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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我们现在大概就等于是存在在这么一层布面上。”单乌举手一点,其最上层的一层布面脱离了开来,而后,在那个示意为罐子的同心圆的周边,出现了一圈圈大大小小的随意的圆圈,“而这些圆圈,就是那迦黑月或者佛祖所能掌控到的世界,也的确如你所说,这些世界仿佛是一片星空,星子之间是那会让人迷失且不知归路的无间缝隙,而如果能够得到其他世界的坐标,便可以在不同的世界之中来回穿梭,或许,就好像当初北冥真人洞府之中看到的那面镜子的道理一样。”
“你还有‘但是’?”黎凰已经能察觉到单乌的语气了。
“是的,但是,这些所谓的不同世界,依然是存在于同一层布面之上,互相之间有着相同的时间流速,并且每个世界之间的构造都是大差不差,譬如说这个是那魔神的死后轮回,这是那迦黑月的,而这个则是那佛祖的极乐世界,等等等等,而你我之间,大概就相当于这层布面上打了个褶,如此,重叠在了一起。'请到。'”
那层布面随意地被折叠了一下,而后重叠起来的那个部分被单乌按了一下,便粘合在了一起。
“但是,不管是那迦黑月,还是那佛祖,他们都只是存在于这一层布面上的人。”另外的那些布面呼啦啦地叠加到了这一层被打过褶的布面的上下,并且弯曲了起来,以那同心圆的一点为中心,层层接合,与此同时,那一层层的布面上,出现了几乎完全一模一样的各种画面来,甚至连那个褶都打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如此,我在这个世界之中死了,这个世界于我来说就是彻底消失了。”最初的那一层布面在单乌的控制之下唰啦一声地完全消失,但是留下的那层层叠叠,却也没法看出不同来,“但是,我却可以在另外一个世界之中,继续以完整的姿态存在……”
“你认为,这种一层一层的,才能算做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而你想要做的,是跳出这单层布面上?”黎凰勉强追及单乌的思路,却越发觉得头大了起来,“这些奇怪的概念你都是从哪里来的?那升仙道的那堆东西吗?”
“有点关系,升仙道,神魔界,等等等等……”单乌点头回答,“并且,我认为,真正跳出来这层布面,才能算作是一个我所期望看到的所谓‘然后’,也是如今我们这么多各自独立的意识们……能够真正统一的关键。”
“所以……我们再将话题拉回来好了,你如今放任自己的那一部分意识合着肉身一同离开自己,又是想试出什……”黎凰的疑问尚未彻底出口,她便已经看到单乌伸出了手,缓缓地将眼前的那最上层的布面给拉扯了平整,与此同时,那下方的布面却依然维持着那么一个皱褶。
“你看,那佛祖如果有能耐控制着这么一层布面变得平整的话,这不同的世界之间就有可能有分歧出现了。”单乌指着那一层被拉开的布面上,孤零零的飘荡着的一个点,“能理解我想要探究的答案么?”
黎凰愣愣地看着眼前那一叠如海浪一样起伏荡漾的布层,看着那单独存在于某一层布面上的孤单单的同心圆,嘴角抽搐了一下,方才勉强挤出来了三个字:“不理解。”
……
然而不管黎凰理解不理解,都改变不了这既定的现实,当单乌的某一道意识连同肉身与这片识海世界的联系彻底消失之后,那识海城池之中的各色单乌开始往着四面八方流窜而去,甚至不断地做些咚咚锵锵的尝试,让黎凰越发地尴尬了起来。
“现在这感觉……”现实世界中的黎凰抬着手扶起了自己的额头,“简直就好像自己脑子里一刻不停地在敲锣打鼓一样,如此下去……我这修为大概真的只能停滞不前了。”
“不过……如今似乎真的无法将这肉身翻转回去了呢……”黎凰怔然了片刻,突然翻起了白眼,“要命,这会儿我该从哪去搞那些血肉出来稳住那群嗷嗷叫要吃肉的家伙们?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就应该让他多留点血肉下来的啊,他突然这么一弄,谁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他才能找到那……不知道是什么的答案啊?”
黎凰虽然喃喃抱怨着,但是也明白方才那种时机其实根本容不得单乌去思考太多,只能轻重权衡并舍弃一些细枝末节,而黎凰这一头的麻烦和这个世界的隐秘比较起来,显然是微不足道的。
“哼,既然如此,我便也稍稍离开一下,去走些别的道路好了……”黎凰的心中盘算着,已经隐隐有了主意。
……
单乌如今是不得不独自面对那佛祖雕像了。
单乌几乎是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孤零零的境况,好像自己是被全世界所抛弃了一样——没法联系黎凰也就算了,单乌这一回是连自己的其他意识也都消散一空,好像自己被封禁了一样,正孤身一人漂浮在茫茫的黑暗之中,看不到光,看不到地面,看不到其他的种种……
而这感觉甚至让单乌觉得自己脑子的运转都有些迟钝了。
在平常的时候,单乌自问一句话的时候,便会有另外一个意识立即将自己的看法说出来,而后一群人互相争执着讨论着并且迅速地达成同一个建议而后执行,这整个过程在习以为常之后简直是行云流水,并且会让单乌有一种背后有无数人正在支持着自己的错觉,虽然那无数人其实全部都是他自己分裂出来的意识。
可现在,单乌的自问却不会等到回答,只能努力顺着自己如今的思维模式盘算着,甚至还要时不时地反省一下自己这思路时不时走到了死巷子里,如果换其他的意识来是不是会做得更好一些。
然而,这些仍不是让单乌感到别扭的关键。
“现在的我,真的有能力在那佛祖意识的侵袭下继续保持清醒吗?”单乌忍不住想着,“或者说,我现在心里的念头,还有希望瞒过那佛祖的探查吗?”
单乌的忐忑其实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很快,那些捆缚住他这意识的梵文字符便已经轻而易举地与他这意识融合在了一起,那重重经文奥义突然就变得无比有道理起来,甚至让单乌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应该按照这些经文的指点,好好念经,好好修行,好好祷告,好好遵守戒律……好好地变强,并去铲除这个世界上所存在的伪佛。
“伪佛是谁?”单乌这意识只来得及稍稍地挣扎,并回忆一下寂空的那张面目之后,这些念头便已经被山呼海啸涌入单乌意识之中的经文们所湮灭了。
单乌于是低下了头,跪坐在那椅子上,以一种他自己都没法预料到的速度,行云流水地誊写着那卷经文。
墨水很快便见了低,但是单乌的举动却没有一丝半点的迟疑——单乌捏着那杆羊毫的指尖自主地崩裂了一个小小的口子,这个口子之中缓缓地渗出了饱含灵力的血液,血液顺着这笔杆子汇聚到了笔尖,而后由笔尖在纸面上拖拽出各种蜿蜒流转的笔画来。
这些失去控制放肆流转灵力的波动到底还是惊动了这甘露寺中留守着的其他僧人,毕竟这处于佛像脚下的房屋怎么说也是宗门重地,于是很快便有人小心翼翼地调集了一队人马,缓缓地包抄了过来,甚至直接落下了这甘露寺之中的防御囚禁的法阵之后,方才有人鼓起了勇气,上前推开了那扇虚掩的房门。
而在看到那房中景象的时候,这群人几乎是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叹。
第八百九十六回入佛上
房中飘荡着一张张泛着佛光的普通宣纸,在有些凌厉的旋风中呼啦啦地响动着,这些纸本该是一触即碎,但是事实上却表现出了仿佛利刃一样无坚不摧的特性,将一切拦在它们前进路上的家具灯台等等等等都切了个粉碎,甚至连墙壁和地面上也都是深深的沟壑。 ''
——如果不是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至于会让这些甘露寺的留守僧人们如临大敌。
众人在惊诧过后定睛看去,方才发现了那些纸张上闪亮着的一颗颗文字,那些文字摆明了是非常普通的经文,与他们日常背诵默写的那些毫无差别,但是却在那些纸张上大放异彩,好像这经文附着之处,哪怕是豆腐,都能直接将一座山给砸穿。
在这些飘飞的纸张背后,人们自然而然地便看到了那在房中桌案前盘膝而坐的单乌——佛子的形貌他们早就看得熟悉了,于是只这一眼,这些僧人们便已经辨认了出来。
“佛子?佛子居然再度转生了吗?而且还是转生在这誊经堂之中?”僧人们大吃一惊,联系到了之前单乌死在魔神火焰之中而后伪佛出世的消息,于是单乌身上所笼罩的那层佛光,越发有了一种如同济世明光的质感。
“天啊,佛子!”有人大声地喊出了声,这举动显然有些莽撞,声波传递,轻易就触动了屋里那些飘飞的纸张所形成的漩涡,于是其中一张纸颤动了一下,居然呼啦一声从原有的轨道上脱离了开来,冲着那个和尚的面门就扑了过去。
那和尚大吃一惊,来不及后退,甚至来不及支起防御,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小和尚会和那些屋子里的家具一样被切个头颅绽开的后果的时候,那纸张竟突然柔软了下来,而后如同一片云彩一样,轻轻覆盖在了那小和尚的面目上,直接糊了他一脸。
这变故让旁观之人屏息凝神,生怕一不小心,便又再生出什么异样来。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事儿的结局显然不会是那小和尚的血溅三尺——那张纸上的佛光渐渐黯淡了下来,而后还原成了一张普普通通的宣纸,“扑啦啦”地四分五裂,如雪花一样散落了一地,与此同时,那纸张上的经文却拓印到了那小和尚的脸上,密密麻麻一行行的文字仿佛混了金漆的纹身一样在那小和尚脸上闪闪发光。
随着那小和尚从惊恐之中渐渐平定下来的呼吸,那些经文如同化在水中一样,从那小和尚的面目上消失,而后,小和尚的身上,便浮现起了一层仿佛金刚不灭体所特有的金光。
“咦?”那小和尚惊诧着,低头看着自己那散发着微微的金色毫光的双手,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