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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无趣的人生啊……”
“那么这些村民们呢?他们每天这样半饥不饱地昼夜不休的纺纱,难道就觉得有趣了么?甚至有趣到愿意一直活下去?”
“不,他们也并不觉得有趣,只是本能的不想死而已——他们这群人,是有多久没有笑过了?”
秋奎突然有些怀念起当初那些村民们热情地接纳了自己的场景,于是他挑选了其中一个年岁最幼,看起来精神最为疲惫的村民,每天给他半碗的水,并且也多给他了一颗米粒。
那村民立即向秋奎表达了自己心中澎湃如火山爆发一样的感激之意,似乎秋奎这小小的举动于他来说是再造之恩,秋奎这个人是应该是被供上神坛取代那佛祖雕像的存在——这村民显然完全忘记了,如果不是秋奎挥着拳头抢走这村子里那井水和米粒的分配权的话,他本来就应该享有这些的,甚至还可以拥有得更多。
而秋奎在接受那人的感激的时候,莫名生出了一丝满足之意。
“咦?难道我每天听那些佛经已经听出了菩萨心肠来了?居然会觉得做这些善事会心情愉悦?”秋奎心中暗想,隐隐觉得这种体会不应该存在,但是却又完全无法抗拒,甚至于心里生出了向往。
于是他下意识地又点中了两个人,将他们能够享受的水和米粒的分量稍稍上调了一下,而后接受着他们的感恩戴德,并为此心满意足。
然而,秋奎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当他结束了例行的修炼出现在村子里的时候,他悚然发现那三个被他赏赐过的人,居然突然就消失了。
“怎么回事?”秋奎怒吼,立即掉头去检视了一番那井水和那碗米粒,发现这些东西果然是少了对应的数量——这说明那三个人是真的已经死了。
“谁干的?”秋奎召集来了全部村民,厉声责问。
没人回答。
“谁主动揭发谁便是有功之人,今后每一天都可以喝一碗水,吃三粒米,并且可以休息三天不参与摇纺车。”秋奎当然知道利诱有的时候会比威逼有效。
然而让秋奎失望的是,他这话说出来后许久,居然都没有一个人应声。
“咦?我每天看着你们对着这些米粒眼红,怎么事到临头,一个个居然都大方起来了?”秋奎轻嗤了一声,正想要继续嘲笑,但是随即,他便想到了一个让他自己都有些心惊肉跳的可能。
“一个告密的人都没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儿所有的人……都是凶手。”秋奎的心中暗道——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比接近真相了。
但是这个答案显然不应该被说出来。
于是秋奎换了主意:“好,既然你们讲义气,不肯互相告发,那就一起受罚吧——从今天开始,你们一粒米都不会有,直到你们当中有谁决定承担起这个责任来。”
第八百五十二回自掘坟墓上
不患寡而患不均。
当所有人都是苦兮兮的被秋奎欺压的阶层的时候,大家依然能够维持住一个互相帮助的平和氛围,然而,当其中的几个人莫名其妙地就受到了秋奎的打赏之后,其他人便于心中生出了不满了。
这种不满一部分是因为“凭什么是那三个人”,另一部分是因为“我这么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
当然与此同时开始滋生于众人心中的,是一种忐忑不安:“这三个人就这样被收买了吗?他们会成为那人欺压我们的帮手吗?或者说……那三个人是什么时候背叛了我们,投向了那个人?”
“我们的日子会更难过吗?”村民们的心中生出了担忧,而后他们便开始紧紧地盯住了那三个人的一举一动。
而那三个人还沉浸在得到奖赏的喜悦之中,并没有察觉到周遭的这些动荡——这三个人凑成堆,以一种无比喜悦的姿态,互相庆贺,而后将那半碗水两粒米给喝了干净吃了干净,完全没有表现出想要与其他人共享的意图。
于是,下半夜,秋奎例行开始修炼的时候,这村子里的其他人全部动作了起来,直接冲进那三人的屋子里,将尚在沉睡之中的那三个人堵住了口鼻五花大绑,而后架到了那断崖边缘,在所有人注目之下,狠狠地丢了出去。
这个过程之中,秋奎一直将自己给封在自己那间尤其高大些的茅草屋中安静修炼,努力寻找突破瓶颈的方法,完全无法分心去关照外头的那些动静。
……
秋奎想明白了这其中关节,却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同时追究这么多人的责任——米和水都是靠人头数的,如果他真的因此而大开杀戒,最后自己就会只剩下自己以及那可怜兮兮的三粒米一碗水。
但是,不追究责任的话,他便等于是向这么一群村民认了输服了软,也意味着以后这些村民们可以抱成团以性命为本钱来向自己提出种种要求,而自己亦不得不屈辱地应承——这是秋奎绝对不想看到的场面。
所以秋奎选择了不说破,但是相应的,那些村民们也必须为此付出代价——只要他们推出个替罪羊来,大家就可以和和气气地再坐下来谈了。
“跟我玩花样,一群小崽子,还太嫩了。”秋奎的心中暗自得意。
……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这些人靠着那水中的灵力还勉强能够支撑,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便已经有人支撑不住,在摇那纺车的时候突然昏倒了。
于是,夜晚,当秋奎再一次进入入定状态的时候,这些村民们不得不凑到一起开始商议了。
“怎么办?我觉得那个人的意志实在是太坚决了,再撑下去的话,大家都会死的。”
“你不是说他舍不得那些米粒那些水,所以一定不会舍得看我们所有人一起死的么?”
“他现在是在刻意表现出了坚决的不在乎我们生死的模样,而我们如果也能以坚定不移毫不畏死的姿态对抗,争一个势均力敌的话,那还有一线生机——现在这境况就是我们双方意志力的对决,关键就是看我们谁先认输……”
“要怎样表现出毫不畏死?是不是一定要有人死?”
“是的……”
“所以,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就是两条路,要么,我们推选出一个人出来,由他承担起谋杀那三个人的责任,接受那人的处罚——这处罚可能会是死亡;另一条路,就是大家一起死捱,等到饿死的人的数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他必然也不会继续坚持。”
“两条路各有利弊。”
“选择前者的话……除了那单独的一个人要牺牲性命之外,大家所遭的罪都会小一些,至于结果,便是一切都回到最初的状态。”
“而选择了后者,活下来的人日后便有了与他谈判的资本,但是,且不说饿着肚子等死的感觉好不好受,又或者我们可以改用跳崖威胁……这一条路的关键是,我们如果想要让他服软,那么死掉的人,必然不可能只是一个,甚至可能需要在座的半数……有就死的觉悟。”
“那么,这两条路,怎么选?怎么赌?”
村民们面面相觑,与其说不好拿定主意倒不如说是不好意思曝露出自己的怯懦,于是最后,每个人都用一张小纸写下了自己的决定,而后团起这小纸条,并将其扔进了一个小小的陶罐之中。
而后,众目睽睽之下,这陶罐之中的纸条被一个个打开,有人念出了那纸条上标作示意的数字,另有一人在边上用石子计数。
结果显然毫无意外地一边倒。
大半的人都选择了妥协,选择推出去一个替罪羊了结此事,而后大家继续享受那仅仅比快要饿死好上一点点的生活——且不说这些人本就没有什么抗争之心,更因为死一个人的话,这个人可能不是自己,死一半人,多半就会轮到自己的头上了。
那些还想要努力一把的人有些失望,但也只好服从大多数人的决定,于是问题现在就剩下了——谁愿意去死。
漫长的沉默之后,依然还是抽签。
当写着“死”字的纸条缓缓在其中一人的手中展开的时候,那人脸上的表情,霎时间便也和死差不了多少了。
……
秋奎踏着第二天的阳光出现在那群村民面前的时候,抽签抽中的那个人已经面色惨白地被人五花大绑地押在了村中空地上,周围的村民们跪了一圈,向秋奎展示着自己的顺从。
“啧。”秋奎得意了起来,甚至觉得自己玩弄人心真是一把好手,“如果魔神看到我做的这些事情,一定会给我一个不错的地位的。”
然后,他便做了一件让村民们更加惊恐和暗自庆幸的事情——他用那些村民们纺出来的金丝编制成了一个眼细密的渔,将那村民给罩在其中,而后悬挂在了一根柱子的顶端,并将其悬在了那断崖的上空。
金丝纤细,也足够锋利,于是那村民一被悬空,便由于自身的重量往下方一坠,那金丝几乎是立即就割破了他的衣裳和皮肤——伴随着那村民的惨叫,那渔的下方立即就开始淅沥沥地滴起血来。
那悬崖下方翻卷而上的妖风等于是在火上浇油——那人吊在渔之中本就不敢轻举妄动,那妖风还反复不断地将那渔给吹得左摇右摆,每甩动一次,那渔便会将那村民束缚得更紧一些,于是除了血之外,那村民的皮肉竟也开始如同秋风之中的落叶一样,在那狂风之中翻卷着远去了。
那村民痛苦地哀嚎,一心只求速死,偏偏秋奎在这个时候大方了起来,给了他充足的水和米粒,硬生生地吊起了他的那一口气。
于是,那村民硬生生地在那悬崖上方哀嚎了三天三夜方才渐渐没了声音,又过了两天之后,居然硬生生地就被甩成了那金丝渔里一副还挂着些碎肉的骷髅骨架。
“如果你们没有人主动站出来的话,我本来打算从你们当中随意挑出三个人来享受一下这金丝渔的。”秋奎的声音阴测测地让人心底发寒,“所以现在,我想,你们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了吧?”
那一副骨头就那样吊在了悬崖边上,以作警示。
而后,秋奎发现,这个小村子里头的气氛,越来越像是一座坟墓了。
……
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村子大概会这样继续死寂下去的时候,那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