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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将通名,关某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关羽右手持刀、缓缓横过胸前,神色一片凝重!这厮的蛮力不在自己之下,戟法虽然略显粗糙,却大开大阖自有一股惨烈的杀伐之气,是个难缠的对手!
“老子典韦,今日誓取你狗命!”
典韦满脸狰狞。厉声回应,两人正僵持之时,不远处有一员乌桓骑将正于马背上挽弓搭箭,锋利地狼牙箭已经瞄准了关羽的背心要害~~
“嗡~~”
足可五石挽力的弓臂猛然弹回,绷直的弓弦嗡嗡颤响不息,绰于弦上的狼牙箭早已经脱弦而出,向着关羽背心呼啸而来~~
“嗯!?”
关羽正全神贯注于典韦身上,骤听身后响起刺耳的尖啸。急闪身躲避时为时已晚,只听噗的一声响,顷刻间右臂一阵麻木,握于手中的青龙偃月刀也险些脱手,惊低头,只见一枝足有姆指粗细地狼牙箭已经把自己的右臂整个贯穿~~
“啊~~”
关羽吃痛惨叫之时。又有破空声疾掠而至,急低头时,戴于头上的幞巾竟被一箭刺穿,整个射飞,梳好的发髻也披散了下来~~关羽大惊,急回头,只见身后不远处,乱军之中正有一员乌桓大汉挽弓相向,第三支箭已经绰于弦上~~
“驾!”
关羽双腿狠狠一挟马腹,勒马急走。敌军中有猛将、有神射手,袭杀马跃已经不可能。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咻~”
乌桓大汉的第三支箭终于射到。正中关羽马股,战马吃痛昂首悲嘶一声,往前发疯似的狂奔起来,典韦挠了挠头,究终觉地还是护卫主公要紧,不敢策马去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关羽披头散发、落荒逃走~~
“可恶,居然还是让他逃走了!”小山上。马跃不无遗憾地叹息一声,向郭图道。“公则,回营之后把刚才放箭的乌桓人唤来大营,还有~~绝不
郭图恭声道:“遵命。”
……
下落城,驿馆。
从关羽率军出征之后,刘备便和简雍客居于此,恰值深夜,刘备睡意全无,将简雍从睡梦中唤醒,两人对酌下棋,行至中盘时,忽闻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旋即有亲卫急促而又震惊的声音响起。
“二将军回来了~~”
闻听二弟深夜返回,刘备本能地感到不妙,竟弃子而起,立于厅中发起愣来,不片刻,便见关羽蓬头垢面、急步而入,带起的劲风险些将厅中的烛火荡灭。刘备和简雍定睛望去,赫然发现关羽身上还带有斑斑血迹,一支足有拇指粗细的狼牙箭赫然贯穿右臂,锋利的箭簇在火光的照耀下闪射出狰狞的寒芒~~
“二弟!”刘备急迎上前来扶住关羽,怆然道,“二弟何故如此?”
这便是刘备地厉害之处了,若换了一般人,此时所问的第一句话必然是两千大军如何了?刘备心中同样挂念两千大军去向,可他问地第一句话却是关心关羽的话,诚可谓深谙笼络人心之道。
关羽又是感激又是羞愧,左手扶着刘备便跪倒在地,悲声道:“大哥!都是小弟无能~~两千大军已经全军覆没矣~~”
“什么!?”
刘备尚且神色如常,简雍却是惊得跳了起来,满脸震惊地问道:“宁县守备空虚,二将军何致于此?”
关羽黯然道:“先生有所不知,关某正率军往宁县急进时,忽见万余乌桓骑兵漫山遍野杀至,我军猝不及防、全军崩败,仅关某一人杀透重围、逃得性命~~”
刘备心中愤懑欲死,可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变成了截然不同地意思,安慰关羽道:“常言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二弟可不必挂怀,败了便败了吧,丢了两千军卒固然可惜,然二弟的安危却远胜于彼~~”
简雍吸了口气,向刘备说道:“主公,如今两千大军已经丢失,刘虞恼主公挫伤其锐气、必然迁怒,若回蓟县恐凶多吉少,不如早做打算(一生奔走、丧家之犬啊,刘备又要可怜兮兮地逃亡了)。”
刘备也知道蓟县是断然回不得了,然而举目茫茫、竟然再无投奔之处,不由得黯然长叹道:“想我刘备数载征战、颇有微功,却四处飘零、无根无凭,天下之大,竟无一处可以安身~唉~~”
简雍急劝道:“主公且不可泄气,雍尝闻徐州刺史陶歉为人坦荡、颇有仁义之名,谅肯见容,不如往而投之?”
刘备
如此,可将我军兵败消息告知下落丞~~“
简雍道:“主公不可,此事若被下落丞知晓,恐怕就走不成了,可趁天黑速速离城,迟恐生变~~”
……
坝上草原,马跃大营。
浓郁的肉香飘散在帐蓬里,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陶罐摆放在马跃案上,马跃以匕首从罐中戮起一块煮烂了的肥羊肉塞进嘴里,开始大口地咀嚼起来,案上还摆放着一大盆马奶酒,奶香四溢、醇香扑鼻~~
帐帘掀处,郭图瘦弱的身影闪了进来,缩于火光难及的阴影处,低声道:“主公,白天射伤关羽的乌桓人已经找到。”
“嗯。”马跃从鼻孔里嗯了一声,头也不抬地问道,“今在何处?”
“就在帐外。”
“速速唤来。”
“遵命。”郭图应了一声,抬起头来向帐外朗声道,“主公有令,召句突觐见~~”
低垂的帐帘再次掀起,一条乌桓大汉已经昂然直入,身高足可八尺、虎背熊腰,身上披着一袭又破又旧的羊皮祅,几个绽裂的破洞里露出虬结的肌肉,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古胴色的光泽~~
“你就是句突?”
马跃的目光刀一样落在乌桓大汉身上,只见句突披头散发,不像普通乌桓人那样梳成小辫子。这只能说明句突在辽西乌桓部落中根本就是奴隶地身份,在乌桓和鲜卑族中,只有奴隶才不被允许梳辫子~~
“小人句突,参见将军~~”
句突仆地双膝跪倒,脑袋重重地叩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有些出乎马跃的意料,句突虽是奴隶身份,却居然能说流利的汉语。
马跃淡然道:“免礼。起来吧。”
句突长身而起,昂然立于帐中。
马跃目光一闪,以匕首从罐中挑起一大块肥羊肉递于空中,向句突道:“吃!”
句突不道谢(蛮夷之人不懂礼教啊)也不答话,抢前一步以手抓过肥羊肉,连汤带汁也顾不上烫嘴直接送进嘴里大嚼起来。
句突嚼得正欢。冷不防马跃一声断喝:“句突!”
“小人在!”
句突急将肥羊肉一口咽下,猛地挺直了身躯。
马跃沉声道:“本将赐你贵族身份,赏奴隶十户,为百夫长~~”
句突眸子里顿时暴起异样的神采,锵然应道:“小人定当誓死效忠将军!”
……
天色将黑,刘虞军行至鹿北效下寨。
中军大营,刘虞正与阎柔议事,忽有探马来报:“大人,前方急报。”
刘虞朗声道:“讲。”
“洋水河畔发现弃尸两千,皆穿我军军服。”
“什么!?”刘虞大吃一惊。目光转向阎柔,问道。“子和,可有刘备消息?”
阎柔目光阴沉。低声道:“主公,这两千具弃尸只怕便是刘备的大军了。”
“这个刘备!”刘虞拍案怒道,“本官不是已经谴人令他不可轻敌冒进了吗,如何又率军进至洋水,致有此败!刘备若回,本官定将他斩首示众、以正军纪。”
阎柔蹙眉道:“就算刘备不曾殁于乱军之中,只怕也不会再回大人军中了,刘备虽败。却未必会挫伤我军锐气,如今休要管刘备了。还是正事要紧,大人急召下官前来,不是说有急事相商吗,却不知是何急事?”
“唉呀~~本官险些忘了正事。刘虞一拍额头,说道,”子和,适才冀州刺史韩馥大人派人送来八百里急报,朝廷派谴中常侍宋典为天使,一行车驾已经进入常山郡,很快就要进入幽州地界了!“
阎柔失色道:“唉呀,韩馥大人如何不设法稳住宋典?”
“不行呀。”刘虞顿足道,“宋典看样子是收了马屠夫重贿,非要急着赶到幽州不可,子和,如若两军僵持之时宋典赶到,于阵前宣旨,让三军将士知道了朝廷的旨意,只恐军心浮动、后果不堪设想啊。”
阎柔地脸色逐渐阴冷下来,低声道:“大人,一不做、二不休,何不派人袭杀宋典,再将随行侍从全部灭口,尔后嫁祸给匈奴人或者是并州刺史丁原,到时候就算有人怀疑,那也是死无对证,扯来扯去就成了无头公案~~”
刘虞色变道:“此事万万不可,袭杀天使形同造反,乃是大逆不道之举!”
阎柔道:“事急矣,请大人三思。”
刘虞不容置疑道:“断然不可。”
阎柔叹息道:“如此,只有加快行军速度,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攻占宁县,到时候就算宋典赶到宁县,我们也可以骗说马跃已经和鲜卑人勾结,叛出塞外去了。”
刘虞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
坝上草原,地处宁县以南八十里,方圆百里皆为一望无垠之平原,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将整片草原妆扮得银妆素裹,极目望去,荒原上尽是苍茫的雪色,仿佛天地之间再无别的颜色。
荒凉的雪原上,一夜之间结起了一堵草墙,高可一丈余、延绵数里,两千精骑列阵于草墙之前,贴着墙根一字排列开来、神情肃然,有萧瑟地寒风刮过,竖立的草墙簌簌发抖、摇摇欲倒~~
马跃跨马横刀、肃立阵前,乌黑的眸子里流露出莫名的寒凉:这坝上草原~~便是刘虞三万大军的坟墓!
第二卷 八百流寇起狼烟
第一百二十七章 铁甲铁环战车
啊~啊~~“
一群秃鹰被脚步声所惊起,扑翅着从刘虞头顶掠过、飞往远处,萧瑟的寒风中洒落阵阵苍凉的悲鸣,更远处的天上,无数只秃鹰正在漫空飞舞,凄厉嚣叫~~漫天飞舞的秃鹰下,是一片苍凉的河滩~~
浅浅的洋水河畔,横七竖八地倒卧着几千具尸体,几千具没了脑袋的尸体!
一杆血迹斑斑的大旗斜插河滩上,在寒风中簌簌发抖,破败不堪的旗面上,依稀可以分辩分明是个“刘”字。
空气里飘散着浓重的血腥味,中人欲呕,原本清澈的洋水河一片黯淡,早已经失去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