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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王安石曾多次说:“疵吝每不自胜,一到长者面前。即废然而反。”又一次次对人说:“吕公著做宰相,吾辈可以言仕矣。”
王安石如此。
司马光、欧阳修等就不更用说。
吕公著将君月如、怜妙玉的文章从头至尾读了一遍,眉心微微蹙起。
“此文必为秦仙傲指示他朋友所写。”吕公著放下报笑道,“他抛出《工具论》我原本还不明白他的用意,怎么他这样才学智谋高绝之士。会写出这样的一篇没看头的著作,如今看了这篇文章,再联系一下他最近拜访我们所要做的事,便一切明了。”
“他要搞一个白话文运动,想要我们支持,这白话文运动,我早就说过了,是为笨人引路,我等读书,一眼望之。其微言大义都能明了,甚而能过目成诵,笨人却不同,一本《论语》需得先生一而再,再而三的讲解方能懂,他们大多虽然也能识字,却是读不懂文言的,自然只能退而取其次,看白话文。”
“他这《工具论》虽然是教人讲道理,可用意也是如此。”
“讲道理。真正的智谋之士,念头一转,是对是错,中间有什么道道弯弯。一切如掌上观纹般明了。”
“天下无新鲜事,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天下万物看似纷纷杂杂,其实追根究底也就那么些事,这些事情该如何处理,什么才是真正的合了道理。都已经记载在圣贤书中。”
“我们是读过圣贤书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圣贤书读通了,便通了大道。”
“这时讲起道理来,广征博引,信手拈来,无不得心应手。”
“只有没读通圣贤书的,才会用他的方法,去弄概念,下定义,定范畴,大前提,小前提……一一剖析道理之对错。”吕公著说道。
“那父亲认为文章,我们是不是不用去管?”
“这天下终究是靠精英,靠聪明人来管理的。”吕公著微笑道,“秦仙傲也许是自认为自己聪明才智天下第一,其他人都是蠢牛木驴,所以才想出这些方式,把希望放在启发笨人身上,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不用管他,让他做吧。”
吕希纯也笑道:“没错,只要我们把持老祖宗的科举取士,用文言文来测试水平这些方法,便不怕他翻了天。”
……
宰相府。
司马康拿着新到的报纸皱着眉。《工具论》载完了,按理说秦仙傲,或者三大主编该做一个总结,可是这一期报上除了一篇‘如月’、‘妙玉’写的《知识的工具》这篇文章涉及到《工具论》外,并无只言片语。
“父亲,你说这篇《知识的工具》,说什么《工具论》就是教人把道理讲清楚,难道秦仙傲费尽心机抛出来,用来青史留名的学说真正的用意便在这里?”司马康来到司马光书房询问道。
秦仙傲是慈航静斋都支持的,他弄出来的东西,报纸上涉及秦仙傲新学说的事,司马康可不敢小视。
司马光淡淡瞟了司马康一眼:“痴儿,还看不出来么?”
“还请父亲点拔。”
“圣贤书中无事不可说,无不可教晦。《论语》一说,开篇第一句是什么,忘了么?”司马光说道。
“开篇第一句,学而时习之……”司马康思索着,缓缓道:“父亲的意思是秦仙傲的目的确实只是教人理清道理?可这……有用么?”
“圣人教化天下,不是教化那些聪明人的,而是教化愚昧的,你说有用没用。秦仙傲这一手,可谓打蛇打七寸,一下便抓到了真正的要害,此人可谓厉害。”司马光说到这,双眼精光烁烁,似乎很有些感慨,“他这抛出的第一篇学说,便是讲如何理清道理,这理清道理就是求知,就是学习,就是思想……与我儒家学说首倡学习教化是一个道理。”
“不过秦仙傲与孔圣人不同,就是秦仙傲将这个学习该如何学,用什么‘工具’才能更好的理清‘道’,讲得很细,很清楚,一步步,即便是个笨得不可救药的人也能照这方法来取得知识,这是个进步,我看了这《工具论》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巧思。”
“他这《工具论》虽然对真正聪明人用不着,对我们用不着,可是天下聪明人多,还是笨人多?终究是笨人多些吧。”
“你看着,这《工具论》看似不乍样,可今后天下百家学说中必有这本书一席之地。”说到这司马光眼里露出一丝羡慕之色,他司马光的《资治通鉴》虽然在后世的影响力不会亚于《工具论》,可是,他司马光写《资治通鉴》多辛苦?
微一感慨,司马光看向司马康:“康儿,这里面还有些道道,你自己去思索吧。”
“是!”司马康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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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天龙寺第六十五章格局大小
江宁钟山。…≦。…≦
王安石、王旁父子对坐喝茶。
“很不错。我倒是没注意到,真正的用途原来在此。”王安石低声感慨,《工具论》的真正作用在于理清思维,他并不是没有完全注意到,只是以前没怎么在意。
“不过他这种方法,在破除狡辩,理清思维,不被人言语所惑是有作用的,但落于道德文章,剖析圣贤书,则不够力,可有可无,甚至反而会有所阻碍。”王安石语气里有一丝遗憾。
“这岂不是说这是鸡肋?”王旁笑道。
“鸡肋?”
王安石摇了摇头:“不仅不是鸡肋,反而是大有价值,我问你,你说黄金价高,还是一斗米价高?”
“常理来说自然是黄金价高,因为黄金能买到米,可是饥荒时期,则未必。”王旁笑说道。
王安石微微点了下头:“物以稀为贵,自周亡以来,天下文章汗牛充栋,论学习论讲道理的文章亦不在少数,但是所讲的大同小异,而这一篇,将道理细节一一剖析开来,这是前所未有的,就冲这个,他便不是鸡肋。”
“可我总觉得这方法很笨。”王旁说道。
王安石眉微微一耸:“你的感觉是对的,这就是专为普通百姓弄出来的方法。诸葛亮、周瑜、郭嘉这样的颖达聪敏,念头瞬息万变之士毕竟只在少数,所以这天下真正缺的正是这种为普通百姓所量身设计的学习方法。”
“父亲,虽然这是一个笨方法,可是我们是不是也可以……”
王安石微微摇头:“孔圣人讲因材施教,我们讲因人做事,诸葛孔明,周公瑾等聪明绝顶的自然不能用这些方法,用了反而阻止自己的念头的通达,久而久之,不仅没变聪明,反而会更笨。你说我们该不该用?”
“看来我们是不能用的。”王旁笑了笑,他眼中,父亲这样的人与诸葛亮、周公瑾等比,绝不逊色。
毕竟诸葛亮、周公瑾等之所以名气大。主要还是因为秦仙傲的《三国演义》,历史上这两人,虽然也名声不错,功绩很大,可和自己父亲比起来。又算什么?
“不是不能用,而是要少用。”王安石摆手道。
“少用?”王旁一愣。
“人一定要谦虚,不要过高估计自己的能力,一般的事,我们一眼扫过便能明了里面的弯弯道道,可是这天下终究有那么些事,其奥妙是复杂繁芜,深奥玄妙的,便如这破译长生诀,段海峰半年三入阁。只是半年时间,便拿出三份成果,可你我又拿出多少,虽然我们志不在那里,但是也可看出天下我们不懂,我们理不清,摸不着头脑的事情还多着。……”王安石目光落在报上,很是感慨。
《工具论》乍一看似乎真是为笨人所提供的,可是真的智谋通达之士就用不着么?
王安石心里表示怀疑。
王旁眉微微一皱:“这么说来,岂不是秦仙傲光凭这一本《工具论》便能青史留有非常高的地位。甚至可与孔圣人……”
“比不了,他岂能与孔圣人相提并论。”王安石嗤之以鼻,“且不说,秦仙傲只有这么一个《工具论》。孔圣人所传之道,涉涉千千万,《工具论》冲其在孔圣人所讲学问中,只是其中一个‘学习’类别而己。”
“旁儿,你说百年之后,我、司马光、司马旦谁更得名?”
王旁一愣。王安石与司马光的历史地位确实很难说清楚,至于司马旦,此人是司马光的大哥,眼光敏锐,看事极准,才能极为出众,司马光受他影响最大,也最为信服他。
“孩儿不敢随意揣度。”王旁道。
“先说说为父与司马光,我们俩历史地位,数百年内无法说得清,可是数百年后,甚至千年,数千年后,为父绝对比他要高。”
“哦?”王旁还是第一次听王安石说起自己与司马光的历史地位,当即大感兴趣。
“我与司马光的区别就在于一个敢不敢做事。”
“不做事才能不犯错。”
“司马君实便是这个道理,可这天下有时候,你不做事也是在犯错,大宋天下即是如此,三冗两积都是死守祖宗法,不积极应对而犯下的错。”
“我敢做事敢承担责任,敢犯错,司马光不做事犯错,你说谁高谁低?因此为父定言,历史地位,越往后,我越高,他不是个能撑起一片天地的真正干大事的人,做文人倒是很出色,他真正的地位也就是那一本《资治通鉴》。”
“至于为父与司马旦。”
“司马旦于实事往往有独到的眼光,为父远不及他。”王安石说道。
王旁也知道这确是事实,当年司马旦在王安石手下做事,王安石每每发布命令要做一些事时,司马旦往往提出这事这样做会有什么恶劣后果,该如何才能避免,王安石往往嗤之以鼻,可是事情做起来每每都是按司马旦所言的发展,王安石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是事实就是事实,这些王安石预算不周留下的错误,历史也会记载的。
“虽然司马旦神机妙算,不输诸葛亮,而且也敢于做事,敢于得罪人,可是历史地位,他不仅不如司马光,更远不如为父。”王安石笑道。
“这又是为何?”王旁瞪着眼。
“我和他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他过于纠结细枝末节,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他事事能料中,事事能做好,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