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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鹰道:“还记得昨天小弟被人行刺的事吗?当时查更、文纪昆、古梦、白盖及其同伙五个人,以合围之势直逼而来。哈!差点忘记说河间王,正是他引我踏进这个食堂陷阱,本来任我有通天彻地的本领,势难逃此劫。可是看呵!我范轻舟还不是好好的和乐堂主商讨未来大计。凭的是什么?”
乐彦只有瞪眼的份儿。
龙鹰道:“凭的就是最精确的计算和策略,于不可能里炮制出可能来。”
乐彦道:“范兄怎会和河间王结下梁子?他现在可说是没人惹得起的人。”
龙鹰语重心长地道:“乐堂主对朝政的了解始终不如我,在中土,只有一个人是谁都惹不起的,那就是圣神皇帝,河间王远未够资格。我惹他又如何?见到面还不是客客气气,心照不宣。所以说你们对范轻舟近乎一无所知。安乐郡主来找小弟,是因河间王告诉她小弟会到神都去,故她望可尽地主之谊,我和她的关系就是这样子。”
乐彦给他忽东忽西的锐利词锋弄得晕头转向,尽最后的努力道:“范大哥准备由谁人向圣神皇帝提出‘南人北徙’的计划?”
龙鹰道:“我心中已有人选,却不宜在大事未成前透露。”
乐彦双目闪过嘲弄之色,道:“范大哥如肯透露,说不定我们可助上一臂之力。”
龙鹰道:“在此事上,梁王绝插不上手,他的影响力限于太子妃,太子妃能左右的得个丈夫李显,而李显对政事是不闻不问。唯一会阻挠的是以张柬之为首的众臣,在这方面我自有主张,不须帮忙。”
从他口吐梁王两字,乐彦立告色变,知他不是藉词推搪双方的合作,而是胸有成竹。听他口若悬河,几句话将朝廷宫廷微妙形势交代得一清二楚,知他非是口出狂言,而是每句话均经过深思熟虑。
乐彦压低声音道:“这么说,提议的该是属张氏昆仲旗下的人,对吗?”
龙鹰自己亦不敢肯定,含糊地道:“是其中的一个选择,勿再问长问短了,乐堂主回去告诉贵帮主,只有在这个情况下,范某方敢与你们合作,但记着不要明的是一套,暗里又是一套,否则不要怪我范轻舟翻脸无情。还有,如果大家做得成兄弟,我会让贵帮知道谁才是你们真正的劲敌,不是黄河帮亦不是竹花帮,他们的实力超乎你们的想象,失掉人和货只是个开始,越浪亦是在他们的计算之内。”
江湖帮会,讲的是利益。
龙鹰施尽浑身解数,是要反过来硬架北帮上轿。
在“南人北徙”的掩护下,他不用任何外力帮忙,仍可完成目标,但问题是若杨清仁是通过二张向女帝提出,那只要向武三思泄密,武三思肯定会借此重重打击张氏昆仲,那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龙鹰的目标就是要武三思、二张兄弟、河间王全给卷进事情内,而他龙鹰则透过女帝高高在上的操控一切。
他是不愁北帮不入彀的,因牵涉到庞大的利益,武三思亦在在需财,否则如何应付韦妃母女的挥霍无度。这叫一家便宜数家着。
私盐不等同贩卖人口,虽是获利丰厚,损失的只是朝廷,收少了税,对平民百姓没有直接和即时的影响。龙鹰送走突厥妇孺后立即收手,主动权全握于手中。
乐彦无以为继,没精打采地道:“乐彦如实转告范大哥这一番话,在神都会面时当有个肯定的答案。”
龙鹰长身而起,道:“干!或不干!只要一句话,我不想听其他的,希望贵帮主明白。”
乐彦苦笑道:“范大哥厉害,难怪短短数年已拥有大江最强大的船队。”
龙鹰移到他椅后,两手探出,抓着他两边肩头道:“人心有多险恶,江湖就有多凶险,我这个天下是从无到有打出来的,我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跟着我的兄弟着想,希望你们能明白。”说毕扬长去了。
虽晓得恩苓正含情地目送他离开,却不敢回应她的张望。
※※※
踏出食堂,秋风送爽,精神为之一振。
肯定有老天爷在暗里帮忙,送上北帮这份大礼,既可解决送人的问题,又可趁机打进武三思的势力集团去,进行颠覆。他狠下决心,只要机会来临,第一个要杀的正是此人。
不由想起上官才女,假如他干掉武三思,她会如何看待自己?
幸有杨清仁提出这个建议,否则自己想破脑袋亦没法想出来,现在尽管他是口惠而实不至,他仍可以凭自己的影响力去促成,但当然最好是由杨清仁想办法,这样方可使杨清仁不生疑心。
际此一刻,他感到无比的轻松,担子实在太沉重了,想起复真、羌赤等兄弟,与自己有合体之缘的苗大姐、小圆、香居众美、葵蜜,南城避雨的动人情景,他便感义无反顾,现在事情终于有眉目。
踏入观畴楼,“宋问”默坐小亭里,似想得入神,不知等待的人回来了。
龙鹰来到“她”对面坐下,微笑道:“累场主久等。”
商月令朝他望去,双目闪闪生辉,以本来的娇柔女声轻描淡写地道:“今夜早点登榻休息,明早月令亲自来接你去参加为期三天的田猎。”
龙鹰叹道:“我对狩猎不单没兴趣,还不喜见在山野自由自在的鸟兽被残杀,三天的田猎对我是难挨的苦差事。”
商月令讶道:“我还是首次听到这样的看法,教人家该怎说好呢?”
龙鹰道:“我曾遇上过以打猎维生的民族,此事本身无可厚非,就像虎狼觅食,乃生活所需。而我认识的天山族猎民,更是我所认识的所有人里最尊敬大地和生灵的伟大民族。可是若以此为乐,我会难以接受。”
商月令道:“猎物都会拿来吃掉的,不会滥杀。”
龙鹰欣然道:“这样我会好过一点,行军时打猎,便是必须的手段。”
商月令松一口气道:“那你只是反对滥杀,不是视打猎为罪孽,这样人家会好过点呵!真怕你会因此不开心。”
龙鹰沉吟不语。商月令道:“在想什么呢?”
龙鹰道:“我在想着最近听到的一句话,但希望月令不会着我说出来,因为肯定不是月令喜欢听的话。”
商月令嗔道:“那为何偏要惹起人家的好奇心?快说!”
龙鹰道:“‘人正是大地上最杰出的败类’。”
商月令一怔后哑然无语,好半晌才懂得道:“能有这个看法的人,不但有大智慧,且可深刻地反省。此人是谁呢?是佛门或玄门的高人吗?”
龙鹰道:“此人是我势不两立的死敌,话是说在决战前的一刻。”
商月令愕然以对。
龙鹰道:“严格来说,此战我是被他击败了,但真正的输家却是他。”
商月令不解道:“是最近的事吗?”
龙鹰道:“是我来此前发生在竟陵之西北博山上的事。”
商月令娇呼道:“可是你没有丝毫受伤的情况啊!”
龙鹰笑道:“不如此怎能得月令以身相许?来!找个地方亲嘴儿如何?”
商月令垂首道:“让人家说出你非参加田猎不可的原因,你想晓得吗?”
龙鹰心迷神醉地道:“终可得闻场主之道了。”
商月令大嗔道:“死坏蛋!”
龙鹰叹道:“场主骂得好,小弟正是不折不扣的坏蛋,比你想像中坏多了。”
观畴楼上的星空,从未试过似此刻般的壮丽感人。
第十二章陷身劣境
龙鹰睡至起码日上三竿,方醒过来,心中奇怪,不是约好商月令吗?为何不见美丽的场主来弄醒他?
忙起身梳洗穿衣。
别的嘉宾均有婢仆随行伺候,独他须照顾自己,洗濯衣物亲手包办,真想像在军旅生活般连续十多天不洗澡不更衣,肮脏有肮脏的滋味。
行军沙漠,洗澡更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知如何,竟怀念起征战漠北的日子来,难道已过了厌战的阶段?
来到厅堂坐下,不知该等待商月令还是自行到食堂吃早膳,又想起昨天与北帮的龙堂堂主乐彦交手的过程。
当时的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说话的语气口吻仿如帮会人物,回想起来颇有新鲜的感觉。蹄声传来。
龙鹰心中一热,跳将起来,迎出门外去。当见到来的是商守忠,既失望又奇怪,商月令怎会不亲来接自己去参加田猎?
看这位“老朋友”神情木然,一副不情愿的表情,知他对当夜认为自己挑衅杨清仁一事,仍未释怀,现在只是在没法违命下执行陪伺他的苦差。
牧场的人有点像塞外的民族,单纯直接,喜怒形于色,不会隐藏。
商守忠道:“范爷请上马。”
他牵来的并非商月令的马,素质差上一截,不过龙鹰对所有马儿一视同仁,不会厚此薄彼,欣然翻上马背。笑道:“商兄仍在生小弟气?”
商守忠脸无表情地道:“守忠怎敢。”
龙鹰与他一前一后驰出院门,然后并骑缓行,试探道:“宋问兄没法分身吗?”
商守忠讶道:“你认识他?”
轮到龙鹰大奇,难道商月令的“宋问”身份,连自己牧场的人都骗过了。只有这个解释,方切合商守忠的反应。
商守忠是副执事的身份,在牧场属高层领袖,如果他不知道“宋问”的真正身份,那恐怕只大总管和主执事方晓得。
龙鹰道:“当晚我见过贵场主后,就是由他作我的团领去观光。”
商守忠现出个古怪的神情,没有说下去,龙鹰心知与他的关系不再和睦,知机地不追问,以免自讨没趣。
直至驰出场主府,两人仍没有说话,气氛颇僵。
商守忠忽然开腔说话,有点像说给自己听般,喃喃自语道:“知道吗?现在环顾武林,能当得上中流砥柱之称的,就只得河间王一人,更难得竟是唐室子弟,又全力匡助太子,可见我大唐气数未尽,妖魅退避。”
龙鹰想不到他有这番说话,为之愕然,此人肯定是大唐的狂热支持者,对现时的情况视之为妖人误国,不过亦很难怪责他。像商守忠者,听其名字便知其父母藉其名以示忠于大唐之志,商守忠在爹娘自幼熏陶下,养成了偏执的信念,不理会现实,只知盲目死守此一信念,不容纳与之有异的念头和看法。
从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