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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点了点头,又转向中年美妇,却是笑而不语。
中年美妇脸色微变,叹道:“本宗御禽之术,只可在天梵大陆称雄,虽忝列三宗之侧,其实不过是附骥凤尾罢了,若非道友,便是连这祷天拜凤之术亦是无法修成,怎是魔界魔禽对手。”
此女受原承天大恩,倒也言无不尽。
原承天叹道:“如此看来,魔俗战端若起,贵三宗就算避而不战,怕也是难了,若我是魔界魁神,或会先御魔界灵虫,魔兽,将这极东之地扫荡一空,一来可在这凡界站稳脚根,依仗这极东绝地,与天梵大陆仙修之士周旋,二来那魔界灵虫魔兽,也可取贵三宗之物休养生息,想来此为上策了。”
薛万彻听原承天所言虽是推测,却也有六七分可能,心中纵有不甘,也无言以对。而细思原承天之言,可知驭兽三宗虽在凡界称雄一时,可驭兽御禽养虫三术,偏偏却是魔修的强项,三宗若没有强力外援,一旦魔修来袭,自是死无葬身之地。
薛万彻想到这里,心中底气虽是去了三分,可与天灵宗订立盟约,原是自己首倡,又怎能轻易放弃成议,便道:“原道友,魔修若是大举来侵,莫说是敝三宗。便是天灵宗也难以独存,因此在下方有盟约之议,若是天灵宗与我们联手,自然可御魔修了。”
原承天莞尔一笑,道:“宗主心意,在下怎能不明,那荆宗主临行前对在下再三提起,贵三宗与天灵宗相交多年,情谊非殊,若一旦中弃,怎不心痛?奈何荆宗主也是有苦难言,若是贵三宗坚持已见,便是陷荆宗主于不义了。”
薛万彻道:“却不知荆宗主有何苦衷?”
原承天道:“道友试想来,若是贵三宗与天灵宗盟约议成,又该置玄阳,白鹿,三月于何地,该三宗弟子,原与贵三宗平起平坐,此刻却是贵三宗的藩宗了,又怎能甘心?只怕贵三宗与天灵宗盟约初定,那边三宗就会与天灵宗决裂了。值此魔界虎视眈眈之际,天梵宗诸大门宗却分崩离析,岂不是自取灭亡?”
薛万彻犹自不肯退后半步,漠然道:“既是如此,不如六宗同时与天灵宗订立盟约便是,天梵大陆七大门宗从此同气联枝,共御魔修,岂不是美事一桩。”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在下一直以为薛宗主是仙修界不世之才,审时度世,洞窥世情,不想却是自私自利,妄自尊大的无知之徒。”
此言一出,赵氏兄弟脸色大变,中年美妇花容失色,薛万彻则是神情迷茫,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原承天会口出不逊之言。
却见原承天脸色一寒,冷冷的道:“薛宗主,今日之事,有你无我,你我之间,一生一死而已。”
第0692章招招怎留情
原承天自来幽谷,虽是言辞犀利,却一直温文有礼,不想此刻骤然翻脸,让人好不心惊,赵氏兄弟与中年美妇心中寻思,莫非是薛万彻刚才的某句话触了原承天的逆鳞?
三人虽想好言相劝,可原承天一言既出,又怎能轻易收回,而这可是在向一名羽修之士挑战,就算原承天回悔,也是来不及了。
薛万彻神情数变,由茫然,惊愕而至愤怒,他振衣而起,冷笑道:“原道友既然自取死路,在下怎便拒绝?此战在下若动用灵兽,反倒是欺你了,就以真实手段领教道友的玄妙大法。”
中年美妇听到这里,心中暗笑,刚才白斗大显神威,诸修虽在谷底又怎能不知,薛万彻调教的灵兽,怎样也是比不过白斗的,不用灵兽,不过是掩饰其短罢了。
由此也可知薛万彻心中对原承天忌惮之极,原承天以玄修之士的境界,却能逼得羽修之士放弃所长,也足以自傲了。
原承天笑道:“薛宗主倒也精明。”
这一言触动薛万彻心中痛处,此人更加是怒可不遏了,他也顾不得自己的修为比原承天高出一个境界,本不该抢先出手,自堕身份。伸出左手来,以托天之式缓缓举起,那手掌中就多了一座七级宝塔。
此塔金光四射,倒也宝相庄严,度其灵压,此塔若是压将下来,怕没有山岳之重?
原承天此战原为立威,又怎会让对手从容施展所学,薛万彻毕竟是羽修之士,自己就算能胜得了他,也必定是大耗力气,不如以雷霆万钧之势,尽快压制对手。
于是不等金塔祭出,就取出撼天铃来,此铃全仗施用者的灵识取胜,其间绝无取巧之处,而此刻原承天神识在身,正可将此宝的威能发挥到极限了。
就在撼天铃在空中微微一动,铃声甫出之时,薛万彻的宝塔已祭到空中去,可是此塔刚刚升高数丈,就被这撼天铃断了与主人的联系,无声无息的落将下来。
而原承天将手一招,这宝塔就轻轻松松,落到了原承天的手上。
原承天一举夺得羽修之士的法宝,真个儿是震惊全场,在中年美妇与赵氏兄弟想来,原承天就算身负惊天神通,可毕竟修为有限,纵有取胜之机,也需取巧,哪知道双方刚一照面,薛万彻就尽落下风。
原承天此时拥有撼天铃与乾坤玦两件收宝之器,可两器却大不相同,乾坤玦乃是一件魔宝,需得四周魔悉强烈时方可尽现其能,若无魔息,此宝便等同一个废物罢了。而撼天铃却只与施用者的灵识相关。两者高下立判。
因此面对薛万彻时,唯有动用撼天铃,方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若对手是名魔修,则乾坤玦的威能方能显示出来。
薛万彻心中虽是震惊不已,可又怎能轻易认输,他暗中动用灵识,想再调动宝塔,可这宝塔就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随他怎样运玄,也是纹丝不动。
他怒吼一声,再取出一柄法剑来,却不敢再祭,而是握在手中,只当兵器来使,狠狠的向原承天劈去。
这柄法剑甚是长大,足有六尺多长,若是祭将出来,威能也不会小了,不过就算薛万彻持在手中,这样的长大法剑也端得不可小视。
就见此剑劈来时,剑上已带罡风,若被此剑劈中,便是原承天的二重风月之体,只怕也是不堪承受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原承天能逼得羽修之士不得已动用贴身肉搏之术,此战便是输了也足可称道。
然而原承天却比薛万彻更狠,他竟是丝毫不理会对手的法剑,不守反攻,这是师从猎风的格斗之法,此法的妙处,就在于以一股悍勇之气震慑对手,未伤敌身,先夺其气。
原承天手中动用之物,则是无界之剑了,此剑原有破界之能,又怎能破不得薛万彻的剑上罡风,那罡风就被无界之剑劈得四散,此剑后发先至,就击到了薛万彻的面门了。
薛万彻深知若是不理会原承天此招,自己则是肉身受损在先,而原承天是否有御剑手段,却尚未可知,因此欲求同归于尽而不得了。
不得已,就将苦修多年的法身之宝祭将出来,两朵青云飞去,先将原承天的剑挡住了,手中的法剑才心无旁骛的劈将下去。
原承天仍是不管不顾,神识向那两朵青云扫去,这两件羽修之士法身之宝,竟被这神识扫散了。于是那无界之剑陡然下沉,已到了薛万彻的眉心。
薛万彻宝塔被收,被逼祭出法身之宝,以上种种也就罢了,哪知道竟连这法身之宝,也被原承天打散,而见到两朵青云被打散的情形,赵氏兄弟与中年美妇总算瞧出端倪来,齐声叫道:“此为神识。”
那神识的威能,羽修之士又怎能不知,修得神识,怕是天下羽修最为梦寐以求之事,只可惜天下羽修之士虽众,能修得神识者也不过廖廖几人罢了。
原承天以玄修之境而能修得神识,几可算是凡界七大陆第一人,驭兽三宗宗主又怎能不惊。
有这神识在身,无论是施用法宝法诀,都是事半而功倍,而神识更可洞悉万里,修到极限时,简直就是无远弗届,更可怕的是,神识甚至可以单独用来压制对手,乃至压制元魂,摧毁肉身。
赵氏兄弟与中年美妇见到原承天神识在身,已知薛万彻今日怎样也是讨不得好了,可此刻出言劝和,岂非太迟?
眼见这无界之剑迫在眉睫,薛万彻虽惊不乱,那羽修之士的手段,岂能仅此而已?就见他眉间冲出一道白光来,原承天的无界之剑就劈到了空处。
与此同时,薛万彻的长大法剑也劈在原承天的身上,可原承天有玄甲在身,此剑如何能够得手,就被这玄甲上自蕴的强大法力重重震了回去。
原承天却发现四周景色忽变,赵氏兄弟与中年美妇也统统不见了。
原承天不必思忖,就知此处必为薛万彻的自成之域了,刚才正是薛万彻于紧急情况下施展此域,才使得无界之剑落空。
既是薛万彻的自成之域,此域中也唯有薛万彻罢了,原承天抬头望去,只见薛万彻负手立在远处,神情淡淡,道:“原道友,你逼我动用自成之域,也是你的劫数,在此域中,天地法则因我而变,我倒要瞧瞧你有何手段。”
原承天笑道:“困兽之斗,何足道哉,刚才我以法宝收你法宝,以法剑对你法剑,如今也只好以域对域罢了,你以为我在你域中,却不知你亦也在我域中矣。”
薛万彻哈哈大笑道:“无稽妄言,贻笑大方,且不说你身为玄修之士,又怎能修成自我之域,便是你能修成了,你的域难不成还能将我的域困住不成?在下的自我之域可是有十里方圆。”
原承天笑道:“道友便是不信,在下也是无可奈何,就请道友速速动手,取我性命便是,既然此处为道友的自我之域,想来在下的法术处处受限了。”
薛万彻喝道:“空言恫吓,岂能受你所欺!”手起一团火焰,就向原承天射来。
要知道在自我之域中,法则可随时而定,因此对手若被困进自我之域中,几乎就是束手就擒了,只是引人入域固然是诛敌的最佳手段,但羽修之士斗法,最要紧的就是防备被引进对方域中,而施展自我之域的手段有限,防备入域的方法无穷,正因此故,能将对手引进自我之域从而取胜的例子,就微乎其微了。
薛万彻此次冒险一试,不想竟大获功成,自然是志得意满了,又怎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