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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清道:“地仙戒是修成金丹之后,要成就地仙位业要守的戒律,散仙戒是刚开始炼气的弟子,开始凝聚金丹要守的戒律。散仙戒律最多,因初入门的弟子,所作所为,都带着凡人的习惯,与修道之路不合,因此靠戒律引导纠正,何时睡觉,何时练功,以及不许饮酒、不许破身等,久而久之,自然养成仙家习性,功力越深,体悟天道,那时便不需要戒律,便能自然而然地合乎天性。诸如少年好色的,道行基本止步于散仙,若是有戒律强制约束,修道地仙之后,他便不会再沉迷于女色,因此散仙戒最多,天仙戒最少。”
法元道:“师弟可否将你那律簿借我一观。”岳清便把书册递过去,法元随手翻看,时而紧皱眉头,时而微微颔首,时而长长叹息。
法元看完交给林渊,林渊看得飞快,只注意跟自己有关的几条,然后就传给千晓,千晓冷哼一声,随手递给许飞娘。这戒律制定的时候许飞娘也有参与,因此她也不用再看,自她之后,龙飞、李昆吾和邢徵三人已走,便直接交给谭干,谭干看完给白晓,这两人看那上面大多与自己平日里所做相违,不禁暗自惶急,擦了把冷汗,传交给后面的胡式、孙福,又给刘泉,刘泉没有参与制定,不过看着上面所写颇和心意,很高兴地传给智通。
智通拿着书,手上微微发抖,他是真正的急怒交加,忽然两掌合在一起,将书揉成粉碎:“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制定咱们五台派的戒律来约束我们?”他也是个好色如命的主,在慈云寺表面上清规森然,做个得道高僧,暗地里却是射下密室地窖,养着从外面掠来的良家少女,师徒上下几乎是日日奸。淫,单这一样就过不了关,更何况他犯得还不止这些,不过翻了三四页,就犯了近百条,这样的戒律让他如何能够接受?
法元大声喝道:“戒律在那里,受不受在你,如何毁了你岳师叔的心血?还不快快向你师叔赔罪!”
岳清摆手笑道:“无妨,我已经在天工炉里面炼了三块律石,这些都早已经刻在上面了。”
智通怒道:“原来还以为你得了天书,将我们召集到一起,大公无私想要与我们共享,如今我已经看出来,你非但是打定主意要独吞天书,还想连五台一起占了!你使手段将我们一个个全都挤走,最后这里就剩下你一个人说了算!哼,我们跟随师祖修行数百年,师祖何曾强令要求我们守过什么戒律?况且即便是要立戒条,也该极为年长的师叔共同参与,哪能由你一个后学末进拍板定夺?姓岳的,你不必再找托词花言巧语,今天你只给我们一句痛快话,把我们找来是不是共享天书的?若是,现在就把天书拿出来,我们每人誊录一份,各自参修。若不是,也请言明,咱们大家再做计较!”
064斗法·七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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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通说完,立刻引起许多人的响应,以谭干和白晓声音最大,胡式和孙福也要说话,却被许飞娘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委屈地不言不语,千晓只是冷笑,林渊和法元比较持重,未曾表态。
岳清说道:“这天下事情真正稀奇,咱们师父冤屈而死,你们一不思为恩师报仇,二不想振兴师门,只贪图师父留下来的道法,而且还要得如此的理直气壮!我真替恩师悲哀,竟然收了你们这么一群不忠不孝的畜生!”他把手往案上一拍,“混元仙经就在这里,想要修炼书中道法,必须向天地立誓,一曰为师报仇,二曰光大师门,否则的话,那是没门!”
智通厉声道:“你独霸师祖遗宝,还敢巧言令色,今天咱们这么多师兄弟都在,你若一意孤行,恐怕难逃公道!”
柳步虚在一旁嗤笑道:“你这淫僧也配提公道二字!想要以多欺少,问过我老人家了么?”
林渊开口质问岳清:“你请来这么多外人到这里为你站脚助威,要在我师父昔日修行的道场里面,血洗我们五台同门么?”
岳清道:“今天请诸位道友来,一是为咱们五台派重整教规、再立山门做个见证!二来是要请诸位出力,待会帮我主持太乙天工炉。至于咱们内部的事情,自然不需要他们参与。”
林渊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岳师弟,我劝你还是把道书交出来,莫要一意孤行,到最后咱们弟兄兵戎相见,月缺难圆,可就追悔莫及了!”
岳清凄声笑道:“当年武当派心明神尼和灵灵子两位整顿教规,以九口太乙分光剑在紫霄宫大开杀戒,方才换得如今武当派的崭新气象,乾坤朗朗。可见若要让一个门派脱胎换骨,不流血是不行的,你们执意逼迫,那也说不得师弟也要开杀戒了!”
他笑声之中颇多凄凉和无奈,听得在座众人心里泛酸,尤其是灵灵子,回忆起当年和师姐以九口仙剑清理门户的时候,杀了三位师弟以及他们的徒众几十口,鲜血染红紫霄宫,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当时情景仍然历历在目,他默默地攥紧拳头,知道决定五台派生死存亡的时刻到来了,若是岳清这一步能够迈过去,那么五台派势必会气象一新,像如今的武当派一样,成为玄门正宗,若是迈不过去,五台派就要彻底土崩瓦解,仅存的一点元气也要消耗干净。
林渊听岳清如此说,也颇动容,站在那里犹豫不决。
智通却知道自己以后跟岳清恐怕难以两立,因此大喝一声:“姓岳的,今日我就要待我师父清理门户!”伸手往后腰命门上一拍,放出青红黑三道剑光,他不敢独战岳清,刚才龙飞的教训实在是深刻,因此蛊动其他人跟他一起,“诸位师叔,你们还犹豫什么?姓岳的今天把咱们都招来就没安好心,他就是想将我们赶尽杀绝好独占五台,偏要做出一副道德嘴脸,当了婊子还要立贞节牌坊,龙飞师叔就是榜样,咱们再不齐心协力,就要被他各个击破,依次绝命了!”
他这话还真管用,那谭干附和道:“智通师侄说的不错,咱们大伙并肩子上,干了姓岳的,夺了天书共参妙法!”他一边说着,已经从腰间解下一个葫芦来,轻轻一拍,里面就往外狂喷黑烟,咕嘟咕嘟,又粘又稠,一缕一缕纠结着四下扩散,里面飞出数不清的冤魂戾魄,都是被他害死之人的灵魂,被他以极为恶毒的法子炼成恶鬼,供他趋势,飞出去害人。
黑烟一起,众人便嗅到一股恶臭,脑中发晕,正要施法抵抗,面前已经升起五色烟岚。
岳清放出太乙五烟罗将宾客隔开,并将大殿护住,之后伸手往案上一拍,青花茶壶的盖子陡然跳起,琥珀色的茶水从里面喷出来,初时只是一股水线,到得人们头顶立刻壮大起来,泼天一样乱撒,好像河堤绝口,滔滔不绝,他朗声说道:“今日就让我们来一个了断!”双手一推,便掀起惊天巨浪,往智通他们身上拍打过去,每一股水浪都带着千钧重量。
智通双手合十,身体表面现出一幢金光将自己从头到脚护住,站在水里,驾驭三口飞剑,分开洪水,向岳清飞掠过去。
谭干见岳清发威,登时吓得不轻,他大吼一声:“你们还不快来帮忙,我们死了,下一个就要轮到你们头上了!”急惶惶掐诀念咒,催动数千恶鬼,一起飞扑岳清,他这件宝贝叫做三宝锁魂烟,只要手里的葫芦还在,那些恶鬼即便死了也能立即在葫芦里面复活,再次飞出杀敌,永不疲倦,而且一般的法宝根本对这些恶鬼不起作用。
他见恶鬼从巨浪之间一穿而过,岳清的法术对他不起作用,心中不免得意,正想分出几个恶鬼去把案上的玉匣夺过来,忽然发现手里的葫芦上面不知什么时候被套上了一个五彩光圈,溜溜旋转,光彩夺目,煞是好看,正迟疑之际,那光圈骤然收缩,向内一扣,他那葫芦立刻就“啪”地一声,断成两截,里面的黑烟恶鬼喷薄而出。
他手忙脚乱地还要取符,耳听得岳清喊了声:“刘师弟!”身后便飞来一道五彩光气,在头顶上散成一片,将所有黑烟摄住,继而飞卷倒飞,凭空将漫天黑烟和数千恶鬼全都卷走收去。
谭干回头一看,刘泉手持一枚古玉瓶站在那里,他正看见五彩光气裹着团团黑烟倒缩回去,顿时气得怒不可遏:“你这厮算哪门子五台派弟子,也配在这里插手我们的事!”扬手放出自己的百毒三刃刀,化作三道黑光,直取刘泉,跟风火双剑一碰,立刻觉得吃力,急忙招呼站在跟前的白晓,“还不快来帮忙!”白晓被岳清收拾龙飞的手段吓破了胆,不敢跟岳清对战,这回见谭干对战刘泉,方没了心理压力,御剑过来双战白水真人。
茶壶里面的水还在源源不断地冒出来,水面已经没过众人头顶,岳清掀起一道道暗流,脱手化作蛟龙水蟒,凶鲸恶鲨,将智通团团围住,一副要将他撕成碎片的架势。
智通运剑环身,斩杀了许多扑上来的动物,然而那些都是岳清法术所变,随灭随生,源源不断,他知道若再无人出手,自己今天难逃一死,大声吼道:“此间已经被太乙五烟罗封锁,你们还不出手!我死之后,你们也难道性命!”
这回终于说动林渊和千晓,林渊大喝一声:“智通师侄休要惊慌,待我破了他的障眼法!”他从怀里取出一面小旗,乃是用天蚕丝织成,上面绣着各种符箓,并且盖有十二枚道家金印,张口先喷一道精气过去,旗上的符箓便都开始放光,轻轻摇了几摇,周围的景象便瞬息变化,让人窒息迷茫的洪水消失不见,然而也并没有恢复成七星殿的原来样子,脚下是冒着黑烟的焦土,四面是黑黝黝的铁壁,身处其境的人只觉得阵阵寒气顺着汗毛孔进入体内,连心都在发凉,忍不住连打寒噤,空中又有阵阵恶鬼哭号之声,就像是阴间的森罗宝殿。
黑气涌动,凭空现出两个三米多高的怪人,一个牛头,手持镰刀,一个马头,拿着钢索,林渊用旗向岳清一指,这两个怪物便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向岳清扑去。
柳步虚隔着太乙五烟罗看见,顿时愕然:“他这倒有点像咱们茅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