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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时值春暖花开,春风绕着柳树,柳枝划着水纹,轻舞飞动,十几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绕湖漫游,或轻声细语,或凭湖看水,或垂勾而钓,正是闹春出游的好时节。
如此一副温情柔和的图画却被一群人莽撞的给破坏,顿时很多人脸色一下子变的非常不好,但看着这些人提着刀枪能飞能武却又怯怯的敢怒不敢言,更有几个脾气不好的人甩着袖子怒而离去。
这里多是粗鄙的江湖人,那里在意什么美景如画,破坏心情的。
“唉,焚琴煮鹤、大杀风景。”
半躺半卧在阑干上的沈襄郁闷的长叹一声,起身坐了起来。
“先生。”正铭连忙跑了过来。
“走走,这里呆不下去了。”说着沈襄整整头上的罗巾站了起来。
沈襄一发话皇骥和正铭立刻跟了过去,也是,原本他们俩是想好好放松一下精神好赶夜路,那知道能碰到这种事情。
“咦,正铭道兄,你说他们怎么还没找到那个灰衣汉子呢?”跟在正铭身后的皇骥一边走着一边回头频频观看,然后很奇怪的在正铭耳边小声问道。
“是呀,我也奇怪呢。”
正铭也感觉到有些古怪,想来那个汉子跌落湖中时间也不长,怎么那几个人跳下湖中寻找这么半天还没找到,凤湖水清澈澄明,不能说一眼望到底,可一个大活人跌在下面还是没有地方让他藏躲的。
一个长衫青年,一个道士加上一个背弓人,这三个一看就是江湖人的组合从德凤亭里走开,散在德凤亭内外的江湖人都看了一眼并未阻挠。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们的注意力都聚集在湖中,在那个灰衣汉子身上。
“还用找个地方吃一顿吗?”沈襄顺手拎出一只酒葫芦,仰脖倒了一口,顿时一股飘香酒气散漫四野。
“不用了,我们都恢复差不多了。”皇骥耸动着鼻子偷偷的大力的嗅了一口,酒虫蠢蠢被勾动起来,躲在沈襄背后,皇骥哀怨的目光早已落在沈襄的酒葫芦上面。
“又来了,又来了。”皇骥碎碎的怨念无休无止的拨动着,他很奇怪,沈襄手中的酒葫芦并不大,酒应该装不多,可这几天他不知道看沈襄喝了多少口,就是喝不完。
皇骥也是个小酒鬼,想来也是,江湖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怒了就杀人,高兴了就挥剑的形象早就深入他们的心里,当能够行走江湖的那一刻他们想的不是杀人不是挥剑,而是能够堂堂正正的喝酒。
走进江湖也有两三年的光景了,酒早已经不知道喝过多少种,可这么诱人这么醇香的味道还是第一回闻到,如果是其他人皇骥早就忍不住求来两口。可,现在这个酒葫芦是在沈襄手中,皇骥实在是不敢开口。沈襄在这一路上轻描淡写一剑扫落千余众的身影早就征服了皇骥的心,让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德凤亭是个清雅的地方,悠远的历史,辉煌的来历,淡淡的那泓湖水在配上淡雅山色,往来都是富贵雅客,人来人往的多了在德凤亭和庭院外自然就有了游商小贩,也就有了酒肉,有了零食,还有百货和杂耍。
“正铭,购些干粮肉脯路上吃。”沈襄很自然的靠在一棵树旁吩咐正铭。
“好的先生。”
正铭目光扫过皇骥,两人欣喜的跑了过去,正铭和皇骥也接触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这个小子的喜好,酒虫被勾动起来如果不解解馋还不折磨死他呀。
两个家伙破了出去,一分公心一分私意,沈襄自然也明白,善意的笑了笑一仰脖又灌了一大口,细细品味起来,最近似乎他很喜欢吃酒,醉意熏熏仿佛进入到一种意境,意境中似乎有禅心似乎又有道意,不可名状。
此去燕云,我能干什么,或是我又想干什么。
恍惚中沈襄头脑中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随后一用力又将这个疑问甩出了脑海,他真的不想去想这些烦心的事情,他知道他现在进入到一种瓶颈,这不是修行方面的,而是心态,或是心境。
清微山下竹林山庄他静修了十年,可十年间什么样的状态只有他自己知道。十年了,他已经在也呆不下去了,此次出山并不完全是为了解救师兄和正铭,解救不过是一种借口,真正要是解救裴述和项羿来任何一个就可,只要他任由他们破戒横扫大宋没有任何问题。
有问题的是自己,是自己的心境有了问题,满脑子都是道、佛、儒,将军、侠士、先生、名医、名相,还有那千奇百怪的事物,奔跑的铁马,飞行的铁鸟,不可思议的网络,在这般下去自己非疯魔了不可。
仰头狠狠的灌入一大口酒,沈襄用力的向后一靠,我这是怎么的了,金刚磐石一般的心境竟然都有些松动了。
扑通,一个重重的声音从身后树上跌落下来。
“呵呵,怎么掉下来了。”
沈襄冷冷的一笑,扭头看去,只见地上一个浑身湿浸的灰衣汉子躺在地上满面颓然的看着他。
“咳咳,你早就发现我了。”汉子不相信的望着沈襄,如果不是这个人正靠在自己躲藏的树上自己早就悄然离去了,那至于被他一撞跌落出来。
“嗯,你从湖水中跌落,然后悄然潜入到另一面爬上来我都知道。”
沈襄并没有隐瞒,灰衣汉子的动作不可谓不隐秘,不过想要隐瞒他还是不可能的。
“你都看到了。”
灰衣汉子不相信的睁大了眼睛,他藏匿身法天下无双,竟然在此人眼前无处藏匿,让他如何相信,可不相信也不行,他真的被这个人给逼落在明面。
“啊,先生。”
随着一声轻呼,刷的一下,正铭和皇骥带着两个包裹出现在沈襄的身前,分开左右站在汉子的两侧,都睁着不敢相信的眼睛看着地上的灰衣汉子,他们俩怎么也想不出明明跌落在湖中的汉子竟然会出现在先生的身前。
“能说下你是谁吗?”
沈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要知道他的心平静淡泊,很少有事情能撩起他的好奇,他也从来维持刻意的沾染凡尘之事。
可是,刚才自己竟然会故意的将这汉子从隐秘中揭了出来,现在更是主动询问起这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
难道,我的心动了,心乱了。
呵呵,红尘间果然是最易沾染因果、侵染心境之处。慧眼之下沈襄清晰的看到自己那颗琉璃心被一条条红色线网住攀援缠绕。
怅然一笑后沈襄低头望着这个汉子。
灰衣汉子粲然一笑,一撑地坐了起来,也不起身,相反懒散的靠在树上,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感觉十分放松。
“其实我还应该感谢你,知道吗?我多久没这么放松的休息一会儿了。”
沈襄点了点头:“我知道,东奔西走东躲西藏的感觉不好受,既然放松就多放松一会儿吧。”
说着沈襄回头向德凤亭处看了一眼,那里此时喧闹异常,想来是没有找到灰衣汉子,那些莽撞的江湖人在闹呢,刚刚没走的那些人再度被他们抓在手里大声喝问着。
喧闹声传的很远很远,这里的商贩和游客都被惊动了,纷纷奇怪的探看着,询问着,自然沈襄这里也被他们注意到。
灰衣汉子古怪的看了看沈襄三人,这三个人明显知道那里闹的就是为了找到他,可这三个人并未在意那里,恍如没事一般看着自己不由问道:“你们不怕。”
“怕什么?就他们吗?”
正铭和皇骥不屑的撇了撇嘴,那些江湖人里还真没有谁能让他俩感觉害怕的,就连那几个似乎是武林耆老也一样,更何况还有沈襄这位大神在。
第五十五章故事的交换
2011…11…1119:58:34字数:3035
“吆,有倚仗。”
灰衣汉子懒懒的笑了下,身子似乎是更加放松。
沈襄嘴角一翘,带着诡异的笑容看着灰衣汉子:“是有倚仗,不过你还没说你到底是谁呢?”
灰衣汉子看着沈襄微翘的嘴角心底竟然有一丝慌动,仿佛自己的一切想法和作为都大白于天下,隐瞒不过眼前这个青年。
“啊,这很重要吗?”灰衣汉子强自挑起眉头看着沈襄。
沈襄很随意,拧开葫芦口,抿了一口酒后淡然道:“也不是很重要,不过如果想活就有点重要,如果不想活命就无所谓了。”
“想活,自然想活。”
感觉到远处德凤亭那吵闹声渐趋渐静,灰衣汉子笑了一声,也很随意的回了一句,然后就消失在原地。
灰衣汉子消失的很是突兀,正铭和皇骥眼睛紧盯着竟然没有发现汉子是怎么消失的。
“想活就不要乱动,你的伤也很重的。”
待正铭和皇骥怒而抬头的时候,十几丈远的地方沈襄站在那里,手还在缓缓的拧着葫芦嘴,站在他身前靠在墙上一脸不敢相信的人正是那个灰衣汉子,那个狼狈不堪仿佛连动都动弹不了的灰衣汉子。
“你,你怎么可能。。。。”
灰衣汉子不敢相信的张着嘴,半天后面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你,竟然敢逃!”
正铭和皇骥两个箭步窜了过来,愤怒的指着灰衣汉子,对于刚才的出丑两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自然咽不下去。
“你是谁?天下能够比我还快的人我怎么能不知道。”
灰衣汉子根本不在意气忿中的两个年青人,瞪着眼珠子还不相信的看着沈襄。
沈襄一笑刚要说话,却有停了下来,无奈的扭过头道:“我说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偷偷摸摸的呢?光明正大点不好吗?”
还有人?
这下不单是正铭和皇骥闻声而动,灰衣汉子更是不相信的扭过头顺着沈襄的目光望去。
目光落出,一个紫袍人从墙角处拐了过来,一边走着一边摇着头道:“荀洛的话说的没错,你的确比我们要强上一点。”
看到此人,灰衣汉子脸色大变,连连后退数步:“变幻万千海休阁,怎么会是你。”
“变幻万千海休阁!!!”
此言一出,正铭和皇骥也脸色大变,竟然会是他。变化万千海休阁可不是普通人,身为惊天九人龙的他放在整个武林也是了不得的顶尖人物,不要说清微道派无人能比,就连笑傲江北的四大门派也找不到几个可堪比拟的人物。
海休阁震惊得住这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