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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小时前,在九营完成任务坚守了三个小时之后,高在田拒绝他们后撤地要求。九营多守一分钟,买卖城的战壕就能多挖深一分,工事就能多加强一分,守城的希望就能多几分。
“子益,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扣下那份电报的原因!咱们第七旅现在已经存了必死之意,要固守买卖城。看不一丝活命的希望,咱们第七旅的老兵油子,尚能拼死背水一战。要是知道后方有人正在朝这增援,这八千老兵油子,估计现在就会撒开丫子朝后逃。现在他们没逃,是因为这几百里地的路没有人接应。逃了活下来地希望也不大,而我的那份电报。也彻底断了他们的往南逃跑的念头。唐师增援的消息一但传来,有我那份电报在那,他们也会抱着法不责众的念头南逃。到时就全完了!”
仍然手持望远镜观察着前线地高在田连头都没扭,第七旅八千将士什么货色,去西北参观了一圈下来,高在田知道自己这第七旅,虽说已经纳入了西北军的序列,成为西北军第七旅。但是里子里还是过去的北方军。
上次自己虽然从西北军带来了几百号军官和士官用于整训第七旅。可是现在整训不过才刚开始,这俄国人就打来了。这些兵油子地匪性不是一天两天能去掉的,尤其是十多年下来,积下的那身兵匪气,更是已经渗到了这些人的骨子里。
看不着活路地时候,这群兵匪可以放下一切拼命,目的就是杀出一条活道,可若是看到那怕一线生机,原本生生让绝路逼出来地那点勇气,立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整个第七旅别说是守城了,不溃散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置之死地而后生,就像现在的九营一样!”
听着远处传来的激烈枪声、爆炸声和似乎是忍约可现的嘶吼声,吴兴砟轻叹道,对于自己的士兵
“嗖!轰!”
伴着一声尖锐的炮弹划落的声音,一名置身于散兵坑中地士兵被俄军地炮弹掀起的气浪,炸飞了起来。俄军用密集地炮火掩护着已军的进攻,大口径臼炮的重炮弹摧毁了九营本就薄弱的工事,把一个个九营战士的身体炸成碎片。
“啊!……”
据着轻机枪的机枪手冲着几近眼皮俄军一边吼叫着,一面拼命的扫射射着,轻机枪阵地前的十数米的开阔地带,已经躺满了被击毙、击伤的俄国士兵。这些俄国士兵和之前那些长得像蒙古人的士兵不一样,都是大鼻子蓝眼睛的正宗老毛子,面对机枪的扫射,几乎是不要命的冲过来。要是那些蒙古兵,恐怕此时早已逃散了。
“快!快!装子弹!”
三十发的弹匣打空之后,轻机枪手大声的对身这持枪射击的副射手大声的喊着,见到夺命的机枪终于停止了收割生命,几名俄国兵立即疯涌了上来,被雨水浸泡有些胶粘的土地成为了阻碍俄军跑动的障碍。
“乌啦!”
听着几乎在耳边响起俄国人的呼喊声,副射手急忙拿出弹匣快速的换下轻机枪的弹匣,“咔!”随着一声清脆的弹匣被装入的声音,原本停顿的轻机枪再一次喷射出致命的子弹,轻机枪发射的六五子弹在枪响的瞬间,射中近在咫尺俄军身体上,被六五子弹击中身体的俄军士兵,因子弹在其体内高速翻腾,生生的他脆弱的肉体上撕开了数十厘米的伤口,看着被击中后摔倒在眼前的俄军士兵,肩膀上翻出的血肉之中露出的白色的骨屑,副射手也不禁头皮发麻起来。“手榴弹!”
就在这时头皮发麻的副射手,这时看到一枚绿色的俄式一九一四型长柄手榴弹被扔到了眼前,看着冒着白烟的手榴弹柄,和耳边传来的清脆的五式轻机枪的枪声,副射手高喊一声,虽然有一些犹豫但还是向前一扑,把手榴弹压在身下。
“咚!”
随着一声有些沉闷的手榴弹的爆炸声,压在手榴弹上地副射手身体被炸的离地面数厘米,随后摔了下来。
“来吧!”
此时俄军已经逼到眼前。随着冲锋的哨声响起,老兵跃出散兵坑沉喝了一句,持着步枪冲着最近处的俄国士兵刺了过去,显然那名俄国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老兵步枪上的刺刀轻易的刺入那个俄国士兵脖颈外。没等于老兵欢呼出来,一颗炮弹在老兵脚下爆炸了。老兵的身体伴随着一阵四溅地血雾和残肢,消失在了阵地上。
随着冲锋的哨声的响起。九营的官兵们挥着步枪和俄军展开了白刃战,在倾盆大雨下,没有刺刀的寒光闪烁,没有振奋人心的口号,一团泥泞地阵地上,有的只是最原始的撕打。
“呒!”
刺刀拼弯地战士手持着枪头。挥舞着步枪用枪托死死的朝最近的俄军士兵身上、脑袋上砸去,枪托、工兵铲、钢盔所有的一切都成了战士们手中地武器。此时前线的枪声稀落了,中俄两军在用最原始地方式拼着命。
“啊!”
和莫辛步枪相比毛瑟步枪短出了十来公分。这十来公分在拼刺时是致命的距离,当占枪长优势的俄国人将刺刀刺入一个战士小腹后,那个战士几乎是拼命嘶吼着,顶着腹间的刺刀向前冲去。枪短的劣势在战士的体内化为乌有,战士枪头的刺刀刺进入了原本兴奋的几乎要高吼地俄国人地体内。两人最终都倒落在泥泞的阵地上。
此时九营战士们拼尽全力,用手榴弹、刺刀、工兵铲去阻挡四周疯涌而来地敌人的前进,一波接一波冲上来的敌人,两翼的阵地也已经完全崩溃。要塞就像汪洋大海里的一叶扁舟,被风暴吞没只是时间问题。
在刺耳的冲锋哨声中,战士们怀着最后一搏的死勇,与迎面而来的俄军扭打在一起。子弹用完了就拚刺刀,刺刀折弯了就用枪托。枪托砸裂了就用拳打。用手撕,用牙咬!血液和残肢下雨一般往地上泼。枪声、炮声、喊杀声、咒骂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被炸散的阵地的土壤在雨水下和着血液被染成了血红色,阵地了如阿鼻地狱一般无比的恐怖。
枪声终于停了,随着百年商道边的这个无名小山包上的硝烟散去的时候,蜂拥而来的俄军终于在付出沉重的代价后,占领了这个已经变**间地狱的无名小山包,已经精疲力竭的俄国士兵,疲惫躺坐在被血水和着雨水染成血黑之色的山包上。
当大雨中的那个传出了几个小时的枪炮声的山包静了下来,整个买卖城也跟着静了下来,在楼上始终观察着那个山包的高在田在看到俄国人的三色旗从那里升起的时候,默不作声的摘下了军帽,冲着远处笼罩在大雨中的山包行了一个军礼。
躺在血泥中的俄国士兵忘记了大雨浸透军服的冷意,他们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会,他们在庆幸终于从中国人手中夺取这个该死的地方,还有这条该死的商道。此时的这些俄军已经没有了先前,对中国军队的轻视之心,过去的几个小时九营用自己的战斗,告诉这些俄军,谁才是这片土地上的主人。
而就在这时已经完全放松的他们,看到一个浑身和着血泥的中国军官从血泊残肢中站了起来,面色中带着笑意,已经疲惫不堪的俄军对这个中国军人,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在军官的示意下,几个距离他较近俄国士兵疲倦的提着枪走了过去,这他们看到惊恐的一幕,那个中国军官看着一边被俄国人扯下的那面残破五色旗,笑着把手中的手榴弹扔进了胸前的鼓鼓的挎包之中。
突然大雨中沉静的山包上,又一次响起剧烈的手榴弹的连绵爆炸声,那面刚刚树立起来的三色旗,和多名俄军被炸得灰飞烟灭,那面刺目的三色旗也随之被炸飞了。
“把买卖城从地图上彻底抹掉!”
看着雨中的买卖城木栅围墙外,已经构建完整的防御工事!谢德洛夫开口命令到,为了这次进攻,陆军部从远东各地调来了三个日式野炮营、两个重型臼炮营,再加上边区驻军原有的一个旧式野炮营,这些炮兵足够把买卖城从地图上抹去。
至于炮弹。谢德洛夫并不担心,从日本进口的弹药,在乌丁斯克下了火车后,都已经装船从色楞格河北上,只需要不到十个小时,炮弹和其它补给就可到达恰克图码头!后勤不是问题,现在地问题是必须要在中国的援军到达之前。彻底解决买卖城中的中国军队。
之前的对脚下的这个无名山包的五次进攻,对谢德洛夫而言,有如噩梦一般的耻辱,近三百余名哥萨克征发骑兵,在第一轮进攻中在中国军队地机枪和刺刀以及后继骑兵的打击下,几乎被全歼。只有数十人逃了回来。
之后的四次进攻中,半个布里亚特步兵营以及一个亚美尼亚步兵连的损失,更是超出了谢德洛夫的估计。面对中国军队一个营近五百人的伤亡,绝对是谢德洛夫军事生涯中地耻辱,即便是十二年前在满洲和日军打仗时,也没有碰到如此大的伤亡。虽然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有轻敌地因素。
近五个小时足够中国军队在买卖城,修建完整的防御工事。而且从库伦俄国领事馆传来的消息,中国援军正在北上,尽管现在下着大雨,中国军队增援的脚步必定会被拖住,但是谢德洛夫必须抢在中国增援地军队到来之前,占领买卖城!
“咔!”
位于山包前刚刚前置的重型臼炮营阵地中,一名身强体壮地俄国炮兵奋力抱着近四十公斤重的炮弹,将其装入臼炮之中。此时重型臼炮营的八门一百五十二毫米口径臼炮。已经作好了发射准备,臼炮的最大射程虽然只有八百多米。但是在重型炮弹的威力和他弯曲的弹道,即便是在重炮林林的欧洲战场,也为德军步兵所顾忌。
“咚!咚!”
随着一旁身着白色军装的军官们地一声呼喊,重型臼炮营地阵地立即被一阵沉闷的炮声笼罩,炮弹地刺破开空的呼啸声,打破了天地间的沉寂,立即成为了天地间的唯一的声音。
一个土木构建机枪掩体被炮弹直接命中,掩体内战士们的残骸被的数米的空中。正在观察的石良被拖进掩体,置身于战壕、工事之中的第七旅官兵们,眼睁睁地看着俄军炮兵的狂轰滥炸。
俄国人的炮弹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