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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不肯轻示狐疑,因此只是沉吟不语。
苏三道:“此冠之中,封了一字真界真言,是为一个一个‘避’字,以原兄玄承,这无界真言的威能,也不必老夫多说了,那无界真言是为天地第一玄机,其威能之强虽因人而异,但据说那天地奥妙,尽在其中。”
原承天擅用无界真言的秘密,其实已是知者甚多,原承天也不隐瞒,道:“这无界真言,在下倒算是略知一二。”
苏三道:“这个‘避’字诀,或可避开一切无妄之灾,就算是无界真言之中,能胜过此字者也不算多了,无论那神光多强,有摧毁万物之能,头顶这个‘避’字,定可暂避其能了。”
原承天轻轻摇了摇头道:“无界真言,因人而异,这避字诀若有羽修之士用来,或可暂避开三大神光之照,但在下的侍将,只是真修之为,又怎能将这个避字完全发挥出来,纵是避得一时半刻,最终仍是难逃一死,苏道友之议,请就此作罢。”
苏三怎肯甘心,却也不动愠色,仍是从容言道:“原兄有所不知,老夫携此冠来,原是用来避那青毫神光,只是既遇到这金锃神光,那是怎样也不能错过了。而若能得金锃神光一照,这一趟天阙也算来的值的,而老夫的修为,其实也与道友的侍将相差无几,若无把握,怎肯来此冒险。因此这真言避神光之中,其实还另藏玄机。”
原承天其实已不想得闻,无论这真言避神冠有何异样布置,可三大神光着实非同小可,金锃神光又与鬼修势同水火,怎样也难有十足把握,原承天又怎肯为一己之私让猎风冒险?
他正想严词拒绝,便将手一摆,不想猎风的声音却远远的从夹道中传来:“主人,你可记得那门上棋局吗?”
此言一出,原承天身子便是微微一凝,那门上棋局被自己一子拍下,就形成一个转换了,而其中棋理说的明白,这世间之事,不可执着拘泥,若能因利趁便,转换立场,往往就是别开生面之局。
而这棋局被自己遇见,显非偶然,而分明是天意垂兆。细细思来,自己于罪己殿中发现那处夹道,其意也与罪已殿屏风上的棋局暗合,那局棋之中,黑子左冲右突,仍是被围于白子的茫茫大海之中,正如自己惑于罪已殿中的情景一般。
幸好发现这处夹道,这才转来这金锃别殿之中,再获机缘。
而朱雀之语言犹在耳,朱雀既点明他关心猎风,可也指明若错失这金锃神光,不免是终身之憾。
想到这里,心中不免去了执着之意,缓缓言道:“苏道友,这真言避神冠中,究竟还有怎样的布置。”
苏三道:“此冠之中,暗设一个小小阵法,而此阵法设置的甚是巧妙,若那‘避’字诀被引发时,这阵法就可同时激发,将戴此冠者传送到百丈去。”
他瞧了瞧面前的莲座,又瞧了瞧金锃别殿的大门。
原承天心中明白,这莲座离那大门,不过五六十丈罢了,这说明那金锃神冠一旦现身,戴此冠者就可安然被传出大门去。百丈之距,完全可以躲过金锃神冠照耀了。
只是他虽知苏三不会在此事做伪,还是忍不住屈指一弹,将那宝冠取在手中,以观玄之法细细察看起来。
就见那冠中果然有道真言之符,符上真言,就是一个“避”字。按理说,制符一道最是高深,这符上的文字虽是简单,其中却是无数符文暗藏,而那些慝而不见的符文,才是无界之言的真义。
不过原承天对无界真言一道,下的功夫最足,而于制符一事,他若说是世间第二,便无人敢称第一,因此这暗藏的符文,又哪里能逃过他的观玄之法,也就是一瞥之下,就将此字真言的奥义尽数掌握,从此他所用的无界真言,便又多了一字了。
而在此刻学会此字真言,亦是干系重大,这天阙之中,不知还藏有怎样的秘密,尤其是那神秘莫测的青毫神光,若是先前骤然遇上,几乎是无法可想,如今得了这个“避”字,岂不是就多出一线生机来?
再细细辩去,果见那宝冠之中,暗设一阵,此阵以宝冠上的数十粒明珠宝石为基,那每粒明珠宝玉的光芒,都被细心的对准位置,皆将光束照在相应之处,由此巧设一阵,端的可称得上是巧夺天工,人常说魔域多宝,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了。
而这个阵法,也的确是一个微型的传送之阵,不过这阵法一旦被引发之后,这光上明珠宝石也就顿失灵气,再也用处了。
观玄良久,可知苏三所言不虚,性只要头戴此冠,就算是三大神冠齐至,也能持上数息时间,而冠上的阵法发动,也就只需半息罢了,由此算来,此冠能避神光,再无疑问。
原承天持冠在手,心中推算良久,苏三也不催促,只是将目冠凝于脚尖,静候原承天表态。
猎风虽在夹道之中,却于原承天的心神浮念之中得知此冠果具神效,就缓缓开口道:“主人,这金锃神光,二三千年方能一遇,而对主人来说,此生只怕也只有这个机会罢了,主人虽怜惜猎风性命,可猎风观主人心中之想,此事应有七八分把握了,既是如此,还请主人速下决断。”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那金锃神光的威能我虽难以尽知,但这避字真言的神效,我倒能瞧出几分来,而这冠上的传送阵法,亦是颇具奇效,既是如此,你且接此冠。”
说罢将手一指,这宝冠就径直飞进夹道之中。
片刻之后,猎风头戴这顶真言避神冠,缓步走进金锃别殿来,苏三瞧着猎风,眼晴中就发出光芒了,这倒不是因为猎风生的姿容秀美,实是猎风既肯出头,那金锃神光可就大有机率可见了。
原承天沉声道:“猎风,我有一块灵符,你也要握住了,等到那神光击来之时,切切要记住捏碎这块灵符。”
原来就在这片刻工夫,原承天就用这新学的避字真言,再制出一块避字灵符来,这倒不是因为那冠上灵符无用,而是原承天着实担心猎风安危,若能有两块避字灵符护身,才能真正的做到万无一失。
苏三又怎知道将这宝冠一递,却平白的送给原承天一字无界真言去,这真言灵符他虽持有良久,可因有关真言的玄承不足,这避字诀的奥秘,可没法学来。
猎风将原承天递来的灵符握在手中,强自一笑道:“主人尽管放心,若论起逃命来,猎风的手段也不算少了。”
瞧猎风的神情,原承天知道她对那金锃神冠的畏惧之意,实已达到极致了,她刚才在夹道之中,就已然是心生烦恶,如今整个人都来到这金锃别殿之中,其个中滋味,原承天虽难体会,也可揣度。就觉得心中微微的有些痛起来。
就见猎风步履迟缓,慢慢的向那座莲台走去,每走一步,其眉间都是微微一跳,于猎风心中的恐惧之情,原承天感同身受,只是决断既下,终不能反悔,不得不将目光偏到一处,再也不忍去瞧的。
苏三见此,也是轻轻一叹,别瞧猎风只走了几步罢了,可这几步的艰难,智者不思可知,猎风此举,就好比鼠戏于群猫之前,又好比以身蹈海赴火,若无绝大毅力,便是半步也走不得的。
那鬼修与金锃神光的相克相畏,又岂是儿戏。
三人皆是凝神于一处,就觉得那时光逝之极缓,也不知过了多久,猎风终于走到莲座上,到了此刻,猎风于大畏惧之中,反倒将心一横,旋身坐于莲台上,暗暗祷告道:“若能令主人得此机缘,猎风就算粉身碎骨,又有何惧!”
见到猎风终于坐进莲台,苏三心中就是一松,而原承天则是恰恰相反,那心就几乎拎到胸前,二人几乎同时抬头,向那大殿的屋顶瞧去。
若那猎风真个儿能引来金锃神光,必是自天而降了,却不知自己是否真的有这个福缘。
大殿中虽是针落可闻,可三颗心脏,却是“怦怦”乱跳起来。
第0607章得陇望蜀欲难足
猎风刚刚落座,大殿中平地卷起一阵狂风,此风就于莲座之上凝成一束,直直的向屋顶冲去,刹那之间,已是穿顶破殿,扶摇直上。
三人见此情景,皆是心中狂跳,这鬼修与金锃神光,果然是生死大敌一般,这旋风就好似那报讯的使者,想来片刻之中,这金锃神光就要到了。
虽知这金锃神光眨眼便至,原承天与苏三皆是八风不动,那猎风已是紧紧闭上眼睛,嘴唇微微发抖,双手紧握成拳,神情之中,除了有九分恐惧之色,另则显出一分坚毅的神情来。
原承天暗暗叫道:“猎风,你不负我,我也终不负你。”
心中立誓已毕,就见一道紫金光芒自天而降,将莲台附近三十丈方园处尽皆笼罩其中。与此同时,空中响来阵阵梵唱,其音大慈大悲,大嗔大怒。七情六欲,尽在其中。
苏三叫道:“可不是来了吗。”神情狂喜之极。
原承天则大叫道:“猎风小心!”
这光芒直射猎风头顶的宝冠,猎风瞧见此冠,整个人都在簌簌发抖,忽见冠中飞出一道青芒来,此青芒中符文乱舞,或大或小,这无数符文迅速在空中形成一字,便是那个“避”字了。
此真言一出,那光芒就再也无法照下,猎风的身周,就像是阳光照不进来的黑暗角落,约有一丈大小。见到此景,原承天终于舒了一口气。
避字真言飞出之时,那宝冠上的传送阵法立时也被引发了,而与此同时,猎风手中紧捏着的避字灵符也被捏碎,就听“刷”的一声,猎风的身影就在莲座上消失不见。
苏三此刻仰首面向紫金光芒,尽力张开双臂,见到苏三这副模样,原承天心中久存的一个疑团,也就烟消云散了。
原来一直以来,原承天总怀疑这位苏三其实就是索苏伦,索苏伦既是魔界魔魁传人,自然有无数魔宝可用来掩饰自身修为魔息。
而当日苏三与原承天论道,其所持理论几近魔道,原承天又怎能不疑,刚才在大殿之中,论及仙庭神执收去魔界的金锃神光时,此人又发怨言,因此原承天的怀疑,也是更加深了一步。
然而此刻方知,这苏三断然不可能是索苏伦的,否则被这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