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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突然间转变得十分严肃,道:“杨大先生不愿开罪故友,所以要把无形剑的传人,交给兄弟带回,送交他的师父,从严管教。”
欧阳明点点头,道:“也不算太苛刻,对老朽还有没有什么处置。”
马松道:“老堡主只要能遵守约言,大先生保证绿竹堡不受任何人物伤害。”
欧阳明道:“杨大先生,也许真有这份镇慑江湖的力量。”
马松冷肃地说道:“老堡主,在下的话已说完了,老堡主是否答允,希望给兄弟一个回答,兄弟也好早些奉告大先生,送上解药,以救令友性命。”
欧阳明平静一笑,道:“马兄,你和大先生什么关系?”
欧阳明道:“很大的关系?”
马松道:“嗯,在下是大先生的门下弟子。”
欧阳明淡淡一笑,道:“马松,来此之时,令师还对你有什么指点?”
马松有些茫然地说道:“关于哪一方面?”
欧阳明道:“关于老夫的为人。”
马松哦了一声,笑道:“敝师算无遗策,他既然遣派了区区来此,自然是料定了你欧阳老堡主会接受他的条件了。”
欧阳明突然哈哈一笑,道:“你错了,令师也错了!”
马松目不转动,回顾了一眼,道:“老堡主,意欲何为?”
欧阳明道:“武林道上,一向对回天手杨非子,有着相当的尊重,但他这一番暗中施毒,却大灭了他在江湖上的盛名,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夫想把你姓马的留下。”
马松一吸气,陡然间向后退出八尺,人已到了大厅门口之处。
但见人影一闪,陈大可、欧阳成方,已然双双拦在身后。
欧阳明缓缓立起离位,冷然说道:“马松,你只要能接下老夫三掌,老夫立刻放你离去。”
马松手已抓住兵刃,闻言心中一动,道:“老堡主这话是否算数。”
欧阳明道:“老夫数十年来,一向言出必行,犯不着对你失信。”
马松仰天大笑三声,道:“好!久闻老堡主武功高明,马松倒希望见识一番?”
欧阳明冷笑一声,道:“你小心了。”
呼的一声,拍了过去。
强猛的掌势,带起了一股啸风之声。
马松早已提聚功力,右掌一翻,果然硬接下欧阳明的掌势。
但闻蓬然一声,双掌接实。
欧阳明身躯未动,马松竟然稳住马步,只是双肩微微一晃。
这一下,马松信心大增,微微一笑,道:“江湖上传言老堡主掌力雄浑,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欧阳明微微一笑,道:“马松,还有两掌,你如能接得下来,就可以离开了。”
马松道:“老堡主只管出手。”
欧阳明掌势一挥,又是一掌,迎面劈去。
这一次,马松双掌并举,运足九成劲力,又和欧阳明拼了一掌。
双掌烘托之下,又把欧阳明一掌接下。
欧阳明嗯了一声,第三掌连续劈出。
连接下两掌之后,马松信心大增,暗道:“欧阳明真的老了,掌力也不过如此罢了。”
心中念转,双掌一挥,又迎了上去。
双拿还未接实,马松已感到不对,只觉一股无形的罡力,直迫下来。
马松已然运足了十成劲力,想及时收手,已无可能。
原来,他的两掌,都在暗中准备了遁走的打算,觉出不敌时,拼受一些伤,借他掌势推送之力,退出宅院,只要能到了大街,欧阳明等决不会在大街上合力追杀,何况大街上还有接应的人手。
但两掌不过尔尔,使得马松失了戒备之心,想这一掌,就算比前两掌再加上一些劲力,自己也可以接得下去,根本就未作退走的打算。
需知,能接欧阳明三掌之后,大摇大摆地退出大祥绸缎庄,不但可以得杨非子一番夸奖,日后在江湖上,也可大大地夸奖一番。
有此一念,再加上两掌的经验,使他决心硬拼这一掌。
但他警觉到不对时,为时已晚,这第三掌力道之强,逾过前二掌的十倍。
前两掌,只是欧阳明用来作诱敌之饵,这一掌,才是他真实功力。
一掌接下,马松的整个人,突然间瘫了下去,双腕骨折,两眼昏花,脚下踏的两块青砖,也裂成了碎片。
陈大可一上步,伸手抓起了马松,右手迅快地在马松背上拍了一掌。
马松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
敢情马松被这一击,震得蹩住一口真气,人整个晕了过去。
吐出一口鲜血后,才缓过一口气,长长吁一声,睁开双目。
欧阳明扬手一弹,一粒丹丸,飞入了马松口中,冷冷地道:“马松,快吞下口中丹丸,可保住你的性命。”
陈大可久年追随欧阳明,配合的极为妥当,立刻双手齐出,接上了马松断腕。
马松疼得满头大汗淋漓而下,但他不失为一条好汉,一直未哼出一声。
陈大可顺手把马松提入大厅,低声道:“老堡主,如何发落此人。”
欧阳明目光盯注在马松的脸上,冷笑一声,道:“马松,你不是杨非子的嫡传弟子吧?”
马松沉吟一阵,微微颔首!
欧阳明道:“你损伤甚重,大约没有一个月的休息,决难行动。”
马松又点点头。
欧阳明道:“杨非子生性好强,如是见你身受此等重伤,只怕不会留下你的性命。”
马松沉吟不语。
欧阳明道:“你如想留下这条性命,只有一个办法?”
马松道:“什么办法?”
欧阳明道:“和老夫合作,我把你送往一处隐秘所在,等你伤势复原之后,易名埋姓,悄然离此,以后摆脱江湖生涯,或可保有晚……年。”
长长吁一口气,无限感慨地接道:“老夫当年,亦甚爱名,不幸的是,我竟然如愿以偿,但幕年之后,才知道盛名累人,唉!我已封刀归隐,但却有无数江湖同道,不肯放过我,因为他们感觉到,只要战胜了老夫,立时间可能成名江湖,这些年来,老夫以为忍耐可以无事,但仍然被他们逼出了绿竹堡。”
马松望望红肿的手腕.黯然一叹,道:“老堡主说的是,这三掌硬拼,已使马某感觉到我不过萤火之光,实不足和日月争明……”
语声一顿,接道:“不过,我知道的有限,老堡主如想从马某人口中知晓什么,只怕老堡主要大失所望了。”
欧阳明道:“只要你说明一些本身内情就行了。”
马松长长叹一口气,道:“老堡主英雄一世,想来不会欺骗在下了。”
受伤的马松被送往一座密室中养息,但另一个受伤的马松,却越屋跑出了大祥记绸缎庄。
行过了一个街口,突然打个踉跄,倒摔在大街上。
但他迅速地打了两个翻转,滚到了一道墙角处,挣扎着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一条人影,迅快地行了过来,到了马松的跟前,低声说道:“是马兄吗?”
马松睁眼瞧了那大汉一眼,道:“是我。”
身子一歪,身下倒去。
那大汉一把扶住了马松,低声道:“马兄,靠着墙边坐下,我找个人抬你回去……”
马松摇摇头,语言不祥地道:“他们会追出来,你……扶着我走……”
那大汉哦了一声,一面拭去马松身上的血迹,一面扶着马松向前行去。
转过了两条街口,马松的双腿突然软了下来。
这时,幸好又有两个大汉赶了过来,抬起马松,向前奔去。
马松人已晕了过去,紧闭着双目,脸色也苍白的不见一点血气,人也完全晕了过去。
待他醒来时,发觉躺在一间小室之中,室中布设很简单,只见有一张木桌和横卧的小榻。
室中点了一盏油洒,光焰闪动,照的一尔通明。
马松迅快地打量过室中的景物一眼,这时又闭上双目。
只听木门呀然,一阵冷风吹了进来,紧接着一阵步履声传入耳际。
感觉中,那人直行到木榻前面。
但闻一个粗哑的声音,说道:“马兄,好一些吗?”
马松缓缓睁开双目,只见榻前,站着一个四旬左右的黑衣大汉,右手中握着一把很锋利的匕首,不禁心头一震。
那人看马松清醒过来,忍不住尴尬一笑,说道:“马兄,醒过来了。”
马松冷漠一笑,道:“幸好兄弟及时醒过来了,如是兄弟晚醒片刻,只怕要死在你的刀下了。”
那大汉望望手中的匕首,尴尬一笑,道:“马兄,你知道大先生规矩,兄弟是奉命行事。”
一面说话,一面收去了手中的匕首。
躺在床上的马松,暗暗抽了一口冷气,忖道:“马松的伤势如若重一些,只怕早已死于那匕首之下。”
有些感慨地长长叹一口气,道:“好的是兄弟醒过来了,不该死于你的刀下。”
黑衣大汉叹口气道:“马兄,这些事在你没有受伤之前,都是该你办的事,想来你不会怪到兄弟头上吧!”
马松心中暗道:杨非子这等用人的手段,高明至极,也残酷之极,不许有一个身受重伤,无力抗敌的人留下来?
望了望黑衣大汉形貌,又听他一口一个马兄,十分亲热,心中暗道:此人姓名我一无所知,再谈下去,只怕要露出马脚,当下接道:“兄弟惭愧,身子还有一些不适,我要调息一下。”
黑衣大汉道:“马兄请便,咱们在外面候命。”
马松道:“你该去复家师一声,就说我醒过来了,不过,欧阳明的掌力奇重,我还得过两三天,才能恢复。”
黑衣大汉道:“马兄好好养息,大先生那里,兄弟自会说明。”
转身行了出去,顺便带上房门。
马松暗暗吁了一口气,熄去室中灯火,盘膝而坐。
这时,房中已黑了下来,纵然是外面还有监视之人,也因为室中黑暗,无法看得清楚了。
因回天手杨非子手段毒辣得出人意外,使得马松不得不仔细考虑目下的处境。
室外又响起了步履之声,紧接着,木门又被推开。
马松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