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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然纸上了。
原承天瞧见画中情形,心中道:“莫非画中之地就是仙庭莲池,否则怎有黑龙在彼?只是却不知这画中人物,是那世尊玄极,还是我与九珑。”
白衣人运笔如风,片刻间将此画作成,将笔一掷,哈哈大笑道:“仙子,你看如何。”
九珑拍手笑道:“只怕如禅师所愿才好,禅师之意,亦是珑儿所愿。”
原承天这才知画中正是自己与九珑,想来画中故事,乃是日后仙庭之事了,细细品那画中意味,倒也令人深思。
这时白衣人转向原承天,含笑道:“原道友,今日将你请了来,多有得罪了,本禅子久欲见道友一面,恨无机缘,今日得九珑仙子之便,方有此唔。”
原承天道:“承天虽无缘得见禅师,但禅师手泽,却是早就见过了。”
那白衣人哈哈大笑道:“果然逃不过道友的一双慧目,不错,那冥界浮塔中仙子画像,的确是便是在下所绘。”
原承天揖手道:“果然是宿世的机缘,只恨在下玄承浅薄,不知禅师来历。若肯告知,感激不尽。”
九珑抿嘴一笑道:“这位便是小冥界无冕之主,天下独一无二鬼禅之修灵幽禅师。”
原承天听到鬼禅之修,怎不动容,这世间原只有仙鬼之修,仙禅之修,怎的还有一个鬼禅之修。
九珑又道:“灵幽禅师另有一个身份,便是天龙鬼师昔日的主人。”
第1414章战和只在一念间
原承天动容不已,讶然道:“当初听闻大修在冥界殒落,承天叹惋不已,只当再无机缘得遇大修,哪知大修又在此处转世。再瞧禅师今日成就,更令人欢喜不已。”
灵幽禅师笑道:“昔日亲朋故交听说我转修鬼道,无不惋惜,怎的道友却与众不同,替本禅子欢喜起来?”
原承天道:“冥界之中实无高士,冥界三王虽得天地认可,但行事略显偏激,且心中不怀仁德。如今大师宁愿牺牲大好仙修前途,而沉沦冥界,甘为鬼修,胸中必有良谋,如此则实为冥界诸修之大幸。”
灵幽禅师转向九珑,与九珑相视而笑,道:“仙子慧目识人,本禅子只听原道友一语,便知是我道中人了。”
九珑掩口笑道:“大师莫要将我与承天夸坏了。”
其实原承天并非刻意恭维,而只是以事推论罢了。
以鬼修之躯而修禅修之道,本是亘古绝无之事,既无前事可鉴,修行时的艰难之处可想而知了。需知禅修之法不取外物,而鬼修之道专擅取于人元魂,两者修行之法大相径庭,灵幽禅师胸中若无大志,怎能择其狭途?
而观灵幽禅师境界,实已近大罗金仙,只因鬼修之士自开天劈地以来,绝无这样的境界,故而只能勉强以仙修名谓称之了。原承天以神识观之,只知灵幽禅师之能实不亚于枯木,略逊于五越罢了。
但鬼禅之修既然是卓然于世,特立独行,必然有其独特不凡之处,若将灵幽与五越相比,则小冥界之内,灵幽称雄,昊天之中,五越难越。
灵幽禅师道:“当初我沉沦冥界,原是想转世重修仙修之道,不想灵机一动,就暂不转世,在那冥界游历了一番,这才知冥界鬼修积弊难除,若不加以变革,则鬼修之道,永为世人之敌,且必为世人所弃了。”
原承天道:“感闻禅师高论。”
灵幽禅师就请原承天与九珑于屋中竹席上坐了,那冥界之中本该是阴风袭人,竹席又是性凉之物,但原承天坐在席上,却丝毫觉察不到寒意。
又见那窗外梅花横进屋中,顿使满室清相四溢,说起来是在冥界之中,却又与凡界春日情形有何不同?
三人落座之后,灵幽禅师道:“世间生死轮替,本是天道循环之道,但鬼修逆天而行,永生不死,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毕竟仙修之道亦是一般。但鬼修取他人元魂做为修行之基,那可不是与世人为敌?这样的修行之道怎能容得?因此将鬼修严加限制,也就理之当然。”
原承天连连点头道:“禅师之言,正是承天心中所虑,却不知禅师有何良策,可一改鬼修之弊。”
他创制的新法本就无所不包,鬼修魔修亦在其中,但若想使魔修鬼修转修新法,则是困难重重,原承天此刻也只是略存构思罢了。
那鬼修转修新法,虽有猎风的例子可循,但由鬼修而转仙修再转新法,着实麻烦之极,又怎能广而推之?
今日见灵幽禅师成就非凡,且修行之法又与鬼修之术大不相同,原承天怎能不兴奋雀跃?恨不得将灵幽禅师拉将过来,让他一吐胸中修行秘法。
灵幽禅师道:“大能者必具大德,若是不然,非必望世间祸害了,鬼修之术因过于阴损,自然要严加限制,可如此一来,也绝了诸多鬼修向上向善之心。本禅子因此便立誓不去轮回,便入鬼修之道,只盼能寻出一个彻底解决的办法来,那就是以禅修而入鬼道了。”
原承天道:“禅师不取外物,鬼修以他人元魂为修行之基,两者之间,又怎能融合,其中秘法,还请禅师不吝赐教。”
那世间若有秘法,修行者自然珍而藏之,不肯示人的,但灵幽禅师其志不小,几乎与原承天所行之事一般,只是一个局限在鬼修之道,一个放眼天下诸修罢了,虽有大小之别,却无高下之判,二人同具仁怀,因此原承天向灵幽禅师讨要秘法,也绝不会唐突。
灵幽禅师果然欣然道:“我独创鬼禅之术,岂是为我一人,自然是盼得天下鬼修皆受其利。若论本禅子的修行之术,说来只有一句话,就叫做以死求其生,独向骨中求。”
原承天听得心中大喜,以他的灵慧,从这短短十个字中,明悟已然良多。遂请灵幽禅师细细分解。
原来鬼修所具的鬼体,瞧来毫无生机,其实亦是天地所生,瞧来与木石无异,其实与修士的肉身一般,暗藏无限生机,无穷法力。
那禅修之道,是从本心出发,挖掘肉身潜能,只要有所明悟,则必者修为。
而鬼禅之法,则是以鬼体而基,以死而求生,从那鬼体之中挖掘无上潜能。
原承天虽是听得明白,又有灵幽为例,可心中仍是疑惑甚多,只因灵幽禅师的修行之法自混沌以来绝无仅有,自然是将信将疑了。
只是他为人温厚,怎便明说此事,因此只是沉吟不语罢了。
灵幽禅师微微一笑道:“我当年在凡界有位好友,后来又在这昊天相见,他见我所述鬼禅之道,亦是不肯全信,因此有一日便取来一物前来考较我了。”
原承天道:“不知贵友如何为难禅师。”
灵幽禅师向窗外一指,道:“他取来一株梅花,那梅花本经火烧雷劈,已成焦炭,绝无生机。他便要让我将这株梅花死而复生。”
原承天笑道:“这分明是为难禅师了,但其中道理,却与禅师鬼禅之术异曲同工,这样说来,也不算是刁难。”
灵幽禅言笑道:“世间之物,其本性无有不同,到了此处,便成肉身,到了彼处,就是木石,只需明悟其中妙理,死者亦可复生。这梅花植入土中之后,既然与铁石无疑,好比死灰一般,怎能复燃?但经我以鬼禅妙道,缓缓加持梅枝之上,三年之后,总算不负所托。”
原承天心中大动,只因灵幽禅师所言,或已近万物本质,以世尊之能,自然洞悉其中奥妙,但自己境界尚低,自然是知其然而不知所以然。若是能明悟此中奥妙,那新法创制必定是顺风顺水了。
只是三江台激战正急,自己怎有时间向灵幽禅师讨教?自己在此已是耽搁的久了,那新法创制只好放在一边,向灵幽禅师讨还金偶诸修才是正理。且灵幽禅师按住阴沌,邀他前来,也不可能只是讲经说法,探讨修行之术。
他正不知如何开口,九珑嫣然一笑,道:“禅师,那大小冥界之中,天地虽以三王为尊,其实禅师才是冥界无冕之王,却不知禅师为何不取而代之,若禅师为王,定可将鬼禅之道推而广大,世间苍生受益无穷。”
灵幽禅师笑道:“如花解语,仙子可以当之。原道友吞吐不言,想来也是为了三王之事了。那三王本是世间最早的鬼修,自该得此尊位,若取三王而代之,则是开启了冥界争权的祸端,那大能之士,难免蠢蠢欲动,都要去取王位了。”
九珑缓缓点头道:“禅师计虑深远,珑儿万万不及。”
灵幽禅师转向原承天,道:“既然论及三王一事,本禅子正要向道友相询,不知道友有何良策,解决三王封神印之事。”
原承天知道灵幽禅师虽是鬼修,却是大德之士,否则九珑又怎能视其为友?那九珑的眼光是绝不会错的。
于是也不相瞒,便道:“我遣分魂金偶以及另外两名修士,是要在小冥界择地设一座谕天台,那封神印的初衷,本是为防冥界遭遇大能之士压制,有了这封神印,三王也好与之相抗。可此番三王力求破此封神印,只是为了世间修士抗衡。虽然问罪仙庭有其道理,可其行事的手段却祸及苍生,承天自当以力相抗。”
灵幽禅师道:“却不知这谕天台有何妙处?”
原承天道:“三王逆天意而行,天地若知,怎能不罚?世尊既然办法封三王神印,令三王平添无上修为,则必有办法令封神印之能消失,打压其境界修为。我建此谕天台,便是要晓谕天地,令天地降劫罢了。”
灵幽禅师:“三王挟冥界阴兵而来,又持混天旗裹挟小冥界之众,与昊天仙修之士争衡,更与叶氏合谋,要取那神幅为祸天下,可谓是倒行逆行,谕天台一立,天地大劫必至。”说到这里,神色沉吟。
原承天道:“不知禅师意下如何?”
灵幽禅师道:“三王之位实不可废,那冥界本已无法法度可言,若降了三王修为,令三王威望受损,见冥界亿万之众,怎可辖制?只怕必是天下大乱了。”
原承天虽然也虑及此节,可此刻三王气势汹汹,要与天下诸修为敌,昊天仙修之士怎能坐视,自然要想方设法,解了当前的燃看之危及性命再说。
便道:“禅师若是另有妙法,承天无有不从,若是只是替三王求情,请恕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