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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四年(187年)7月,自知良机蹙硕。
在李儒的谋划和协助下,时刻梦想着恢复十常侍往昔权势地位的蹙硕,效仿中常侍曹节发矫诏、起兵清君侧。率领西园军一部攻入洛阳,太傅袁隗、大将军何进死于乱军之中,时袁绍刚从勃海返回洛阳,准备接替袁隗出任司隶校尉。
猝遇兵变,袁绍急忙联络旧将、助军校尉冯芳、护军校尉赵融等还攻洛阳,两军于洛阳城下混战连日、百姓死伤无数,局势一片混乱,可怜年幼的汉少帝刘辩登基不及两月。便遭此兵灾,与何太后躲在禁宫中整日以泪洗面。
中平四年(187年)8月,经过两个檄文于天下,正式起兵南下,打起了“清君侧”地义旗,河内太守张扬、州牧刘、郡太守曹操、琅玡太守刘备、青州刺史孔融、徐州刺史陶谦、扬州刺史袁术、长沙太守孙坚、益州牧刘焉、荆州牧刘表等十镇诸侯不甘落后,纷纷起兵响应。
这是一场军阀的盛宴,各镇诸侯们都想从中分一杯羹,都想从这场声势浩大的“清君侧”行动中争得一些好处。
……
晋阳。
五万大军已经集结完毕。只等薰卓一声令下便可以挥师南下。薰卓金盔金甲,跨骑在一匹雄健的大宛良驹之上,显得威风凛凛,身后侍立着气宇轩昂的吕布,吕布头顶紫金冲天冠,上插两支雁雕翎,显得飘逸而又潇洒。
薰卓不时抬头看看天色,眸子里掠过一丝焦虑。
正等得不耐烦时,一骑快马忽然从前方疾驰而至,向董卓道:“主公,军师至矣。”
“哦?”
薰卓手搭凉篷往前望去,果见前方尘烟滚滚,数十骑快马已如风卷残云般冲将过来,当先一人儒衫飘飘、神态洒脱,不是董卓心腹谋士李儒还有谁来?董卓当即面露喜色,与吕布策马迎上前去。
李儒策马近前,于马背上抱拳作揖、恭声道:“参见主公。”
“免礼。”薰卓喜道,“文修已至,大军可以开拔矣,奉先何在?”
吕布策马上前,昂然道:“孩儿在。”
薰卓道:“传令三军,即刻开拔。”
“遵命!”
吕布锵然抱拳、领命而去。
李儒环顾左右,忽然惊咦了一声问道:“主公,许家(怪人自称许家)先生如何不在?”
“文修有所不知。”薰卓淡然道,“许家先生已经随元茂(徐荣表字)引军出屯兹氏以震慑河套,因而不在军中。”
“嗯?”李儒目光一闪,凝声问道,“此乃主公之意,还是许家先生自请而去?”
薰卓道:“实乃许家先生自请而去,文修,可有不妥?”
“不好!”李儒失声道,“此人似欲弃主公而去,当速谴人追杀之!”
“啊?”董卓惊道,“文修何出此言?”
“挟天子以令诸侯之策。乃许家先生所献,今主公欲起兵而清君侧,许家岂有不随军前往洛阳之理?此番自请出屯兹氏,分明是想引而远遁。此人智谋远在儒上,若不能为主公所用,当杀之以绝后患。”
李儒说此一顿。疾声道:“请主公速谴猛将击之,迟恐晚矣。”
薰卓素来信任李儒,当下不敢怠慢,疾声道:“徐晃何在?”
策马而前,疾声道:“末将在。”
薰卓道:“速率精兵五百,前往兹氏擒拿许家,不得有误。”
“遵命。”
徐晃铿然抱拳,策马领命而去。
……
兹氏。徐荣大营。
徐荣正伏案察看地图,忽有小校入帐来报:“将军,徐晃将军帐外求见。”
“徐晃?他不是随主公前往洛阳了吗。又来兹氏何干?”徐荣凝思片刻,朗声道,“传令,有请徐晃将军。”
不及片刻功夫,徐晃疾步而入。
“末将徐晃,参见将军。”
“徐晃将军不必多礼。”
客套既罢,徐晃环顾左右不见许家,遂沉声问道:“奉主公将令擒拿许家先生,不知先生何在?”
“咦?”徐荣惊咦失声道。“许家先生返回晋阳已三日矣,主公如何不知?”
……
河套,马跃老营。
“屠夫,屠夫!”管宁手指马跃鼻子怒骂道,“为全河套一隅之地,竟不惜牺牲天下数千万百姓,汝心何忍?汝心何忍!”
马跃目光阴森,瞪着管宁不言不语。
典韦却是勃然大怒。拔出两枝大铁戟架于管宁颈上,喝道:“管宁匹夫,再敢出言不逊、侮辱主公,老子便宰了你。”
管宁不屑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嗯?”
典韦眸子里杀机流露,正欲挥动铁戟将管宁人头斩落之际,一只强健有力的大手已经重重搭上了典韦肩膀,典韦霍然回首,只见马跃目光深沉向他摇了摇头,典韦无奈。只得狠狠地瞪了管宁一眼,收戟退后。
“骂地好,骂的痛快!”
马跃阴冷的目光缓缓掠过管宁,又掠过垂首不语的沮授,嘴角忽然绽起一丝冷笑,沉声道:“本将军既非圣贤、亦非君子,更非大汉天子,天下百姓与吾何干?汝骂吾屠夫,吾便当这屠夫!本将军便是这冷血屠夫,那又如何?”
“你~~你~~”管宁手指马跃,气得浑身颤抖、语不成声,半晌才从牙缝里崩出一句,“禽兽,简直禽兽不如!”
马跃冷然道:“先生过奖了。”
“话不投机,半句嫌多。”管宁切齿道,“在下告辞。”
马跃道:“不送。”
管宁猛地一甩衣袖,疾步出帐扬长而去。
刚才一直不曾作声的沮授忽然叹了口气,问马跃道:“董卓乱京,当真是主公一手策划?”
马跃嘴角抽搐,语气间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冷漠:“这还有假。”
沮授猛地一呆,旋即轻轻摇头,神色落寞地出帐而去。
目送管宁、沮授先后离去,郭图瘦削的身影忽然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向马跃道:“董卓乱京乃文和兄一手策划,主公为何不向两位先生解释清楚事情地原委?如此一来,两位先生便不会误会主公了。”
马跃淡淡掠了郭图一眼,说道:“有这个必要吗?”
郭图闻言一颤,急弯腰退下,恭恭敬敬地说道:“是。”
眼见郭图神色局促,马跃脸上忽然浮起一丝淡淡地柔和,缓声说道:“公则,汝与文和有情有义,为吾殚精竭虑、无所不为,本将军岂能不知?为主出谋划策、替主排忧解难,此乃为人臣下者事,为臣下担当,替臣下分忧,此乃为人上者责,祸国乱源这个骂名,本将军替你们背了!”
“主公。”
郭图浑身一颤,只觉喉头哽咽再说不出话来。
郭图是真的感动,如果马跃只是欺世盗名、假仁假义之辈,此时可谓是“扬名立万”、大做文章的大好时机,他只需要把郭图和贾诩问罪、甚至是斩首示众,然后再将事情真相公诸于众,如此不但可以洗脱祸国乱源地骂名。更可以替自己换取“仁义”之名。
可马跃没有这么做。
马跃选择了像个男人一样替部下担当,而不是把所有的罪责都推脱给部下。
……
是夜,管宁毡包。
刚刚返回河套地贾诩不及面见马跃,便匆匆前来,向沮授和管宁原原本本地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罢贾诩的叙述,沮授道:“如此说来。用计促成薰卓进京乃是文和兄自作主张,其实与主公毫不相干?”
贾诩道:“正是如此。”
管宁道:“既如此,将军为何不加分辩?”
贾诩概然道:“主公乃七尺男儿、敢作敢当,岂有把罪责推给臣下之理?他分明是想替在下担当这祸国乱源的骂名呀。”
沮授以手扶额道:“如此说来,在下与幼安(管宁表字)兄却是错怪主公了。”
“错怪了将军,管某明日便效法古人负荆请罪。”管宁说此一顿,又向贾诩道,“只是文和兄为何出此下策。为了河套一隅之安危而置天下黎民百姓于不顾?”
贾诩正了正衣襟,肃容道:“诩既为主公帐前谋士,自当为主公谋。今主公有难,诩岂能冷眼旁观?举凡有别地办法能助主公躲过此劫,诩也不会出此下策,可两位先生教我,舍此之外可有良策?”
沮授、管宁对视一眼,摇头叹息道:“并无良策。”
“这便是了。”贾诩凝声道,“为了主公大计,诩无所不为,虽背负骂名、遗臭万年亦在所不惜也。”
沮授、管宁面露羞愧之色。半晌才抱拳齐声道:“先生高义,在下叹服。”
……
庐江、舒县。
杨州刺史袁术起兵进京途经庐江,便顺道前来探望旧部孙坚的家眷。
孙坚虽为长沙太守,却常年在外征战,时孙坚妻舅吴景在舒县为县令,所以索性将妻儿家小留在舒县交由吴景照料。
在大将张勋、纪灵、陈兰、雷薄以及十数亲兵的陪同下,袁术一行出现在舒县北效,随行地还有九江太守陈纪。正行走间,陈纪忽然手指前方垂柳丛中几间檐角向袁术说道:“大人,前面便是吴景大人府上了。”
“啪啪啪~~”
袁术正欲答话,忽有鼓掌声从右侧柳树林里传来,众人闻声环顾,只见垂柳侧畔有小溪,溪畔有山石,一名身材挺拔、资容秀丽地少年正踞石抚琴,有和煦的微风吹过少年脸庞,荡起飘逸地黑发。越发衬出少年地丰神俊朗。
“周瑜,你的音律真是越来越精妙了。”
袁术等人正瞧得出神时,忽有一把清朗的声音传入耳畔,众人闻声低头,才看见山石下有草地,草地上正昂然峙立另一名昂藏少年,少年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头顶束发紫金冠,手持一柄精铁长剑,好不英武。
石上抚琴少年洒然一笑,朗声道:“孙策,你的剑技也越来越精深了。”
言毕,两人抚掌大笑,惺惺相惜之色溢于言表。
袁术忍不住问陈纪道:“此谁家少年?”
陈纪忙道:“回主公,石上少年姓周名瑜,堂祖周景、堂叔周忠皆曾为当朝太尉,其父周异亦曾为洛阳令,可谓世代显赫,且周家世代居于舒县、累有声名,乃是远近有名地世家望族。”
“唔~~”袁术又问道,“负剑少年却是何人?”
陈纪道:“此人便是文台大人长子孙策了,可谓年少英俊。”
“啊,此子竟是孙策?”袁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