询。大约县尉是借这个机会,练习怎么应付知州宋昭。时穿在这时候,他不能显露出一个时空旅行者的先知先觉,只能哼哼哈哈的应付说:“如今正是早春,四处找不见食物,夜里更是寒彻入骨。所以,那伙梁山寇总是要找村庄歇宿,他们必然躲在哪里。
县尉大人放心,张大尹(张叔夜)真聪明,不愧是陕西边境打过仗的,你瞧瞧,他集结的全是‘大将’。你瞧,厢军,团练都是步兵,他们只能守卫家园,而追亡逐北唯有靠骑兵,想对付骑兵也只有用骑兵。恰恰是大将,自家里都有马。一千名大将对上三十六个匪徒,我看,梁山贼寇这次恐怕跑不脱了。”
原先海州城并没有一千名大将,但在前不久的剿匪叛乱中,张叔夜拿出从童贯那里获得的官爵销售名额,用封桩库的钱购买后,诱惑大将们踊跃向前,而后借机大肆批发零售“大将”身份,于是,整个海州三县两镇,零零总总有了约一千三百名大将。但这中间上个阵的,有过捕盗经验的大将只有约五百人,其中沐阳县只有三十名老牌“大将”,这些人,现在也跟在时穿队伍后面一起赶路。
以为州府召唤的急,时穿一路狂奔,进入海州县境,都没敢顺路回家,直接从县城的南门入城,找来城中段氏铁匠房的员工,安置好沐阳庄丁后,时穿穿上官服,跟着沐阳县县尉前往州衙报到。。。他来的算晚了,州衙门口已经挤满了牵着战马的大将。
海州团练使曹熙将时穿迎了进去,沐阳县尉则被留在茶水房,等候知州大人的接见—这表明:州衙官员对沐阳的表现很不耐烦。那位忐忑不安的沐阳县尉,见到州衙官员对时穿态度很友好,便在时穿被叫走的时候,拼命冲时穿递出求救的眼色。
时穿递出一个眼色,表示“你放心”,随后跟着衙役穿过了一重重走廊,走入州衙后堂。
后堂院内戒备森严,一名名曾经的花膀子个个站得笔直,像木桩子一样戳在院中,时穿见到他们出现,稍稍愣了一下,这个时候,后堂大厅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时长卿到了吗?如果他到了,就让他挑头带领另一支百人队。
我准备把那五百位有捕盗经验的大将分成左、右两厢,其中最精干者组成两只百人队,一队让时长卿统领,一队交给那个。。。枪龘手李彦,嗯,上次教匪叛乱,他俩人一搭一档,在东城杀进杀出,干的不错!”
时穿猛的停住脚步,愕然地询问:“(手打源文字残缺)张大尹已经赶到了海州?”
曹熙歪了歪嘴:“大尹在青州接到诏书—不,朝廷诏书还没达到青州,直接在京城被张大尹的家丁接上,大尹便立刻起身向海州赶来,哦,女儿节都是在路上过的,大尹真是勤勉啊!”
时穿再问:“大尹带来了多少军队?”
团练使微笑伸出一个巴掌,时穿很天真的问:“五个都,还是五个指挥?”
团练使咯的一声笑了:“就五个人,大尹一路赶得急,军队压根没有来得及召集,所以,这次海州平乱,全指望咱们海州大将了。”
正说着,凌鹏从堂内跳了出来,冲时穿深深鞠躬:“师傅,你终于赶到了。”
凌鹏之前已经被张叔夜招在身边当侍卫,看着架势,凌鹏现在混得不错,张叔夜那么严肃的人,他也能从堂内跳出来招呼自己师傅。
这样也好,侍卫这个官职挺清闲的。。。噢,张叔夜将是整个山东地区,朝廷抵抗金人进攻的主力,留在他身边,不愁没有仗打。
时穿一边回礼,一边说:“我从沐阳县回来,你弟弟凌飞去通州送嫁,沿途走海路,应该很安全,如今唯一发愁的是,梁山水寇失踪了,整个沐阳县都因此惶恐不安,大家不知道谁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凌鹏拱手:“我家小弟生性顽劣,多亏师傅照顾了。”
只听张叔夜在厅里喊:“凌护卫,是时长卿来了吗?”
凌鹏高声答应着,并向门里让时穿,张叔夜在厅里轻快地喊:“全海州百姓都躲起来不敢出门,唯有时承信杀进杀出的,全然不怕梁山水寇。。。快进来,说说外面的情况。”
大厅里人头涌涌,几名海州厢军都指挥使、团练使,团团而坐,海州城出名的大将也在堂上坐了几位。此外,还有来自军中,类似大将身份的“效用”—宋代称之为“勇敢”。看情形,张叔夜这是在召开军事会议,局方的人士基本上到齐了。
当然,海州城重要官员也在,通判坐在张叔夜右手,提点刑狱坐在张叔夜左手。。。宋昭在哪里?大厅中唯独不见知州宋昭的影子。
昔日曾与时穿并肩作战过的大将李彦,也坐在堂上。时穿进来的时候,他冲时穿轻轻点了点头—这厮是怀仁县人,怀仁县东晋时代称之为章渝。海州三县两镇,说的就是沐阳县、东海县、怀仁县,以及沐阳厚丘镇、怀仁临洪镇。
海州教匪叛乱后,李彦因功得到厚赏。在宋代,像李彦这样的赏金猎人多数是家中不成器的小儿子,或者庶子。其家族不差钱,所以能置办齐武器铠甲战马,但家里财产虽然多,能够分到庶子、小儿手上的非常少。于是不成器的孩子多喜欢拿起刀枪,替自己挣个前程。
过着刀头舔血日子的人,本身花钱大手大脚,李彦在过去的大将生涯中,并没有积累下多少财产,当然,因为时刻与危险为伴,也没有女子愿意嫁他。
说实话,李彦的一身武艺确实了得,没有时穿之前,他是整个海州头一位的大将,但在那场教匪叛乱中,与时穿一起在东城区战斗过之后,李彦有点心灰意冷—说实话,凭谁跟时穿一起战斗过,见识了对方那鬼魅般、非人类的手段后,还有勇气谈起武艺,那些人的神经已经如钢丝般坚韧了。
好在战后有一大笔钱到手,大将李彦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再也不是所向无敌了,万一自己以后再遇到了一个类似时穿的匪徒。。。嗯,哪怕有时穿一半身手的匪徒,他也撑不过去了。
认识到这一点,李彦觉得这碗饭吃不下去了,幸好他也从张叔夜那里得到一个官身,加上手头又有一点现款,这笔现款数目还不小,所以李彦随后离开了海州城,回到自己家乡,用手头现款买了一点不上不下的土地,盖起了几间瓦房,并在父亲与兄长的帮助下,准备成个家,安安稳稳的度过下半辈子。
但李彦是出色的赏金猎手,这样的人,神经常常处于高度紧张状态,随时要对周围的异常状况作出反应,才能在你死我活的搏杀中幸存下来,并脱颖而出。现代把这种神经高度敏感,时刻处于紧张状态的情绪,称之为“战争综合症”—李彦就患上了这种病症,而且病得不轻。
回家后,虽然父母与兄长对他挺爱护的,他头顶那顶武官的身份,让家族获得免税待遇,所以整个家里上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