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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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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

“那好,关了药铺门,一起去!”

丫鬟英子,店伙计吴聪、傻胖,还有打杂跑腿的老王头和王婶都出来了,听了林青黛的话,忙答应了一声“好!”取门板就要关药铺门。

杜文浩一摆手:“不行!得留下人守着刘捕快!他还昏迷不醒,身边不能少了人!”

店伙计吴聪跺脚道:“杜大夫!他们都不把您当人看,您还管他们作甚?”

“一码归一码,他父亲不仁,咱们不能不义!刘捕快为捉拿贼寇受重伤,尚未脱离危险,我一定要尽力救他性命!”

雷捕头单膝跪倒,抱拳道:“杜大夫,雷某替受伤的捕快兄弟们谢谢您!您的大恩,咱们兄弟没齿难忘!堂上我等一定力保大夫您平安周全!”

正文 第68章 棋子

林青黛转身吩咐道:“英子,你快去叫霏儿姐和雨琴小姐,让她们来衙门。吴聪和老王头、王婶你们留下照料刘捕快,有什么变故,立即来衙门告诉我们!傻胖跟我们陪杜先生去衙门理论!”

一行人来到衙门外,堂前已经黑压压站满了人,看见杜文浩他们进来,都指指点点议论着。

杜文浩站在月台下,尽管心里充满了愤怒,但依旧掩饰不住对古代衙门的好奇,仔细扫了一眼大堂,有点像电影电视里的布置,只是,在官不修衙的惯例下,这大堂比电影里的要陈旧得多。这大堂正中挂着一块牌匾,四个鎏金大字——“明镜高悬”!下面一道屏风,画着一副海涛明月图。屏风前面,是长条方案,隔得远,看不真切,但那签筒里的倒插的鲜红令牌却是杜文浩十分熟悉的,电影里经常看见,官老爷将令牌往下一扔,就要打**上刑。

大堂两边,竖着几块招牌,上面正楷大字写着“回避”、“肃静”之类的,牌匾前面站着两排黑衣皂隶,手持黑白两色的水火棍,目不斜视望着前方。皂隶前面大堂一侧,站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头戴纶巾,手摇折扇,一副轻松惬意的样子。在他脚边,则朝里跪着一男一女,正是刘捕快的父亲刘老汉和妻子吴氏。

林青黛对杜文浩道:“那胖子就是仁义堂掌柜兼坐堂大夫许四海!主簿廖大人的妻弟!”

许四海似乎听到了他们的说话,侧过脸来,瞟了一眼月台下杜文浩和林青黛,吃的一声轻笑,又惬意地摇着折扇,似乎并不在乎寒意的凛冽。

大堂一角摆着一张长桌,桌后坐着一位青袍书吏,正不时望望后堂。

这是杜文浩第一次上古代的大堂,心里有些紧张,一颗心砰砰乱跳,心头又十分的憋气。

雷捕头低声对杜文浩道:“杜先生,等一会传你上堂,要冷静,且不可冲动!有句话你一定要记住——知县大老爷最讨厌人家在堂上没经过他许可乱说话!所以,大老爷没让你说话之前,千万别乱说话,否则要被掌嘴的!”

杜文浩感激地点点头:“多谢提醒!”

雷捕头拍了拍杜文浩的肩膀,手按刀柄,匆匆上了月台,跟负责升堂记录的书吏低声说了几句。那书吏起身进了后堂,片刻出来,走到大堂屋檐下月台前,对下面围观的众人高声叫道:“县太爷升堂了,肃静——!”

人群中嗡嗡的低语声很快平静了下来。

书吏回到大堂暖阁旁书桌前,拖长了声音道:“升——堂——了——!”

“威——武——!”大堂两边皂隶手持红黑水火棍,杵地有声,一起吼道。

随即,从后堂慢腾腾走上一个老头,头戴乌纱,身穿官袍,腰缠玉带,双手托着,一步三摇,走上了暖阁,在台案后慢慢坐下,他身后跟着个尖嘴猴腮师爷,手摇折扇,站在暖阁旁。

林青黛低声道:“堂上这位就是本县知县庄迥谋庄大人,旁边那干瘦的幕僚,是县太爷的师爷,姓侯。”

按道理,师爷作为县太爷私人雇佣的幕僚,是不能出到堂外来的,只能在堂后听审,不过有的县太爷没主意,经常听师爷的指点,嫌老是跑后堂麻烦,便干脆叫他站在一旁听审,随时指点。反正县里县太老爷最大,谁也不会说什么。

书吏躬身道:“启禀大老爷,两造均已到堂!”

庄知县轻咳一声,哆嗦着手,抓起惊堂木,重重一拍:“谁是原告?”

许四海抱拳拱手:“大人,学生和苦主张老汉、吴氏是原告!学生乃前科举人,按例不需下跪。”

杜文浩有些惊讶,原来这死胖子居然还是前科举人,宋朝科举制度已经非常完善,但是,通过科举能最终进入仕途当官的,毕竟只是一部分,大部分有功名的秀才举人,最终只能候缺等在衙门之外,无奈之下,很多文人转而从医,所以宋朝医者很多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而有功名者上堂见官可以不用下跪。

庄知县点点头:“你擂鼓鸣冤,状告何人?所为何故?”

“学生等状告五味堂二掌柜兼坐堂大夫杜文浩,告他庸医故杀人罪,谋杀刘老汉的儿子,也就是咱们县衙的刘捕快!”

“刘老汉之子与你何干?”

“与学生并无瓜葛,但所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这杜文浩庸医故杀人,祸害百姓,依我大宋刑统,人人皆可举告!这等为民请愿之事,学生义不容辞!”

许四海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极富煽情,惹得堂外围观者不少人高声叫好。

庄知县点点头:“嗯……,被告何在?”

书吏答道:“在堂下候着呢。”

“传上堂来!”

书吏起身,对着外面高声叫道:“传被告杜文浩!”

杜文浩撩衣袍走上月台,来到堂前,拱手道:“小人杜文浩,见过知县大人!”

许四海哼的一声冷笑,对堂上拱手道:“大人,据学生所知,被告并无功名在身,为何见了大人不跪?分明是藐视公堂,应当重责!”

庄知县点点头,问道:“被告,你可有功名在身?”

杜文浩额头见汗,还没等说理,就挨板子,这可冤到家了。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就想到这个问题了,可是,在现代社会没有下跪磕头的习惯,加上自己本来就没有错,还要跪下磕头,心头觉得憋气和委屈,正犹豫间,许四海已经揪住这个问题难了。虽然自己在现代社会有医科大学的文凭,算起来也相当于秀才了,可那玩意现在也不能说,杜文浩只好深深一礼:“小人……,小人没有功名……”

“啪!”惊堂木一拍,庄知县喝道:“大胆!既然没有功名,见了本官竟然不跪,来人!拖下堂去重打二十大板!”伸手去抓签筒里的令牌。

“咳咳咳!”旁边的侯师爷轻轻咳嗽。

庄知县顿时明白,又道:“先等等!”将令牌扔回签筒,转头望向师爷。侯师爷上前一步,哗的一声折扇张开,成了一道小屏风,将两人的大半个脸都挡在折扇后面,这才凑到庄知县耳边,低低的声音道:“东翁,这人打不得!”

“为何?”庄知县也是低低的声音问。

“庞县尉的老母已经做主,将庞县尉的三女儿庞雨琴许给他了,他就是庞县尉未来的东床快婿,打狗还得看主人,东翁打了他,不就是打庞县尉的脸吗?”

“哦……,有道理!可是,来之前,主簿廖大人三番五次登门拜访,对本官说这杜文浩庸医故杀人,为害一方,不可轻饶,定要狠狠治治他!”庄知县声音更低了,含糊续道:“他说这话,’份量‘不轻的哦!”

侯师爷当然知道这分量指的就是贿赂,微微一笑:“东翁,事情没这么简单!庞大人与廖大人二虎相争,明里暗里由来已久,这杜先生只是他们相斗的一枚棋子而已!个种曲折,并非廖大人和这许四海所说,东翁自当明察,以不伤同衙和气为好!”

“嗯……,那偏向何方为好?”

“两弊相衡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刘捕快是抓捕贼寇负伤,本案争议的就是这件事,杜大夫是为救治这刘捕快被告到衙门,捕快们对此颇有微词,庞县尉也绝对不会坐视。又听说这杜大夫医术当真有些名堂,是否真是庸医故杀人,还得审了看。特别是,前些日子庞县尉率捕快击毙逃窜到我县的数名贼寇,立功甚伟,据悉上头对他很是赏识,有提携之意,将来变数尚未可知,故一动不如一静!东翁切不可因小失大啊!”

“哦……,有道理!”庄知县捋着稀稀落落的几缕花白胡须,恍然大悟,“那此案该如何了解?”

“先听,——再和稀泥!最后——不了了之!”

正文 第69章 颠倒黑白

“嗯……好办法!”庄知县点点头。

侯师爷退在一旁,庄知县咳嗽一声,道:“杜文浩,本官**你行医治病有功,许你不跪!”

杜文浩大喜,急忙躬身谢过,站在一旁,瞧了那侯师爷一眼,见他对自己使了个眼色,顿时想起刚才雷捕头说过,庞县尉已经和这师爷打了招呼,看来有效了,免了一顿板子。

许四海有些不快,但这是知县大人的决定,他也没办法。庄知县也瞧见了他的脸色,想了想,对许四海道:“许大夫,你既然是前科举人,本县许你坐下说话!来人,给许先生抬把椅子来!”

衙役忙从后堂抬来一把椅子放在许四海身边,许四海躬身谢过,脸色和缓不少,撩衣袍坐下。庄知县这下找补,也就把这下跪的事抹平了。——杜文浩不跪,站着,许四海则坐着,这差别也就出来了,两边都满意。

庄知县道:“原告,你们状告被告杜文浩庸医故杀人罪,就把事情经过一一道来吧!”

许四海拱手道:“大人,刘老汉的儿子刘捕快,为抓贼寇,英勇负伤,送到他五味堂救治,当时刘捕快受伤不重,完全可以汤药治愈,但他哗众取宠,逢人便说他擅长上古神医华佗神技,骗取刘老汉一家信任后,明知轻病而重治,破开人的腹部检查,当现腹腔内并无脏器受损,刘捕快只是皮外伤之后,为了掩人耳目,他竟然惨无人道地割下了刘捕快的脾脏,然后用刀在上面切了几刀,谎称脾脏破裂,致使刘捕快轻伤成重伤,生命垂危,命不久矣!可怜刘捕快没有死在贼寇的刀剑之下,却要死在这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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