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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春水道:“若是元氏肯借,便是春水去元府上跪上三日,又能如何?可如今仙会召开在即,元氏留此七真返魂丹在手,那也是人之常情,我等若强去借了,岂不是要撕破脸面,伤了元姬二氏的交情。”
姬春山其实何尝不知此丹是借不得来,心中盘恒良久,只好长叹道:“似此如之奈何?”
姬春水与姬春山相处百年,怎不知他是至情至性之人,别瞧他此刻镇定,可婉儿若死,姬春山方寸必将大乱,那仙会斗法,又该如何取胜。
自己虽事事与姬春山争竟,可却知道论起修为来,总是差姬春山一筹。十大仙族中的金仙修士,可谓是大能如云,唯有姬春山出马,方有六七胜机,若是春山无法出场,自己也只有三成机会罢了。
既然婉儿生死已关乎姬氏仙会斗法,那就是最高规格的大事了,因此姬春水沉声道:“春山,此事已非同小可,非得老祖出面不可,说不得,只好让老祖出面,去求恳苏氏老祖,请那九珑仙子,动用天课神算了,想来苏城此刻大修云集,定然有人知道如何救活婉儿。”
姬春山道:“此事缘由我起,自该由我面见老祖陈情。只是苏氏对珑儿关护备至,动用天课神算,寻出救治婉儿的良方,非得苏氏老祖首肯不可。如此惊动不小,春山便是死上万次,也是,也是……罪不可绾。”
姬春水道:“仙会事大,救人要紧,如今两件并为一件,便是想息事宁人,也是断乎不能了,只是此事虽由你起,那府中日常事务,仙会期间原由我负责,春水自是责不旁贷。”
说罢转身便出,姬春山身子刚动,那姬春水伸掌便在他肩头一拍,生生将他按在座上了。
要知道此事关乎姬春山私情,姬春山面见老祖时,又该如何说话?若是言语之际与老祖起了冲突,则是万事皆休,反倒是他这个外人可以婉言相劝。姬春山也是考虑到此事自己不便出面,也才不敢与姬春水相争。
这边姬春水也不与人说话,匆匆就离了仙驿,姬氏诸弟子也不知姬春水出外何事,又怎敢打听?
片刻之后,那姬秋遐陪着一名苏氏弟子回到府中,诸修亦是不敢上前打听,就见那苏氏弟子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唯见姬春山亲自送到驿外去。
诸修偷眼去瞧姬春山,那眉间似乎略带宽慰之色,看来那受伤的女子的伤势,或是略见起色了。
奈何姬氏弟子纵有满腹疑问,可因禁口令已下,谁敢胡言乱语,当此紧要关头,唯有各守其责,紧守门户,以防再生意外。
那受伤女子入驿之时,乃是子时之交,此刻空白渐现白光,原来已是清晨了。虽然忙了一夜,可仙修之士怎会惮劳,便是站上个百八十日,也是毫无倦色的。
那姬春山送别苏氏弟子之后,就一直呆在静室之中,许久不曾有音讯传来,姬氏诸修就算等得心焦,也不敢流露于外。
便在这时,那驿外忽有脚步匆匆传来,守在门外的乃是姬秋远与姬秋遐,二人探头向外一瞧,只见有四名轿夫抬着一顶青呢小轿,朝着仙驿而来。
那轿边跟着二人,其中一人侍女打扮,另外一人,赫然就是姬氏金仙大士姬春水了。
二修瞧见此景就是一呆,那姬春水是何等身份,怎的就侍在轿旁?那轿中又该是怎样的人物?
片刻间小轿流水般驶到驿前,那侍女忙去揭了轿帘,姬氏二修就觉得眼前一花,轿前好似闲花照水,便多了一名素衣女子。
这女子的相貌已难言述,更难得的是那清雅从容之态,让人瞧来竟是如沐春风一般。更奇的是,这女子若是瞧上一眼,心中俗气就去了三分,若是多瞧几眼,真个儿是俗气全消了。
那女子甫出小轿,就对那姬春水盈盈道了万福,口中道:“老祖宠溺殊甚,竟要小女乘此轿而来,着实是委屈春水师祖了。苏氏但有得罪之处,还请春水师叔海涵。”
慌的姬春水忙道:“珑儿何必多礼,我姬氏夤夜见扰,已是万万的不是,更要令珑儿逆天行事,那着实是万万过意不去。”
姬秋远与姬秋池听到这里,才是恍然大悟,原来这名女子便是那闻名天下的九珑了。
二修心中叹息,那九珑的姿容天下无双也就罢了,瞧其应对问答,果然是大家风范,绝无一丝失礼之处,昊天常言一女压九龙,原只当是诸修要讨苏氏欢喜罢了,今日一见,方知盛名之下,果然不虚。
那边九珑焉然一笑,亲自携了姬春水的手,来到仙驿门前,姬氏二修瞧得仔细,见那九珑始终退后半步,不肯与姬春水真正的并肩而行,这份礼貌周到,也是令人赞叹不已的。
原承天责守之处,离大门不远,听门外脚步声动,便也抬起头来,不想正迎上一双妙目。就这般瞧上一眼,直觉得宛若梦中。
第1214章红颜自古多磨难
九珑瞧见原承天,自是笑靥如花,那笑容自心而发,让人瞧来好不沉醉。奈何二人的关系虽是天下皆知,在众人面前,反要强自收敛了,因此九珑纵有千言万语,也只是将头微微一点。
而原承天亦因禁口令之故,也只能含笑示意罢了。
那九珑脚步不停,就向静室走去,原承天正自叹息,耳边传来九珑的传音:“春山师祖昔日情人顾龙婉肉身受损极重,姬氏求恳老祖,令我前来寻那救命的方法。龙婉事小,牵涉甚大,珑儿更借此事,与承天一唔。”
听到这里,原承天偷眼瞧去,只见那九珑连耳根都红了,可见是羞极,原承天不觉又是一笑,心中甜蜜之极。此次能得见九珑,已是意外之喜,若是再得一唔,便是就此身死魂消,也不枉此生了。
不过等到原承天细思九珑之中,不觉又是一笑,原来九珑那句“春山师祖昔日情人顾龙婉肉身受损极重”实是意味深长,而“龙婉事小,牵涉甚大”八字,更道出此事关键来。由此看来,这届仙会,注定是风波不断了,而苏氏虽然不必亲自下场斗法,却又怎能清闲。
九珑走进静室之后,瞧了瞧那躺在床榻上的顾龙婉一眼,不由得叹息一声,道:“自古红颜多磨难,九珑怎能不竭尽所能?”
姬春山一揖到地,道:“若能救得婉儿,姬春山敢不以余生相报。”
九珑慌忙扶起,道:“春山师祖言重了。”
这时侍女已备好了瑶琴,焚起清香一束,九珑微微点头,取清水净了手,就在那琴边坐下,道:“春山师祖,我前世所学天课神算,今世既非凡躯,自然不可动用了,唯用小天课卜上一课罢了,若是不准,还请春山师祖见谅。”
姬春山道:“便是小天课,以九珑灵慧才智,自然也是天下无双。”
其实九珑此刻所用,乃是琴音卜事,此技虽比不得天课神算之算无遗策,却比小天课只算大概,那可要强出不少来,且以九珑之才,近年来已将这琴音卜事之技发扬光大,几可与天课神算并肩了。
不过在他人面前,九珑向来只说此术乃小天课罢了,便是亲如姬氏,也不敢直言。
当下九珑轻拔琴弦,虽只是随手拔弄,那琴音叮叮咚咚,竟也是宛若天籁一般。那静室内外的姬氏弟子听了,个个便是如痴如醉。
可惜那琴音只响了数声,便是戛然而止,姬春山见九珑已然收手,急急问道:“如此便已卜得佳方?”
九珑含笑道:“只因那救命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姬春山又惊又喜,便道:“却是何人?”
九珑道:“便是姬氏辅族弟子周承天。”
姬春山不由以手抚额,哈哈大笑道:“瞧我一时糊涂,竟将承天忘却,承天丹道天下无双,又怎能治不得这区区肉身之损。”
也不让他人去请,自己亲自出了静室,将原承天一把拉了进来,原承天心中已然有数,也不询问。
姬春山也不多言,便朝原承天长长一揖,朝那床上的顾龙婉一指,道:“此女性命,全仗承天援手。”
原承天走上前去,自有姬秋玲揭开幔障,原承天只瞧了一眼,心中已然有数,便对姬春山道:“此伤虽是沉重,承天或有八成把握,唯请长老屏去众人,容承天细细诊治。”
姬春山喜极,忙道:“此为当然,且留九珑仙子在此,遇事也好商量。”
当下就令诸修离开静室,只留九珑与原承天在此,那姬春山则亲自守在门口护法。
见室中已是无人,原承天不由得心跳加剧,正不知该怎样向九珑说话,忽觉掌中一热,原来已被九珑伸手握住了,二人执手相视,心中甜蜜无限。
九珑便道:“以承天看来,龙婉伤势如何?”说到这里,就将原承天的手掌紧紧一握。
原承天会意,道:“果然沉重。”
其实原承天刚才己探得明白,那顾龙婉伤势虽重,此刻却已是止血生肌,可见姬氏先前的疗伤之法甚是对症,此刻就算自己不出手,那顾龙婉的伤势也无大碍了。
既然顾龙婉的伤势远没有姬氏诸修所言的那么沉重,又何以大题小做,要请九珑亲自来此?
这时九珑传音道:“承天视此事如何?”
原承天道:“果然是有几分蹊跷。”
九珑笑道:“仙族之间,自是勾心斗角,九珑倒也瞧得惯了,以承天看来,姬氏小题大作,却是何故?”
原承天道:“此事倒也不难推算,顾龙婉之伤,恐怕与顾氏脱不了干系,姬氏借此事惊动苏氏老祖,其实便是不告而告了,此事若最终查明是顾氏所为,那顾氏的仙族名位,定然不保。”
九珑道:“此刻顾龙婉尚未醒转,而一旦顾龙婉醒转,则其所言之事,便是明证,九珑在此,也恰好做个证人了,姬氏为扳倒顾氏,倒也用心良苦。只是那顾氏行事,也的确天怒人怨。”
原承天却摇了摇,传音道:“便是龙婉醒来,只怕也难以吐露真言。”
九珑道:“此事若果然与顾氏有关,且顾氏又敢将婉儿送至姬府,自然是有重大把柄,握在那顾氏手中,却不知道顾龙婉的重大把柄,又是何事?”
原承天轻声叹道:“此事我倒有些线索。”
九珑柔声道:“你既身在姬府,又是姬氏极道正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