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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齐国肯定有所图谋,我们不可不防啊!”
“你也说了,他们现在自顾不暇,又能有什么图谋!”李玉瞪着眼道,“寡人没把此事宣扬出去,也是出于谨慎考虑,生怕凤之瑶不幸落败,丢了我大齐的脸面。她既然如此有信心,那是好事才对,你又跑来找的什么劲!”
对于这位齐国皇帝天生的乐观,谢渊大感无奈,继续道:“皇上,正因大唐如今衰败,所以我们才……”
“够了!寡人不想听你那些莫名其妙的担忧!”李玉捏着尖细的嗓子,粗暴的打断道,“谢渊,念在你谢家为大齐立下的汗马功劳,寡人对你一忍再忍。没想到你不思感恩就罢了,竟然连本带利,现在居然连朕册封的温良侯也敢打你打给谁看?是寡人吗?有此下去,整个齐国还有你不敢干的事吗?”
谢渊心里一沉,道:“陛下,微臣对大齐的忠贞之心日月可鉴!”
“行了,别跟寡人说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寡人看的是结果!”李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顿了一顿,终于下定决心道:“从今往后,凤凰台、玉门还有鬼脸,你就不要再管了,暂且由温良侯接管。看在你祖上都是有功之臣的面子上,你这个定国公寡人暂且给你留着,你好自为之吧!”
刘恭心中大喜过望,却拖着“虚弱”的身子微微颔首,装模作样道:“谢陛下隆恩,微臣定……竭尽全力,不辜负陛下……所托……”
见刘恭说一句话都如此艰难,李玉满脸都是心疼,柔声道:“你且安心躺着,不要讲话。待会儿寡人让御膳房给你熬一碗参汤,好补补身子。”
谢渊如遭雷击,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看着两人“郎情妾意”,忽然感觉满心的悲凉。
“好,好,好!”
谢渊连说三个好,每一个字都带着英雄迟暮的悲凉。他为这个国家付出了全部,到头来全换的如此下场甚至还不如一个出卖色相的无耻小人!
这一刻,谢渊仿佛苍老了十几岁。
李玉见他声如洪钟,语气中透出一丝疯狂的意味,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后怕,道:“你……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李玉怕他,刘恭却不怕。不阴不阳地道:“怕是陛下削了国公爷的大权,国公爷心有不满吧。唉,若是国公真把权利看的这么重,那这份差事,微臣不接也罢。”
“臣不敢!”谢渊捏紧拳头,悲愤地单膝跪地,深深看了李玉身旁的刘恭一眼,道:“齐国是陛下的齐国,臣永远都是陛下的臣子。陛下既然心意已决,微臣唯有遵从!但是陛下,微臣一片赤胆忠心,所言所行皆为大齐,毫无半点私心。只希望……陛下不要为了今日的决定后悔才好。”
李玉脸上闪过一抹潮红,怒道:“谢渊,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威胁寡人!你”
“没什么事,微臣先告退了。”
谢渊不想在听下去,他忽然感觉累了。忠心为国换来了声声羞辱,对自诩为忠臣的他来说,这种不被理解的侮辱,他不想接受。
大踏步的出了屋子,金灿灿的阳光照射在脸上,他却感受不到半点温暖。
老太监黄公公显然听到了屋子里的争吵,嘲讽般地笑了笑:“哟,国公爷这么快就出来了啊,您慢走,老奴就不送了!”
谢渊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
他感觉自己很像一条狗,忠心耿耿,却老无所依。
。。。
。。。
第六百二十九章 大唐来的大表哥
一路回到府上,谢渊想了很多。
陛下的不争,大臣只知歌功颂德,整个齐国重文轻武,只知纸上谈兵的学子……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钟爱的国度一步一步走向腐朽。
他不是神,凭着一己之力能改变什么?众人皆醉而我独醒的滋味,让他一阵惨笑。
他很想放弃,尤其是在饱受排挤的环境下。哪怕他有治国之雄才,但全世界都和你作对,又能有什么作为?可是看看院子里的一砖一瓦,看看脚下的土地,他的眼神又重新锐利起来。
他不敢想象,有一天这一切都被外地所侵占,将会是怎样惨绝人寰的画面。
他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绝对不会!
谢渊捏紧拳头,再度暗暗下了决心。哪怕被陛下削了权柄,他也是一个齐人。既然全天下都不能理解他,那就让他按照自己的方式,替大齐解除隐忧!
他派人去了一趟“鬼脸”,给鬼刺带了一句话。
既然唐安、慕绒和凤之瑶混迹到了一起,那鬼见愁必然已经凶多吉少了。四大鬼脸死了三个,已经不复鼎盛时期的规模。而仅剩的那一个,或许这是他唯一的依靠了。
鬼刺来的很快。
和以往不同的是,他见到谢渊时不再像从前那般毕恭毕敬又战战兢兢,而是抬头挺胸,步履从容。虽然戴着面具看不清楚面容,但只看他的身姿步伐,想必面具之后的脸上必定带着解脱的喜悦。
他甚至连跪拜的意思都没有,只是笑吟吟地对谢渊拱了拱手:“不知道爷找鬼刺前来,有何吩咐啊?”
谢渊的脸色很难看,他还是低估了消息传播的速度。只看鬼刺春风得意的模样,任谁也能猜到他已经得知了鬼脸易主的消息。可哪怕不再主事,谢渊仍旧负手而立,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因为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
“两日之后,凤之瑶与柳倾歌会在东阙台比武。到时候,唐安一定会来。你派人守住几条要道,但凡发现唐安,格杀勿论!”
鬼刺不以为然地抿了抿嘴。刘恭为了掌控这股力量,第一时间派人前去接收“鬼脸”,还顺道将谢渊说成了一无所有的孤家寡人。
这么大的事,鬼刺相信温良侯不会说谎。既是如此,饱受压抑的他再也没了卑躬屈膝的必要。
从前,“四大鬼脸”中他永远屈居末位,谢渊也从没给过自己好脸色。而现在呢?
“四大鬼脸”只剩一个“鬼王”,那就是他鬼刺!他是唯一的“鬼脸”,他就是“鬼脸”的头儿!
从此以后,他再也不必看谢渊的脸色做人。为了消化“鬼脸”这股势力,就算是刘恭也要对自己极尽拉拢。
鬼刺很得意,他忽然觉得自己的世界充满了光明。
至于一个过气的国公爷——自己还有必要把他放在眼里么?
“爷,你好像还没有看清形式啊。鬼脸不再是以前的鬼脸,你……也不再是以前你了。”
鬼刺哈哈大笑道,甚至放肆地在屋里来回溜达,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摆在地上的瓷器古玩,头都不回道:“其实照我说,您的年纪也不小了,好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享享清福不好吗?何必把自己搞的那么累呢!至于鬼脸——就不劳您费心了。温良侯抑或是我,都绝不会让爷您失望的,哈哈哈哈哈!”
谢渊脸色铁青。
换做从前,没人敢对自己这么说话,因为那代表这个人就快死了。
当然,现在也是一样!
“咔嚓!”
满心怒意的谢渊手掌下压,那方厚实的桌子瞬间便被雄浑的内劲轰碎!木屑横飞,有的嵌入墙里,有的飞出屋外,带着尖棱的桌腿擦着鬼刺的脸颊,让他得意的笑容僵死在脸上。
鬼刺怔住了。他能清晰感受到方才那一招的可怕,那绝不是自己所能抵挡的力量。如果谢渊起了杀心,自己现在恐怕已经变成一个死人了。
他下杀手,不是因为不敢,而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价值。
鬼刺忽然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谢渊。共事这么多年,他居然一直都不知道谢渊会武功!眼前的男人,隐藏的居然如此之深。
谢渊目光如刀,冷冷道:“你是不是很不服气,为什么鬼见愁能稳坐鬼脸头把交椅?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的武功,是我教的!”
鬼刺微微一震,忽然感觉到了满心的恐惧。鬼见愁能霸占“鬼脸”这么久,原来除了武功高强以外,还有这么强大的背。景。
“刘恭说的没错,我已经没了权柄,没了一切。但最起码,我还能杀了你!”谢渊缓缓说道,“你猜……如果你死了,陛下会不会把我怎么样?”
鬼刺的脸色无比难看。诚如谢渊所说,就算他一无所有,起码还有一顶国公的帽子。哪怕刘恭和他积怨颇深,也绝不会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狗而和谢渊翻脸。
“噗通!”
内心一番核计,鬼刺终于又跪倒在地,吞了一口唾沫,眼带恐惧道:“爷尽管放心,两日之后,我必取唐安项上人头!”
“你记住,他如果不死,那你就一定会死。而且……”
谢渊坐在一堆废屑旁,带着一脸讥诮道:“你这一辈子,都没有跟我叫板的资格!在我眼里,你永远就是一条狗,懂么?”
鬼刺脸上闪过一丝屈辱,但在绝对的势力面前,还是咬牙道:“是,我永远都是爷的狗!”
“有些话不该说,就让它烂在肚子里,说出来,肚子就烂了。”谢渊冷冷瞥他一眼,“现在,你可以滚了。”
“咕咚。”鬼刺吞了口唾沫,知道他是在提醒自己保守他会武功的秘密,连忙点头道:“鬼刺明白!爷,那……鬼刺就告退了。”
“嗯。”
谢渊看着鬼刺战战兢兢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宛如从前一般,眼神中的悲哀越发浓烈,喃喃道:“狗仗人势,人不如狗……”
春风徐徐,吹绿了山坡。
稷下学宫后山之上,冷落情和小师弟坐在半坡上,欣赏着漫山遍野光秃秃的景象。
其实只有冷落情自己在欣赏而已,因为小师弟正低着头,采摘下一株提前冒出来的春花,无聊地摘着花瓣。至于大师兄一个劲儿喋喋不休地说些什么,他一个字也听不到。
或许正是因为他是个哑巴,所以冷落情才愿意对他敞开心扉。
他的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失落,叹息道:“我失恋了。”
小师弟还在很认真地摘着花瓣,连头都没抬。
冷落情却不在乎,他只是想要说说话而已。有个听不到的听众在身边,总好过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你没有听错,我失恋了。”冷落情重复道,“你如果问我为什么,其实我也说不出,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我能看出她眼神中的拒绝,虽然我不想承认这一点。她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