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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天龙道:“嗯!杜某只要能够办到,决不让姑娘失望。”
黄蜂女喾起娇媚的笑容,柔声说道:“杜总镖头这样大方,倒是出了小女子的意料之外。”
杜天龙抱抱拳,道:“令堂的大名,杜某早有听闻,姑娘肯向杜某开口借物,杜某是甚觉荣宠。”
黄蜂女又笑笑,道:“说的是啊!你年长几岁嘛,对后生晚进,理当提携提携。”
她衣着虽土,但却有一张利口,言来头头是道。
杜天龙道:“姑娘请说吧!借用何物?龙凤镖局中只要有,杜某决不吝惜。”
黄蜂女道:“有是一定有,只是太过名贵了,再加上你杜总镖头这样的慷慨大方,真叫小女子有些不好开口。”
杜天龙心头微微一震,心念如风车转了一转,道:“杜某倒想不出,龙凤镖局中有什么能被你姑娘瞧上眼的东西。”
黄蜂女有些羞赧地垂下头,低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啦,我想借你项上的人头。”
雷庆、王人杰,顿觉怒火暴起,要待发作。
但杜天龙倒还能沉得住气,示意两人不可妄动,哈哈一笑,道:“果然是我杜天龙拥有的一件名贵之物?”
黄蜂女缓缓抬起头来,幽幽一笑,道:“所以小女子才有不便开口之感,但不知杜总镖头愿不愿意成全小女子。”
杜天龙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杜某人项上之头,竟劳动姑娘这等人物来借,倒叫杜某甚感意外,也使我自觉着身价高了不少。”
黄蜂女道:“你已经活了几十年,名成业就,死了也不算夭寿,又成全小女子的心愿,日后江湖上必将传扬你提携后进的美名,小女子再思之后,觉着这是两受其利的事,所以斗胆提了出来,还望你前辈矜全。”
此女词锋如针,字字见血,却又能婉转道来,融合于轻颦浅笑之中,把一件取人性命的大事,说的情意切切,纯真自然。
杜天龙吁出一口长气,吐出心中怒火,道:“说的也是啊!人活百岁,难免一死但叫我杜某想不明白的是,姑娘借我项上之头,不知有何用途,如是真能,泽被苍生,留为美谈,杜某人何惜这区区一颗?”
黄蜂女娇柔一笑,道:“题目太大了,山野村女,哪能有偌大的志向,小女子借头之意,全出一片私心。”
杜天龙道:“姑娘倒也说的坦白。”
黄蜂女道:“家母也曾告诚过我,什么事都可作可为,因却不能说谎。”
杜天龙道:“既是如此,姑娘何不说明内情,要区区人头何用?”
黄蜂女道:“前辈一定要问,小女子就直言了。”
杜天龙道:“在下洗耳恭听?”
黄蜂女道:“有人出了大价钱,买你的人头。”
杜天龙道:“但不知杜某这颗人头,价值若干?”
黄蜂女道:“钱财身外物,小女子不会放在心上。”
杜天龙道:“这么说来,姑娘欲取在下人头,是迫于情面了?”
嫣然一笑,黄蜂女道:“哎哟!杜总镖头又把小女子说的太高推了,我还没有那份难却情面的风度。”
杜天龙道:“这,就叫在下想不通了。”
黄蜂女道:“不用去想,我告诉你也是一样,只因那出价人,手中有一件珍贵的玉器,小女子十分喜爱,因此,不揣冒昧而来。”
杜天龙略一沉吟,道:“想必是姑娘不肯说明是一件什么珍贵的玉器了?”
黄蜂女道:“杜总镖头不用猜想找出同样一件玉器,因为,那玉器天下只有一件,所以无物可代,小女子也就不用再费口舌说明了?”
杜天龙道:“那姑娘能不能说明出价要买我项上人头的,是何许人物呢?”
黄蜂女道:“这个也很抱歉,我已经先答应了别人,不能说出他姓名身份。”
杜天龙道:“这么说来,咱们是谈完了。”
黄蜂女道:“小女子已说出了内情,杜总镖头也该作一个决定了。”
杜天龙道:“姑娘,如是区区不答允这件事,那将如何呢?”
黄蜂女道:“还是答应的好,如是你真的拒绝了,小女子很难控制自己。”
只听一个清冷的声音接道:“小姑娘,就算他答应了,也不行。”
莲步姗姗,大厅后转出来八手女飞卫欧阳凤。
黄蜂女笑一笑道:“为什么?”
欧阳凤道:“因为我不答应。”
黄蜂女叹口气道:“何必呢?天下的男人,那么多,你又长的够美,他死了,你可以再嫁一个就是。”
欧阳凤却听得一扬双眉道:“小丫头,这些话,你竟能说得出口,直是不知人间有羞耻事?”
不以为忤,黄蜂女贬动了一下大眼睛,道:“我说的很真实,因为我不愿牵扯上太多无辜的人?”
欧阳凤手中早已扣了一把蜂尾针,冷然一笑,道:“小姑娘,令堂的名气诚然很大,但绿竹堡还不怕你母女,姑娘不愿多牵扯无辜的,最好是立刻退出洛阳。”
黄蜂女脸上的笑容,突然间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股寒霜般的杀气。
但她并没有立刻反击欧阳凤,只是转动着一对灵活的眼珠子,四下查看。
这举动,使得老江湖雷庆和阅历丰富的杜天龙,都有着莫测高深的感觉。
站在旁侧,很久没有说话的蛇怪苗奇,突然开了口,道:“女娃儿,怎么样,老夫早就告诉了你,好话不成,你偏偏不相信,要来一套什么先礼后兵,现在礼数已尽,该是用兵动手的时候了吧?”
黄蜂女对蛇怪苗奇,似乎是并不假以辞色,冷冷地说道:“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杜天龙既然拒绝了我借头之求,我也不再管他的闲事,劝阻于你,不过有一点,你要留心,别打破杜天龙的头。”
敢情,这两个人并不是一伙的,各有各的用心。
杜天龙缓缓说道:“这位苗兄,似是别有他图了?”
苗奇哈哈一笑,道:“不错,我和黄蜂女是各行其事,她要你的头,我要你的命。”
杜天龙道:“杜某如是丢了命,也不在乎人家割了头去……”
黄蜂女喜道:“对啊!一个人失了性命,也不用再保有一颗头,苗老怪,你就先取他的命吧!”
杜天龙听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两人虽非同谋,但却殊途同归,一拉一唱,竟自配合得很妙。
苗奇目光一掠欧阳凤,道:“黄蜂女,你知不知道绿竹堡?”
黄蜂女摇摇头,道:“不知道,我娘没有对我说过,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苗奇道:“江湖上大大有名的所在,绿竹堡最擅暗器,燕子追魂镖和蜂尾针,都是武林中霸道无比的暗器。”
黄蜂女道:“蜂尾针?和我黄蜂女的绰号,倒是有些近似啊?”
苗奇道:“因为,那暗器之毒,很像你黄蜂女的手段,细心异常,一出手,就是数十百支,一两丈内,很少有人能躲得过,这大厅之中动手,也正是蜂尾针威力最能发挥的所在。”
黄蜂女笑一笑,道:“苗老怪,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苗奇道:“世上没有不劳而获的事,老夫答应把杜天龙的人头给你,但你要帮我一起出手呀。”
杜天龙、雷庆、王人杰、欧阳凤,早已运气戒备,但瞧出了黄蜂女和苗奇之间,似是存有某种微妙的矛盾,所以,四人都耐心地等着,但暗中却缓缓移动,各取有利的对敌方位。
但闻黄蜂女笑道:“苗老怪,你可是求我帮忙吗?”
苗奇道:“咱们各有目的,谁也不能算给谁帮忙,不过,老夫要告诉你,人家四个人,可是不会和咱们一样,互不合作。”
杜天龙冷笑一声,道:“苗兄,你如愿凭藉本身的真实武功,和我杜某人一决胜负,杜某人愿和阁下一对一的打个胜败出来?”
蛇怪苗奇,能在江湖上纵横数十年,闯下了偌大的名头,就在玩蛇之能上,全身上下,随时都可能飞出一条蛇来,叫人防不胜防。
没有人知苗奇真实武功如何?因为,他从来没有一次施用真实武功,和别人拼个胜败出来。
冷森一笑,苗奇缓缓说道:“姓杜的,你大概听说我和人对敌时,向以借重毒物为主,料定我姓苗的武功不成了,是吗?”
杜天龙道:“如是你苗兄,凭仗真实工夫胜了在下,在下是死而无憾。”
苗奇目光一掠四人采取方位,道:“杜天龙,你知道老夫用的什么兵刃吗?”
杜天龙怔了怔,道:“蛇怪的大名,在下倒是常常听到,但你苗兄用什么兵刃,在下却是从未听过?”
苗奇道:“蛇,一条墨鳞铁甲蛇,不论如何锋利的兵刃,也削斩不断,老夫该说明白,我这铁甲蛇是活的,可作兵刃,但它也会咬人,咬一口,片刻之内,人就变成了紫黑颜色。”
黄蜂女急急接道;“头也会变成黑色吗?”
苗奇道:“全身上下,自然是头也不例外了。”
黄蜂女道:“那你最好别和杜天龙动手?”
苗奇道:“杜天龙不肯自己把头割下来,老夫又一向不爱用刀剑,只有毒蛇作兵刃,你一定要一颗毫发不伤的头,那只有自己动手割了?”
黄蜂女道:“看来只好如此了!”
苗奇道:“好!看在你娘的份上,老夫让你先下手!”
任她黄蜂女狡滑刁钻,但究竟不过是十几岁的女孩子,如真是动起了心机,比那老奸巨猾的蛇怪苗奇,那又逊上一筹了。
此刻,杜天龙已完全冷静下来,也瞧出了苗奇激使黄蜂女先打头阵的用心,当下对黄蜂女挥手一笑,道:“姑娘,请稍候片刻,在下心中有一件事情不明,得请教苗兄一声。”
黄蜂女道:“好吧!等你一会就是。”
杜天龙目光转注到苗奇的脸上,道:“苗兄,黄蜂女为了一件珍贵的玉器,来取我杜某人项上人头,你苗兄又为了什么事呢?”
苗奇微微一笑,道:“老夫吗?来为故友报仇!”
杜天龙道:“陈大风?”
苗奇道:“不错,陈大风死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