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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近石颂霜,将正气仙剑归入鞘中,伸手搭住杨恒脉门,一边查验伤势一边传音入密道:“丫头,带着他赶紧离开至尊堡,找个僻静的地方疗伤。厉问鼎这关是过了,可殿里那些正道的老杂毛老秃驴,却未必肯放过他。”
石颂霜会意,晓得有外公在此坐镇,南宫北辰败局已定,轻声道:“义父小心!”
南宫北斗哈哈一笑,左手拽着杨惟俨,右手抓住厉问鼎,半拉半扯将这两人往殿里引,口中说道:“厉麻子,你刚才那手漂亮得很呐,老夫可是大开眼界。”
厉问鼎心情恶劣,鼻腔里重重哼了声算作回答。
南宫北斗也不着恼,扭头又对杨惟俨道:“杨老倌儿,咱们都快成亲家了。你啥时候把杨南泰放了?孩子要成亲,老子却给关在牢里,未免太不成话。”
杨惟俨道:“南宫兄,不必东拉西扯,你的干女儿要把杨恒带去哪里?”
南宫北斗心里暗赞杨惟俨心思缜密,打了个哈哈道:“能去哪里,当然是去养伤啊。”不等杨惟俨继续追问,猛地晃身闯入石凤扬和南宫北辰的战团中,左一掌右一袖,将两人分开,大咧咧道:“好啦,你个龟儿子的,该老子来算帐了!”
南宫北辰恨恨瞪了眼负手退开的石凤扬,冷笑道:“咱们一母同胞,我是龟儿子,你便是王八蛋!”
南宫北斗不以为忤,先用传音入密将杨恒和石颂霜的去向对石凤扬说了,反唇相讥道:“甲鱼才叫王八,少见识!”
南宫北辰给呛得不轻,好在自小打嘴仗就没赢过,多输一次也无所谓,低哼道:“少耍嘴皮子,不就是车轮大战么,你他娘的来啊!”
“来就来!”
南宫北斗的嗓门比弟弟的还大,好似惊雷爆绽,震得大殿里嗡嗡回荡,举起右手道:“就你这块废柴,老子单用一只右掌便打发了!”说罢右臂横扫,一式“星涌潮卷”攻向南宫北辰,果然仅用一手。
南宫北辰没想到他说打就打,急忙运气抬掌往外封架。两人知根知底,也不需试探摸底,甫一交手便是火星四溅,你死我活。
突听砰砰闷响,身影乍分。南宫北辰掠出杨恒撞穿的墙洞,在地上洒溅下一溜血线急速飞远,遥遥喘息叫道:“你等着——”
南宫北斗用拇指抹去唇边一缕血丝,不屑地撇嘴道:“龟老二的,还是那副臭德性,一到要拼命的当口就腿肚子打颤乱了章法,丢尽老子的脸!”
石凤扬目送南宫北辰仓皇远去的背影,道:“你可以留下他的。”
南宫北斗笑了笑,叹口气道:“让他吃点苦头也够了。真要了这混球的命,老爷子还不从棺材里跳出来指着我鼻子臭骂?”
这时便听明月神尼问道:“南宫北斗,真源被你们带去了何处?”
南宫北斗望向明月神尼,两手一摊道:“真源是谁,我不知道啊?”
日渐西沉,夕阳的余晖洒照进洞窟,石壁上的彩绘佛画闪耀着静谧神秘的柔和金光。
杨恒收功醒转,将萨般若真气在体内流转了一圈,发现伤势已好了大半,原先受损的经脉竟也被龙卷丹的神奇药力迅速修复,几已感觉不到疼痛。
石颂霜倚在一尊泥胎彩塑观音像下,问道:“你身上的伤好些了么?”
“好多了。”杨恒站起身松活了两下筋骨,胸口微感窒闷酸痛,他伸手从怀里取出那支救命的金色玉筒凝目打量,筒身晶莹润泽,竟没有留下一点疤痕,不由称奇道:“老兄啊,老兄,今日可多亏你救我一命。”
石颂霜叹道:“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厉问鼎那一枪戳中你胸口时,我差点就……”说到这里忽地眼睛一红,噤口不言。
“你就如何?”杨恒收起玉筒,在她面前蹲下身子笑问道。
“我不告诉你。”石颂霜略显忸怩娇羞,玉腕一翻像变戏法似地将一颗洗净的山果塞进杨恒嘴里,说道:“一醒过来就没正经。”
杨恒笑嘻嘻咬着苦中带甜的青色山果,问道:“从哪儿弄来的?”
石颂霜似受不了他喷在自己脸上的热气,娇躯往后靠了靠道:“山麓里有道泉水,岸边长着不少情果树,我便摘了些。”
“情果?”杨恒愣了愣,望着被自己咬了只剩小半的山果,道:“怎么叫这名字?”
“我也是昨天才听厉夫人说的。”石颂霜道:“她说楼兰方圆五百里内,生长着一种西域独有的果树。果实甘甜多汁,可多嚼几口又会感觉苦涩,到最后汁水榨干,就只剩下食之无味的残渣了。当地人叫它‘娥耶萨’,用汉人的话说便是情果了。”
杨恒若有所思地沉默片刻,把剩下的小半情果丢进嘴里,道:“能想出这名字的人,必定是个为情所伤,自怜自艾的孤寡老头,咦,厉夫人为何跟你说这些?”
石颂霜道:“这两日我陪她一同照料厉青原,闲来无事便聊了很多。”
杨恒问道:“我在九州岛殿里没有见到他,想必伤得很重吧?”
石颂霜颔首道:“差点没命,整只右臂骨骼尽碎,至少要三个月才能愈合。”
“是那个青天良干的?”杨恒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也不晓得他和楼兰剑派结了多大的仇,手段恁的毒辣。”
石颂霜诧异道:“你说那狐妖叫青天良?”
杨恒当即将自己夜过泰山邂逅青天良的遭遇简略说了,却省去铁叶令一节,又道:“那支金色玉筒便是他转赠我的,一直不晓得有什么用,不想今天救了我的命。”
石颂霜问道:“这两天你都到哪里去了,为何功力增长得如此厉害?”
杨恒低头不语,又怕石颂霜看出端倪,旋又轻笑道:“我陪青天良玩了一日一夜,直到今天早上才脱身。”
石颂霜道:“那假扮西门望抓走你的,便是青天良?”
杨恒点头道:“是呀,老狐狸也不知从哪儿弄来的两颗古怪药丸,非要我服下。说是能使功力倍增,他吃了效果不错。想着我对他有救命之恩,便也请我吃上一颗。若非惦记着你,恐怕现在我还和老狐狸在深山老林里摆龙门阵呢。”
石颂霜心道:“以他方才所言,青天良乃是个极端自私德薄之人。如果真有灵丹妙药,又岂肯和人分享?”可又找不出杨恒话里的破绽,便道:“你服食过后,可有感觉哪里不对?”
“是有点不对。”杨恒见石颂霜闻言秀眉微蹙,立马又笑道:“我现在走起路来就像腾云驾雾一般,骨头轻飘飘的,你说糟糕不糟糕?”
石颂霜闻言恼道:“你这人,非得吓着人家才开心。”
杨恒注视石颂霜轻怒薄嗔的绝美脸庞,暗红色的落日余晖,照耀在她欺霜胜雪的肌肤上,更增几分醉人娇艳,不禁看得痴了,蓦地心酸道:“过了今晚,我便再也看不到她了。”
“你傻了?”石颂霜注意到杨恒目不转看着自己发呆,俏脸微红道:“心里头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这可冤枉了我。”杨恒收拾情怀,展颜一笑道:“我是看你看傻了,脑袋里哪还有空闲去想别的事?”
石颂霜的脸更红了,悄然垂下螓首道:“鬼才信你呢。”
她原本有些担心杨恒会因为自己不眠不休照料厉青原的事,而心生嫉妒,大为光火。谁知他却只字不提,更没有半点埋怨的意思,不由对他磊落宽广的胸襟愈加地欢喜。
她哪能猜知杨恒此时的心情,既自知命不久长,只想好好珍惜眼前的每一刻,对于那些不相干的事,又去提它作甚?
他凝视着石颂霜,低声道:“假如,我是说假如……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你会……怎样?”
虽然杨恒语焉不详,可热恋中的少女最是敏感不过,石颂霜芳心深处隐隐升起不祥的预感。
朝夕相处,她对眼前这少年的性格已十分了解,晓得杨恒此问必有所指,却不肯轻易吐露。
想他一路行来无数的苦,无数的难,却从不曾开口与人倾诉,宁可憋在心底生生承受,任由他人猜想,亦懒得多作半分辩解。惟有对自己,尚能敞开心扉,一诉衷肠,当下毫不避讳地直视杨恒递来的目光,轻轻回答道:“算得人间天上,惟有两心同!”
杨恒胸口剧痛,百般酸楚千般柔情齐齐涌上心头,扭过头去抹了抹脸,他学着南宫北斗的口头禅骂道:“他娘的,这么大的风沙!”
耳中听得石颂霜沉声问道:“杨恒,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杨恒晓得石颂霜兰心慧智,已察觉端倪。自己若完全矢口否认,只会令她疑心更甚。于是说道:“我想过了,明天就回至尊堡,挑战杨惟俨!”
“不行!”石颂霜一时忘情紧紧抓住杨恒胳膊,像生怕他这就去找杨惟俨似的,急切道:“此人冷酷心肠仙林共知,他能对自己的儿子无情,也难保不会对你施以毒手。”
杨恒知自己已成功骗过石颂霜,可见她惶急的模样,禁不住心中歉疚苦涩,徐徐道:“为了救出我爹,冒任何险都值得!”
石颂霜见劝他不住,猛一咬贝齿道:“好,那明日咱们连手挑战杨惟俨。”
“你……”杨恒喉咙里一阵哽咽,轻抚石颂霜的手背,柔声道:“我犯不着你对我这样好。”
石颂霜摇摇头,坚定道:“你答应我,咱们一起去!”
杨恒静默许久,长长地舒了口气道:“好,一起去!”
石颂霜松开他的臂膀,嫣然一笑道:“你终于肯让我分担你的苦痛了。”
杨恒心中痛极,但不敢露出丝毫悲戚之色,微笑道:“打坐吧,明天会有恶战。”
石颂霜温柔颔首,与他面对面盘腿而坐,慢慢进入浑然无我的空明之境。
又不晓得过了多少时候,石颂霜的灵台莫名一阵悸动,心里空荡荡的隐隐好似要失去某种极为珍贵的东西。
她霍然收功睁开眼睛,皎洁的月光下石窟里除了自己空无一人,对面坐着的杨恒不知何时竟已走了。
在他原先坐过的地方,用拈花指力刻下了七个字:来生,一定要陪你!
“杨恒!”
石颂霜从地上一跃而起,冲出石窟,荒山巍巍,戈壁无垠,一轮明月将将升上中天,极目远眺四野苍茫,何处还有他的踪影?
一阵大风吹起漫天黄