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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的鬼物当中昂首挺胸,耀武扬威,时不时地扑腾一下翅膀,便是一片鬼物被拍得粉碎,并在其呼吸之间,一股脑儿地吸入了那大张着的尖喙之中。
文先生似乎并不以这公鸡的长势而欣慰,他的视线落向了胜阳城外,清昙与单乌所在的地方。
“这是你的示威?”文先生的心头盘算,昊天帝压制着单乌的意识,并让他被清昙种下傀儡之术,这些举动绝不会只是一时兴起,甚至可以说,将已经变成傀儡的单乌送到这胜阳城外,也绝不是偶然的事件。
——事情到了昊天帝与文先生这种地步,已经没有太多能让他们一时兴起的余地了。
“你真的打算接招了?”种种假设以及建立在假设之上的推断让文先生很有些头疼——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双方之间的胜负,似乎又滑向了难以推测的方向。
“是的,我在赌,也想逼着你一起赌,赌这个小子到底会带来什么样的契机。”似乎是抓住了一些头绪,文先生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这是一个轮盘,转到谁,便看谁倒霉。”
“眼下这情况,他的苏醒便很有可能成为契机的所在……他可以醒在中桓山,也可以醒在我这胜阳城,那么你的升仙道我的斩龙诀都有可能受到影响;而他要是醒在了紫霞山抑或清凉山之中,说不准真的就引动了那些执法之人,来将你我一网打尽……他能做到这些事,可他自己眼下却不知道自己能做到。”
“胜负一事,需要的本就只是一个意外,所以我当初选择了这个小子打算碰碰运气,而眼下,你同样也认可了让这个小子来成为你我之间那颗捉摸不定的骰子?”
“既然如此,我又怎能辜负你的盛情呢?”文先生勾着嘴角笑了起来,眉宇间一派释然之色。
“眼下看来,还是将他再次送回中桓山的好。”
“只不过,带他过来的这位小道士,似乎根本就不想回山啊……”
……
清昙正在苦恼于入不了这胜阳城,根本没有注意到有那么一抹鬼影,“咻”地一声从那片鬼雾之中窜出,对着单乌的眉心便钻了进去,速度快得单乌根本来不及以三昧真火抵御,继而那鬼影更是直接渗入了单乌的识海之中,竟比清昙那傀儡之术来得还要轻松自如。
而在这个时候,清昙腰间的玉佩突然亮起了光芒,并有急促的声音传来。
清昙心情不好,这玉佩的动静更是让他心烦意乱,刚想揪起玉佩扔在地上,却突然福至心灵一般,听到了那玉佩之中传出来的一句话:“清莲道友恐遭不测。”
“咦?”清昙微微一愣,缓缓放下了那捏着玉佩高举的手,这才听清了玉佩之中,那位执律院长老絮絮叨叨地描述的来龙去脉。
“哈?清莲这老小子,去观礼结果观了条黄泉路。”清昙高兴得颇有些眉飞色舞,幸灾乐祸的同时,也颇有些暗自庆幸。
“要我回山?朱瑱出关,那黄天岭都被紫霞山一锅端了,你这中桓山就剩这几个人撑着了,还要我回山商议如何抵抗紫霞山,拯救这天下诸多修真宗门?说什么笑话呢……”听到了玉佩之中那长老的命令,清昙颇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虽然没有出声,心里却是满满的嘲讽,“和回山送死比起来,我还不如在这胜阳城外研究一下怎么讨得那高人欢心呢。”
“啧,清凉山也要出动?那群只会说大道理的和尚能顶什么用,中桓山与他们合作,一个不留神被察觉了根脚,那可又是一场好戏了。”清昙将那枚玉佩在手指间来回把玩着,心头因为入不了胜阳城而升起的烦躁心绪,居然也因此淡去了不少。
而就在清昙手里捏着那枚玉佩,正想用力将其捏碎,从此再也不理会中桓山死活的时候,那玉佩之中突然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那是一个极为陌生的声音,仿佛是突然插入一般,以至于那执律院长老的话都被生生掐断。
“归去。”那声音就说了这两个字,无比地干脆利落,却震得那枚玉佩在清昙的手中猛地颤抖了一下。
“文……前辈?”清昙对着那玉佩迟疑了片刻,方才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时机未至,速速归去。”那声音以一种让清昙完全不敢反驳的命令的语气撂下了这句话之后,不管清昙怎么呼唤,都再也不曾出现。
——这种强行介入他人传讯之中的手段,清昙是闻所未闻,是高出清昙无数倍的手段,故而他的心中,对那高人的向往更盛了一些。
继而那执律院长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是听到了清昙胡言乱语一般的呼唤,忍不住就问了一句:“清昙道友可有异样?”
“无妨。”清昙怔怔地看着眼前那片鬼雾看了半晌,终于有些认命地低下了头,颓然地接了一句话,“我立即回山。”
……
“居然得我亲自出声,看起来我这是又败了一轮。”文先生收回了视线,轻叹了一句,而他的指尖,一张传讯符箓正在缓缓化为灰烬。
第一百九十九回 兽圈混乱(上)
大半年的时间,魏国的铁骑摧枯拉朽一般横扫了郑国与燕国原本的属地,几乎要不了几天便会有新的重镇被拿下的捷报传回永安,于是魏国的气势越来越盛,一统天下已渐成无可抵挡之势。
对于那些想要在凡人世界中掺和一把的闲散修士而言,烈火燎原可谓是无往而不利——这本该是让那些修真之人心生警惕并极力扼杀的威胁,却因为黄天岭的变故,而让那些大大小小的修真宗门无暇顾及。
紫霞山再度封山,却明显是在酝酿着什么巨大的阴谋,于是在清凉山与中桓山的挑头之下,各个宗门稍微能够撑点场面的人物,都已经汇集到了紫霞山外,等着时机到来之际,一拥而上,铲除紫霞山这个毒瘤。
而在某些穷乡僻壤之中,同样也有那么一群人,他们且行且驻,看起来仿佛是一群难民,但是却比普通的难民来得更为坚韧,更为强壮,也更为乐观。
……
清昙于中桓山的兽圈之中。
一只黄鹂一般的小鸟蹦跶着跳进了单乌的手中,啾啾地叫唤着,似乎想要唤回单乌的注意力。
单乌的视线默默地从头顶的花树之上收了回来。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独自一人在这里坐了多久,而枯坐的这么长时间内他都在想些什么,似乎每隔一段时间他的记忆便会彻底地回复到最初成为傀儡并出现识海那一刻的一片空白之中——有他自己的本能以及术法,对清昙依然有天然的亲切感,却对身边的一切又再次充满陌生感,而这一点,清昙也已经有所察觉。
“奇怪,按理说识海被封,只是抹去了过去的一些记忆意识,但是对于之后那些需要学习的事情并无影响,否则的话那些妖兽又该如何训练出灵性?可是他为何完全无法接纳新的命令?”清昙站在单乌身后不远处,皱着眉头打量着单乌的背影,半晌之后,仍是毫无头绪,“似乎是去过胜阳之后才出现的问题,莫非真与那位高人有关?”
而在此时,一枚传令符飘到了他的身边:“宗主有要事需清昙道友前往商议。”
“咄,又是要事……”清昙的嘴角轻轻撇了一下,“成天到晚的要事要事,不是紫霞山就是升仙道,也没见真做出什么事来。”
然而抱怨归抱怨,清昙撇了一眼与掌中那小鸟大眼瞪小眼的单乌,一拂衣袖,转身离去。
那小鸟在单乌的掌心,歪着头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有些痴傻的人类,只觉得自己被对比得实在是太聪明太了不起了——清昙上师的那些指令,只要做过一遍,自己就能完美地学会,并无数次毫无差错地完成,反观眼前这个人类,总是对清昙上师的命令表露出一种不明所以的状态,要清昙上师一遍一遍地教,好不容易学会了没多久就再次忘个干净。
“真是愚蠢的人类,凭什么主人要对你这么上心?”小鸟吱吱喳喳地用自己的语言表达着不屑,甚至直接跳到了单乌的头顶上,将他的头发扒拉得一团混乱,而后撅起屁股落下了一团湿哒哒的鸟粪。
这样欺负人类的事情似乎让那小鸟无比开心,继而它甚至用爪子抓着单乌额前的碎发,把自己倒吊在了单乌的眼前。
单乌依旧睁大着眼睛,不知道视线落往何方,而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不知为何,让那小鸟觉得有些馋了。
——在清昙的训练下,这只小鸟知道了,不管是人还是妖兽,眼珠子都是最难以防御的弱点之一,而这小鸟最喜欢的食物之一,刚好就是人或妖兽的眼珠子。
小鸟猛地扑腾起翅膀,在单乌的前后左右都转悠了一圈,确信清昙已经离开,此地再无别人之后,掉过头来,对着单乌的一边眼睛便是一啄。
“嗯……”单乌吃痛,本能地闪避了一下,没有被那小鸟将眼珠子叼出来,但是眼球也被那小鸟的尖喙给划伤,一道血痕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视线也随之模糊了起来。
那小鸟得了劲,不依不饶地又凑了上去,却没想单乌一挥手,竟直接就将那小鸟给抓在了手中。
小鸟一惊,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一直痴痴傻傻的人类居然能有如此反应速度,而且那只手中的力道也强得几乎就要将自己被清昙上师特地锤炼出来的钢筋铁骨都要碾碎,立即开始发狂一般地挣扎着,同时尖喙不断地扎着单乌的手背,希望他能吃痛将自己放开。
而单乌的手此时却稳定得仿佛中桓山顶端那块经年累月地经历风吹雨打都未曾歪斜半分的飞来石一般,让那小鸟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
单乌的眼神依然痴茫,却流露出了一丝好奇之色,抓着那小鸟的举到了自己面前。
“放开我,我是主人的爱将,快放开我,你这个愚蠢的人类!”小鸟继续用自己的语言呼喊着。
单乌当然不会听懂。
“你想吃我?”单乌喃喃地,对着那小鸟轻声问道,他虽然对一切都没什么记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感受到那小鸟的行动意图。
小鸟的叫声越来越凄厉,嘴角甚至都迸出血来,却没法阻止单乌越靠越近的脸。
单乌一口包住了那小鸟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