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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彩儿眉头轻皱,再看那少年居然无丝毫惧色,眼神迷茫的看着自己,坚硬如石的心中居然升起一丝怜悯来,看来还是个孩子呢……
“啪,啪”,内侍拍拍手掌,一个黑衣侍卫走进来,在许诺腰间复点一下,许诺起身看着那个女人,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经历了如此多的风波,他颇有些小孩见了母亲欲诉委屈的感觉。
温彩儿对这个少年充满着说不出的好感,他似是伤心却不见悲色,缓缓从床上起身,挺身而立,举目而视,不低头也不下跪,周围人仿佛与他无关,就连温彩儿也瞬间失神几乎忘了自己万人之上的地位。
背后之鬼
“大……胆!见了皇后居然不下跪!来人!”近身的内侍突然捧着袍子尖叫起来。
侍卫忽忽啦啦的拥了进来,许诺看着这个远古世界的皇宫,精致华丽的宫灯,辉煌的大殿,威严无比的人群,传说中的皇后,原来是这样的。
这是个和以前完全不同的世界,更何况自己已经死去,以前的人终归与他再无半点关系。
这儒雅的少年身上没有一丝叫做危险的东西,不会带给别人好像也不惧怕别人伤害到他。用一双婴儿初生般的眼睛略显好奇的打量着一切。温彩儿摇头,禀退一帮拿了兵器的侍卫。
“你叫什么名字。”她声音温柔的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样华贵的装扮,精致的容颜,可身份却相差万里,一个是自己的母亲,一个是朱雀皇朝高高在上的皇后。
下一刻,许诺的视线便被她背后的阴影给吸引住了,缓缓走过去。
皇族左右皆不可随意近身,这点规矩这人都不懂么?!温采儿摇摇头,阻止内侍的出声。这个少年,真的不知道危险这个词么?还是笃定自己不会伤害到他?
“你背后有人。”那个白衣少年轻轻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诧异。
肉侍大惊失色,此等大不敬之语这人居然敢当皇后娘娘娘之面说出,要知道后宫人最忌神鬼之说,若娘娘大怒,当场处死都不为过。
温采儿惊退一步,用威严的声音对内侍道:“全部退下,你去守门,任何人不得擅入!”
大殿上顿时显微空阔起来。烛火轻轻摇拽着,淡淡的檀香混着烛油味在鼻间烟雾缭绕,那个少年倾刻已恢复成淡淡的神色,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紧紧的看着她,空气骤然凝结。
“你说……我背后有……人?”温彩儿犹豫不决的问了出来,却始终不敢回头看。
“女人。”许诺看着那团阴影渐渐幻化成一女子脸庞且逐渐清晰,仿佛感受到许诺的注视,她停止抽泣,缓缓抬头,糊糊的五冠逐渐呈现,看来有二十左右的样子,脸庞颇为清秀,只是满脸泪痕,似哭了很久。身着粉红衣裙,身体曲卷成一团紧附在温彩儿的背上。
居然还是能够看到这种东西,神卷上好像也不曾注明,阴阳师若死了,灵魂依旧有收鬼的职责吧?
“什么样的女人?”温采儿只觉喉咙生疼,嗓音暗哑,心中暗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身在后宫,众多事均身不由已,算计来算计去,倘若自己真心认错,她只坦白只有对不起过一人……
许诺在感受到她的紧张,倒了茶茶水递到她的手上:“穿粉红衣服,化梅花妆。”“啪!”
温彩儿手中杯子滑落到了地上,内侍一阵骚动,温采儿忙道:“无妨,哀家失手打碎了个杯子。”随即而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那女鬼听得许诺的话语,眼泪蒙胧的注视着他。
大殿上复归安静,温彩儿用手绢遮了嘴巴,轻不可见的抖动着肩头。怎么可能……虽然常常被噩梦惊醒,身体也俞发衰弱,却从未相信过,居然存在着鬼魂之说。她?……真的在自己的背上么?背负了整整二十年么……?一阵彻骨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流传四肢。
或许是相貌跟妈妈有些相似的关系吧,许诺想伸出手来帮她抚背,犹豫了许久,终归放了这个不合时宜的动作。
“你……你能看得到我么?”许诺一愣,方才找到说话之人,声如风吹,漂渺虚无。
许诺轻轻点头:“你何出现在她背上?”
女子喃喃道:“我也不知道,死了之后不久便附了上来,再也摆脱不开……”
许诺伸出手在他周围试探,隐约感到一股惊人的怨气紧紧的困在这个女子的身上,他动作稍微顿了顿,脑袋里浮现出神卷上只字片语来,略微思绪后问道:“你可有何心愿未了?”
“放不下我儿梦合……”
“可人死了,纵使放不下也没有什么办法啊……”他想到赵天一,自己临死前不还在拼命的写他的名字?命运却不见得谁痴便对谁仁慈,死的都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活下去呢……
微微只到咯咯的牙齿打战声,许诺方才记起这房中还有一人。
只见温采儿美目充满恐惧,再多的脂粉也遮不住满脸的苍白,高贵的坐姿也失了闲雅。他想到自己的母亲,垂眸低语安慰道:“你不用害怕,死人什么也做不了的。”
温彩儿看着许诺略带忧伤的神情,吃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死人什么也做不了……我还想和我的孩子说说话,二十年了,不知道现今都如何了,我……我……”女人又抽泣起来,神情颇为凄惨。
许诺心中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呢,自己的父母,在他十二岁那年离婚并各自成家生子,每月定期派人送来巨额生活费,常年却见不得一见,连心事都找不到个可以诉说的人来听。
可这个女人,在一个人背后存活二十年,仅剩下的心愿居然只为日日看到她的儿子,梦想有一日和孩子说说话么?他忽然想帮这个女人做些什么。
有些事,远比你看到的和想象中的复杂得多。
约一柱香后,温采儿在宫女的搀扶下离开清池宫。
不敢回头。大殿上那个白衣少年,一幅矇懵懂天真的模样,淡淡的一句话却差点让自己的心都吓得跳出来。
烛光灯影下,他时而眼眸低垂,时而眼神迷蒙,不变的是满脸专注认真的神色,似在倾听什么人在讲述古老而陈旧的往事。而自己早已汗湿脊背,缩在紫袍里的手连帕子都打湿了。
许久后他才抬眼对自己道:“她尸首被盗,无法投胎,你身上有她……遗灰,只有寄在你的背上。”
当时顿觉得浑身冰冷,尘封的往事被人若无其事的揭开,心疼的似乎被钝刀剧成两半。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终归是逃不脱么……
斑驳的树影投在忽明忽暗的宫道上,内侍打开怀中的锦袍给温彩儿披上,依旧是冷。天空中居然又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天神赐的礼物,接在手里,透心的凉。
“母后!”凌九陌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温彩儿,好奇的打量着她的脸,脸色灰白居然没有一丝血色,“您身体可有不适?”
温采儿轻轻摇头,柔声道:“天晚了,早些休息吧。”在凌九陌关心的搀扶下走出两步轻轻推开他的手道:“那孩子……无意的话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温彩儿走出清池宫,对身边人低语道:“刚才那些在大殿上听到我们对话的人,留不得。”内侍无丝毫意外,平静的退下了。
吩咐完摊开手掌,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掌心流转,光华四溢,曾经,也是清纯如水的女子啊!
许诺一定对母后说了些什么,凌九陌心中涌上来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
痴梦成真
凌九陌走进大殿的时候,看到许诺就这么负手而立着看着他,身影淡淡如柳烟,视线仿佛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随即便低垂下去了。
好像什么都没变,眼神举止依旧是淡然,只是对凌九陌来说,刚才的那一眼,又仿佛都变了。初见时把他抱在怀里,他眼神有着片刻错愕,并未见排斥。而此时,他的身上多了一种叫作疏离的东西,他突然感到恐慌,摊开手掌递到许诺的面前:“这个,给你的。”
一块古朴温润的翠玉,见许诺不语,凌九陌急道:“青龙送来的一等贡品,我求了父皇好久才赏赐的……”见许诺无丝毫表情,便拉过许诺的身体道:“不准取下来,”准备给他戴上挂饰的手却停住了,他看到许诺的脖子上戴着一个奇怪的东西,像是一片透明的叶子,中间镶着奇怪的花纹,下意识的伸手去摸。
许诺一惊,用手护住那挂饰:“这个不能动。”凌九陌见他着急去掩护,心思流转,眼珠瞟了瞟道:“哪里买的?”
“不是……”许诺把水晶叶子紧紧的握在手里,他自幼厌恶一切装饰,可这个是例外,唯一的。
凌九陌心中莫名冒出许多酸酸的泡泡,把翠玉丢到许诺的怀里道:“爱要不要,送出去的东西,还有收回的道理么。”
许诺收起玉,看了看凌九陌气鼓鼓的脸两颊,只觉的奇怪,这分明孩子气的动作,方才眼珠滴溜溜的转起来又怎会像只心思难测的狐狸?
“刘宝!”凌九陌冷笑的叫了一声,终于找到个发泄的对象,一个哆哆嗦嗦的小太监从门外走进来,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凌九陌命令道:“把脸伸过来!”许诺听到这奇怪的命令后禁不住看了他一眼,凌九陌居然一脸严肃。
那小太监的脸还未伸到他跟前,凌九陌便出脚狠狠的把他踹出门去,两颗门牙登时飞出,小太监吐出一鲜血,想哭又不敢哭出声来。捂着嘴巴强忍着又爬进来,吱唔道,“九皇子饶命!小的……小的不是故意泄露您的行踪,皇后娘娘她……”话还未说完又挨了一脚,小太监挣扎着再也爬不起来,只得呜呜的抱头哽咽。
许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自知这世界等级森严,也不由吃了一惊。东方玉狐性格淡泊,多在山野与鬼怪作陪,却未真正深入过皇宫生活,而许诺,21世纪的世界虽然没有人们梦想中的自由和开放,这种事情却是如何也想不来的。
那蛮横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