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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羞辱
太阳已经升起，数十名甲士齐力推动绞盘，苏城的巨大城门缓缓开启。
苏城的居民排队出城，而与他们相对的，是一个背着巨剑入城的少年。
“黑伯，这里就是苏城了吗？”秦武并没有急于入城，他仔细观望着城墙，苏家城墙是由青石打造，普通灵剑根本无法留下丝毫痕迹，然而正是如此坚固的城墙上，有一道长百米，宽三寸的剑痕。
黑伯望着城墙上的剑痕，感慨万分。
“少爷，当初苏家还未崛起，被外敌入侵，你父亲独身杀入敌阵，一剑斩敌将首级，才解救了苏家，这道剑痕，正是他当初所留。”
秦武望着剑痕，默不作语，抬脚步入城门，他知道黑伯还有一句话没有说，正是那场战斗，秦苏两家定下了他与苏家小姐的婚事。
苏家府宅落于苏城中心，大门紧闭，数百甲士每隔十米站立一人，整个苏府散发着一股肃杀的氛围，秦武站在苏家门前，一个甲士快步走了上来。
“这里是苏家府宅，闲杂人等不许逗留！”甲士的棍棒指着秦武喝道，秦武眉头微皱，“我是秦家堡秦武，前些日子已给苏府主飞鹤传书，告达探望之意，还请通报一下。”
还未等秦武说完，眼前的甲士就已不耐烦，他用棍子顶着秦武的胸口，用力推搡着，“我没听说过什么秦家堡，赶紧滚！”
黑伯的拳头握的嘎嘎响，秦武提出拜访苏家时，他就明白此行注定不会一帆风顺，却没想到会连大门都进不去。
嘭！
黑伯正想教训一下眼前甲士时，秦武已经悍然出手，一道虚影砸在甲士的胸前，这名甲士随即便倒飞出去，身体重重的砸在大门上。
名贵的楠木大门顿时间裂开无数缝隙，秦武眼神冰冷的走到已经昏迷的甲士身前，一脚踹塌了半扇门。
巨大的响动传遍半个苏家，百名甲士迅速将秦武两人围了起来，几名甲士手中的棍棒已经注入了灵力，随时都可能出手。
秦武冷冷的扫视着周围的甲士，他右手握在身后剑柄上，将巨剑缓缓抽出，顿时间杀气四溢。
“住手！”一声怒喝从门内传来，秦武闻声看去，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正快步赶来，老头衣着邋遢，花白的胡子杂乱无形，不过秦武随即变得更加谨慎，老头脚步轻盈，落地无声，身上灵力内敛不可察，很可能和黑伯是一个级别的高手。
眨眼的功夫，老头就已经来到了秦武的身前，甲士们皆是低头，齐声恭敬的喊道：“黄总管！”
黄老头并没有理会地上昏迷的甲士，反而上下打量起秦武，秦武忽然感觉全身如针扎般难受，黑伯在身后重重的哼了一声，黄老头这才收起探查的眼神。
“秦少爷，真是抱歉，甲士们不懂礼数，还请到内府一叙。”
秦武收起巨剑，大步踏入大门。
苏家内府中，刚刚接引秦武的黄老头站在一名贵妇的身前，神情恭敬。
贵妇坐在铜镜前，身后的侍女小心翼翼的为她盘发，铜镜中的贵妇美得令人惊叹，肤白如玉，吹破可弹，似乎时光在她脸上只留下了意蕴。成熟的容颜，加上华贵的气质，能让无数男人为其疯狂。
“黄老，那少年来了？”贵妇美唇轻启，声音如夜莺般婉转。
黄老头语气恭敬，“回夫人，按照您的要求，我让家族甲士故意闭门为难，结果秦武打伤甲士，踹翻半扇大门，意欲强闯。”
“哦？”贵妇有些意外，“他修为如何？”
“炼体大成，有些佛修金刚境的韵味，不过跟传闻一样，全身十二灵窍具毁，已经是废人一个。”
“可惜了，”贵妇惋惜，“当初十二灵窍通透的天才，是何等的意气风发，即便是有凤血辅助的雪妍，也仅仅开了九窍。”
贵妇沉默了一会儿，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丧失了天妒的资质，身后家族也难逃生天，我不能让雪妍毁在他的手中！”
苏家客厅里，秦武与黑伯桌前的茶已经凉透，却没有任何仆人前来续茶，黑伯望着一脸平静的秦武，有些犹豫。
似乎是猜透了黑伯的心思，秦武笑着安慰，“黑伯，待会你不要开口，一切由我做主。”
黑伯没有应声，心里却很欣慰，经过家族剧变和修为被废后，秦武不但没有低沉下去，反而越发成熟起来。
又等了许久，黄老头与一名贵妇走入厅中。
秦武站起身来，恭敬的道了声，“君姨。”
当初苏家免于劫难，苏家族长苏阳平知耻后勇，境界一破再破，得到大族君家青睐，将自家千金嫁给苏阳平，也就是秦武眼前的君夫人。
君夫人嗯的一声，算是应答，随后落座主位。
秦武刚想开口，却被君夫人抢了白。
“我不会把女儿嫁给你的，你死心吧！”
一句话落，大厅中便开始了长久的沉默，秦武一言不发，盯着眼前的君夫人，房间里静的可怕。
似乎被秦武盯得有些不耐烦，君夫人再次开口。
“当初秦龙虎给予苏家的定亲信物，已被我送到了君家，你想要回是不可能的了，如果你想要些补偿，跟黄老开口便是，我统统答应。”
大厅里依旧是死一般的平静，君夫人望着自始至终没变神色的秦武，不知为何，一直心性极好的她，莫名的有些焦躁，秦武的反应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想。
在她看来，当她否决婚事后，秦武或许会发怒，或许会认命，毕竟这个少年所有的依仗都已经消失，那才是他想要的结果，然而秦武并没有。
秦武终于开口了，“君姨刚刚所说，可是苏叔叔的决定？”
“老爷去年便开始闭关修炼，我说的话便是苏家的决定。”君夫人居高临下的眼神，终于让秦武有所动容。
“为什么？”虽然心中已经知道答案，可秦武依旧问了出来。
“因为你赖以生存的家族已经破灭，因为你已经成为了无法修行的废物！”君夫人字字玑珠，秦武攥起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已经暴起。
“那我可问君姨几个问题？”
君夫人看向秦武的眼睛，发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毕竟是少年心气，君夫人心中终于舒服了一分。
“敢问君夫人，”秦武对君夫人的称呼已然改变，“如若当初苏家大难，家父没有仗剑相救，苏叔叔可有性命活到现在？”
秦武的话如同一柄利箭插入君夫人内心，如果不是我父亲当初舍命相救，现在哪里还有苏家？！
黄老头脸色大变，开口便要怒叱，却被君夫人抬手制止，黄老头看了一眼自家夫人，她的眼中已经燃起怒火。
君夫人没有回答，秦武继续发问。
“敢问君夫人，如若苏叔叔身葬劫难，君夫人会嫁往何方？！”
嘭！君夫人再也无法忍受心中愤慨，挥掌落在桌面上。
秦武没有给君夫人开口的机会，又问出了第三问。
“敢问君夫人，如果您没有和苏叔叔结合，苏家千金可否出生？！”第三句时，质问已经变成了怒斥。
君夫人已经站起身来，狂暴的灵力将屋内的桌椅吹得七零八散，秦武身体笔直的站在原地，怒视着她。
秦武话中的讽刺彻底激怒了君夫人，没有秦家，苏平阳早已身死，没有秦家，苏家千金便不会出生，君夫人你的一切都是秦家所给，你有和资格提出退婚？
“秦家小儿，你太猖狂了！”黄老头怒发冲冠，秦武胆敢羞辱夫人，简直就是找死！
独自顶着两大高手的灵力，秦武从怀中掏出一玉筒，玉筒晶莹剔透，内有一道蓝光闪耀，正是当初苏平阳所立的天道誓言。
“君夫人，我此次前来，原本就是想要退了这门婚事。”秦武平静的说道，君夫人收敛了气势，等待秦武的下文。
“当初家父舍命救苏叔叔，看重的是与苏叔叔的交情，并无他求。
儿女情长本应双方自愿，我与令千金曾未谋面，贸然结合，恐有不妥，所以这门婚事秦家从未提起。
秦家遭遇大难，竖立大敌，乃秦家劫难，不该连累苏家。
所以秦武这次拜访，就是来取回定亲信物，退了这门婚事。”
君夫人的眉头舒展许多，既然两方的想法相同，这件事就好解决了。不过秦武下一句话却让君夫人恨不得出手杀了他。
“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秦武的话很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很微不足道的小事。
“秦家遭遇大敌，苏家从未声援一声，秦家堡被天火焚烧，苏家至此未派出一人前去解救，我作为故人子弟前来拜访，受到的只有冷遇和讥讽。我秦武虽然没了家族支持，被废了修为，却没丢了骄傲！”
秦武字字珠玑，打在了君夫人的心口上。
说完最后一个字，秦武用力将手中玉筒攥碎，晶莹的玉片洒落一地，玉筒内的天道誓言冲入天际，消失不见。
誓言达天，便再也无法违背。
“你苏家小姐，嫁也罢，不嫁也罢，从此都是我秦家媳妇！”
“找死！”黄老头涨红了脸，全身灵力聚于掌心，向着秦武的头顶拍去。
秦武心中无惧，眼睛都不眨一下，睁着眼望着落下的手掌。
可以碎山断海的一掌硬生生的停在了秦武的头顶，黄老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不敢真的拍下这一掌，秦武如果死了，苏雪妍就真的要守活寡了。
“黑伯，我们走！”秦武冷冷的看了眼还一脸呆滞的君夫人，转身离去，黄老头气的浑身发抖，看了眼自家夫人，却不知道是否该拦下那狂妄的少年。
秦武走后许久，君夫人这才回过神来，轻吐一口气，脸色十分苍白。
“夫人……”黄老头欲言又止，君夫人摆了摆手，声音带着十足的疲惫。
“好一个丢了家族，丢了修为，却没丢骄傲！罢了，如果你真能恢复天赋，笑傲天地，别说将雪妍嫁给你，哪怕苏家全族为仆又有何不可？”
第4章 血莲天火
“黄老，君姨已经把雪妍的婚事退了？”
苏家内院，一个身穿华贵服饰的青年，拦住了正从内院离开的黄老头，黄老头瞪了青年一眼，拂袖离去。
这名青年显然被黄老头的态度弄了个措手不及，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苏家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