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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乍见朱常洛,眼前又浮现出那天永和宫亲眼所见之景,不由得放声尖叫一声。她叫不要紧,朱常洵才刚三岁,被桂枝一惊,顿时嚎哭起来。郑贵妃再也坐不住,伸手将朱常洛推开,抬手又给了桂枝一个耳光,然后将朱常洵抱在怀中百般哄劝。
朱常洛被她推了个趔趄差点跌倒,还好叶赫手快一把扶住。万历视而不见,一脸紧张的连声召太医来看朱常洵有没有惊到。
朱常洛冲叶赫苦笑:看到了吧,这才叫亲儿子呢。叶赫摇摇头,若不是亲眼所见,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看着那个躲在郑贵妃怀里犹抽泣不止的朱常洵,朱常洛不由得好笑,如果让万历和郑贵妃知道这个宝贝蛋在几十年后被李自成做成福禄宴吃掉,不知会做何感想。
兄弟第一次相见以失败而告终,郑贵妃对朱常洛的怨憎越发添了几分。以她今日今时的地位自然懒得再和朱常洛虚以委蛇,站起身来对着万历行了一礼,“陛下,咱们洵儿怕是有些不爽利,也不知是不是见了什么脏东西,臣妾带他去御花园走走,顺便去寿康宫烧柱香,去去邪气。”
听到这句话后万历微不可察的眉毛一抖,心中一丝不悦,强压住不快,挥挥手示意知道了。
“常洛恭送郑母妃。”冷冷看了一眼弯腰恭敬的朱常洛,郑贵妃眼光冰冷,轻哼一声,转身便走。
黄锦在一旁默不作声,周围一众人的神色表情没有一点逃过他的眼,在看到万历那一丝不悦的表情时,黄锦笑了,作吧,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
相对郑贵妃的不善,朱常洛表现的云淡风轻,只有在听到那句脏东西的时候,脸上微微露出受伤的神色,恰到好处的露在了万历眼底。
尴尬归尴尬,该说的话却是一句也不能少。沉默片刻后,万历终于开口了。“腊八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禀父皇,那天常络和母妃用完腊八粥,忽然觉得天旋地转,晕倒在地,等醒来后发现在一辆密封的马车之上。常洛身小力微,反抗不得,只得示弱。每天留心听他们交谈,好象是一个什么红封教所为。”对于这个问题,朱常洛早有准备,张口就来。
红封教?叶赫以为这是朱常洛信口胡编,看皇上一脸认真凝重的表情,不由得好笑。
他却不知道,最近万历频频接到锦衣卫的秘报,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红封教已经在京城接连闹出几个案子,早就引起了万历的注意。就在朱常洛说出这个名字后,万历对朱常洛离奇出宫的事已无半点怀疑。
“他们一路北行,一直到常洛遇到那林济罗,是他把我救出来的。后来我们一路辗转来到辽东,找到宁远伯,以后发生的事,父皇想必也都知道了。”几句话轻描淡写,将自已离宫这几个月的行程简单的交待完。
“陛下,看来腊八那天皇长子与恭妃娘娘是让红封教那些奸人当成郑贵妃和皇三子了,这些杀千刀的奸人,可得好好治一治!”黄锦似有意似无意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只怕末必!他们的目标就是对朕来的!”该死的红封教!万历恨恨的一拍桌子,“去叫纪纲来,朕有话要吩咐”
纪纲是锦衣卫总都统,也是万历最贴心的保镖加密探头子。在这京城里,提起锦衣卫绝对比阎王还可怕。
管你是王公贵族,还是首辅大臣,任你权赫滔天,功劳盖世,只要犯到锦衣卫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这也是皇上再怎么荒唐不上朝,皇权依旧稳固如山,锦衣卫功不可没!
黄锦连忙应是,走之前朝着朱常洛施了一礼,“老奴恭喜皇长子殿下平安回宫,小殿下福泽天佑,福寿绵长。”
黄锦颇有意思的示好,朱常洛心领神会,“多劳公公惦记了。”笑容真诚大方,态度不卑不亢,看在万历眼里,不禁刮目相看。
“平安回来就好,你还是住永和宫吧。”
这关就算过了?朱常洛心中一松,出宫一事能够这样化险为夷最好不过。
“你就是清佳怒的二子那林济罗?”
叶赫响亮答应一声,整个人就好象一柄出鞘利剑一般,孤直挺拔,锐气直斫人心。
“果然英雄出少年,你的父亲是草原上的雄鹰,想来你也不差,即然为质子,朕封你为六品带刀侍卫,就留在朕的身边如何?”起了爱材之念的万历眼前一亮,点头嘉许。
传旨回来的黄锦连忙快行几步,俯到万历耳边小声道:“万岁爷不可。”没等万历发问,黄锦伏在万历耳边低低的声音道:“万岁爷是千金之躯,护卫一职何等重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
万历一愣,果然是自已唐突了,可是这话已出口,如何收回?
“陛下,皇长子独居永和宫,难免孤单。依奴婢看,那林济罗小贝勒和皇长子极为亲厚,不如就让他们做个伴。一则可以保护皇长子;二则也可显示我天朝上国对叶赫一族的亲厚,您看如何?”
第六十章龙门
四月的京城春回大地,桃李芳菲开得如雪如烟争奇斗妍,烂漫春色从枝头开到心头,似乎连人心也都活泛开来。只可惜春光如酒,人情似纸,三千微尘里,各有业障。
二进宫的朱常洛这几天经历好多了事情,拜皇帝,谒太后,见皇后,这都是必不可少的要走的过程,还好乾清宫那关即然过了,下边这几关都好说。慈宁宫李太后一如既往的关怀了几句,坤宁宫王皇后异常的激动,拉着手问长问短,朱常络一一回答。
直到见着躺在床上痴痴呆呆昏睡的恭妃时,朱常洛眼圈一红,眼泪就下来了。王皇后一旁陪着心酸。
“你的母妃从腊八那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每日浑浑噩噩,见人就笑,依本宫看着这样倒好,不用再担惊害怕,比以前开怀了很多。”
看恭妃沉睡的脸上带着几丝笑容,想起以前过得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眼前这样的日子对她来讲没准真的是一种幸福,朱常洛一阵心酸难言。
腊八一碗粥,生死两重天,自已成了一个只有十年之寿的落魄王子,而恭妃这辈子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清醒过来。这个公道终究还是要靠自已讨回来!
朱常洛站起身,就在恭妃榻前对着王皇后大礼参拜,三个头磕在地上崩崩做响。没有王皇后,此刻恭妃恐怕已尸骨无存,这个头是该磕的。
“本宫视你如亲生,所做不过略尽本份而已,你倒是不必如此。”知道他是为了什么行此大礼,要扶的手伸出去犹豫了下又收了回来。
“母后几番回护之恩,常洛刻骨铭心,这三个头母后受之无愧。”
一声母后叫得王皇后心中一片滚热,“洛儿,你再度回宫母后心中欢喜无尽,可是母后更愿意你不要回宫来!你这一回来,只怕会令很多人寝食难安了。”
仿佛要印证她这一句话一样,沉睡中的恭妃忽然尖叫起来,“快跑……洛儿快跑,有人要害……你……”手用力的在空中抓了几下,脸上现出恐怖之极的神色。
王皇后伸手轻轻拍了拍恭妃,温声道:“妹妹,好好睡吧,没有会害得了咱们皇长子的。”受到安慰的恭妃渐渐宁静,复又睡了过去。
“母后放心,常洛即然敢再度回宫,自然不惧风雨。”从恭妃身上挪开眼光,朱常洛脸色平静。淡淡几句话却让王皇后感觉到那平静之后蕴藏着的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好,有志男儿当如是!母后那怕舍了这个皇后的位子,也会帮助你的。不论你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王皇后相信自已没有看错人,助他便是助已。
从坤宁宫回来一连几天,叶赫发现朱常洛似乎添了很多心事,问他也不说,今天更是比平常早了两个时辰休息,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忍不住出声发问,“朱小七,你有心事?”
明天是三年一度万历十六年春闱之日,也是熊廷弼前去应考的日子,叶赫以为朱常洛是在为了这个件事担心。
“你放心吧,我上午出宫见过熊廷弼了,他那人你还不知道,自信满满一直让我捎话给你,他是必中的。”
朱常洛能说什么?他能说原来历史上的熊廷弼在万历二十六年中进士,后授保定推官进入仕途么?现在才万历十六年好不好?这样强行改变历史,对于熊廷弼包括他自已,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朱常洛有点担忧。
朱常洛的担忧是有原因的,这次回来他才知道,申时行避嫌在家不理朝政,王锡爵回乡侍疾不在内阁,这些本该在万历十九年发生的事情,居然活生生提前了三年。而教过自已三个月的沈一贯,居然提前进入了内阁。
这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有一个感觉,因为自已的出现,历史已经慢慢偏离了原来的轨道,今后要怎么进行,就连他也掌握不了。这让到现在为止,一直按照既定历史前进的朱常络产生了一丝警惕,看来自已不能再墨守成规,也要学会与时俱进了。
“睡吧,我们明天去给飞白鼓鼓劲。”朱常洛终于闭上了眼睛。事情千头万绪,且顾眼下吧,但愿熊廷弼能够一举中下会元,在今后朝堂之上,将会是自已一个不小的助力。毕竟自已眼下能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积蓄力量,所有的、一切的力量,而且要快!
至于避嫌在家的申时行,朱常洛早就想见一面。可想到自已刚回宫,明里暗地不知多少双眼晴在盯着自已的一举一动,忍吧,眼下还不到时候。
第二天朦朦胧胧间,耳边传来叶赫喊声,“朱小七,你个死猪,都寅时了,再不起来你的熊廷弼就该下场了。”
朱常洛茫然睁开眼,脑中犹是一片混乱。一晚上梦里前世今生交错,一会梦到自已在家和父母吃饭,一会又梦到自已跪在万历跟前,和他大声争着什么。这一乍然醒来,还真的有点分不清身处何地。
接过小太监小福子的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脸,顿时神清气爽,“走,叶赫,我们去送熊飞白进贡院,祝他一路青云,前程似锦!”
叶赫此时是他的六品护卫兼伴读,论起自由与威风,比他这个不受人待见的皇长子风光好多,这一路走出来,和叶赫打招呼的多的很,和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