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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你,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不但是为你,为了杨沪生,更是为了梁家烈,为了那一千五百战死沙场的袍泽!敢动我连子宁的人,便是杀到天涯海角,我也誓要将之覆灭!”
言语铿锵,重若泰山!
**金鼻息咻咻的,情绪却是稳定了一些了。
“至于现在,咱们还不能动阿敏。”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子宁感觉自己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然破裂了。那是一种名为热血,名为冲动,名为曾经年轻过的一种东西。
官儿越来越大,行事越来越稳重,却是也失去了一些东西啊!
连子宁叹了口气:“阿敏是个明白人啊!你道他横穿数百里,去到了黑龙江边是干什么?”
连子宁站起身来,走到挂着的那副巨大的地图前面,伸手在嘉河卫的位置重重一戳:“过了这条黑龙江,就是辽北将军辖地,我敢断定,现在阿敏肯定已经逃窜入辽北将军辖地,说不定已经打下来一两个城池了。”
“辽北将军和我这松huā江将军是平级,若是咱们武毅军贸然闯入辽北将军辖地,与造反何异?咱们岂能贸然进去?除非是辽北将军上奏朝廷,然后朝廷下旨让咱们去平乱!”连子宁冷笑一声:“可是。辽北将军葛忠河我是了解的,此人刚愎自用,自视甚高,实则昏庸暴戾,对待手下极为苛刻,且深谙官场欺下瞒上之事,出了这等事。他多半要推诿责任,至于如实上报,那就不知道要多久了!况且。就算是他上奏了,等诏令到达,也是几个月之后的事儿了。”
“阿敏聪明啊。原来一直是我小觑他了,他定然已经是看出来我会在必经之路上候着他,所以干脆就不回来了,直接就带着大军去了辽北将军辖地,他就料定了我不敢轻举妄动,至于葛忠河那个废物,他若是安然无事还好,若是去兴兵攻打阿敏,只怕要让阿敏嚼的骨头都剩不下一根!”
连子宁拧着眉头道:“只是不知道,他用什么法子说服了那些女真权贵。要知道,女真权贵向来短视,不过从情报看来,阿敏只带走了五万人,另外有两万人汤古代所部却是分裂了。滞留了一日之后才走,现在不知去向。由此看来,女真终究还是发生了分裂了的。”
**金终于忍不住,闷声道:“那大人,咱们就什么都不干,这么干看着?要我说。咱们既然奈何不得那阿敏了,还不如大军北向,说不得现在女真汗廷已经得到消息了,咱们过去,正好狠狠的收拾他们一笔。”
“不错,女真汗廷确实有可能得到消息了,但是那边儿却不是咱们要去的,那边儿有夏子开和杨沪生就足够了,无须你们!”连子宁忽然提高了音量,厉声道:“**金,注意你现在的身份,你现在是一卫之指挥使,不是以前的大头兵了,你的行为,要为你麾下的将士负责!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贸然行事,明白没有?”
**金悚然一惊,豁然站起身来大声道:“标下醒的!”
“这还差不多!不过咱们不去北边儿,也不是闲着。现在海西女真势力已经被一扫而空,建州女真短时间内无暇过来,如此一来,咱们就可以看看别的地儿了。”连子宁忽然问道:“努尔哈赤,你说,我会打哪里?”努尔哈赤眼中精光闪烁,他沉吟片刻,道:“难道是,福余卫?”
“不错!”连子宁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手指头在地图上移动着,最终定格在脑温江两岸那一片宽广的地带上,沉声道:“就是此处。”
“情报中说,哈不出所部又在镇远府城下逗留了三日,九月初八,妄图烧毁玉米田未果之后方才退去。以他们的行进速度,再加上不怎么着急,短时间之内,定然是无法回到福余卫驻地的!再以他们的性子,在镇远府下无功而返,说不得还得顺手在辽北将军辖地捞一票儿才甘心。哈不出拉出来五万大军,福余卫倾尽全力也不过这点儿了,此时脑温江两岸,定然空虚,既然如此,那咱们就不妨给他一个狠得!”
连子宁嘴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几次袭扰,屠杀商队,他让咱们吃了这么大亏,也是时候让他出血了!”
努尔哈赤和**金也是露出〖兴〗奋的神色,打算把一腔火气都撒在福余卫身上。
连子宁又吩咐了一番,两人便各自下去准备。
他们下去之后,连子宁又把〖书〗记官招来,道:“我说,你写,然后润色一番,作为给朝廷的请功折子。”
那文书也是老工笔了,旁边两个伺候的磨好了墨,铺好了纸,洒然一笑:“大人请讲。”
连子宁沉声道:“吾皇万岁,龙体安康,臣连子宁百拜敬上。
正德五十二年,建奴发兵十万南攻,敌酋乃建奴(大明对女真的官方称呼)海西女真征南大将军刚毅,朵颜三卫之福余卫出兵五万,敌酋乃福余卫伪汗哈不出,十五万大军联手,围攻喜申卫,臣率领所部将士,浴血奋战,恶战十余日,击退敌寇攻城数十次,敌伤亡惨重,在三两万之数。臣武毅军,亦是死伤惨重,战死者万三千,重伤者万余,轻伤者不计其数,臣武毅军,战力唯有三成之数。
所幸皇恩浩荡,敌酋因损失惨重之故,改变策略。围而不攻,每日只以游骑袭扰,欲使我大明不败而败,匪众不胜而胜!
此等情景,若持续月余,武毅军定粮尽人绝,陷入必死无疑之绝境!
当是时。臣推断,建奴出兵十万,其海西女真之腹地。定然已是空虚,臣遂起决死一搏之决心。臣率领我武毅军仅剩之骑兵八千,趁夜色于水路潜出喜申卫。横渡松huā江,奇袭海西女真之腹地。
吾皇隆恩在上,臣之所料,并无大缪,女真防备,空虚若斯!
八月初十,臣率军克复女真重镇之萨尔浒城,斩女真首级三千!恢复其旧名,古鲁河卫!八月十五,臣率军克复温萨尔城。斩女真首级八千三百!恢复其旧名,古里河西卫!八月二十三,臣率军克复海西女真首府叶赫城,斩首六千七百!克复其旧名,脱木河卫!
三战三捷。另扫清女真大小城镇无数,共斩首三万!
至此,建奴海西女真已经荡然无存,唯有孤悬喜申卫城下之数万匪军而已。建奴匪军听闻消息,仓皇逃窜。臣率所部,奋起截击。九月十二,于黑龙江畔与建奴匪军大战竟日,建奴损失惨重,伤亡过万,仓皇退走,潜入辽北将军所辖,臣未奉诏书,未敢轻举妄动。
至于哈不出所部,屡屡犯我大明,其罪无可赦,臣便万死,亦绝不敢作势其脱逃,正奋起残军,一鼓而追。
经此数战,臣之所部能战之兵不过两万,损失甚重,其境凄惨,不忍目见,是故恳请圣皇慈悲,怜悯一二,粮草银饷,存我将士之抚恤、吃食,另松huā江所部之臣民损失惨重,亦是急需粮种以为安家之用。
祝我大明,长祚万年。祝我圣上,福寿安康。
臣连子宁百拜敬上,正德五十二年九月十五,巴虎璐。”
连子宁说完,那文书便也写完,又是润色了一番,修改了些不太恰当的措辞,便是递给了连子宁让他看了一遍。
连子宁看完点了点头,盖上了自己的松huā江将军大印,然后又招来石大柱,让他仔细的封好,立刻送出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有数骑快马飞奔出了武毅军大营,向着镇远府的方向而去。
现在正是清晨,不惜马力的快马奔驰之下,这封奏章大致在今天晚间就能到达镇远府。连子宁在奏章中言道斩首三万,这却是实打实的,实际上,在武毅军扫荡海西女真的过程中,武毅军杀的人远远不止三万,几十万都有了,只不过从中选出了三万个女真人特征最明显的首级,早先一步已经运送到了镇远府。
镇远府远去京师数千里,这封说白了就是向朝廷请功顺便要粮食要饷银要官位的奏章会和这些首级一起,在差不多半个月之后到达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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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天气高爽的秋日,天空湛蓝湛蓝的,只在极高处飘着几缕淡淡的云,被高空的罡风给拉的细长细长的。云生云灭,变化无常。
太阳高高的悬挂在西边儿的天空上,放射出来一阵阵煦暖。
天高云淡,万物金黄,东北金秋时节,最迷人不过。
这里是兀的河以南二百里,南去女真汗廷所在的土鲁亭山四百五十里,是一片复杂的丘陵地带。
连绵起伏的丘陵,小片小片的松林不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这些巨木不知道在这里生长了多久,大都有十余丈高,便是最细的,也有三人合抱粗细。
树林中,静悄悄的。
但是若是有人闯进来的话,定然会吓一跳,因为深入密林之后二十余米,就能看到,百余骑兵正巍然肃立在那里。他们身上都披着黑色的重型板甲,戴着黑色的兜鍪,就连战马上,都是披着一层黑色的重铠,一眼看去,就像是一尊尊钢铁魔像一般。他们便安静的坐在马上,身形一动不动,百余人在那里,却是不发出一点儿动静儿,若不是那轻微的呼吸声,当真会让人以为这不是一群活物。
这是女真最精锐的兵种,女真大汗近卫军王牌之一的拐子马。
他们的黑色重甲上,沾满了一块一块的黑褐色的痕迹,那是干涸了的鲜血,而有的拐子马的战甲缝隙中,也是积满了厚厚的红色的污垢,不知道手上要沾染多少鲜血,才能累积成这般可怕的东西。
凌厉嗜血的杀气扑面而来。
最前面的那名骑士,却是比其它的拐子马都要格外高一些,就连身上的甲胄,都是格外的厚重结实,其规格和其他的骑士精钢重铠大同小异,但是肩甲高高的挑起宛如华丽的鸟翼,战甲表面也是勾勒了不少的huā纹,看上去甚是精美,只是那些huā纹里面,现在已经被暗红色的血垢给积满了。
她的面罩却是升了起来,露出了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雪肤碧眼,目光流转间分明是清冷冷的,却偏偏要摄人魂魄一般。
正是完颜野萍。
她一双眸子盯着远处,但是若是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一双眸子,却是没有什么焦距,她现在的状态,看上去,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