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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另有攻城的人马,推着云车,天梯,向城池步步进逼,而这攻城队伍的两侧,则有半甲之士,持着刀枪大盾护卫,以防城中突起兵马,冲乱了阵脚。
阵后则有数千骑兵,个个精神抖擞,手持雪亮马刀注视城门,若有兵马敢出,这队骑兵就会抢上前去,再将对方冲乱了再说。
这凡间的行兵攻城之法,果然是井井有条,瞧来亦是有趣。
这时原承天则是万般为难起来,以他的修为,将这城上的鬼修拿下,然后再去喝止双方罢兵言和,倒也没多大难处,可一旦身涉其中,就不免要耽搁下来。慕氏追兵随时可至,因而此议断不可行。
可若是让他眼睁睁的瞧着那鬼修之士大动杀伐,又如何能忍心,看来唯今之计,只好先将这鬼修擒了再说,至于凡人间的恩怨是非,也就只好不去理会。
眼瞧着攻城的兵马快速进击,离那城池还有数百丈时,城上鬼修冷笑一声,手中掐起法诀来,白幡便是一晃。
此幡为迷魂幡,只要展动白幡,那修为低于青衫男子者,自然神志昏沉,倒头就睡,从而就任人宰割了。
可是那青衫男子将白幡晃了数次,城下兵马怎有反应,按部就班将云车天梯推到城边,自有那骁勇之士衔刀跃上城池。
青衫修士心中着慌,那迷魂幡本是自己的拿手法器,历来百发百中的,怎的今天却做起怪来,眼瞧着已有兵将跃上城池,几步就要杀到面前了,急忙取出一柄法剑来,口中念念有词,就要动用这法剑杀人。
不想那口诀刚刚念出,手中的法剑却脱手而飞,青衫修士目光急急的循着这法剑望去,才发现空中云端之中立着一名黄衫修士,正冷冷的瞧着自己。
这名黄衫修士,便是原承天了。
原承天境界修为怎是这青衫男子瞧得出的,但对方既是修士,那就不可轻视了,青衫男子忙揖手道:“这位道友请了。”
话音刚落,两名持刀的士兵已经赶到,手起刀落,就向这青衫男子砍来,不想双刀却扑了个空,只砍到城墙上去,激起火星无数,那名青衫男子,则是不见了踪影。
第1003章天下禅修本一家
众兵将见此情景,都是满腹狐疑,忽见城头一阵清风吹来,已经攀上城墙的士兵身不由已飞到了空中。众兵将大骇,不等他们明白过来,已然被送到城外。
此时空中有人道:“世间之事,除了那武力之外,总该另有办法解决,在下劝你等息兵三月,各派使者商议,求同存异,或能握手言和。实在不行,非得刀兵相见,也得躬身自省,是否非得如此不可。在下言尽于此,诸位好自为知。”
这声音并不宏亮,可城池内外的人,皆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急忙抬头望去,见空中有祥云万朵,云中立着一名黄衫修士,法相座严。足下踏着一只奇兽,为龟蛇之形,那是玄武。肩头有只朱红灵禽盘旋不休,那是朱雀,而在此修头顶数丈处,则隐隐有青龙之影,只是虚虚实实,瞧不真切。
城外士兵哪里见过如此奇景,齐齐跪伏在地,全身簌簌发抖,心中明白,这是那大修现身示警了,若是不遵大修法旨,也不知会惹出怎样的祸事来。
更奇的是,那修士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人居然记得牢牢,怎样也忘不掉的。便是隔了数十年后也是如此。
领兵将领毕竟胆子大些,口中称诵道:“大修法旨,我等谨记在心。”等抬起头来时,空中已是云消云散,那修士更是鸿飞冥冥了。
这时原承天已领着那名鬼修身在千里之外,这青衫鬼修见到原承天刚才稍露法相,好不惊恐,他修为虽低,可昊天修士,见识也不算少,自然明白面前这位大修的境界,那是自己数百年修行也赶不上的。
这时就听原承天道:“你我虽是仙鬼异途,我也不为难你,只是你身为修士,怎的要去干涉红尘事务?怕只怕你杀心一动,得了好处,日后就难以收敛了,到时惹下因果,便是魂消魄散,可不是不值得吗?”
青衫鬼修唯唯诺诺,口中只敢称是罢了。
原承天也知道昊天不禁鬼修之道,这青衫鬼修又没造下杀孽来,也只能教训一番了事,因此叮嘱了数句之后,便让那鬼修自行离去了。
这青衫鬼修原以为今天运气糟糕,就算性命得保,也难免要被禁锢了,哪知道原承天只是说了他几句,心中暗自庆幸,急急的就溜走不提。
而原承天此刻心中,倒生出无数疑问来,这世间的鬼修之士,要靠那阴气修行,魔修之士,要靠杀气以及吐噬仙芽进境,这样的天规地则,怕是有些不太妥当,也平白的使魔修鬼修,与仙修对立起来,因此若想解决这个难题,那天规地则,的确有需要商榷之处。
只可惜仙庭遥不可及,修士纵有疑问,又如何能上达天听。由此又想到索苏伦。索苏伦意图借飞升殿飞升昊天,其后再去仙庭问罪,乍看来不可思议,也违逆天条,可细细想来,那天规本就有疏失之处,索苏伦有志改易天规,又有何不可?
只是此事复杂之极,自己位卑言轻,也难以置喙,也不知从何说起,倒是刚才耽搁了不少时间,还是逃命要紧。
便在这时,神识中探到一点灵息,此灵息分明就是奇山诀了,原承天心中大喜,不想那禅修之士,这么快就收到了自己的讯息。
急急用神识点开这道灵息,那灵息中说得分明:“道友心怀天下,宅心仁厚,果不愧为我禅修之士,虽然那慕氏势力极强,非我等可拒,我等也该竭尽全力,保道友周全。说来惭愧,我等先行收到道友的奇山诀时,听到慕氏二字,就不免心中忧豫起来,与道友相比,着实惭愧的紧了。”
原承天这才知道,本地的禅修之士早就得到了他的讯息,却因顾虑慕氏势大,不敢出手。这也是人之常情。
而自己在逃亡的紧急时刻,却仍要分神替凡人息争止纷,才让那本地禅修改了主意,说来这也是一桩因果了。
这边刚刚将这点灵息解读出来,第二道灵息又到,“请道友径往西行,离此万里之处,有座隐龙山,乃是我等清修之地。至于道友身后造兵,我等自会想方设法,替你周旋了。”
原承天再传奇山诀去,称谢不已。当下动用全速,向那西方的隐龙山疾行。
哪知刚刚启身,空中就飞来一只金雕,此雕飞行速度极快,原承天的神识之中刚刚探到金雕的灵息,其身形就出现了面前了。
原承天识得这金雕为昊天灵禽榜上有名之物,名为万里云金雕,一翅就是万里,两翅齐振,便是一万五千里。更可怕的是,此雕目力通神,辨毫入微,甚至那修士的自我界域,也能被此雕看穿。
因此原承天一见此雕,就暗叫糟糕。从这金雕出现的一刹那间,就算自己将这金雕立时诛杀了,自己的行踪再无隐瞒了。
然而那金雕本是七级灵禽,又兼遁速极快,原承天便是想将其捕而杀之,只怕也是万万不能。
果然,那金雕离原承天还有千里时,就放缓了速度,只是遥遥的跟着原承天,一双利目,不离原承天左右。
原承天知道自己行踪既露,慕氏大修随时可至,奈何心中虽是着忙,可遁速已到极限了,又如何能快得起来?
正在这时,一只小黄雀忽的飞来,横亘在原承天与金雕之间,这黄雀极是胆大,瞧见了那金雕,竟冲着金雕啾啾叫了数声,大有挑衅之意。
那金雕虽然已具灵识,可瞧见这黄雀不过是四级灵禽,又是如此大胆挑衅,怎能忍得。将双翅微微一振,刹那间就冲到黄雀面前。利爪探出,有金光射将出来,将那只黄雀生生罩住。
黄雀虽是在极力挣扎,可无论是修为境界还是力量都远远处于下风,等那利爪抓到,就听“啪”的一声,这黄雀已是化为一道青光散去,空中唯留下灵息数道。
原承天这才明白,原来这黄雀却是一道虚识,看来这是禅修之士在暗中相助了。
只是金雕虽被这黄雀阻了一阻,与原承天的距离却越发靠近了,双方已近在五百里。
原承天隐约明白禅修祭出这黄雀虚识的用意了,便将头顶定天鼎悄然取下。
果然,又一只黄雀掠来,恰又飞在原承天与金雕之间,那金雕刚才上了一当,又怎会再上勾?只是那灵禽的本能一时难以抑制,就好似修士瞧见奇珍异宝,也会心境大动,因此两道目光全神贯注,盯着这只黄雀。
原承天早就以域字真言罩身,悄然欺近金雕身边,哪知刚刚靠近百里,金雕已然察觉。这域字真言毕竟逃不过这金雕的利目。
金雕既知原承天有出手之意,双翅振起,便要逃开,若等它真正展动双翅,便是十个原承天也追不上了。原承天情急之下,将避字诀当成遁术来说,身形于间不容发之间,已去了数百里。
这避字诀身随心动,怎有片刻间隔,也就是原承天心念刚刚一动,身子已闪到金雕身边,而此时金雕双翅已然振起,金光四射,只需朝下一挥,便会飞去万里之遥。
说时迟,那时快,原承天手起鼎落,那鼎中的青光就向下急急扫来。
金雕毕竟是七级灵禽,就算振翅不及,也有修为在身,情急之下,翅上飞出一羽,迎向那道青光,只盼能将这鼎中青光挡上一挡,就可以借机遁去。
哪知鼎中赤子早随着青光中跳出来,借着那青摭掩,不知不觉之中,就骑到金雕身上,伸出粉嫩的拳头,就朝金雕的翅上一击。
别看这鼎中赤子宛如孩童,这一击却有数岳之力,金雕饶是修成道骨,也禁不住这一拳,左边金翅被生生压将下去。
赤子再挥粉拳,又将右边金翅压将下去,这时原承天已念动鼎上真言,替这定天鼎加持。
此鼎的威能本就是不可限量,越是灵力强大越是大具神通,就见那青光把那根金雕之羽急急收了去,再罩到金雕身上,金雕顿时动弹不得了。
原承天原以为用定天鼎无锋并用,甚至要请出刀君来,才能将这金雕收服,哪知道这定天鼎在昊天界之中,其威能比在凡界何止大了一倍,就这么轻轻松松把金雕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