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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道狂之诗-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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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坟翻出来的泥土,全都是红色的——渗满了前天惨烈战斗的鲜血。

看见荆裂两人突然冒出来,那群男人马上惊惶逃窜。他们跑了好一段,再回头细看,分辨出两人并不是穿黑袍的武当人,这才带着戒心走回来。

他们看见燕横那身已经变得污秽破烂的青城剑士袍,一个个跪了下来。

燕横认得,这些都是山脚味江镇的居民。

镇民中有个比较年长的,大概四十多岁,身材很是壮健,一看就知道是干粗活为生。燕横认得他名叫黄二吉,是镇子里一个木匠。

黄二吉战战兢兢地向燕横说:我们等那伙人走了之后,才敢上来……那时候大火已经烧得好猛,我们也救不来……

燕横回头瞧瞧已化成一堆焦炭的玄门舍,心里甚是激动。归元堂里巴蜀无双的牌匾;墙壁上众尊长与道传弟子的名牌;堂后供奉青城派历代先祖的宗祠……这些象征青城派数百载传统与尊严的事物,全部都消失了,只能化为回忆。

——而且是只有他一人的孤独回忆。

黄二吉又说:我们……只能弄得一副棺木,给了何掌门他老人家。其他的剑侠,都只能这样草草就地葬了……青城派保了我们镇子几百年平安,我们能够做的,就只有这样……少侠,很对不起……

——这些凡人,跟我们不是对等的。

燕横激动得扑地跪倒地上,朝着这伙镇民重重叩了个响头。

那些镇民惊得马上趋前扶起他。

受不起!受不起!他们纷纷高呼。

我……我……燕横口齿不清,也无法组织言语。

他心里虽然感激,但还是忍住了热泪。想到师尊们最后还是得到这些镇民的崇敬,他就不希望自己的眼泪折损了这份敬重。

他撑着拐杖,走到场上那些新坟之间。

没有碑石,每一座坟墓上面,只插了一柄钝铁剑作标记。

宝剑都被那些人拿走了,就只剩下这些钝剑。我们只好将就着用了。黄二吉解释。

师父……何掌门的墓在哪儿?

这边……

燕横在黄二吉带引下,走到最中央一堆隆起的坟土前。土上也是插着一柄铁剑,剑柄上特别挂了一串花环。

荆裂走到燕横身旁,一同瞧着何自圣的坟墓。

荆裂放下船桨,朝着坟墓合什拜了拜。

那天我看见了何掌门的盖世剑技。可惜。不是双眼有病,他必胜无疑,青城派也不会落得今天的境地。

燕横抛去拐杖,跪下来在恩师坟前叩了三响。

师父……他摸摸身后的雌雄龙虎剑。剑还在,没有给奸人抢去。您老人家安息吧。

燕横起立,继而又到每个坟头前,逐一跪下来,各重重叩了一响。

都叩完后,燕横的额顶已经破损,一行鲜血沿着眉心与鼻侧直流。

他跟荆裂并肩,默默看着太阳下这大片映射光芒的铁剑冢。

你问过我……燕横好一会儿后说:我说要报仇,是认真的吗?

荆裂点点头。

我说的时候的确是认真的。燕横叹息。可是现在看见这坟地我才明白。报了仇又怎样?就算我把武当派上下杀尽,然后呢?能够把青城派的师尊和师兄们带回来吗?不。青城剑派已经不再存在了。

不是还有你这个青城弟子活着吗?荆裂说。你希望世上再有青城派,就由你自己双手来复兴它呀。

我?燕横苦涩地失笑。就凭我?我不过是个排行最末的『道传弟子』。我连一天也没有在『归元堂』里学过剑,所有青城派的真正密技,我碰都没有碰过。

他又拍拍背后的双剑。这青城派的『雌雄龙虎剑法』,连我师叔宋贞都没学全。可是现在连他也死了呀。这剑法到我师父这一代就绝了。我不会剑法,光拿着这对剑,一个人凭什么去复兴青城派?说什么笑?

荆裂沉默了一轮。然后他抛去船桨,从一座坟头拔出铁剑,挥舞了几下。

狗屁废话。

你说什么?燕横怒道。

我说,你刚才说的都是狗屁废话!荆裂把剑插回坟墓上。世上有哪种武功不是人创出来的?你的祖师爷不也是人?不也是一个脑袋、一双手、两条腿的人?他们想得出的、练得出的东西,为什么你就想不出,练不出来?

可是……燕横愕然。

你不是已经学会了青城剑术的基本了吗?世上任何武学,钻研得再精深,始终离不开基本。荆裂继续说。我敢说,就算你们这套『雌雄龙虎剑』也一样,终归还是源出青城剑术最基础的东西。更何况你那天已经看见你师父把它使过一次。你的祖师爷儿们,凭空都创得出这东西;你亲眼见过一次,为什么反而没有信心把它重现世上?

燕横听着荆裂这番话,哑口无言。

再说,有的东西就算失传了,管他妈的,就让他失传吧!荆裂豪迈的语声响遍这片墓地。你就不能够创出另一套更厉害的武功来吗?你不会就决心开创一个更强的青城派吗?

燕横听得心头又热起来。

更强的……青城派?……

打倒武当派。那就证明你更强。

燕横一脸迷茫。

毕竟三天之前,他才是刚刚通过考验,成为青城派正式弟子的一个十七岁少年。那时他还以为,自己的人生道路已经从此决定。不过几天就发现,从前他深信超凡入圣,觉得高不可攀的青城武学,在另一个门派跟前被完全摧毁了。如今更变得孑然一身,日后还要继续被仇敌追杀。

——这样的我,还能再背负复兴青城派这样沉重的担子吗?……

……我能够怎么做?

就像我。不停的战斗。荆裂说。这是令自己变强的最快方法。每天不管吃饭、拉屎、睡觉做梦时,都在想着怎样战胜。不断去找武当派的人,逐个把他们打倒。假如这样也死不了,我就会成为高手——我对这条路,深信不移。

燕横听后无言,细味着荆裂的说话。

——假如这样也死不了,我就会成为高手。

他想起那天早上。跪在归元堂的地板上。

——如今我赐你一名,单一个横字。

燕横再看看那遍地的青城派坟墓。躺在这儿地下三尺的,大都是比他强得多的前辈。

——我真的做得到吗?以一个人的力量,去对抗那个武当派?

燕横一想到,面前的仇敌拥有那样压倒性实力,背脊就冷汗直流。

荆裂看见燕横疑惑的神色,满不在乎地说:你如果不做也不打紧。只要你今生不再拿剑,不再当武人,武当派就不会再理会你,这一切也都再跟你无关。找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去耕田也好,作点小生意也好,忘记了青城派,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反正这个世上,又不是每个人都有练武的理由。

燕横听见这说话,又看看那些镇民。他想起那天早上跟侯英志谈过的话。

——有想过回家吗?……

青城派已经消失了。就好像一个梦作完了。也许,真的是回去作个凡人的时候……

——可是真的咽得下这口气吗?真的忘得了吗?

荆裂打个呵欠。我累了。在山里躲了这么几天,又饿又脏,我要下去镇子里,好好吃一大顿,泡一个澡,然后在客店睡一大觉。

他拾起船桨,搁在肩头上,没有再看燕横一眼。

我只多待一晚,明天就走。你决定怎么样,随你的便,我才他妈的不在乎。他搔搔那个辫子头。反正这么久以来,我都是一个人。

荆裂说完就离开,留下燕横一个。

燕横站在原地,瞧着这大片插满铁剑的坟地。太阳偏移了,那一个个十字状的影子开始倾斜变长。

——为什么我竟然无法一口答应荆裂?……

燕横并不是怕死。假如成为埋葬在这里的战死者之一,他不会在乎。但是要走上这么一条不可能的复仇道路……他并没有像荆裂那种无视一切的强大自信。

面对几近必然的失败,比死更困难。

这时那个黄二吉又走过来:少侠,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跟你说……

燕横感觉自己当不起这声少侠,面有愧色。请说。

是……贵派宋总管的女儿。她还留在下面的泰安寺。

什么?小梨她……燕横像一下子惊醒。他自责,一看见这片铁剑冢,就忘记了小梨。

那些在贵派做工的,还有家眷,都害怕得逃走了。就只有宋小姐一个人,呆呆的留在这儿,看来是太过伤心……她后来昏倒了,我们镇子里几个女人,就把她抬了下山,暂时寄托在寺里……

燕横没等他说完,就拄着拐杖,往下山的道路迈步。

但心头那股沉重的疑惑,还是挥之不去。

◇◇◇◇

荆裂浸泡在一个注满了热水的大木桶里,闭目放松,舒展着四肢。

他生在南方,又长年在热带岛国间流浪,对这青城山上冬季的气候甚是不惯,此刻泡着热水,才感舒畅无比。

现在脱光了衣服,他露出身上其他许多处刺青。特别是背项,刺着大大一头怪异的八臂神猴,仰首望天,双腿姿势奇特有如跳舞,其中高举头顶的双手,一执宝刀,一执三叉短戟,四周还刺着弯弯曲曲的异国咒语和符号。

蒸气冒起之间,他睁开眼睛。

脑海里,又再浮现那天目睹,何自圣与叶辰渊的剑斗。

当时荆裂站在山崖上,远远观看这场他毕生仅见的高手对决。每一招每一式都深印在记忆中。

荆裂双手,不自觉在热水里移动,比划模仿着两人交手的剑招。尤其到了最后,叶辰渊如何用太极剑卸引,何自圣又怎样以一式抖鳞破解的情形。

他双手在水底下拨动,搅起一阵又一阵小小的波涛漩涡。那水波的流动,似是随机,又像有某种规律。

想到何自圣中剑受伤那一刻,荆裂双手停了下来。

——真可惜。当今世上能够破太极的高手,恐怕屈指可数。如今又少一人。

荆裂又重头回忆那剑斗一次。不过这次,他完全代入了何自圣一方,想象假如是自己面对叶辰渊,结果如何……

不一阵子,一股寒意直侵脊体。

他猛然从水桶站起来,洗澡水泼泻了一地。

——他妈的武当,太强了。

荆裂再一次确认:这条刀山血海的路途,前面还有很长、很长。

大道阵剑堂讲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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