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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珣二度发力,在断骨相挫的微响中,微笑道:“那些宝贝我是收在袖中的,师兄反探向我胸口,中间隔了三尺有多,如此空空妙手,我未尝听闻。师兄果然是能人所不能呀!”箕不错脸上血色全无,身子更是疼得打颤,依然笑脸迎人:“口误,一时口误。其实,俺是看到兄弟胸口处宝光隐隐,好奇心起,想弄个究竟,仅此而已。”
“宝光?”听到这个词,李珣才想起,箕胖子身为千宝阁主,对诸般宝物自然非常敏感,有些探测宝光的奇门法术自也不足为怪。只是,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他……不妙!李珣记得之前仓促转换身分,不过就是外袍反穿,再罩上无颜甲而已。
碰上旁人也就罢了,偏遇到箕胖子这生得一副七窍玲珑心的,除却宝物之外,发式、衣装、佩饰等等,无一不是大破绽,只要这厮上了心,哪能瞒得过去?
“杀人灭口!”只一闪念,尚未有所动作,手上感觉突变。胖子软绵绵的手臂忽地暴缩一圈,像条滑不溜手的蛇,又像是全无形状的水流,从李珣指缝里“挤”了出去。燃血元息即刻透体喷发,却仍然迟了半步。大气中又响起一声空爆,其中夹杂着滋滋的怪音,以李珣为中心,方圆七八尺范围内的树木枯草像是被妖魔巨手捻过,倏然化灰,飞散四方。箕胖子怪叫一声,单手做了个动作,黄钟大吕之声,嗡然迸发!
在惊神钟的震荡下,李珣不可避免地稍感晕眩,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身形摆荡,利用惊人的速度,强突上去,要在箕胖子使出其它招数之前,解决问题。
“停手啊!”箕胖子嘴里大叫,身形却向后飞退,手上惊神钟的震荡也越发激烈,有如实质的音波在他的控制之下,堪比切金断玉的利刃,且没有任何的缝隙可言。剎那间,数丈范围内的草木应声崩散,几成白地,论声势不比李珣来得逊色。更要命的是……钟声!
荒山寂寂之下,嘹远的钟声无疑是最为刺耳的标志,钟声激荡,万山相和。与之相应的,夜空中至少数十道剑光飞射出来,向这边汇聚。李珣眼角一瞥,狠挫牙根,身形像一波没有实质的雾气,穿透音波利刃,迫近过去。
然而,一波波的钟声里,箕胖子所处的空间似乎被剧烈的震荡扭曲了,任是燃血元息充塞天地,他也能找出千万分之一的缝隙脱身出去。两人一追一逃,转眼间就是几十里下去。
在此过程中,血色虹光瞬间波荡数十个来回,可最好的结果,也只是将胖子的袖口撕成碎片。
胖子袒露出油脂丰厚的手臂,脸色也惨白得紧。燃血元息那蒸腾气血、吸蚀元气的阴毒质性,就算只擦到边,也不是好受的。更何况蕴藏其中的凌厉杀意,无数次碰触到他核心处的生机脉动,在玄妙无比的气机勾连下,他至少在鬼门关前走了十个来回。
恐惧催发之下,任胖子心智如何深沉,也是怒不可遏,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深了。他身形不停,口中只道:“师弟且消消火,那宝贝我不要便是。再说,眼下的麻烦也不在我这边啊!”话音未落,又是一记钟声鸣响,只要不是聋子,方圆百里的修士便不可能漏过这“指示”。只见夜空中诸多剑光稍稍一顿,接着便如扑火流莹,直追过来。
“麻烦来了,我们二人罢手吧!”胖子吼叫着,身形退得更急。李珣倒真听话地停了下来,很快二人便扯开了距离。胖子再退丈许,将距离拉至五丈左右,也停下身来,脸上笑容剎那间收了个干净,继而吼道:“魔头,你还能跑得出这天罗地网去?”声震百里,气势极壮。只是,吼叫的同时,他小腹一阵蠕动,也发出一道极微弱的声波:“大家兄弟一场,从我这儿突出去!”话音方落,四面剑光聚合,还有人在大叫“魔头在这里”、“箕宗主好手段”之类,声音遥遥传至,渐转清晰。正如箕胖子所说,麻烦来了!
只是这境况,不正是那厮一手造就的么?得了便宜再卖乖,这手段也算是厉害了!
李珣冷冷一笑,目光微瞥,将空中的形势尽收眼底,与之同时,他每一寸肌体都在燃血元息的炙烤下,蒸腾起雾,消抹实质。现在的李珣,已没有“人”的体征,而像是一个气态的妖灵。随着血影妖身的完善,李珣的感应也越发敏锐,他可以感觉到,在四方聚合的剑光之后,还有几个麻烦的家伙正急速接近中,这几位,才是真正要注意的。
凭借这敏锐的感应,他稍稍修正了遁走的线路。最后瞥了眼箕不错,确认自己暂时没法子解决这麻烦,低嘿一声,身形倏然前冲。
箕胖子呆了呆,连连怪叫声中,宽大身躯猛地侧翻,同时把惊神钟敲得震天响,真实效用半点也无,只是四面草木倒了大楣,被音波连连催折,倒伏一地。
两人擦肩而过,李珣身形突地上折,速度竟然再度飙升,斜斜插上夜空,架起一道血色长虹。
高空中剑光已来不及聚合,只有三两道凑得近的,硬着头皮冲上去拦载,却又在稍触锋芒之际,崩散回流。虹光半点儿停顿也无,朝着西北方向,狂飙突进。
李珣谨慎地避过那几个强大的反应,第二次修正方向,正要一鼓作气,远遁千里,耳边忽地听到一声嗔喝:“孽障,哪里去!”声音入耳的前一刻,李珣血红的视野中,蓦地闪现光芒。
这光并不刺眼,便如夜空月轮洒下,清净如水,却在瞬间将满眼血色荡涤干净。恢复到平常的视界,李珣反而有些不适应,也就在稍微恍惚的空档,便有人送上当头一棒!
重如山岳的强压直贯下来,李珣来不及思考为何竟有人能跟上他的速度,身体已自生反应,血雾虹光嗡然涨开,便如同崩散的尘烟,在强绝的压力下,四溢流动,诡异妖魅,令人观之心寒。
“原来如此,血影妖身还能这般用法!”李珣脑中又多了一层体悟,他的精神恍惚迷离中,宛若出入虚实之间,已不再以“人身”自限,正因为去了这层桎梏,《血神子》上诸多窒涩不通之处,便如明珠结串,点点归拢,渐次开解。
他心中喜乐难以自抑,哈哈一笑,可在妖异的血雾状态下,笑声只化做“滋滋”的怪响,次第放开,直打入附近诸修士心中去。
先前嗔喝那人闻此“笑声”,以其低沉雄厚的嗓音叹道:“妖魔变化,根抵心窍,遍体滋生,果然是血神妖变之法。孽障,还不回头!”话语犹自回荡,当空山岳重压倏然消散,却有根茎自虚空中出,疏通百节,华实并生,亭亭物华,更有生生元气,弥散四方。由极强而至萎弱,偏能牵动六合,直将虚空收化其中,扣住血影妖身的通路,其神通手段,一至如斯。
“好一个妙法莲华!”只听箕胖子的声音从下方遥遥传来:“无涯和尚不愧是释门龙象,高山仰止啊!”话犹未落,半空忽有血光迸射,周围的大气也突然燥热起来。虚空中无涯和尚以神通化生的莲华法相颤了一颤,有一片花瓣垂落,继而化入虚空。
空隙初现,漫天血雾立化虹光,直透出来,一路上元气交迸,如电光雷霆,轰然有声。
这一刻,不知有多少人倒抽凉气,为血影妖身的霸道奇诡而惊叹,却不知当事人也在那里叫苦不迭。
听了箕胖子似赞叹又似泄密的言语,李珣才知道刚刚出手的,竟然是正道九宗里法华宗之主,释无涯老和尚。
此时的李珣只觉得,他的运气真是差到极点,此次水镜大会,正道九宗首脑只来了三位,除了厉斗量、天芷之外,便是这老和尚,只是,他怎么来得这般快法?
念头初生,眼前又是一道光芒闪过。李珣此时已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再接触到这奇特的光线,他心中立时警钟鸣响。
恰在此刻,箕胖子的声音又阴魂不散地缠了上来:“竟然是彻天水镜,好!”李珣终于恍然大悟,原来是彻天水镜!
这件水镜宗的镇宗之宝,常人只知它可明三界,断五行,明彻天下万物,却很少记得此镜更“实用”的一面。比如现在,也不知这是什么妙用,光芒自千里之外射来,当空扫过,任血影妖身何其神速,亦被洞彻无遗,而且还有滞碍身形的功用,这才被释无涯轻松截住。
有了箕胖子的“提醒”,李珣的策略自然有所变动,他速度不减,心神却分出小半,细细体会镜光带来的影响。
倒是释无涯身为宗主之尊,既与他人合围,一击不中,也不好再行出手,给了李珣一个喘息的机会。
藉这一空档,李珣飞遁的方向稍有变化,远远离开释无涯那老和尚,折向西南遁去。转眼便是十余里过去,却见释无涯只是停留原地颂念经文,没有追来。
只是,那彻天水镜之光却如附骨之蛆,一道接着一道,横跨天际,映彻四方。
这光也没有什么杀伤力,却让李珣十成力气只能用出六七成。憋闷的感觉越积越多,堵得他胸口发闷,终于激得他厉声长啸,雾化的体态再度聚合,再不管身前有什么阻碍,便如一柄绝世神兵,一往无前,直把虚空剖作两半!
所经之处,元气几乎被袭掠一空,只留下长长的暗红轨迹。如此气势,已无人可挡其锋。前面原本还有三五个人,此时却已散得干干净净,为李珣让出一片坦途。
“好极了!”李珣此时也无恋战之意,只将心神放在背后那几个强人身上,再注意规避彻天水镜的光芒,只要能遁出几千里外,想来那些人也追不上来。
心里这样想,他高涨的气势不免有些回落,恰恰在这冲高回落的当口,眼前忽有人影闪动。紧接着,锋锐的剑气穿透虚空,扑面而来。
论声势、论威压,这波剑气较之释无涯都有一定的差距,然而从中透出来的、直视生死的通透犀利,却又远在释无涯之上。
这一刻,李珣强烈地感觉到,和释无涯拼斗,最终分出来的只是胜败。而和此人交手,最后的结果,只会是生死二字!
“谁……呃,明玑仙师!”对面女修冷眼看来,眸光中寂然无波,可被这眸光一照,李珣脑中已是一片空白,什么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