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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拍了拍杨茗儿的小手,杨茗儿当下便红了脸,有心想躲。却是不敢。心中又浮现出来今rì早间父亲把自己叫道密室中耳提面命说的一番话——“乖囡,切记切记,在武毅伯面前,一定要温柔恭俭,那点儿小xìng子,半点儿都不要显lù出来。过去爹爹最疼你不过,但是你现在大了,也到了懂事儿的时候。人家那儿可是不比家里。没人会忍你,记得,只要。靠上了武毅伯这棵大树,咱们杨家,飞黄腾达,指rì可待。而你自己,这辈子自然也是荣华富贵,你刚出生的时候爹爹就找人占卜了一卦,你以后,可是诰命夫人的身子……”
杨茗儿心中有着淡淡的屈辱,但是她不敢有丝毫表lù出来。感觉到连子宁握住自己小手的那只大手用了用力,这个在宣城卫一向以高洁冷艳如同一朵冰莲花。从来对人不假辞sè的绝美女子,lù出了一丝讨好般的媚笑。
连子宁放开了杨茗儿的小手,轻轻敲了敲桌子,声音不大,但是一直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的众人都是立刻安静下来,视线都集中在连子宁身上。然后便听到他那云淡风轻的声音说道:“诸位。都静静。”
连子宁的目光在那些大家族族长的脸上一一扫过,忽然展颜一笑,道:“诸位,我武毅军拿下虎林地面如此顺利,你们功不可没。来,咱们满饮此杯!当做我连某人对诸位的酬谢。”
说着,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众人也赶紧纷纷干杯。
“本官说过,连某不是不记恩的人,咱们今儿个,就把话说的分明,省的rì后出了龌龊,反而不美。”连子宁的声音清朗有力,众人都把耳朵竖了起来:“你们的地产生意,本官绝不会动,本官在这儿把话撂下了,以后绝对不会有人因为这个找你们的事儿。东北地太多了,人太少,不用从你们嘴里抢食儿吃!你们的生意,本官也不动,一句话,只要是你们老老实实,安安分分的,一切如常。甚至你们的子弟,还可以进入军中任职,也可以做文官守土。但是有一点儿,你们家族的sī兵,都要交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
说实话,连子宁的这番话,已经是让他们喜出望外了,利益大部分都得到保留,而sī兵,他们每个家族都有sī兵,多则数千,像是已经覆亡的洛家那般,少的也有数百。但是这些sī兵,在武毅军面前算什么?现在的虎林地面已经变天了,一切都不会像是以前那样了。
杨监利首先出列,跪倒在地大声道:“小人,谨遵伯爷号令,回家之后便把手下所有sī兵全部交出,由武毅军看管。”
众人被杨监利抢了个先,心中大悔,赶紧也出来,纷纷表态,没有一个人敢于反对。
“如此甚好。”连子宁微笑道:“按照武毅军的规矩,以后虎林地面这相当于府一级别的区划便取消了,直接是变成一个个县,通由松花江将军府政务总办衙门管辖,这虎林地面,本官打算划分为弗提卫和宣城卫两个县,这宣城卫县尊一职恰是空缺,杨监利,你可有心?”
杨监利大喜过望,整个身子都趴在地上了,高声道:“伯爷恩德,天高地远,小人敢不为伯爷效死?”
其他人盯着杨监利,都是羡慕嫉妒恨,虽说虎林地面这府一级别被取消,但是只是划分成了两个县,实权其实也是极大,尤其是宣城卫县尊,和之前的虎林知府又有什么区别?
不过也只能怪自己没能早走一步,和武毅军拉上关系,得,人家这不就是得到大回报了?
看看淡淡笑着,脸上充满着自信,似乎一切尽在掌握的连子宁,再看着跪在地上的杨监利,还有那一片崛起的屁股,杨茗儿心中有一抹淡淡的感伤。
自己那些权势煊赫的长辈们。包括自己的父亲,这些在宣城卫中从来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在他面前,却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唯唯诺诺,连话都不敢多说。而这个俊朗青年的一句话,就足以决定他们的生死,他们家族的盛衰。
这一刻,少女心中对权势忽然有了极度的渴望……分割线……天sèyīn沉沉的,盛夏时分的大草原,碧绿的深邃无比。满眼都是湛湛的深绿sè,而天空,却是灰méngméng的。
一骑正在狂奔!
“跑!跑!再快一点跑!”刘振甩着鞭子,疯狂的鞭打着胯下的战马,试图让它跑的更快一些。
右手由于不断的重复这个动作,已经是变得酸麻不堪,而身子,也由于长时间在战马上的颠簸。都已经快要散了架,各处的关节,只有酸麻胀痛。大tuǐ内侧。也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剧痛,不用看刘振也知道,定然已经是磨破,变得血淋淋的了。
他穿着武毅军的制式大红sè棉甲,只是那棉甲上面,已经是破破烂烂,沾满了血渍和大片的污迹,尤其是右肩的位置,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上边包着白布。其中隐隐的透出血迹来。他的脸上满是灰尘,汗水混合着灰尘变成泥水从脸上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若不是出身武毅军,在那乐陵县北大营中经受过极为艰苦无弹窗无广告//的训练,只怕这会儿,早就撑不住了。
尽管已经是如此的疲累,他却还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和怠慢。因为在身后不远处传来的爆裂的马蹄声和那隐隐约约的喝骂的声音,提醒着他,追兵并未远去。
肩头上又是隐隐约约的传来一阵痛楚,他甚至都能感觉到,肩头上一片滑腻腻的冰凉,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伤口迸裂流出来的鲜血。那里被那些该死的鞑子狠狠的划了一刀,尽管他已经及时的包扎,武毅军的金创药也足够好,但是伤口的愈合毕竟需要时间,这般大运动量的活动,伤口又是崩裂了。
这一切都提醒着他,要尽快的摆脱追兵,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重新包扎,否则的话,光是大量的失血就能要了他的命。
但是,摆脱追兵,谈何容易?
身后的追兵至少有百人,那些méng古鞑子骑乘的méng古马虽然个头儿远远比不上东北马,但是耐力却他妈的好的让人牙痒痒,到现在速度也没减弱多少,而刘振能感觉到,自己胯下的战马正一点儿一点儿的减慢速度。
“这些该死的福余卫的杂种!”
刘振在心里恶狠狠的骂道。
随军来到东北之后,刘振已经累功升至了副千户,事实证明,只要是在上司心中留下深刻印象,升官儿就总是比较容易的,尽管当初的那一段事情不是那么的让人舒服,但是连子宁也记住了这个人。
现在连子宁的亲兵营划分为两块,一块是炮兵千户所,一块儿是龙枪骑兵,由镇抚石大柱统管。
炮兵千户所千户是石大柱亲自兼着的,而龙枪骑兵的规模已经达到了一千五百人,也设立千户所管辖,千户是冯言,也是当初镇守久山镇百户所,在倭寇中的偷袭中唯一生还并且直接导致了武毅军扬威扶桑之行的武毅军老人。而副千户,就是刘振。
亲兵营副千户,已经算是武毅军中的高级军官了,虽然只是副千户,但是论起地位权势来,要远远超过其他部队的千户。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这是亲卫营。
而刘振本身也是颇为的jīng干沉稳,很受连子宁赏识,并且委以重任——去福余卫做生意。
和福余卫做生意,可是个技术活儿,不但要对骑兵行军,草原气候相当了解,甚至还需要一定的méng古话的基础,当然,最重要的是随机应变的能力。
一个月之前,刘振率领五百骑兵,押送着三百多辆大车上路了。
这些大车上装着的,是是一万口铁锅,三万斤盐巴,十车药材,五万斤茶砖,五千匹丝绸,两万匹土布,还有超过十万石粮食,以及三万两白亮亮的雪花银。
除了这些要和福余卫做生意换取战马的物资之外,还有连子宁送给哈不出的sī人礼物——三千两沙金,五十颗大东珠,十张上好的bō斯地毯,两只极品海东青,一支五百年的老山参。
那些大宗的物资,要和福余卫换取超过五万匹战马——这是这些rì子以来,武毅军和福余卫做的生意中最大的一笔,一个原因当然是因为经过几次试探xìng的交往,双方都熟稔了,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和女真的大战眼看要拉开序幕,武毅军急需扩军,而骑兵也要大规模的扩展。
武毅军缺马,非常缺马,尤其缺少像是méng古马这样优质的战马,而朵颜三卫,除了马,什么都缺。
至于那些sī人的礼物,则是要换取哈不出大汗的一个承诺——共击女真!
这也是连子宁的策略,到时候真要和女真开战,拉上福余卫一起,如果能花钱让福余卫给自己卖命,从而减少武毅军的伤亡,那可真就太赚了。
出于对成吉思汗后代何等之贪婪的了解,他有七成的把握说服哈不出一起出兵女真,那会给福余卫,尤其是他们这些上层阶级,带来极为丰厚的收益。
临走之前,连子宁特意召见刘振,面授机宜。
刘振就是带着这样强大的自信和丰厚的物资来到了福余卫。
一切都很顺利,哈不出很热情,甚至对于连子宁的隐晦要求,也是略作思忖之后就满口答应下来,只是说五万匹战马需要筹集一段时间,所以安排刘振等人好吃好喝的住了一段rì子,直到刘振实在憋不住提出带着战马离开。哈不出设宴款待了刘振等将领,并且宣称战马已经筹集妥当,也派了有经验的牧人带着,第二天就可以走。
当天晚上,不少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刘振除外。
他实在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而且下面的人说,这一段时间驻地附近出现了不少生面孔。
当天晚上,他假称感了风寒,滴酒未沾。
果然,酒宴结束后,一片寂静的夜里,武毅军的驻地被包围了,喊杀声中,不知道多少人被杀。
刘振夺了一匹战马,疯狂的逃了出来。
饶是如此,也是身受重伤,而福余卫的méng古鞑子,在后面穷追不舍,如同跗骨之蛆。
整整一夜。
以刘振现在的地位,已经能从昨晚上的变故中看出一点儿事情,无论是出于对那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