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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轩竹来到窗前向外看去,梅香撑着把伞正在递给铜面人糕点,铜面人一把将梅香手中的糕点打落在地,凶狠地向她扑了过去。梅香惊恐地往回跑,进屋就喊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好心好意给他东西,他却这样对我。”高轩竹道:“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应该让你去的。”梅香道:“跟小姐有什么关系,是他不知好歹。”
高轩竹回首看到铜面人站在雨中瑟瑟发抖,全身满是泥水,正用一种企求的眼光看着自己。雨无休无止地下个没完没了,天上下雨地上流,屋外面的世界形成了天地相接的水天世界。铜面人在雨水中站了两个时辰,高轩竹的体贴使他感觉到世上的温暖,他静静地关注着她,后来高轩竹关上了窗户,他仍是在那里守侯,渐渐地他倒了下去。
次日,艳阳高照,万里无云。高轩竹今日起得格外地早,推开窗户一阵清风飘进,闭上眼睛感受这爽人肺腑的清凉。眺望远处青山绿树,层层水汽升起,阳光之下发出五彩眩目的光。她忽然看到园门口躺着一个人,这才想起昨夜下了一宿的雨,铜面人也在雨中淋了一夜的雨,她快步向外跑去。
来到门口差点撞到一个人,拢目一看是东南,高轩竹道:“东南大哥早,那个铜面人昨晚淋了一夜的雨,现在正倒在地上,你进来时看到没有?”东南道:“我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告诉你。”高轩竹道:“什么事?”东南道:“前几天公子派出几个人去了洛阳,他们刚刚回来。”高轩竹知道是关于自己家里的事情,也忘了外面的铜面人,把东南让到屋里急着问道:“他们打听到什么了?”
东南道:“我说出来小姐可别着急。”高轩竹听他一言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心里还是不愿意相信,眼中含了泪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东南道:“他们说高庄主和聂女侠,还有黄大侠、高奇、高绣确实都已不在了,高家庄此时已经成了一个无人敢去的无人庄。”高轩竹积压在心中许久的情感,此时此刻迸发出来,她泪流满面哭道:“怎么会这样?”东南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给梅香使个眼神,梅香心领神会道:“小姐别哭了,事情已经这样了,高庄主他们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
高轩竹道:“究竟是什么人会这么狠?他们想要做什么呀!我父母并没有得罪人呀!”东南道:“这就是江湖,没有什么原因的。”高轩竹道:“我要回去,回去给二老入土进孝。”东南道:“现在吗?不行的,还是等少爷回来吧!回来的人说高庄主的尸首已经被人收殓了。”高轩竹道:“不行,我现在就想回去。”东南踌躇了一会儿道:“那好,我陪你回去。”高轩竹心里咯噔一下,她平时对东南都是小心提防,在她看来东南并不是善类,但此时回家的念头大于一切,点头答应了。
东南回去收拾东西,梅香帮助高轩竹收拾,其实高轩竹也没有什么收拾的,只是几件韩飞给她做的衣服。过不多时,东南来了,后面还跟随着两个庄客,高轩竹一看拖了底。东南道:“他们在韩家多年了,这次与我们一起同行,路上有些照应。”高轩竹漠然地看了一眼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走?”东南道:“知道小姐着急,马已经备好了,马上就可以动身。”高轩竹道:“我一刻也等不了了,现在就走。”
一行四人出了屋,高轩竹一眼就看到了仍躺在地上的铜面人,她对东南道:“东南大哥,这样下去他会死的,还是赶紧派人把他能到屋里去。”东南道:“还是小姐心好。”回身对梅香道:“你马上找几个人来,把他送到柴房去,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千万别让他死了。”梅香答应了。四人来到马厩时高轩竹看到了“千里追风”,想起北邙山中韩飞救自己的那一刻,韩飞远行是应该骑着“千里追风”的,她看了一眼东南没有言语。
高轩竹和东南走在前面,两个庄客牵着马在后,来到良碧渡岸边乘船。这一路高轩竹来良碧渡时走过一次,晨光下的鄱阳湖分外的妖娆,今日无风,绿岛映入碧波犹如一个绿毛的绒球落到水里,很是别致。可高轩竹无心欣赏,也许老天注定了她命运多舛,原本是养花抚琴的小姐如今却要承受这些男人都无法承受的痛苦。小船飞快地来到岸边,岸边正有一乘马车等在那里,高轩竹坐马车,其它三人骑马直奔洛阳而来。
铜面人韩飞昨夜淋了一夜的雨,他一直关注着高轩竹,到后来实在坚持不下去了,倒在了地上。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身子感到暖和些,眼睛慢慢地睁开一条缝,通过朦胧的视线发现自己还在“观园楼”前,强烈的阳光射入眼内,眼前白茫茫的。左胳膊一疼有人踢了他一脚,同时有人道:“别装了,我都看到你眼睛睁开了。”他睁开眼睛,面前站着五个人,丫鬟梅香、庄客刘图信和三个庄丁。梅香正叫嚷着“你道这是什么地方,到这里来享福来了吗?”
刘图信道:“梅香,别说废话了,给他拿些吃的东西。”梅香道:“伺候主子,伺候你们,难道我还得伺候他?”刘图信道:“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知道你会有怎样的结果?这个你比我清楚。”梅香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进屋拿了些米饭和咸菜来,韩飞看也不看大吃起来。
梅香道:“我看他没有什么事?你们还是回去吧!”刘图信道:“你不是说东南让我们把他转到柴房去吗?”梅香道:“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我说了不用了,就让他在这里。”刘图信道:“那好,他就交给你了,以后有什么事可别再找我们。”他领人转身就走,梅香急忙喊道:“等一会儿,刘大哥最近火气怎么这么大,难道妹妹说句气话就气成这样了,不管怎样我们也应该多亲多近。”说着身子直往刘图信身上撞。
刘图信一推她道:“我哪有那么好命,有这样如花似玉的妹子,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都是人家的仆人,有什么气不气的。”梅香道:“还是刘大哥知道疼人,我们做下人的都不容易呀!做什么事都要看人家的脸色,主人说上句我们只能接下句,每天起的比鸡早,忙前忙后的。”刘图信道:“别把话说远了,有事就直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梅香道:“既然刘大哥这样畅快儿,我也有话直说。”
她把刘图信领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刘大哥,你也知道,东南让我照顾这个铜面人和高小姐,现在高小姐走了。那天你也看到了,这个家伙差点要了我的命,如今我要是不管他,等东南回来我又没法交代,要是他哪一天发疯,我怕是活不成了。”刘图信道:“你的意思是?”梅香道:“我是想让刘大哥代我给他送饭。”刘图信转身就要走,被梅香一把拉住道:“刘大哥别走呀!成不成说个话儿。”刘图信道:“这是你的事儿,我做不来的,再说这事儿东南只让你一个人管,其中必有隐情,我怎好趟这塘混水。”梅香道:“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我是不会告诉别人的,而且我是会好好谢你的。”眼睛带勾地直看刘图信,刘图信沉默了一会儿一笑道:“那好吧!给你一个面子。”
此后每日一早刘图信来给韩飞送吃的。刘图信是韩家的一名庄客,来韩家已经二十多年了,当年慕名来到良碧渡想拜韩霄凌为师,韩霄凌没有同意,他就一直留了下来,干当一名下人而且一干就是二十年。韩飞原本对刘图信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这个人为人诚恳,城府很深。头几次梅香在一旁看着,刘图信送饭时也不言语,将饭放到韩飞身旁就马上离开,后来梅香也懒得来了。
这日天阴沉沉的,天是暗灰色,没有阳光,没有黑云。刘图信这天来得很晚,他端着饭菜来到韩飞跟前,他并没有直接递给而是蹲在离韩飞两尺远的地方,等着韩飞过去。韩飞走过去伸手去接,刘图信没有递给他而是在地上点了点,示意他也蹲下来,韩飞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心想:危难见真情,这人不象车西北一伙,看他有什么企图。蹲了下去。
韩飞蹲下,刘图信就递过饭菜,韩飞见他端菜的手上赫然写着字,“你到底是什么人。”韩飞这时想起,自己上次在地上写字的时候被刘图信无意中看到了,他这么做是想救我吗?但愿是这样。他用手指在地上飞快地写出四个字“我是韩飞”,然后又飞快地抹掉,不管真假这样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刘图信站起身道:“赶快吃吧!你的时间不多了,等着上路吧。”韩飞心中凉了半截,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又有强敌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有谁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救自己,自己还天真地认为他能够救自己,真是痴人说梦。这几日没有看到高轩竹,难道她病了不成,假如我有机会逃脱,那车西北会怎样对付她呢?他端着饭在那里发愣。刘图信回过头来道:“赶快吃吧!有了身体才会有其它的一切。”
韩飞想过很多次不如死了算了,象狗一样残喘地活着比死都难受,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但冥冥之中有一种希望一种冲动阻止他没有这样做,高轩竹来了之后他觉得自己活着还有些意义,哪怕是一种无望、猥琐、悲凉的活着。一个人最大的不幸不是生活在极端痛苦和贫困之中,而是活着没有希望,没有寄托,当某个人有了某种毋庸置疑的信念后,将会产生不可想象的力量。韩飞如今就是这样。
什么叫度日如年?只有那些身在痛苦和无望中的人才能体会,韩飞大半的时间是在回忆过去,多半是自己二十来年所经历过的困苦的记忆,没有美好的记忆。午牌时分,困顿中他突然感觉身体十分地不舒服,他知道那“蛇龙丹”的毒又要发作了,全身犹如有上万个蚂蚁在撕咬他的身体,这是他第四次发作了。好不容易挨了过去,此时他被掏空了一般,一点力气也没有,他躺在地上望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刘图信又给他送饭来了,他翻身起来端起碗便吃,这次比以前丰盛了许多,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