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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才肯拜一拜,真是小气……”顾媚娘在一旁酸溜溜说道。
孙钥此刻乐在心头,哪里去跟个小姑娘计较,当即跪倒在地,不拘数目地磕起头来。
“行了。”钱逸群抬了抬手:“你既然得了火龙真人传授,先照此修行下去便是。”他又道:“那木剑葫芦和雷火珠,且让我看看。”
孙钥禀明是在住处,并没有带在身上,当即派人去取。钱逸群既然收了这个徒弟,也不能当是捡来的,命人找了个玉钩洞天出品的乾坤袋,先给孙钥用着,等日后有机会了再换大的。
孙钥自然是兴奋不已,又是一番叩拜。
不一时,火龙真人所传的三件宝贝已经送到了钱逸群手中。
钱逸群一一看过,那葫芦木剑果然不是凡品,皆是灵蕴非常的仙家之物。姑且不说那高人是否真乃火龙真人,但凭随手赠出这两件宝贝,便也不算坠了“火龙真人”的名头。他又拿起那丸雷火珠,只见珠子上灵光荡漾,层层分明,雷火之炁洋溢,只是看看便知道其中威力必然不弱。
“咦!”
钱逸群突然惊讶一声,眼前景象似乎扭曲起来。那雷火珠上灵光纷纷游离,一道道浮光在空中描绘下云箓光符,步步清晰,竟然是这雷火珠中炼化咒诀。
“这雷火珠,原来是给我的啊。”钱逸群慨然长叹。
“自当奉于师尊。”孙钥以为钱逸群想要,连忙表明态度。
钱逸群摇了摇头,将手中雷火珠放回盘中,连同木剑葫芦一同还给了孙钥。他见孙钥一脸茫然,只得道:“那位火龙真人,借你之手,将这雷火珠送到我面前,是想让我多造一些出来,否则也不会跟你说这珠子的造法了。”
孙钥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徒儿就说嘛,那些‘太阳真火’、‘离地枣木’,跟我说了也是白说。不过师父,那位真人说还要咒诀炼化……”
“嗯,”钱逸群点了点头,“我看得见。”
炼化六魄之后,有些人便能显现出神通来。这也算是步入了神通境界,成为这个世上有数的高人。然而钱逸群问过壶中子等人关于神通的威力,结果却让人失望。人人的神通并不一样,而要如百媚图中那些异术一般实用的,却是万中无一,甚至十分鸡肋,几乎可以无视。
壶中子的神通是感应,对于他学推衍之术颇有帮助,这已经算是千载难逢的际遇了。其他如青锋道人的‘寒暑不侵’、将岸的‘自警’,完全可以无视。而钱逸群的神通却是罕见,任由道友如何测试,自己如何探索,都难见真容。
当日青锋道人还开玩笑说:“若是个大肚汉的神通,那可真不用担心会迷于神通不能自拔了。”
而现在,钱逸群很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神通:透析。(未完待续。。)
五十章孙衙内演说灵异事,有福人月下遇真仙(三)
一层层咒诀清晰无比地展现在他眼前,通透明晰,毫无隐瞒。这种自然而然的反应,除了神通还能是什么呢?不过从那木剑和葫芦,以及自己身边的法宝来看,这神通还是有所局限,过于高端的法宝还是无法看得通透。
——不过,或许也是我自作多情,那火龙真人如何知道我的神通就是透析炼化咒诀呢?
钱逸群暗自自嘲,猛然间又想:或许他就是知道……这天下高人到底有几多,又高到何种地步,实在是让人敬畏。
心中一念到此,那句恶狠狠的“神火焚皮,迅雷碎骨”也不像是单纯警告孙钥的话了。
钱逸群心里一个机灵,又想道:若是那位高人真是借孙钥传话,关于金丹大道的那段恐怕值得试试。
道门秘法之中,金丹、符箓、剑仙一向是声名远著。其中以符箓最广,金丹最难,剑仙最隐。钱逸群跟着师父修行,并没有学到真正的“法”,而是日日夜夜浸润在“道”之中。正是火龙真人所谓的“种种有为出于无为”的根本所在。
虽然后来从忆盈楼中学了剑术,也领悟了前人的剑意,借着诛仙剑的一分剑气还能散发出杀人的剑气,然而这些都不是剑仙修行之法,仍旧属于“术”中一流。
——论说起来,我还真没系统地修过法啊!
钱逸群仔细回忆了一番自己的求道过程,要么是从道中做功,要么就是学习玄术。正缺了中间“法”的那段。也因为少了这个法,使他的术难以进乎于道。各个散乱,难以融汇通达。
而现在。一套金丹**的总纲就放在钱逸群面前。
对于孙钥来说,这总纲其实没有半分用处,虽然看似说得通透,乃是最上一乘修行秘法。然而却因为此法过于上乘,以至于根器不足者完全不能持用。
钱逸群却没有这个问题。他已经制约六魄,身中三毒几乎消灭,六欲极难再起,一旦入于静中,自然观心。加上长年累月采食圣境中的天地灵珍。皮囊之中并没存得多少杂质余毒。
钱逸群牢记火龙真人所传丹法总纲,加上之前熟读道经之中的丹学秘要,进入翠峦圣境,入圜打坐。
自行火龙法百二十日上,钱逸群便觉得炁穴颤动,连续七日不止,心中暗道炁机已至。这时节便是第一险关,许多修士不得明师点破,常以意念去助它。殊不知内丹之中。意念为活火,判分文武,一旦助过,便则火上浇油。锅空鼎烂。又有一群人,志心清虚,对此视若不见。结果神气涣散,丹苗流走。
钱逸群人在恍惚之中。仿佛听到师父的声音渺渺难寻,又静了数日。方才听清是“勿助勿忘”四字。这说的是至理真言,但其中火头却难以明白分说。钱逸群自行体悟,却是道缘深厚,闯过这关。
直到了第九日上,炁机积蓄充沛,冲尾闾至命门,连连七八次,过命门后在夹脊止住,然后回至炁穴,仍然颤动不止。
又过了三日,这炁机将夹脊一举冲过。钱逸群顿觉一股热浪由夹脊直冲后脑,如此持续了一月有余。终于有一天,脑后突如雷鸣,头骨片片裂开,眼前只见白茫茫之景象,通体湿透,热浪盘旋于百会,至祖窍分两股经双眉绕耳后聚于重楼,顺任脉复聚于炁穴。
这一系变化,只是顷刻之间完成,完全没有时间概念。
钱逸群长吁一口气,睁开双眼,身周雾气缭绕,如若仙真。他内视膻中,不知什么时候,第七魄已经炼就,此刻不再是七枚滚圆的银珠,而是抟成一团,成了一颗金光闪烁,氤氲缭绕的金丹。
“所谓自然而然,原来如此。”钱逸群站起身,浑身骨节喀拉作响,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动过。然而身中神炁充足,血脉畅通,没有半点麻痹困顿之感。
钱逸群出了翠峦圣境,人间喧哗顿时闯入耳中。他六感明锐远胜常人,若是心中但凡有半点不静,便会被这些杂音牵扯,心生烦躁,由此而生嗔毒。往日只能以清心钟来自警自醒,如今却能够逆来顺受,任它狂风暴雨,心中一片明月清风。
“恭喜道友!”见钱逸群出来,外间正与诸人说话的壶中子突然停下话头,起身打躬道贺。
其余众人再看钱逸群,也是觉得这位先生与之前大为不同,只是却不知道这不同在何处。白沙有摩诃萨天眼,运起金光看去,却见钱逸群胸中五炁缭绕,金丹内结,惊讶道:“厚道长这片刻功夫,便结了金丹?”
钱逸群微微一笑,尚未说话,孙钥突然叫道:“师父,你可是凝练了七魄,已经到了至人境界!?”
之前外堂众人正在说的便是功法境界之事,此刻见钱逸群出来大不一样,自然拿他当了标本模特。
钱逸群微微一愣:“什么至人?”
他当然记得庄子所谓的至人,却不记得自己曾给冯梦龙出主意,以常人、贤人、真人、至人、圣人为区分。这事对冯梦龙来说不过经年,对于钱逸群这种常在乱时间世界中的人而言,却是十余年前的一朵小水花。
甚至可能连水花都不算。
孙钥当即取出一本《墨憨斋志异》,上前展卷,指对钱逸群道:“师父您看,这里写着的,炼化了七魄,便是至人之属。”
钱逸群接过《志异》,往前翻了一页,见文章标题是《修真五等论》,便细细挨着读了下来。作为心无杂质的至人,钱逸群果然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貌似随手一翻,便已经将全文记在了脑子里。
“这说得虽然有道理,但是没意义。”钱逸群将书还给孙钥,“照他说的,炼魄者始为真人,道人我在真人境界就已经跟那些结就圣胎的圣人们周旋了,这怎么算?”
“师父到底是天地之间的异数。”孙钥将书握得紧紧的,又道:“对于寻常人而言,修为越高,能修的术也就越厉害,还是可以参考一番的。”
钱逸群不置可否,对壶中子一笑:“将岸师兄呢?怎不见他。”
“他马上就到。”壶中子笑道。
果然,这边话音未落,那边地下隆隆作响,由远而近,须臾间一个道人从地下钻了出来,甫一见钱逸群,便哈哈大笑,打躬作礼道:“恭喜道友!”(未完待续。。)
五一章世外狐山少人顾,迎来嘉客说汉唐(一)
若不是累世修行,谁能在一世中便将七魄炼化。寻常人只是钦羡,却难以明白这七个身中浊鬼对修行人的巨大影响。与它们拼斗,浑若两军对垒,各种奇谋迭出,胜负难料。有时候甚至自以为胜了,实则败在这浊鬼手上,心中灰尘已经又厚了一层。
然而钱逸群也是浑浑噩噩,对他来说这七魄炼化纯粹是自然而然的事,每每机缘成熟便能踏上一步,对于壶中子、将岸两人所发出的感叹,实在没有半分共鸣。若不是他知道自己的境界真实不虚,还真会以为是错觉。
将岸适时而来,自然是为了完成承诺,与钱逸群先去狐山走一遭。说起这狐山,也是传说中的存在,许多人都在志异中看到过,却没想到竟然真有人能去,望向钱逸群的目光中充满了期盼。
“这个,岳母大人,我有些朋友也想去贵处看看,可方便么?”钱逸群在传讯阵中对九娘娘道。
“狐山一向是不招待外人的,”九娘娘撇嘴道,“不过既然是姑爷的朋友,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