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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主啊。呜呜呜……”
庞景辉转头问黄祖伟:“被告,适才原告所说是否属。实啊?”
黄祖伟是乡试题名的举人,有功名在身,无需下跪,。背着两手朗声道:“原告所说基本属实,不过,这件事错不在我。他来找我,说老铃医开的药太贵了,而且只持续三个月,让我想想法子,让孩子吃了药不吐,这样药效持续时间就能长一些了。我便开了半夏、丁香等止吐药,又用吴茱萸醋调外敷涌泉**止吐。呕吐是止住了,但孩子也死了。孩子病死我也很难过,但我的药方并无差错。请大人明鉴。”
“铃医,你呢?有什么要说的?”
老铃医摇摇头:“我开的药也没问题。”
庞景辉对杜文浩道:“杜大夫,你来鉴别一下,究竟。是谁的错啊?”
杜文浩道:“现在。看来,这孩子的死亡原因有几种可能,或者死于癫痫,或者死于老铃医的药,或者死于黄祖伟的止吐药,又或者死于意外等其他原因。这件案子要辨明是非,必须对孩子进行解剖,查清楚死亡原因之后就清楚了。只是不知道死者家属是否愿意对孩子进行解剖。”
庞景辉询问之后,孙仁想了想,点头道:“好,只要能查清楚我儿死因,解剖就解剖吧。”
庞景辉下令暂时退堂,让皂隶将月台上孩子的尸体运到殓房,在原告和被告的监督下,杜文浩对孩子的尸体进行了解剖。
解剖后没有现明显外伤和内伤,也没有现可以立即治死的疾病病变。看来,致死的原因主要集中在中毒上面。由于缺乏毒物检验手段,杜文浩只能通过孩子病死之前的症状来进行判断,并对死者胃内容物进行检查进行判断。完了之后,杜文浩报告说死因已经查清。庞景辉决定恢复案件审理。
恢复升堂之后,杜文浩问那老铃医道:“你给这孩子开的什么药?”
老铃医低声道:“这是我祖传秘方,不能给外人说的。”
杜文浩走过去,伸手道:“能拿一包给我看看吗?”
老铃医知道现在时官府查案,一个孩子吃了他的药之后死了,他也怕担干系,所以不敢拒绝,从怀里摸出一小包药递给杜文浩。
杜文浩接过那包药粉,仔细看了看,用手指头沾了一点放在舌头上感觉了一下,又赶紧吐掉:“你这药我知道是什么了,瓜蒂散,对吗?”
老铃医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杜文浩道:“我想不到你会用瓜蒂散催吐的办法来治癫痫。这种催吐的办法倒是可是排除部分毒素,从而缓解癫痫的症状,但是,这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所以三个月癫痫病会再次作,又得买的你药催吐,从而又缓解病症,如此周而复始,你倒是从中赚了不少钱,可孩子的病却并没有根本好转。这钱你拿得不脸红吗?”
老铃医捋了捋胡须:“老朽卖药赚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谈不上脸红不脸红的。”
“你倒是心安理得啊!就是因为你这治标不治本的药卖得太贵,孙仁他们无奈之下,只能想办法延长药效,用了这止吐的办法,结果才导致孩子中毒死亡!”
“那是他们的事,卖药的时候我就说过了,服药之后,孩子会吐,不用管,让他吐,吐完了就好了。你问问那老头,我是不是这样说的?”
孙仁点头道:“他是这么说过。”
“所以就对了啊,这里头我一点责任都没有。”
“有没有责任,得推官大人说了算。”杜文浩冷笑,拱手道:“大人,孙仁的孩子死于瓜蒂散中毒。瓜蒂散是一种急性催吐药,但是,瓜蒂散有毒,服用之后要呕吐出来,才能避免中毒,而他们用止吐药阻止孩子呕吐,致使瓜蒂散的毒无法排除,孩子最终中毒死亡。”
庞景辉问:“那这老铃医用瓜蒂散治疗癫痫是否妥当?”
杜文浩道:“但凡体内有邪毒,医者根据病情选用吐、汗、泻的办法来排毒。若病在体表,则多用汗的办法,病在体内,则用泻的办法,通过大小便排毒,病在上焦的有形实邪,则用吐的办法排毒。癫痫病是脑部外伤或者遗传等因素导致脏腑失调、痰浊阻滞,气机逆乱,风阳内动所致,并非实邪,按理不该单用催吐的办法来治疗。”
老铃医冷笑道:“谁说瓜蒂散不能治疗癫痫?这是我祖传秘方,不知用这法子治好了多少人哩,你可以打听打听去。杜大夫,不要以为你会华佗剖腹疗伤神技,就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年轻人!”
杜文浩淡淡一笑:“你说的没错,瓜蒂散的确有用来配合治疗癫痫的,所谓痰涎壅塞,迷闷孔窍,是以为痫。痰痫平素自多痰,时痰壅在喉间,气促昏倒吐痰沫。所以,治疗幼儿癫痫多用一捻金和滚痰丸,降气坠痰通气。如果痰饮呈向上之势时,也有用瓜蒂散因势利导催吐祛痰的。而不能单用瓜蒂散治疗,只吐是吐不完癫痫的痰涎的,也就根治不了癫痫。而且,瓜蒂散有毒,不宜长期使用,特别是对幼儿。所以,虽不能说你用药错误,但至少是平庸之方。”
那老铃医顿时哑了,望着杜文浩,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老铃医知道,自己没办法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耍花样,一张老脸有些涨红,低头不语。
庞景辉道:“这么说,孩子的病铃医用方不妥在先,黄祖伟不辨药理擅用止吐药导致中毒在后,二者共同造成孩子的死亡?”
杜文浩点头道:“是的。不过主要责任还是在黄祖伟。”
庞景辉瞧向黄祖伟:“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黄祖伟咕咚一声瘫软在地,额头冷汗淋漓:“晚生惭愧,学艺不精,胡乱用药,以致害人性命,晚生知罪,愿令任何责罚。”
孙仁更是后悔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猛拍自己的脑门,就因为怕药贵,想了这样一个馊主意,反倒把儿子的性命给害了,不由后悔万分。
正文 第171章 拼死不剖腹
庞景辉听完杜文浩解说,连连点点头,惊堂木一拍:“两造听判。——被告黄祖伟,医术不精,擅用止吐药,以致孩子中毒而死,实乃庸医误伤他人性命,**你心存善意,好意助人,责令赔偿苦主烧埋银六两!一年之内,不许行医,闭门思过!”
黄祖伟跌坐在地上,无力地点点头。黄老汉在大堂外听说只判烧埋银,不仅长舒了一口气。
庞景辉又道:“老铃医,你明知瓜蒂散只能催吐不能治疗癫痫,为了赚钱,却故意用这毒药治病,最终导致孩子死亡,实属见利忘义,判你赔偿苦主烧埋银十两!五年不准行医,闭门思过!若有违背,重责不饶!”
老铃医一听这判罚还算轻,也不辩解,当即磕头答应。
庞景辉又对孙仁道:“原告,你不通医理,却乱出主意,以致错用止吐药导致孩子死亡,这一半的责任应由你自行承担!退堂!”
那老铃医交了罚金,慢慢踱。出大堂外,见杜文浩站在那里没有离开,低头正要从他旁边走过,杜文浩却把他叫住了:“老先生请留步!”
老铃医站住了,也不抬头,拱手道:“。杜先生还有何指教?”
“你可记得数日前,曾替一个姑娘治疗脉痹之症?”
那老铃医一怔,这才抬头,冷声道:“没错,怎么了?”
“当时你危言耸听,说无脉必死,。除非服用你的祖传秘方。而且扬言天下只有你能治疗。由此讹了姑娘的一只玉手镯。对吧?”
“有这么回事,不过不是老朽讹她的,而是她自愿用。手镯支付诊金的。而且,她这无脉证也的确只有老朽才能医治。救她一命,只收她一只手镯,不算太贵吧?”
杜文浩冷笑道:“当归四逆汤加乌头汤剪裁,你竟然。要了人家一只价值五十两白银手镯!不觉黑心了点吗?而且,你这用方不痛不痒,只能略微改善脉痹的症状,却不能根治,我现在才知道,你不是医术不精,而是故意用这法子想继续讹人银两!”
“说到价钱,杜先生,听说你一个处方就卖了纹银。十万两,比起你,我这五十两只是九牛一毛而已,杜先生说我之前,何不反省自己一下呢?说到方子,杜先生凭什么说老朽这方不能根治脉痹之症?嘿嘿,/快莫非杜先生也会治这病?”
“我那卖了十万。两银子的方子可以同时救下百十万人性命,所以要卖十万两白银,你这方子行吗?至于我会不会治脉痹,不瞒你说,那姑娘是我妹子,我看过你的用方,已经把你那半死不活的方子作了调整。我妹子服用之后,已经基本康复,只需持续用药巩固疗效,并对证调理身体即可痊愈。”
老铃医淡淡一笑:“杜先生跟老朽说这些,是想炫耀医术吗?如果是这样,那就没必要了,刚才推官大人已经下令禁止老朽五年内行医。老朽已经年迈,再过五年,只怕有这心也没这力了,也就相当于这辈子无法行医了。”
杜文浩笑了笑:“我有必要跟你炫耀医术吗?”
“那你说这些却是为何?”
“我跟你说这件事,只是要让你知道,我妹子就因为你危言耸听,说无脉必死,心灰意冷之下差一点出家!而现在孙仁的儿子,也是被你这样不死不活地用药吊着不给治好,最终误用止吐药而毙命!既然你从医,医乃仁术你应该知道,这番话大堂之上老爷没跟你说,所以我来跟你说,——不管你以后还能否从医给人治病,希望你能真心替病人着想,而不是替你的钱着想!老先生,你一把年纪了,对钱财也该看得开了,你回头好好看看那孩子的尸体吧,难道还不明白吗?就算你腰缠万贯,死后也带不走一文!就算你田地千顷,葬身之地也不过黄土一杯!”
说罢,杜文浩袖袍一拂,上了毛驴,铃声清脆,扬鞭而去。
这几句话却如当头棒喝,老铃医回头看看月台上孙仁抱着幼儿尸体哀声恸哭的情景,失魂落魄一般傻在了当场。
第二天早上,杜文浩带着庞雨琴去给韦小姐复诊。
由于腹部持续疼痛,韦小姐一夜没睡好,眼窝都陷下去了,显得眼睛更大了,只是两眼无神,目光呆滞,插着鼻管,有气无力地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