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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子宁,你很好!谷王忽然哈哈大笑,使劲儿的拍了拍连子宁的肩膀。
“好?怎么好了?”连子宁让他给说的云山雾绕的搞不清楚到底什么情况,心说我没跟你打过什么交道啊,怎么就好了?这位爷不是神经病吧?
连子宁笑道:“呵呵,谷王殿下这话,下官有点儿不明白!”
“哦,对,忘了,忘了,你是外臣,对我们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不大懂!”谷王一拍脑门儿,哈哈一笑:“孙言之那老东西,是你搞下去的吧?嘿嘿,他是老二的人,还有徐鹏举,他跟老四亲善,嗯嗯,你明白了?哈哈,我可得好好谢谢你呀!你是没看到老二和老四那臭脸!”
他在这儿肆无忌惮的说着,连子宁当下便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连子宁当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孙言之和徐鹏举两人,虽说都是有取死之道,但是实实在在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倒台的,现下两个人一个被远流云南,一个在诏狱里等待处置,可说都是拜自己所赐。
这两个人一完蛋,岂不是就削弱了二皇子和四皇子的实力,而显然,眼前的这位谷王殿下,和那两个不怎么对付······
“但是,如此的话!”连子宁骇然想到,自己岂不是不知不觉中就得罪了二皇子和四皇子?
尼玛,不知不觉就得罪了两位大神啊!
现在皇太子之位悬而未决,因为皇后李氏再也没有第二个子嗣,而偏偏太后又是极喜欢这个儿媳fù儿的,正德数次想要废后都是被太后阻拦,以至于其它的皇子,都成了非嫡非长,站在了同一个起跑线上。嫡长子继承制既然已经发挥不了作用,那么就是谁都有可能被立为太子,所以众皇子的心都火热起来,相互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是极为的jī烈。
按照明朝的规定,在立有太子的情况下,皇子年岁稍大一点就会被放出宫去,兴建王府,在王府居住。然后等成年之后,就会分封其封地,使其去外地就藩,便是成了藩王。而成了藩王,如果不接到圣旨的话,这辈子都不得随便入京,否则以谋反论处。
但是现下情况有点儿特殊,太子未立,皇上也没说怎么办,这些皇子就不能放出京城啊!所以未成年的小皇子都住在宫中,由后妃抚养,而成年皇子,则都是在京城兴建了王府。正德这一朝皇子太多,二十七个成年皇子,实在是不好]饬。
连子宁苦笑一声:“下官明白了!不过,那两位都是取死有道,却不是下官的功劳。”
“行了,别谦虚了!”谷王又是一拍连子宁的肩膀:“听小林子说了,今儿个父皇要召见你,本王就不打扰了!定个时候,这样吧,明日,本王请你喝酒!”
“啊?”连子宁吃了一惊,迟疑道:“谷王殿下,这个,不太合适吧?”
“不合适,有什么不合适?怎么,你不给本王面子?”谷王闻言,立刻眉峰一皱,声音也变得有些yīn冷。
谷王好武事,xìng子也很是有些暴躁易怒,说翻脸就翻脸,毫无半点儿征兆。
这种人,说好对付也好对付,若他是你下属或者是跟你平级的话,你yīn险,他暴躁,你轻轻松松就能把他给玩儿残了。但是若他是你上级,而且是你惹不起的大上级的话,那真就呜呼哀哉了。!。
第四卷烽火山东三七二语君三策
另外,这两章情节有些平淡,不过嘿嘿,哪有都是**呢?是不是?)
连子宁心里暗暗叫苦,自古皇家之事最忌讳外臣参与,历朝历代参与废立太子的大臣,没几个有好下场的。而正德皇帝这种大权独揽的皇帝就更加忌讳这事儿,自己现在的地位,看去是不低了,实际上根本不够看,真要是卷进这股狂潮里面,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永乐帝时候立太子的争议,景泰帝时候立太子之争,甚至包括后来万历皇帝在位时候折腾了几十年的福王和太子的斗争,不知道多少大臣勋戚被卷进去,然后就像是绞肉机里面的肉馅儿一样被搅得尸骨无存。
但是谷王xìng子如此暴躁操切,若是现在不应承下来,只怕眼前这关也过不去。
正德这一朝的诸位王爷,权势可以说是历朝中相当大的,原因只有一个—他们中的某些人有可能当上皇帝,所以自然就有无数官儿上杆子巴结。唤作前几朝,地方上的藩王见了朝中实权大臣,都是毕恭毕敬的,生怕得罪了他们在皇上面前给自己穿小鞋儿。
想了想,只得赔笑道:“谷王殿下这可就冤枉下官了,下官怎敢不给王爷面子?只是明日晚间,只怕有些事情要去山东公干,怕是陪不了殿下了。”
谷王大手一挥:“什么事儿比得上本王的事儿重要,推了,明个儿陪本王去喝酒!”
既然已经说道这个份儿上了,连子宁只能应承下来:“王爷所请,下官敢不从命?”
“哈哈哈哈,好!”谷王一拍巴掌:“可别忘了!到时候本王着人知会你。”
又是说了两句便是哈哈笑着原路返回。
连子宁现在看明白了,他竟然是专为自己而来的。
恍然间,连子宁也明白了自己的价值。
谷王走了,连子宁心里也平添了几分忐忑和烦闷他只想好好的做他的边关将领,这些扎手的事儿,真是沾都不想沾,但是问题是,人不找事儿,事儿找人。
世事大抵如此。
算连子宁运气不错,又等了大约一个时辰差不多快午时了,正德皇帝的御驾也回了内廷,没一会儿功夫,便有内监出来传旨,皇上宣连子宁觐见。
连子宁赶紧抖擞精神,跟着那太监后面进了乾清宫。
乾清宫殿内明间、东西次间相通,明间前檐减去金柱,梁架结构为减柱造形式以扩大室内空间。后檐两金柱间设屏,屏前设宝座,东西两梢间为暖阁后檐设仙楼,两尽间为穿堂,可通交泰殿、坤宁宫。殿内铺墁金砖,殿前宽敞的月台上左右分别有铜龟、铜鹤、日晷、嘉量,前设鎏金香炉四座,正中出丹陛,接高台甬路与乾清门相连。
殿内很安静,行走在光滑坚硬,光可鉴人的金砖上,声音清晰可闻。
“伯爷皇爷就在东暖阁见您!记住,切莫君前失仪。”许是知道连子宁面圣次数不多,前面那小太监回过头来善意的叮嘱道,他有压低了声音道:“伯爷,奴婢的干爹,也是司礼监林老公。”
连子宁闻言一愣然后便是一阵欣喜,心道这便是结交了林雄奇的好处了,在这宫里便能得到不少照顾。
他也凑得近了些,低声问道:“圣上今日心情如何?”
这句话,算是官场上一句公开的暗号,问的不是皇上的心情,而是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询问此次皇上召见,对自己是善意还是恶意?
那太监抿嘴笑道:“伯爷立下大功,圣上心情好着呢!”
这便是把今天的接待定下了一个良好的基调了。
连子宁心里定了下来,见四下无人,伸手从袖里取出一个信封顺手便递了过去,笑道:“一点儿小意思,公公拿去喝茶。”
人家给自己传讯,那是林雄奇的面子,但是自己却不能不识抬举。
太监最认钱,那小太监喜笑颜开,不客气的收了。
很快,便是到了门口,他进去通报一声,很快又是走出来,手中拂尘一扬,尖声叫道:“宣武毅伯,总统武毅军事,连子宁觐见!”
林元刚才在路上已经教了他诸多礼仪,连子宁听了赶紧上前一步,在门口高声唱道:“臣,连子宁,奉旨觐见!”
里面传来正德帝苍老威严的声音:“进来吧!”
连子宁应了一声是,昂首阔步快步走进去,东暖阁虽名为阁,实际上并不小,乃是一处足有百多平大小的殿堂,殿堂四周都是摆着紫檀木的多宝架子,上面摆放着不少的古董,自然都是珍品。正中摆着一张龙案,左侧有一个月洞门,上面悬挂着珍珠帘子,里面乃是一处卧房。
正德早年身子骨儿康健的时候不大知道珍惜,宣府的冰天雪地也去过,江南冬雨时节也被淋过,更是在黄河清江浦差点儿被淹死,于是就落下了一个老寒tuǐ的毛病,如今年纪大了,一到下雨yīn天和冬季,两条tuǐ便是又酸又疼。因此屋子里面都是点了暖炉,上好的炭火不见一丝青烟,只觉得暖融融的。
龙案后面,正德正在埋头批阅奏章,旁边几个小太监宫女伺候着,为首的就是林雄奇,见了连子宁,向他颔首一笑。
连子宁也报以笑意,他前进几步,跪在地上,大声道:“臣连子宁,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正德皇帝头也没抬,淡淡说道。
若不是事先就得到了消息,连子宁还是真mō不清楚正德的心情到底如何,不过现在心中自然是安然。
正德帝批阅完眼前的奏章,放到一边,抬头看着连子宁,温声道:“来了,怎么样,这一路上可还顺利么?”
这语气,不像是皇帝对臣下的说话,反而像是一个温和的长辈在和晚辈拉家常,连子宁心中不由的有些感动,他是真的能感觉到正德皇帝对自己的善意。同时也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哈了哈腰,笑道:“微臣这一路上很是顺利,喜申卫距离京城三千余里,不过十数日便到了。”
“哦?”正德似笑非笑道:“朕可是听说,现下你那地盘儿不怎么太平啊!”
连子宁赶紧跪在地上:“微臣无能,微臣惶恐!”
“瞧你!朕又没责怪你!起来,起来!”正德嘴里虽然责怪着,但是眼中的笑意却更浓了几分。
有功而不自矜,有错便立刻承认,这个年轻人,很不错啊!连子宁在他心中的印象,立刻又是好了几分。
连子宁依言站起来,正德帝吩咐道:“赐座!”
连子宁赶紧又是诚惶诚恐的低下头恭敬道:“微臣谢圣山恩赐!”
却是谁也没看到,他低头的那一瞬间,嘴角的那一抹笑意。
正德皇帝肯定万万也想不到,连子宁不但对他的xìng格很是了解,而且在每次来之前都做足了功课,分析可能遇到的情况,皇帝有可能的问话,而自己如何应对又能让皇帝对自己的影响更好,利益最大化!
有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