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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就是孙娟出嫁,这也是喜事。老宋你辛苦下,多操操心,你还是女方代表。孙裁缝那边,有陈先生张罗。我希望咱蒙山军的女兵们早日嫁人,为咱蒙山军添丁。”
龙谦最后这段话冲淡了起先强调军纪的严肃。军官们都笑起来。
周毅与郑婵的婚事定于腊月二十六,日子是帮周毅挑的,没有问专业人士。龙谦说,三六九,不问阴阳只管走,这个日子就蛮好。于是就这样定下来。
程式也大大简化了,除了男女方各找了一个媒人,其余如纳吉,问名,过大礼那一套全部省略。周毅自幼跟随叔叔转战四方,根本就不讲究古礼,他也不懂那套繁琐的礼节。而女方现在根本就没资格讲究了。
商议后,根据温氏的提议,新房就设在温氏他们所居的院子,将王月蝉居住的西厢腾出来,张红草领着二丫等几个女兵将屋子打扫一遍,换了窗户纸,贴了剪好的红纸喜字,就算布置好了新房。龙谦让娶过亲的老宋出面找了些乐手,找来了轿子
按道理男方是要给女方送一点彩礼的,但周毅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有祖传的一只玉镯子,这玩意是亡母遗留的唯一值钱物件,还算有点意义。当土匪这么多年,周毅经手的财物也不少,但他从来没有为自己留两件值钱的东西。仓促之间还是冯仑从张前庄赶回来,给他送来一条檀珠项链,三十个珠子个个均匀,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周毅连声感谢,冯仑笑道,这算啥,等我娶媳妇时你给我一件玩意就是,哈哈。
龙谦说了话,老宋拿出了二百两白银作为聘礼。周毅推掉了,心想从郑家搜刮的银子是这个的几百倍,现在这算什么?
女方也要张罗,温氏哪里还有心情,只能由王月蝉张罗。从温氏随身带着一直没有被没收的衣料中找出了两匹喜庆颜色的料子,为郑婵抢做了两身喜服,王月蝉和温氏每人从自己随身的首饰中选了几样赠送给郑婵,王月蝉给的是一对耳环和一条碧玉簪子,温氏给了女儿一对自己长戴的玉镯,就这样“寒酸”地将女儿出嫁了。
郑婵临出嫁的前一天晚上,怕次日不好看,温氏努力忍着心中的悲酸,跟女儿唠叨了半宿,再三叮嘱,直到天光放亮,王月蝉进来,催促小姐略微睡一睡,她还要为郑婵打扮呢。
在喜庆的锣鼓唢呐声中,周毅像个倒插门女婿,就在温氏的院子里与郑婵成了礼。根据周毅的要求,龙谦代表男方家长,温氏代表女方家长,分别受了一对新人的拜礼。
倒是根据地的乡绅们,听说周副司令娶亲,都上了一份还算丰厚的礼金。
又过了两天,在陈家崖,龙谦主持了孙裁缝与孙娟的更为简朴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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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节自治委员会的设想
一连办了两场热闹的喜事,庚子年的春节蹒跚而至。蒙山军占领下下的村庄,抛去那些在最近战事中失去亲人的家庭,这个年,还是有喜庆气氛的,特别是那些赤贫户,没有了年关的逼债之难,家家都可以包上一顿饺子,甚至可以吃上一点肉了。临近年关的那几天,最忙的就是村里的磨坊了,几乎家家都要磨上几斤白面,或蒸馒头,或者用来包饺子。
这是蒙山军进驻后带来的变化。想到债务的减轻,明年可以作务自己的土地,想到已经引来了昌河水,亩产是一定可以增加了。明年,应当比今年更好,大部分的村民,对蒙山军都存了几分感激,希望这支纪律严明几近秋毫无犯的军队,永远镇守在这里。
年关前龙谦指示后勤科要逐户慰问军属和烈属,送去米面肉和钱。两次对沂州官军作战,几十号农家子弟阵亡,几十号负伤,一些人怕是要终身伤残了。龙谦要求宋晋国制定不同的标准进行慰问。对于烈属,龙谦带着司令部的军官们逐户走访,送上了对他们的慰问和关心。
陈家崖是龙谦去的重点。那些死于蔡成勋穿插支队之手的村民,也享受了烈属的待遇,每户拿到了五两银子,一袋面粉和二斤肉。肉是张前庄的申财主提供的,因为部队也要聚餐,不够,宋晋国又向村民们买了几十口猪羊。
陈超自与龙谦长谈后便真正进入了自治委员会主任的角色,这几天他基本跟龙谦在一起,一早就到郑家庄,很晚才回来。跟着龙谦慰问了二十几户“烈属”,陈家崖遇难家庭是全部去了,陈超自己贴了些库存的粮食。他又提议龙谦,对于特别贫困的人家,也应当给予慰问。龙谦答应了,但提醒陈超说,这部分户数的确定一是要少,因为这一带总体上比较贫困,村民们家有余粮的都很少,根本就谈不到富裕。人多了,补贴不起,部队任何时候都要留下至少一个月的军粮,还要考虑春荒问题。光靠打劫富户不行,因为大部分富户实际上是种田能手,虽然是地主,但自身也极为节俭,平时省吃俭用的。第二是不能管那些懒汉,任何村子都有一些好吃懒做的家伙,他们的贫困不值得同情。
陈超对龙谦所创立的“军属”和“烈属”两词很感兴趣,问龙谦是不是以后要对他们包起来。龙谦说包起来的条件是不具备的,只有蒙山军创建自己的政权才有可能。这也是龙谦第一次明确地提出了蒙山军的野心。陈超内心并不觉得震撼,反而有几分踏实了。
龙谦说,“还是要发展经济,第一步解决粮食问题,先通过适当的土地改革,消除土地占有上的尖锐矛盾,争取让村民们户户能拥有足以自己解决口粮的耕地。第二步是兴修水利,增加亩产,增加抵御天灾的能力。第三步嘛,就是改良品种和肥料,目的也是增加亩产。第四步就是因地制宜地增加地方经济实力,主要是兴办工商,如石峁的煤矿,煤矿恢复后不过两月有余,石峁村人均大约赚了四两银子,这就很了不起。这一带还有什么挣钱的行当,当地人绝对比我更清楚。你作为自治委员会的主任,应该牵这个头,利用过节的时间,召集蒙山军控制下的村庄首要分子,大家坐在一起吃顿饭,好好合计合计。”
陈超笑道,“你是打定主意留在这里不走了吗?你们一走,一切都会恢复老样子。”
龙谦正色道,“这是我们共同创建的第一个根据地,只要蒙山军在一天,经济建设就不放松。只有百姓们切切实实地感到自己的生活在变好,他们才会真心地支持我们。即使部队离开了,提升经济的努力也不要放弃。将来蒙山军打到哪里,经济建设,废除陋规,建设文明进步的工作都要做下去,要和作战问题摆在同等重要的位子。这次过年期间的聚会,以你为主,我参加。除了务虚式的经济研究,更主要的是建立各村的管理机构,选出村长,清理公田公产,张前庄的公产就不少,原先的制度也很有值得推广之处。公田公产的建立是很有必要的,比如你提出的赤贫问题,我提出的军属烈属问题,其实都可以用公产来解决。搞得好,还可以支援部队呢。”
石峁确实变了样,出产的煤炭卖得很好,村子发了一笔小财。煤窑原先是几个人把持,恢复生产后则归了全村所有。因为有蒙山军压阵,原先的窑主不敢吭气,使得全村收益良多,石峁村成为了周围村庄羡慕的对象。
“行,我和萧观鱼等商议商议,就定在初三如何?”
“好。我一定参加。”龙谦颔首道,“陈先生,周围几个村子有些乡绅地主害怕我们逃走了,我已经放出风去,若是无人认领,这些土地就充作公产了。不是某一村的公产,而是全自治委员会的公产。初步统计,这些土地有2400亩之多呢。”
“那要是他们回来呢?”
“回来就另当别论了。但所有蒙山军治下的村庄,都要实行减租免债,都要关心帮助赤贫者。都要做到不让一个村人饿死,冻死。”
“我怕是没有那个权威。”陈超怦然心动。他这个人是有些淳朴的均贫富思想的,渴望回到传说中的男耕女织,与世无争的社会。
“现在我们手里有十几个村子,将来还会更多,你要琢磨着改革自治委员会,将其从现在一个”虚“的机构变为拥有很大实权的行政机构,一切民政上的事务都要管起来。委员会的人数要多一些,要吸收所有村庄的头面人物参加,不止是像你和萧观鱼这样的乡绅,也要吸收程大牛那样的坚定支持蒙山军的农民参加。人员构成呢,可以按照三三制,即开明乡绅占三分之一,贫苦农民占三分之一,商人、手工业者和读书人占三分之一。”
“怕是做不到。”
“不去做,怎么知道做不到?你大概觉得那些泥腿子除了一身力气外,什么也不懂吧?他们怎么能跟乡绅们坐而论道?孔夫子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我是不赞成的。也有人这样解释,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这还有几分道理。咱们就是要通过乡村自治的方式将农村的现状打破,摸索出一套新路来。中国是个农业社会,农民是社会的主体,要想做点事情,不了解农村,不变革农村是绝对不行的。贫富严重分化,水利建设严重缺失,一遇灾年就饿死人或者外出逃荒的局面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山东闹义和拳,我看除了洋人势力的侵入,打破了原先的生活状态外,最主要的,就是农民实在活不下去了!咱们就来破一破这个难题,自治委员会的任务就是减少贫富对立,发展乡村经济和乡村教育、医疗,兴修水利,改良生产,提高亩产量,逐步摆脱贫困﹍﹍”
“退思,你说的这些都极好。可是,不解决蒙山军的地位问题,一切都是空谈。”
“怎么是空谈呢?蒙山军要想有光明的前程,没有一块稳固的根据地是不成的。而根据地的成败在于经济,经济发展了,百姓的生活改善了,他们自然真心真意地支持蒙山军。话题回到自治委员会,我说多收些人,不是什么事情都坐在一起商议。而是分层议事,重大事项要召开大会商议,实行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大多数人不愿意做的,就暂时不做。大多数人同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