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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贺若弼接着道:“高兴不足弱冠之龄便有如此本事,那其父隋王高长恭,身经百战,又当如何?倘若我军不能一战攻破晋阳城,而被高延宗缠住,一旦高长恭赶至,后果怕是不堪设想。是以,微臣以为此计过于冒险,我们应当撤回晋州,再做大打算!”
听了贺若弼的分析,众人不由都陷入了沉默之中。韦孝宽说的不错,依着高延宗孤傲自大的性子,晋阳城防范必定会出现松懈,给周军可乘之机,但贺若弼的话又不得不引起他们的重视,敢用五百骑兵冲击十万大军的高长恭可不是好对付的。
宇文邕再次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他是一国之君,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国家的兴衰,千百万人的生死,他必须要谨慎小心。
从私心来将,宇文邕更偏向于韦孝宽的计策,虽然有些冒险,但富贵险中求,世上又有什么事不需要冒险。尤其是宇文邕心中咽不下这口恶气,从掌控北周权势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般狼狈,受到如此大的屈辱。
然而从他所处的位置来看,贺若弼的建议无疑是最稳妥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战场上一时的胜负算不了什么,只有笑道最后的才是最终的胜利者。
思索良久,宇文邕还是踌躇不定,不知该退还是该进。就在这时,宇文忻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打断了宇文邕的沉思。
“宇文爱卿,你这是做什么?”宇文邕有些惊疑地看着宇文忻问道。
宇文忻双目中精芒闪烁,直直地看着宇文邕,沉声道:“陛下,数月征战,全军将士早已疲惫思乡,如今的天气又是日渐严寒,此时若是撤退,军心必定动荡,若是再想东进,短时间怕是不能,我们经年的筹备岂不是付诸东流?”
“近年来因为与齐国交恶,给了突厥可趁之机,使之不断壮大,如今已是尾大不掉,时刻给予中原丰饶的土地,是为我大周最大的祸患。南方陈顼才能德行虽然不及陛下,但也是励精图治,狼子野心,我们也不得不防。”
“自陛下荣登大宝以来,我大周日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兵强马壮,但若是与齐国僵持太久,无疑会大大损耗国力,于未来有所不利。”
“微臣知道陛下雄才大略,志在天下,我等也希望追随陛下纵横天下,完成统一大业。是以,微臣以为,我们必须要尽快覆灭齐国,即便付出代价再大也再所不惜!”
顿了顿,宇文忻再次道:“陛下,微臣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攻破晋阳,愿以死谢天下!”宇文忻字字铿锵,坚定有力,足见他主战的决心与信心。
宇文邕浑身一震,受到宇文忻的感染,他体内的鲜血开始沸腾,心绪也开始激荡起来。
自西晋之后,数百年间,中原大地出现的王朝不计其数,皇者更是如同过江之鲫,但却没有一人一统天下。宇文邕雄才大略,志比天高,又如何不想如秦皇汉武一般一统中原,封禅泰山?
念及此处,宇文邕的眼神不由变得灼热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粗重,心中的天平也在瞬间向着韦孝宽偏移。
……
且不说晋阳城的高延宗喜不自胜,宇文邕心中战意熊熊,在晋阳城东南方一百里的一处隐蔽的山谷中却有一个规模不大,但却戒备森严的军营。
军营外的山顶上,此时却立着一个红衣人,从其窈窕婀娜的身形上看,却是个青春动人的女子。
冬日寒风不断,山坡上尤甚,但女子却是感觉不到寒冷似的,任由凛冽的寒风吹散一头青丝,再白皙细嫩的脸庞上留下淡淡的红痕,她却是呆呆地看着西北方,紧紧抿着唇,一动不动。
她不知站了多久,也许是一刻,也许是一日,就如同雕塑一般,就连那迷离而伤感的眼神都未曾出现一丝一毫的变化,与周围荒凉的景象融为一体,更显凄凉。
“莎,莎!”
细微的脚步声响起,山坡下再次出现一个窈窕的身影,她正向着山顶的女子走来,莲步轻移,闲庭信步,白衣飘飘,如同谪落凡间的仙子。她的移动看似缓慢,但每一步跨出身子却会向前飘荡数米之远。时间不长,那白衣女子便攀上了山顶,在红衣女子的身后站定。
“杨妹妹,外面风大,你已经站了许久,还是下山去休息吧!”白衣女子容貌极美,只是神色清冷,似是不食人间烟火一般,只有眼神中偶尔闪过的温情才让人能感觉到她心中的温度。
“陆姐姐,兴哥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似是希冀,又似是陈述,红衣女子的声音微微有些嘶哑。
“放心吧,夫君武艺高强,机智聪明,又有骑兵师在旁协助,一定不会有事的!”白衣女子闻言宽慰一声,见红衣女子依旧有些神思不属,眉宇间笼罩着浓浓的忧色,便上前握住她那双冰冷柔荑,温声道:“相信夫君,他不会伤害你爹的!”
红衣女子浑身一颤,猛然抬起头来,一脸惊愕之色。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四百四十五章庆功四(1:09)
“这些年的相处,难道你还不相信夫君的为人吗?虽然他那个人总是一副超然物外的姿态,杀起人来也是从不手软,冷酷无情,但我却知道,他向来讨厌杀戮,是这天下间少有的仁慈良善之人。”
“虽然他四处飘泊,与我们姐妹聚少离多,但他对我们的感情却是真诚而深厚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对于亲人朋友,夫君一向都是坦诚相待,关怀备至,隋国公既是妹妹你的父亲,夫君又如何会以死相对?”
白衣女子帮红衣女子理了理鬓角的乱发,眸子中闪过一抹温柔的思念之情。
“姐姐,我害怕!”红衣女子眼圈一红,猛然扑入白衣女子的怀中,哽咽着说道。
“不怕,无论是爹爹还是夫君都不会伤害国公大人的,你就放心吧!”白衣女子轻轻拍着红衣女子的背脊,声音愈发温柔,“外面风大,我们回去吧,免得爹爹担心。”
红衣女子抬起头来,俏脸上挂满了泪珠,寒风中看上去是那样的楚楚可怜,那般凄美,让人心生怜惜。白衣女子心底微微叹息一声,抬手帮红衣女子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柔声道:“走吧!”说着,她便牵着红衣女子飘飘荡荡地向山下走去。
这两女却是高兴的两位夫人,红衣者是杨丽华,白衣的则是陆晗玥。
高兴离开盱眙时曾嘱咐陆晗玥保护高长恭的安全,后者也没有辜负他的托付,一直悉心尽力地与凌萧云保护着高长恭夫妇的安全。
此次高长恭北上,本打算让陆晗玥留在家中,但后者却执意要跟来,高长恭劝说几次也只能作罢。陆晗玥之所以如此,一是因为高兴的嘱托,二则是她希望自己能为高兴分忧解难。
高兴的妻子,章蓉,武顺,陆晗玥,杨丽华,张丽华五人中,章蓉与张丽华出身拜月教,无论手段还是社会经验都是绝佳,有他们帮助打理高兴的产业实在是最佳的人选;杨丽华出身豪门大族,性格坚强,处事果敢,时常能在军政帮衬一番;武顺温柔细腻,贤良淑德,乃是照顾高长恭夫妇生活的不二人选;陆晗玥性情清冷,除了武功高超,其他却不占优势,是以她便当仁不让地担当起了高长恭的护卫之职。
虽然五女相敬如宾,亲善有加,但暗中却还是隐隐存在着竞争对比,毕竟谁也不愿作一无是处的花瓶,成为高兴的累赘。
自高纬将高长恭发配到盱眙,又几次三番想要将他处置后快后,高长恭对他便彻底死心。虽然高长恭知道,凭借自己的威望,振臂一呼,有很大的希望推翻保证,夺取皇位,但他却始终不愿背负乱臣贼子的骂名,成为高氏一脉的罪人,更不愿百姓生灵涂炭,让陈顼和宇文邕有可乘之机。
虽然高长恭此番率兵北进,但却绝对不是相应伪帝高纬的号召,实是高兴认为,时机已经成熟。
杨丽华知道,杨坚身为柱国大将军,必然会参与到讨伐北齐的战争中来。一面是心爱的丈夫,一面是生养他的父亲,杨丽华又如何能不担忧。在她的百般央求下,高长恭终于还是准许她随军北上。
对杨丽华,高长恭还是非常欣赏的。年前,高兴为了隐瞒身份,不得已让杨丽华乔装打扮自己,而后者也没有让高兴父子失望,她坚韧坚毅,将军中的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
陆晗玥与杨丽华刚回到军营,便有人传令,隋王吩咐二人前往帅帐。
二女对视一眼,不知出了什么事,杨丽华眼中不由有些惧怕忧虑,陆晗玥不由紧了紧握着前者的手掌,温声道:“消息还未传来,你也别太担心了,免得伤了身子,到时候夫君怪罪我没有照顾好你!”
难得的,陆晗玥开了个玩笑,杨丽华有些羞赧,俏脸上浮上一抹淡淡的红晕,“陆姐姐,你取笑我!”
“快走吧,别让爹爹等急了!”陆晗玥轻轻扯了扯嘴角,便带着杨丽华迅速向着帅帐走去。
当杨丽华与陆晗玥进入帅帐中时,正看书的高长恭立即放下手中的书卷,脸上温暖的笑容却突然收敛下去,皱眉道:“丽华,你怎么了,告诉爹,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碰上了什么难处,放心说出来,爹给你做主!”
看着高长恭眼中诚挚的温情,杨丽华心中不由一暖,刚刚被风干的泪水再次溢出眼眶,但她却是紧咬着芳唇,轻轻摇头。
高长恭眉头一皱,将目光投向陆晗玥道:“晗玥,到底出了什么事?”
陆晗玥答道:“回爹爹,杨妹妹只是担忧夫君和隋国公的安全!”
“原来是这样!”高长恭顿时松了口气。许是因为出身的问题,高长恭对于家庭亲人一向十分看重,不然就凭他遭受的待遇,换做其他人,只怕早就揭竿而起了。因此,高长恭无论是对妻子儿子,抑或是高兴的妻子,也都甚是爱护。
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高长恭脸上再次浮现出温暖慈和的笑容,温声道:“丽华,你不用担心了,晋阳已经传来消息,你爹虽然受了伤,但却绝无性命之忧,而接下来的战斗他也不用再参与。”
杨丽华登时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高长恭,似是有些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