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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战马也披着猛兽皮甲,上午并不大,很快就冲过了燧发枪的队列,而且由于陈大康没有派出长矛兵保护燧发枪手,导致燧发枪手死伤数十人。
之后又派出骑兵截击,却没想到那些战马被虎豹骑的猛兽皮甲吓得屁滚尿流,止步不前,数百骑兵竟然被人家一冲而散,那些虎豹骑向着考郎兀卫的方向扬长而去。
一个卫数千人,拦截二百余人都没拦住,还让人家杀了不少,好端端的一场大获全胜的战事便是被搅黄,怎么让连子宁不恼火?
而且他更生气的是,在这一场战事中表现出来的某些人心里的骄纵狂妄的情绪!
听完这句话,陈大康心里狠狠的一哆嗦,脸色变得灰败,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珠涔涔的落了下来。
对于他们这些下属,连子宁从来都是优容有加,薪资丰厚那就不用说了,时不时的还一起宴饮,而且平日里也是笑吟吟的,架子并不是很大。出身老武毅军的那些军官都知道连子宁的厉害,对连子宁敬爱尊崇之外还有一层极大的畏惧,但是新加入的比如陈大康等人,就只是尊敬,少了那一层畏惧。
陈大康来之前也想过了自己这一次肯定会不好过,却没想到连子宁是这等态度。看样子,显然大人非常生气,他心中立刻忐忑起来,不知道大人会如何处置自己。
他想了想,道:“标下目中无人,骄狂轻敌,见那虎豹骑人数不多,便生了大意之心。标下无能,请大人治罪!”
连子宁听她承认错误,并没有推卸责任,心里的气又消了一些。
他淡淡问道:“伤亡几何?”
“燧发枪手战死三十六人,受伤五十九人,骑兵战死十五人,受伤四十八人。”陈大康老老实实说道。
一听伤亡数字,连子宁心里一股邪火又是蹭蹭蹭的冒出来,他砰的一拍桌子,拍案而起,怒声道:“你也知道你错了!这是多少条人命?啊?多少条人命!我军攻克乞勒尼卫,全军伤亡也不过十余人,而你这一个卫就伤亡过百!若是因为实力不济那也罢了,占尽优势之下这般,真真是让人恼火!”
陈大康只是一个劲儿的砰砰磕头。
面前的连子宁,也再不是以前那个和他称兄道弟,把酒言欢的连子宁了,也不再是那个称呼他老哥的连子宁。他现在是超品伯爵,是他的顶头上司,是可以决定他生杀予夺的那个人!陈大康自己角色转变的很快,以前交情归交情,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是上下有别,那就要把尊卑给分清楚。
“罚俸三月,回去闭门思过两天!给我写一份检讨出来,明白了么?”连子宁厉声喝道。
“标下明白,标下谢大人!”陈大康却没想到连子宁高高拿起,轻轻放心,这种处罚,对他来说简直是微不足道。他心中感激,大人终究是念着旧情的。
“好了!”连子宁见他认错态度良好,便也不为己甚,他叹了口气:“起来吧!”
“标下谢大人恩典!”陈大康站起身来,站在一边。
连子宁盯着他,温声道:“老陈啊,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咱们两个的关系,军中人尽皆知,这一次若是不办你,怎么着说不过去!你心里,莫要多想。”
陈大康感激道:“大人说哪里话来,您的苦衷我都明白,说实话,我还觉得您这惩罚轻了。”
连子宁呵呵一笑,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陈大康便是下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连子宁嘴角浮现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刚才那般言词斥责陈大康,并不是单单只针对他一个人,实际上,连子宁不是敲打他一个,而是对后来加入武毅军的那些军官的敲打。这些军官没见识过连子宁的厉害,心里畏惧之心都不是很重,现在已经是能渐渐的体现出来,连子宁看在眼里,并未发作。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没有了畏惧之心,心中就会骄狂,到时候也不好控制。
可以想象,真快第二卫指挥使陈大康被连子宁斥责的消息就会被所有有资格知道的人知道,而连子宁借着这个机会,也让他们变得老实安稳。
果然,正如连子宁所料,这个消息传开之后,武毅军中风气为之一肃,许多人心中战战。
被连子宁一番斥责,陈大康心中倒是也没有怨恨什么的,实际上明朝军中上下等级分的非常清楚,上级呵斥责骂更是家常便饭,就连被呵斥的一方也是认为理所当然。
在连子宁那个时空,明朝末年南天一柱,以兵部侍郎加尚书衔儿,总督陕西驻地军务的孙传庭,为人骄横跋扈之极,以文官而统领武事,手底下的那些总兵参将等二三品的高级武官,如果要见他,必然要跪在帐外高声唱名,然后跪爬入帐中,高举奏事,整个过程,不得抬眼看他。手下的这些武官,动不动就是呵斥打骂,但是尽管这般,那些人还不是拼死效力?
陈大康走了,石大柱进来,道:“大人,伤亡统计已经出来了。”
“讲!”
“武毅军战死七十五人,重伤三十七人,轻伤一百七十三人。叛军被杀一千七百六十三人,重伤四百三十七人,轻伤一千五百余人,俘虏七千三百余人。”石大柱报告到。
“这么多俘虏?”连子宁挑了挑眉毛。
“禀告大人,不少叛军得知何云雁逃走,张十三被抓,都是无心抵抗,直接就投降了。”
“张十三,就是那个出身山东阳谷县张家,用一杆铁矛的将军?”连子宁饶有兴趣问道:“我听说他和唐奕刀旗鼓相当?”
石大柱道:“大人说的没错儿,他正是出身阳谷县张家,乃是以使大枪出名的武术世家,不过跟唐千户比起来,他就要略逊一筹了。”
“嗯!”连子宁应了一声:“传令,唐奕刀作战勇猛,赏黄金十两,白银五十。董策临危应断,甚是得力,同赏。所有杀伤敌人的士卒,一律按照咱们武毅军的规矩来,砍下多少脑袋就赏多少银子。受伤的士卒,第一时间包扎救治,战死的弟兄,好生安葬,寻找家人,把抚恤安排好。”
“是,大人,标下醒的。”石大柱一一应了。
“对了大人,那些俘虏该如何处置?是就地遣散?还是?”石大柱请示道。
“遣散?为何要遣散?”连子宁想到一个很有趣的东西,道:“他们身体素质不错,都是上好的兵员,这般遣散,岂不可惜?”
“大人您是说?”石大柱明白了连子宁的意思,他皱眉道:“可是这些叛军,只怕你不好管教啊!”
“这我有办法。”连子宁匆匆写了个命令,盖了大印:“大柱,你听好了,拿着这文书,给弟兄们吩咐下去,对这些叛军,不准打骂,若是有伤的立刻给治好。然后找一处开阔的地方,把叛军一个个单位的分开,召开诉苦大会!”
“诉苦大会?这是什么?”石大柱诧异问道。
连子宁轻轻一笑,向他交代了几句,石大柱越听眼睛越亮。
第四卷烽火山东三九零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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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谢大人了。”何云雁苦笑着抱了抱拳:“何某告辞了。”
待何云雁离开,曹忭把下令把自己的几个谋士召集过来,道:“乞勒尼卫、莽吉塔城,还有咱们考郎兀卫,互为犄角,此时兵力最薄弱的乞勒尼卫已经被拿下了。那连子宁绝对不会这么知足,下一个目标,肯定就是咱们。几位,该怎么办,你们拿出个章程来吧!”
几个狗头军师攒成堆儿商量了好一会儿,竟然还真是给曹忭拿出来几条策略。
“第一,远远放哨,游骑兵散出去五十里远,随时报信,预防突袭。
第二,派出队伍,去四下扫dàng,收拢百姓手中的粮食牲畜,预防武毅军围城。
第三,派出骑兵,联络莽吉塔城,同进同退,互为攻守。”
还别说,这几条主意也真是有模有样的,曹忭大喜,立刻吩咐下去,没多一会儿,一队数十人的骑兵便是出了考郎兀卫东门,向东而去。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又是一队,然后又过了一刻钟,又是一队。
曹忭也是个面粗心细的,他还就不信了,武毅军能把自个儿派出去的所有队伍都给拦截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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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勒尼卫,知县衙门。
临近小溪的一座小轩,一张小几,小几上有一张茶奁。旁边是一个红泥小火炉,上面蹲着一个小小的铜壶,咕嘟嘟的水汽从壶嘴儿中冒出来。
没一会儿,水就沸了。
连子宁握着松木做成的打磨的很是光滑的壶柄·将铜壶提起来,然后左手拿过来茶壶。
洗壶,烫壶,然后冲泡茶叶。
很快·一股淡然的幽香便是从壶嘴儿中沁出来,让人闻了,只觉得xiōng怀都为之一清。
茶是好茶,顶级的福建大红袍,清岚陪送的嫁妆,福建那边卫所军官孝敬戴章浦的,论起品质来·比给皇上的贡品还要好上几分。
人是好人,君子如玉,剑眉朗目,温润尔雅,淡然出尘。
动作也飘然雅致到了极点,不带一丝烟火气息,更难得的是,纯粹天然·并不伪作,让人看来,竟有一种面对大德高僧的感觉·谁又能把他和那个战场上杀伐无数的边关大将联系起来?
连子宁提起茶壶,轻轻的往面前的六个杯子里面注入了茶水,淡黄sè的茶水清香沁人,让人耳目为之一清。
“来,尝尝!”连子宁把一杯茶往前一推,温声道。
石大柱赶紧道:“谢大人。”
连子宁微微一笑:“你我当初兄弟相称,这些年来,同甘共苦,走到如今这一步,这么客气做什么。”
石大柱眼中泛出一丝感jī·被他强自压了下去,赶紧低下头,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哈了口气,赞道:“好茶!”
连子宁翻了个白眼儿,心道这般牛饮·这是糟践了这上等的茶叶。
他端起茶杯来,轻轻的吹了口气,嗅茶,品茶,喝茶,云淡风轻,从容不迫。
看的石大柱目瞪口呆。
这里点了熏炉,暖意融融,视线却也不差,一打眼,就能看到外面的萧疏冬景。
“说罢!有什么事。”连子宁斜倚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