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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他的回纥军紧跟在后,军上魁信、遮弩和边遨过万人来攻时,逃生者得盛江云和手下接应,否则伤亡将更重。
怎想过他会成为山南驿的老板,难怪翠娘指他与胜渡有交情,天马失窃又肯冒开罪客人之险,搜遍全驿。唯一不明白的,是山欣何须筹款,问盛江云借钱便成。
盛江云想起什么事般,于离龙鹰四、五步之处,提小鸡般一把抓着翠娘,说了几句话,翠娘不情愿地离开。
盛江云坐入寄尘子刚才的位置,欣然道:“听到翠娘形容,我已猜到是鹰爷你。”
龙鹰满脑子疑问道:“你怎会到这里当起老板来呢?”
双方是以突厥话交谈。
盛江云压低声音道:“事实上我仍有军职在身,山南驿属军方的据点,以做生意来掩饰,像翠娘本身便是王廷的女侍卫,除了十多个下人外,其它全是训练精良的好手,有起事来,山南驿可变成前线阵堡。”
龙鹰道:“这算否升职呢?”
盛江云苦笑道:“是平调。唉!接不到彩虹夫人,我给大王臭骂一顿,幸好交出个玉雯,不到两天气已消了。现在玉雯已成了他的新宠,听说还怀下了大王的骨肉。”
龙鹰讶道:“既然玉雯飞上枝头作凤凰,当然会对你照顾有加,怎会反给外调到这里来,当探子的大头领?”
盛江云道:“此事一言难尽。玉雯再不是鹰爷以前认识的那个清纯女孩,变得深沉厉害,可杀人不见血。我弊在清楚她的出身,只将我外调到这里来,算是手下留情,但可肯定不是看在我的份上,而是瞧你的情面。”
龙鹰呆了起来,千猜万想,仍没法想象这个可爱的女子,最后竟变成这般的一个人,宫廷和权势,是最可怕的染缸。
盛江云道:“鹰爷又怎会到这里来的?”
正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一道人影门也不关似鬼魅般掠进来,盛江云正要弹起迎战,给龙鹰一把抓着,道:“是自己人!”
来者正是符太,惹得人人注目。
寒风呼呼吹进来,四个壁炉的柴火被刮得窜高闪跳,逸出火星火屑。
符太向龙鹰道:“立即随我来!”
龙鹰向他道:“这是山南驿的老板。”
符太哈哈笑道:“那老参今次有难了。”向盛江云道:“立即全力备战,数目不明的突厥人会于天明前来犯,能动员多少人便多少人,想死的立即离开,试试可走多远。”
※※※
龙鹰随符太登上离山南驿两千步外的一个丘岗,在壮丽的星空下,以千计的突厥骑兵源源不绝从南面的山林驰出,注入山南驿所在的平原。
龙鹰嚷道:“我的娘!发生了什么事?”
他一直以为来的只是参师禅和他的高手团,从没想过是整个突厥雄师,这场仗如何打?
符太双目闪动着邪异和带点疯狂意味的兴奋神色,道:“真有趣!参师禅追得你很贴,你走后不到半个时辰我便看见他偕五个人来了。我远远跟在他们后方。几个兔崽子确有点本事,跟着你直抵山南驿,还派出其中一人混进去。哈!不用担心,那个倒霉的家伙给我打苍蝇般拍死。哼!什么高手?我尚未尽兴他已了账。这是杀敌,不算是杀人。对吗?”
龙鹰乏言以对。
符太道:“敌人陆续抵达,不单没有入驿动手,还躲往远处,当时我已感到不对劲,知他们在等待援兵,只没想过来得这么快,还是这么多人,兵力在五千之上,足可直接攻打瀚海军。”
龙鹰看着敌军调动,逐渐形成包围山南驿之势,头皮发麻地道:“是一万二千人。他奶奶的,丹罗度确是用兵如神的名帅。”
符太道:“你怎知是丹罗度?”
龙鹰尚未来得及答他,一个雄壮的声音在山南驿正门外响起,以汉语道:“一人做事一人当,龙鹰你是英雄的,就一个人滚出来受死,杀你之后,我们立即离开,否则挥军攻入驿内,人畜不留!”
《龙战在野》(卷一终)
卷二
第一章驿外之战
符太“咭咭”怪笑道:“这般蠢的家伙,让我去应付。”
龙鹰尚未有阻止的机会,他已弹上岗缘一块突出的石上,阴恻恻的以突厥语道:“发话者何人?龙鹰根本不在山南驿内,你有什么好吵吵嚷嚷的?我没有你这个蠢孙子。”
突厥军布成阵势,将山南驿围困起来,最接近的先锋军,布于离正门三百步处,在五百人间,持盾戴甲,执斧扛矛,清一色步兵,摆出攻坚的态势。
主力大军四千骑,分三组,以中军人数最多,在前锋军后打横排开,旗帜飘扬,军容甚盛。
另一支两千人的部队,分四组,形成一半月形,设在山南驿东,阻截了后方的逃路。还有五百人的步兵团,装备与攻打正门的攻门军相若,成前门有虎、后门有狼的局面。
其它骑兵分为六队,每队千人,依地势不规则的广布两侧,把山南驿围个水泄不通。各部队的前排骑士举起熊熊烈烧的火把,将山南驿高起二丈的围墙和角楼,沐浴在血红的火光里,可以想象一旦发动,前后两个步兵团会以利斧、铁锤一类重兵器,破门而入,突厥悍骑则轮番攻墙,将点燃的火箭从四面八方射入驿内,若配以有能力翻墙攻进去的高手,当中还有强如参师禅、戈征和拔贺野之辈,山南驿能捱至天明已非常了不起。
山南驿乌灯黑火,不见半点灯芒,壁炉全被淋灭,一片死寂,透出尚有一战之力的莫测深浅和决心。丹罗度怎可能来得这么快?实不得不对他和手下精锐,做新的估量。
龙鹰和符太所处丘岗,位于山南驿之南偏西处,离最接近的千人队有千多步远。山南驿坐东朝西,他们左方两千步处就是攻打正门的先锋步军,其后便是刚才发话要将龙鹰逼出来的将领所在处的主军。
符太虽没有提气扬声,其声音却传递整个正剑拔弩张的战场,他不但浑身邪气,声音亦带着说不出的妖异,直钻进敌我所有人的耳鼓去,盖过风啸马嘶。
一万二千个突厥悍兵,目光不受山南驿或地形阻隔者,全往傲立的符太投过来。
发话的将领以突厥语怒喝道:“讨死!”
龙鹰感应到参师禅了,这小子不幸地处于山南驿的另一边,即使全速绕驿奔来,没有一刻钟休想到得了。敌方的高手平均分布在山南驿四周。极可能是丹罗度的将领,一时间只能遣出身边高手来收拾符太。
整个包围完美无瑕,没有破绽,可是一旦调军,将会出现不应有的漏洞,如给不知是否仍在驿内的龙鹰趁机突围逃走,岂非因小失大?
所以对方虽占尽优势,在这种情况下,仍不敢轻举妄动,维持着原有的包围之势。且杀鸡焉用牛刀,出动八个高手,该足够有余。
符太看似莽撞的一着,不论时间的拿捏、内含的智计,在在显出此妖异邪人非是泛泛之辈。
号角声起。
最接近的千人骑队,分出两百人,策骑从右方朝丘岗奔来,成包抄夹击之局。
符太传声过来道:“龙少负责两百个来送死的家伙。呵!太兴奋哩!”
八骑驰出主力部队,朝他们奔过来,一时蹄声轰隆,响彻雪野。
龙鹰心中暗叹,与这个半邪半疯的小子合作,真不知是祸是福?但可肯定对方是天性冷血凉薄的人,故能对同门被害无动于衷,视被灭教为还他自由,且似认为灭得不够彻底,自己动手干掉剩下来的两个同门。
思索间,随手拾起几块石头,蹲在火把光映照不到的一堆乱石后。
两百骑气势汹汹的直逼而来,骑未至,箭先来,漫空箭矢朝立在石上的符太飞蝗般洒过去。
突厥骑兵以骑射名震天下,立显功夫,如符太不躲开,肯定浑身插满劲箭。
符太发出尖啸怪叫,仿如厉鬼夜啼,难听之极,又充塞扰人心神说不出的邪恶诡异,倏忽里,他已脱下外袍,风车般转动,外袍绕体旋舞,澎湃收缩,人袍浑成一体,以强弓射往他的急箭,甫沾袍便全被磕飞,如此挡箭奇技,连龙鹰亦从未想及。
但当然他绝挨不了多久。
领前的二十多骑,奔上丘坡,眨几眼后将与符太短兵相接。
八个敌方派来的好手,从另一边抵达丘脚。
敌方的注意力全集中到符太的身上,既惊骇他的奇功异法,又怀疑他是个疯子。
龙鹰出手了。
七颗石子,连环脱手投掷。
敌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目标明显的符太身上,怎想到飞来横祸,到察觉有异,早骨裂头爆,从马背掉下来,还滚下丘坡。
领头的七骑全部了账,只余空骑仍不知主子魂断丘坡,拼命跑上丘岗去。后方战马嘶鸣,踏在滚下来的尸身处,失去平衡,左翻右坠,本气势如虹的骑队立即乱作一团,前面的人马檑木般滑坠下来,形成更大的混乱,一时马仰人翻。后来者收不住势子撞入前方的乱局去,乱上添乱,刹那后已溃不成军。
最后方的百多骑只能从两边绕过来进攻,但因摸不清楚龙鹰和符太一方的虚实,举盾小心翼翼的逼近,无复刚才如旋风般急攻的势头。
八个高手齐声吆喝,策骑直扑岗顶,符太像一片乌云般往敌人投去,领先两人也是了得,藉踏蹬之力,离马凌空迎往符太,一刀一矛,雷击电闪般攻去。
岂知符太忽然直钉坡面,累得两人收不住势子,反投往他后方。
符太改为贴坡往敌疾飙而下,高踞马背的众高手个个魂飞魄散,因骤然间失去目标,更不知符太会从何处攻来,人人自危下,忙往两边散开。
敌方主帅见势不妙,又掌握不到他们的虚实,从主力军分出五百骑,过来增援。
惨呼声接连响起,马背上的高手没人弄得清楚符太使了什么手段,只知三位战友掉下马来,立毙当场。
只有落在近岗顶处的两人,见到符太鬼影般在黑暗的丘坡左闪右晃,先攻马后杀人,趁战马左倾右跌的当儿,连施杀手,似不费吹灰之力便夺去三条人命。两人红了眼,正要杀将下去,后面两枝冷箭投来,贯背透胸,不哼半声的坠坡掉命。
原来龙鹰已截着众空骑,取得八筒箭,半跪在敌人目光不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