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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九点了,”出尘看了看表说。“但是,”他脸上浮出了神秘的微笑:“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办呢。”
“什么事啊,尘哥?”
“你忘了,春妹,我们今天上午是干什么来的?”
“哦,对了,魏德宝!”
“是啊,这家伙我看虽然不见得是什么坏人,但今天这件事他肯定有私心,不知道心里打着什么小算盘。而且他是怎么告诉我们的:危险倒是没有什么呀,我们都去看过呀,引出来就行了呀,怎么怎么的。但这次的事,我怎么想怎么觉得是他骗了我们,有意识地让春妹你替他打头阵,说不定是他想捞什么好处也未可知。”
听出尘这么一说剑春也觉得很有道理,但她说:“我看魏德宝这人也不像个贪图财富的人。”
“我看他根本贪的就不是财富。他早就富甲天下,但为什么领着七个夫人在这里一守就是几百年?守的是财富吗?我看不像。大哥睡觉的地方的那点东西,凭他的手段,到别的地方去难道就弄不出来?要是他守的是大哥洞府里的东西还有可能,但我看他根本就不知道还有洞府这回事。”
“所以尘哥你觉得别有缘故?”
“我看是的,这就得我们去问问了。如果他使的是借刀杀人的诡计,那我也不会对他客气的。”
这时候凤凌插嘴说:“哥哥,我看魏德宝好像也不是那么坏。”
“哦?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也说不上为什么,但就觉得他对人还是挺诚恳的,对他的几个夫人也挺好,这样的人坏也坏不到哪里去的。”
“嗯,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好在他是地仙,修为虽然不低,但作战的功力可不怎么样,跟咱们比更是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的,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
一听这话元尘嘿嘿嘿地笑了起来:“得了吧本尊,咱们几兄妹联手,当今狂想星球只怕对手已经不多了!”
凤凌也说:“是啊,凤凌一个哥哥是天生全灵,一个姐姐是天生水灵,还有一个姐姐是天生木灵——哎哟,怎么天生灵秀就全都在咱们李家啊?”看到凤凌有了“归属感”,出尘和剑春都很欣慰,而且这话还是用她童稚的嗓音说出来的,更是把大家都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了。
“你们也别太得意了,”出尘提醒道。“最近一些时候我们遇到了几次风险,都有点出乎意料;天幸我们运气不错,都没受什么损伤,实力还增加了不少。如果以后没那么走运,还不一定会出什么事呢。”
“是啊,小心没大差,”剑春接下了话茬:“神州有句老话,叫做‘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们是得多加点小心才是。”
“对咧,”元尘接着说,“在这白龙江上行船可有这么个规矩:‘船上有山东人吗?’‘有!俺就似三东银!’”他拿腔拿调地学着山东人说话的声音,把出尘和剑春都逗笑了。
凤凌不解地问:“这白龙江跟山东人有什么关系啊?”
“哈哈,”出尘解释给她听:“这白龙江的水神,就是青龙大哥说的老白龙,是山东人;传说他出生在山东一个农民家里,生下来就带了一条长尾巴,把他父母吓得够呛,结果他爸拿了把柴刀就把尾巴剁去了一截。老白龙疼了,起身就飞上了天,在空中化成了一条白龙,白龙蜿蜒千里,飞到了北方,落到地上,就进了白龙江;当时白龙江里有一个恶霸水怪,百十年来不但欺侮水族,连岸上的百姓也遭殃。他见老白龙来了当然不愿意,结果老白龙和那个水怪大战一场,杀了他,为民除了害,从此之后大家尊他为白龙江水神。因为老白龙的父母姓李,他的尾巴又缺了一截,所以大家都叫他‘秃尾巴老李’呢。秃尾巴老李不忘旧情,对山东人很亲切,传说只要船上有山东人,一路行船就风平浪静。所以在这白龙江上行船,艄公总要开口问一句有没有山东人,坐船的人不管有没有山东人都要回答有,这样一路上就会平安无事。”
“太有意思了!”凤凌高兴地叫道:“哥哥,凤凌好想去见见这个秃尾巴老李啊!”
“嘘!”元尘在嘴巴上竖起一根手指说:“好妹妹,秃尾巴老李也是你随便乱叫的?人家现在可是白龙江水神,我们这里都是他的地界呢!”
几个人嘻嘻哈哈了一阵,出尘说:“时候真的不早了,我看魏德宝也等急了吧,我们这就去他家里登门拜访,看他有什么话说。”
出尘找来隋授,他还带了手下的四部族首领,一进门就是三拜九叩的大礼,倒把出尘兄妹几个吓了一小跳。
“隋授,你这是怎么来?平白无事的磕什么头啊?”出尘等几个人拜完了,起来叉手而立,这才不解地问。
“隋授感谢主人赐予功法、阵法!刚刚隋授与小的们演练了一番,越是演练就越觉得主人高明。我们额尔堡顿水族有了主人做主,以后在这格尔布河与白龙江水域上可就算首屈一指了!”
出尘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他急忙说:“我今后不会长住这里,这边的事情还要靠你主持。这里,”说着出尘递给他一个传讯灵符,“你如果有事就传讯给我吧,我们兄妹几个这就去了。”
隋授一起的几个人全都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但出尘说:“没关系,我听敖青大哥说了,知道咱这白龙江的老白龙王是个明事理的主儿,就算他跟大哥往日的交情,他也不会难为你们的。”
“我们不是怕老白龙王难为我们,”隋授回答。“只是小的们跟主人才认识,主人就要走,小的们好生割舍不下啊。”
“难得你如此忠心,”出尘也不觉有些感动:“我看见西偏殿里存了些兵器,等你们功法、阵法演练有成就可以使用了。这里是入门口诀,你先拿去,练好了开门取用兵器就是。”
隋授不见入门口诀在哪里,但马上就觉得眼前一道白光,接着脑子里就多了一点东西,定神一想便知道就是入门口诀。要知道青龙的这些水族想这批兵器也不是一朝两日了,但敖青总觉得他们的功法火候未到,一直不肯授予。现在拿到了兵器,隋授与四部首领全都大喜过望,然后一番叩拜自然又是免不了的了。出尘也不阻止,见他们拜完了才笑嘻嘻地说:“那我们就走了,你们好自为之。”说完兄妹四人便摇身不见了,弄得隋授几个好一阵惆怅。
才九点半不到,出尘几个已经冒雪到了鹿鼎山顶,却看到山顶上的狐仙观前支起百丈方圆的大天棚,把那一小块地方遮得一点风雪不透,观墙上还点上了几十盏大灯笼,把门前照的如同白昼。魏德宝带着他的七位夫人站在观门前,显然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见出尘几个出现,便一齐倒身下拜。
出尘也不来扶,只是笑嘻嘻地问:“魏大仙,为何行此大礼啊?”弄得剑春和凤凌都在心里暗自埋怨出尘,怎么这么不懂礼貌,人家都下拜了你还这么大咧咧的。但来的路上大家已经说好,这件事怎么处理全听出尘的,所以两人也没法说话,只是把身子闪开,不受他们的礼。没想到魏德宝见凤凌躲开倒也罢了,见剑春也躲开可就慌了手脚,立刻抢上几步对着剑春再拜,嘴里不停地念念有词:“水灵仙子在上,容魏德宝一拜。魏德宝诚心拜您,求仙子您切莫躲闪,真的求您了!”弄得剑春也没办法,只得受了他一拜。这时出尘才说:“魏大仙,起来吧,别拜了。我们这里修为最高的才大成期,可当不得你们的大礼哟。”此话一出,慌得个魏德宝几乎摔倒,出尘灵力一展,这才把八个人全都扶住了。
魏德宝长揖到地,口中说:“上仙在上,魏德宝惶恐。魏德宝有私心,也有一点小小的苦衷,还请上仙和水灵仙子体恤,如能谅解,魏德宝夫妻八人,衔草结环,永志不忘。”——这剑春是天生水灵,白天时魏德宝等人已经看得清楚,但出尘是天生全灵可就不是他们理解得了的了;但见他并非纯粹水属性之身,却居然能够踏入只有纯粹水属性之身才能踏足的峡谷之中,便知道其中必有奥妙,绝非他们能够对敌的。而且魏德宝颇知天命,知道自己一生最璀璨的时光就是帮着康熙与俄国签了尼布舒条约,现在却已经是昔日黄花了,无法跟出尘等相比;人家现在才是犹如旭日之东升呢,所以即便打得过他也不敢跟出尘他们动手。
“哦?”出尘还是大咧咧的,弄得剑春很不好意思,但见魏德宝先前的举动,觉得出尘这么做必有道理,于是也不说话,听出尘下面怎么进行。“魏大仙啊,您这官话现在也说得不错了吗,真可谓进展神速啊。”
“上仙在上,魏德宝惶恐。先前知道上仙与仙子都读过《鹿鼎记》,所以就用小人当年在市井中的俚语与上仙与仙子说话,只为让上仙与仙子有些亲切感而已。小人知悔了,自然不敢再行欺骗,还望上仙与仙子恕罪。”
“哦,那倒也罢了。”出尘见魏德宝说得恳切,而他又天生不是个抓住人小辫子不放的人,心里对魏德宝的愤懑就下来了许多——出尘天生的软肋就是剑春,如果这次魏德宝让出尘自己身陷险地,现在没事了出尘早就不在意了;但这次可是他心尖儿上的女孩差点受了损伤,所以他无论如何也得损魏德宝几句。偏巧魏德宝察言观色是一把好手,早就看出了其中关窍,所以极尽委曲求全之意,这才让出尘的怒火慢慢地下来了,所以后面的话出尘也就说得恳切多了:“魏大仙,你说说看吧,不知你有些什么苦衷?”
“不敢当‘大仙’二字,上仙与仙子在上,容小人慢慢禀来。但是否请上仙与仙子先到观内奉茶?”
若依着剑春,他们就先进观再说了,但出尘不肯。“且慢进观。你先几句话总结一下这次让剑春身陷险地的原因,我看是不是有可以原谅的地方,如果有,咱们进观喝茶不迟,如果我觉得无可原谅,只怕今天就是你这狐仙观寿终正寝之日。”
魏德宝知道出尘手段,顿时汗出如浆。但他强自镇定地说:“是是是,上仙容禀。小人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